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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野酸枣(2)

隔着窗子,他看见李助低声和那哥几个讲着什么!他们一齐东张西望。所有的桌子都客满。嗐!躲什么。难道躲开了罗杉,自己内心就安宁了?没有呵,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段往事不是常使自己呻吟吗?逃避不是解除痛苦的方式。干嘛不当面向她忏悔呢?她会原谅自己的。在某种意义上讲,我不也是个受害者么?是呵,得和她谈谈,和她谈……夏克宁掀开红红黄黄的挂帘,走到那哥几个身边。“甭搬,躲什么?一会儿我单独和她聊聊。唉!”他沉重地叹口气:“我们村穷得厉害。我傻呵呵地认为,上面、报纸上说得有理,资本主义尾巴太多:自留地、自留羊、自留果树、打山鸡、猎野兔、挖野药材……后来我从会计那儿要来帐本,嗬,家家户户全欠帐,可哪家也没饿死半日子。‘破产还债’!那会儿哪个村都搞这……”

“嗬,别说了,别说了。当初干蠢事的并非你一人。你得留神,”李助伸出一个威胁的手指,“今晚上别叫你给败坏了!”他带头端起酒杯,“干!”

夏克宁默默地端起酒杯,目光凝滞在橙色的混合酒里,那里浮沉着晃动的灯光……

……那是山区夜晚的月亮,又人又圆。罗杉一定会来,每天晚上她都要到这里担水。他在树丛中等着她。筛落的光斑,不知名的夜鸟深沉悠远地啼叫,唤起他青春期特有的那种隐隐约约的激情。他爱着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他总愿借谈工作之名,单独和她在一起。但他从没表白过,因为,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她来了!水筲的铁把在扁担钩上嘎吱嘎吱地唱着,从村上的小路传来。

“哗”一声,月亮被盛到她水桶里。

“罗杉……”

她直起腰,默默地看着他走来。

“罗杉,你总躲着我。看来,咱们都面临着一种选择。你懂吗?”他很清楚,罗杉在变,她听信了老队长的话。应当把她拉回来。

“年底省里召开学毛著积极分子大会。公社和我打招呼了,咱俩是最有希望的人选。”

“哦……”她有些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希望,你和我,咱们知青集体,拧成一般绳。”

“你是说……”

“我是说: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上,‘破产还债’上,咱们不能心慈手软。你人情味太浓,这不成。”

她把扁担架在两个桶上,坐下去,双肘支在膝头,托着腮:“爹对我说了,‘破产还债’,乡亲们根本就无产可破。你看看,六猴家睡的光坯炕,一条补丁被子盖全家。可你,还拉走了那只羊……你知道乡亲们天天吃什么吗?他们太苦了,太苦了。克宁,咱们不能这么搞,不能……爹说,乡亲们就剩房顶上那几架柁还值几个钱,可这房能扒?”

“唉,你不懂,”他踢着脚下的石子,“农民哪!他们用农民式的狡猾对抗各种运动,一触及他们利益,他们就摆出可怜无害的样子,说自己没文化呀,穷呀,苦呀。可你一转身,他们会骂你又蠢又笨。”

“不,他们是真苦,真穷。不能这么搞,不能。”

他们在那里站了好半天,可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姑娘,却那样固执己见。“那你决定放弃这次机会:当选学毛著的积极分子?”

“社员们还过这样的日子,你能去讲用什么?我不行。我怀疑。我脸红。”她真诚地说。

夏克宁忽然拉住她的手:“罗杉!我们是一块来的,我能骗你吗?我能让你干错事吗?我们应当站在原则立场上!回来吧,罗杉,别住那里了。他,快挨整了。要不是看在他那三根断肋骨面子上,公社早就……”

罗杉“啊”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倏地站起来往回村的山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仿佛忘了夏克宁存在似的,哈下腰,担起担子匆匆上山去了。这个丫头!那个窑洞的柴灶烟火把她熏黑了!她已经分不清黑白反正了!夏克宁看着罗杉的背影,伸手狠劲攥住路旁长的一棵什么丛枝——是株野酸枣,那些刺,刺进他的手心……

“啊,来了,来了,可把您盼来了。”李助站起来,罗杉把饭菜麻利地摆好。怎么办?打招呼?装看不见?只要一声不吭,夏克宁相信,他们吃完饭就各自东西了。罗杉摆好了最后一只碗……夏克宁突然站起来:“罗杉……”

罗杉先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然后,她想起来了,脸色刹那间被蔑视和痛恨的神情代替。她一声没吭。接着,她眉梢往上挑了挑,面部又恢复了平静和淡漠。

“你几点下班?我等你。”夏克宁低声说。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助他们,那几个屏着气看着她。正在这刚,一个顾客唤她开票,她趁机走了。没有任何表示,她走了……

……公社派来的人围在那棵高大的核桃树周围。可谁也没下手放倒那棵树。老队长坐在树底下抽旱烟。他带头拒绝放树。

罗杉在人群里尖声叫着:“别!别这样!不行——”

夏克宁把手一挥:“把他拉到公社去!放!”

几条大汉把老队长连拉带扯地拖走了,那三根肋骨旧伤重创。

罗杉不顾一切紧紧抱住那棵树。

“罗杉,你就这么为资本主义卖命?这树是你的命根子?起开!”夏克宁使劲拉罗杉。她那被汗水浸透得褪了色的运动衫,竟被他一把抓破了。她什么都不顾了,头发披散,啐着、叫着、骂着……

树还是放倒了。第二天,老队长死在公社的批斗会上……

瑟瑟的秋风中,乡亲们在黄土岗子上刨了个三米多深的坑,当杨木棺材放进去的时候,罗杉喊叫着扑到棺材上。几个插队同学好不容易把她拉开,架回到老队长的窑洞里。

半个月之后,罗杉和石大娘离开了山村。不知是逃饥荒,还是上访告状。她走了……

时钟敲过九点,聚餐沉闷地散去。夏克宁抱歉地和他们握手告别。饭馆门前白色的营业牌上写着:“九点半停业”。也许,她收拾完毕得十点。他在饭馆外面徘徊。终于,罗杉出来了。她衣着朴素,提着网兜,往汽车站走去。夏克宁紧走几步,站在她面前,伸出了手。罗杉勉强和它碰了碰。他们相对无言。

终于,罗杉说:“咱们往那边走走吧。”

夏克宁觉得自己笨拙极了。半晌,他说:“你们走了好多天,我去你们住的窑洞看了看。我拿走了一件东西:你装酸枣的斗笠。那里还盛着小半筐干枯的酸枣儿。我全带回来了。我觉得,我的全部热血,就象那些酸枣儿一样,干枯了,连同信心和希望……”

罗杉在幽蓝的街灯下打量他。她没说话。从路旁的楼房窗子里飘出治蚊熏香的气息。农村生活的片断象星星一样在他记忆中亮起来。他在秋风中站在野酸枣树旁,遥望小小的山村。他们是为了改变农村面貌去的,然而,八年过去了,仍是古老破旧的窑洞,土坯房,磨面的窑洞里传出驴子单调的蹄声……八年的青春和热血,忘我地抛在神圣的“革命事业”上,而结果呢?是一年比一年的口粮紧张,贫穷,繁重的劳作,老队长的死亡,同伴们散去,还有不知下落的罗杉。那些“原则”和“信条”,给社会生活带来灾难性后果,给个人心灵造成无法弥合的伤痛……他一下坐在那块乱石岗上……

“你和那会儿真是判若两人。过去你‘左’得可爱,现在又颓唐得可以。生活给你不小的打击,是吗?所以你们来酗酒。”罗杉把他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

“有人长了工资,他请客。”不知怎的,他顺口编出了这样的话,“你知道,真诚的东西经不起耍弄,否则,它报复起来可相当无情。”

“用这种方式?”

“老子说,无为而无不为。”

他们都不说话了。

突然罗杉干脆地说:“我不同意你这种生活态度。你没权力这样。”

“哦?!”夏克宁用嘲讽的口气回敬她。难道他没有充分理由,用及时行乐和不承担任何社会义务去报复社会吗?他身上能骗走的东西全被骗走了:青春,岁月,热血,理想,还有追求的勇气和个人幸福……可他的理智又不允许他冷漠、颓丧下去。尽管考上了电视大学,但心灵深处的创伤,又时时折磨着他。

“既然从那场浩劫中过来了,就应当不但为自己,也为了别人,为了孩子,不再经历那种噩梦,去呼喊,去求索,去奋争。正因为我们用痛苦的亲身经历体验了它的荒谬,我们就更有责任改造它。是的,我们国家有很多东西需要变,而确实她正在变,尽管变得很慢,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夏克宁诧异地望着她,是呵,她再也不是那个穿运动衫的小姑娘了。“罗杉,说心里话,我始终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的。”

“还记得村里饲养员老石头的大窑洞吗?”

当然,他记得。那里总是烟熏火燎的,让他讨厌。每天晚上,村里男女老少都喜欢去那里,那些叭嗒着旱烟锅的汉子,或家长里短,或发泄满腹牢骚。

“搬到老队长家去之后,我几乎天天都要去听那些‘聊天’。其实,每个村都有这么个地方。你要是去听,就会懂得好多事情。关键是你别瞧不起他们。”

“欧,”夏克宁沉默了。他玩味着罗杉说的这些话。“你后来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父母到处找你。”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吗?”

“当然,毕竟已经成为历史了。”

“主要怕你这个政治队长的心太狠;其次,怕爸妈不让我陪石妈妈上访。现在总算都解决啦。石妈妈回村就死了。奔波了多少年,她的心总算轻松了。”

夏克宁战栗了一下:“生活呢?你怎么维持生活?”

她用责备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屋檐下,盲流收容所,班房,还在饭馆里拣些剩饭菜。不过,倒是从这些‘无字之书’里,我学到很多东西。在学‘无字之书’的同时,我又看了好多有字之书。反正他们批判什么,封锁什么,我就偏看什么。包括各种文学书籍,还有一些自然科学著作。这就是今天的我——有着一笔可观的精神财富,这可是我挥霍不完的财产。”

夏克宁发现,她在说这些话时,竟带着一种夸耀的得意之情。他十分惊讶。

“怎么样?成家了吧?”罗杉问他。

“没,没有。”他有些狼狈地回答,“人家给介绍了几个。有一个快成了,可不知怎么搞的,一见到她就想起你。把我弄得都快疯了。我们吹了,你呢?”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线希望的光亮。

她口气变得十分温柔:“我儿子已经两岁了。”

“这么说,你是在上访过程中认识的他?”他克制着自己的嫉妒,有点失望地拖长声音。

“嗯,多亏了他。要不然,那个寒冬腊月,我们就要冻死街头。人的境遇真怪透了。”她讲起那个风雪的夜晚;讲起石妈妈在饥寒中的呻吟;讲起在街灯下斜着飘落的无情雪花中,一个青年人同情的双眼,和他那零乱而破旧的小屋;讲她怎样接过这个青年全部的微薄工资,和他们寒苦却温暖的新婚之夜……

听着罗杉那震撼心灵的话语,夏克宁的思想好象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他觉得自己有勇气冲上一条崭新的道路。他们已经走到了公共汽车站牌下,该说些什么呢?汽车开来了,罗杉犹豫了一下,在汽车就要关门的瞬间,突然跳上了汽车。她只来得及回身对他说:“我还有很多事,不能再……”“哐”一声,车门关上了。

夏克宁极力想透过昏暗的车窗玻璃看到她。汽车消逝在树丛里。不知怎的,在夏克宁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在岩石上顽强生长的野酸枣树,在风雨中晃动着红色的果实,它的根须在顽石缝隙中不屈地延伸下去。它对人们毫无所求,却能在最恶劣、困难重重的条件下长大,悄悄地结出丰硕的果实,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奉献给需要它的人们。透过一棵棵的野酸枣树,夏克宁仿佛看到了罗杉那颗闪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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