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蹙了下眉,眼看着十来二十天娘亲就要生产了,临时请来的稳婆也不知可不可靠。
她琢磨了一下问:“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可能亲自去选人,不知这新来的稳婆是那些人推荐的?”
郁心瑞也早打听清楚了:“一位是三婶推荐的,替蓝姐姐接生的;一位是六婶推荐的,还有一位是秋容姑娘推荐的,老祖宗说,明日让三人都过来,她问一问再决定。”
郁心兰挑眉问:“秋容怎么向老祖宗推荐的?”
当初温氏是姨娘的时候,都没资格往老太太跟前站,秋容只是个侍妾,论说连梅院的大门都进不去,至于三婶和六婶,听说自从老太太管家后,东西两院又熟络起来,本就是没分家的,想到老太太面前献献殷勤,得点好处也正常。
郁心瑞道:“秋容姑娘每天去娘跟前请安立规矩,听说稳婆辞了,便向娘推荐了。”
郁心兰沉吟了一下,她没跟父亲这两个小妾说过什么话,却记得秋容一说话便是眼挑眉毛动的,很有股子风情,况且听说当年她两个侍寝之后,王夫人必赐落子汤,这样还能生下庶长子的人,可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幸运的是那是王夫人也年轻,认定自己会生出嫡子的,所以也没把这个庶子放在心上。
“明日,想法子让老祖宗留下秋容推荐的那个稳婆,这些日子,你多到槐院走动走动,注意一下秋容的行踪。”郁心兰决定给秋容一个机会,看她是不是象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伏低做小,对娘亲没有威胁。
若她别有所图,只要防范得好,便可以抓个现行,还能让软弱的娘亲长点教训。
见天色不早,郁心兰便派了马车送他回府,叮嘱道:“有事只管来找我,老祖宗那儿,你也可以透点话儿。”郁心瑞一一应承,乘车离去了。
赫云连城回房的时候,郁心兰还撑着香腮在灯沉思,他不由得问:“怎么了?你娘有事?”
“请的一位稳婆辞工了,总觉得不对劲,老祖宗那时跟我说,这两个稳婆的家世也考察过的,怎么忽然就有了个嗜赌的儿子?”
“明日让黄奇去查一下便是。”赫云连城安慰她:“还有些日子才生吧?没事的。”
“嗯。”郁心兰乖顺地应了,又问起十四皇子入股的事。
“子期说帮你争取到了宫中的供奉再说,不然他不好意思占这二成干股。”
郁心兰噗哧一笑,想不到十四皇子是个有便宜都不占的人。
第二天郁心瑞差人送了封信来,已经留下秋容推荐的龙稳婆,他找门房问过,秋容前几天差丫头出府两次,说是买丝线,大半天才回府。
黄奇调查的结果,那贺稳婆的儿子,是被新认识的朋友带去赌场,才赌上瘾的。
郁心兰听后直皱眉,都是最近几天的事,太凑巧了些,她飞快地提笔给郁心瑞回了封信,让黄奇交到弟弟手中……都安排好了,只等着答案揭晓的那天就成了。
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后,赫云连城便一把将郁心兰扑倒,鼻尖抵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地问:“已经六天了,你的小日子完了没有?”
郁心兰脸一红,啐道:“你还算日子?”
赫云连城将手伸进她衣襟里,轻声暧味道:“我是度日如年,自然要算日子。”
郁心兰抬眼望向丈夫,弯月一般妩媚的眼睛,总是盈满秋水,一下子就把赫云连城的心神都勾去了,他迫不及待的俯下头深吻,大手已经自动地在下面找到了答案,再不想拘着自己的欲念。
两人亲吻得难分难舍,体温越升越高,正要畅快淋漓的宣泄之际,寝房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大爷,二奶奶小产了,侯爷请您二位立即去静念园呢。”
这种时候被打断,是件很窝火的事件,可惜小夫妻俩还发不出脾气,是侯爷吩咐的啊!而且发生了这种事,即使事不关己,心中也会不舒服。
郁心兰长叹一声:“二奶奶怎么会小产?为什么需要我们去?”明明可以明天报过来,自己再去安慰一下便是。
她心中一动,上轿前招了贺尘过来问了两句,才与赫云连城一同去了静念园。
侯爷和甘夫人、三爷、三奶奶都已经到了,见她二人进来,甘夫人也没转弯儿,直接道:“晨儿此次早产,不是意外,许太医已经确诊了,是食用了对胎儿不利的东西引起的。晨儿自孕后,一切饮食皆由奶娘厉妈妈管理,没有半点错漏之处,侯爷和我很不愿相信,但是,此事只有老大、老三你们两房人有干系,你们是自己承认呢,还是要侯爷来审。”
甘夫人的话音刚落,三爷赫云杰便大呼冤枉,“父亲、母亲,您们怎么能怀疑我呢?我和二哥可是亲手足,怎么会害二嫂?”说罢瞥了赫云连城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那意思却很明显,大哥跟我们可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侯爷听了这话却阴云满面,森森地问,“你只和你二哥是亲手足?”
三爷吓了一跳,忙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孩儿的意思是,孩儿和二哥自小就很亲近……断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即使要是问,按长幼次序也应当先问大哥啊。”
郁心兰在心中嗤笑,明明是你自己抢着说话的。
赫云连城十分冷静,淡淡地问,“大娘怀疑我们,证据呢?”
甘夫人道:“前些天兰儿不是送了些秋奉到厨房吗?谁知道是不是被什么药水泡过的,孕妇不能吃的?晨儿这几日可是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