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众多,郁府中的下人们全都调去了膳厅服侍,整个后院静悄悄的,她倒不担心,反正郁玫告诉了她,会有人帮着她安排好。她只待郁心兰说出是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反口一咬,就能定下郁心兰的罪名。
行到了一半,果然有名俏丫头走了出来,同样是鹅黄色的衣衫,只是面料和款式不同,远看谁又能辨得清?
荣琳与丫头换了路线,借着竹林的遮掩,悄悄往荷院那边溜去,路也是郁玫一早告诉了她的。
待行到靠近池塘之处,果然见到吏部侍郎的嫡子许公子待在池塘边,远远看去,一表人才……若是选个差的,郁心兰也不会相信。
荣琳轻轻一笑,睁眼看着丫头滚下了池塘……许公子听到水声,立即跳下池塘救人。而王夫人安排的人,也及时地冲了出来。
许公子抱着小丫头游上岸后,十分尴尬,现在天儿还不冷,小丫头的衣裳很薄,紧贴在身上,他好意救人时没多想,这会子却急了,这不得让他负责呀?
王夫人大惊失色,厉声质问,“许公子,你怎么会跑到后院中来?”
只要许公子说出,是有人相邀,那么王夫人就会立即请人来对质。
许公子果然道:“还请夫人见谅。是贺鸿兄和蒋怀兄,约我和仁王殿下来此小酌的,前面人太多了。”
王夫人一怔,跟着一惊,“不是别人约你吗?”
难道不应该是郁心瑞的小厮夏雨或冬竹吗?怎么变成了她的大女婿和二女婿?为了帮三女婿,就将大女婿和二女婿给搭进去,这可怎么得了?
正闹腾着,贺鸿和蒋怀硬拉着仁王过来了。也怪平素仁王太过谦和,两人又仗着是连襟,强拉他过来,是为了替许公子说和。
许公子父亲虽是文官,可他却爱武功,想参加今秋的武举,而仁王又是裁判之一,这两人在赫云连城的暗示下,觉得可以替许公子求个情面,让许公子记得他俩的情。
而荣琳郡主隔得远,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见仁王过来了,知道自己应当出场了,正好见到一名小丫头回头朝她这边使眼色,她立即整了整衣裳,优雅地迈出竹林。
来到圈中,她故作疑惑地道:“咦,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心兰姐姐说,约我来这谈事儿的吗?”
红豆退出膳厅,匆匆地往后院走去。
锦儿也步履匆匆,从一条小岔路上直冲出来,差点与红豆撞成一团。
见是熟人,锦儿忙笑吟吟地一手拉住红豆,一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哎呦喂,总算是遇上一个熟人了,红豆姑娘怎么不在膳厅伺候?难道宴席就结束了吗?”
红豆心里其实直打鼓,见锦儿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忙笑应道:“没呢,是老祖宗吩咐我回梅院取样事物。”
“那真是太好了。”锦儿笑得更加真诚欢乐了,“我好长时间没回郁府,竟不记得路了,从这儿不知怎么走……我也正要去梅院呢。”
红豆脸上的笑顿时渗入了无数苦汁,结结巴巴地道:“嗯……那、那好呀,一起走吧。”
行到半路,前方又是一个青石岔路,往东是梅院,往西是小花园。
红豆的俏脸一紧,双唇抖了起来,一手压着小腹,十足艰难的样子,歉意地道:“对不住,锦儿姐姐,我……我有些内急了,需得解决一下。”素手往东一指,“沿着这条小道直走,姐姐就能看到梅院了。”
锦儿闻言便道,“我也正好有些急了,陪妹妹一块去吧。”说着就挽了红豆的手臂,笑问茅厕在哪。
红豆急得鼻尖都冒出细汗了,王夫人还在小池塘边等她过去作证呢!
锦儿偏了偏头,瞧见她脸色不好,忙拉着她快跑,“很急了吧?那我们快点。”
红豆指点的茅厕,位于一处假山之内,锦儿推手将她往内一推,帮着她关上了门,在外面大声道:“妹妹急些,就请先用,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此时红豆再着急也无用了,这一路小跑过来,竟真是觉得有些内急了,干脆解了腰带蹲下,想着一会儿锦儿也是要上茅厕的,她就乘机溜走便是。
这种假山之内的茅厕,都是给下人们用的,里面的味道不大好闻,红豆屏着气,没敢找锦儿说话,快速地解决完,一拉门,竟拉不动,再拉两下,仍是不动。她很快就意识到,门从外面锁住了。
这下子红豆就真急了,若是不能及时赶到小池塘去,之后王夫人和仁王妃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气味,忙开口喊道:“锦儿姐姐、锦儿姐姐。”
外面哪里还会有锦儿的身影?
锦儿正悠闲地站在通往前院的路边,远远地见到了一行人,待看清楚了,定了心,就悄悄借着径旁的树木遮掩,溜回梓院。
锦儿边走还边笑,亏得大奶奶这般聪慧,算准仁王妃就没放过心,怕奶奶半途收手,定会安排郁府的下人作伪证,栽也要将“污蔑郡主”的罪名栽到奶**上。所以奶奶离开时,特意派了她和芜儿,守在去往小池塘的必经之路上,守株果然待着了兔。
梓院里,给各府宾客的下人们,也摆了三十几桌,这会儿正喝得欢畅,锦儿离开了这么两刻来钟,没有一个人察觉。
锦儿坐下后,芜儿也跟着进来了,冲她轻轻一点头,便知是事儿也已办妥,锦儿的这颗心,终是落下肚里了。
王夫人那厢正在焦急,还没到荣琳郡主出场的时候,她就贸贸然跑了出来,不过,好在她说是郁心兰约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