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连城也冷凝了俊脸,当即道:“我去看看。”
赫云连城去了有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回来,脸色十分难看,蹙着眉头道:“三弟他的确是中了媚药。”
赫云连城去到静心园的时候,赫云杰已经发作得神智不清了,只要闻到女子的脂粉气,就会扑上去乱摸乱啃。可是很怪,赫云杰脑子里大约还是有一点清醒,知道自己恶心三奶奶那张脸,就是不去三奶奶的屋子,只在园子里东摸一下,西搂一个。
他平素就与园子里的丫头不清不楚的,丫头们见三爷年轻英俊,有心思爬床的也挺多,所以任他上下其手,也只是做做样子拒绝,若不是青天白日的,丫头们怕落个勾引主子的罪名,只怕赫云杰早就得逞好几回了。
是赫云连城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拎起赫云杰的后衣领子,直接将他丢进正房,冷声对三奶奶道:“服侍你相公。”
完后他便在正厅端坐,想等三弟办完了事,好生询问一番,看是不是又有人打侯府的主意,下阴勾子。那药效来得猛,去得也快,赫云杰泄了火,自然就清醒了,见到压在身下的三奶奶,当即眼前一黑,差点一生疲软。
赫云连城追问三弟今日都遇上了谁,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可是赫云杰回忆来回忆去,就是没个可疑的。他是大内侍卫,昨晚的夜巡,直到今日清早才出宫回府,一路都是打马疾驰,并未停下,然后就回房补了个眠,原本是要睡到午后的,结果被浑身的燥热给弄醒了。
郁心兰思量着道:“那应当是昨日中的药……有这样可以延时这么久的药吗?”
赫云连城道:“这只能问吴为。”
吴为此时还住在宫中,皇上还没答应他出宫,赫云连城想着事关侯府、事关几兄弟的安全,便立即入宫询问,得到的回复是,有这种药,据说最长的,可以服下后三天才发作,让人找不出根源来。
赫云连城便立即找来了赫云杰,让他将这两日的行踪好好回忆一下。因着这大半年来,赫云杰都十分老实,每天就是宫里、府里,两点一线,倒也容易排除。赫云杰回忆道:“每日里的吃食都是府中的,若是在宫中值守,就在宫中用饭,应当是没问题。接触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昨日下午,我见看了一幅画。”
说着,他古怪地看了郁心兰一眼。
郁心兰莫名其妙,“跟我有关吗?”
赫云杰略带指控地道:“就是你要你的丫头收到仓库里的画。除了我自己的兵器和马匹,我没接触过别的东西了,每日衣裳都是府中的洗衣房洗的,用饭也是婢子们先试菜再吃,我又不看书不写字的,还能有什么。嫂子,你那幅画,肯定有问题。”接着又一脸柔和地表明立场,“我自然是不怀疑嫂子的,只是怕你是被人利用……”
话没说完便被赫云连城打断,“兰儿,什么画?”
郁心兰解释了一番,“是唐宁送给我的回礼。我让紫菱收着的,问问她吧。”
不一会儿,紫菱被传了进来,细细禀报,“因两位小主子洗三、满月时收了许多贺礼,咱们院子里的小库房已经没得空地儿了,婢子想着,这画儿得好好保存才行,便使了千荷将画卷送去府中的大仓库,那里有专人伺候字画的。”
又叫了千荷进来询问。千荷回话道:“婢子送画去库房的路上,遇上了三爷,是三爷自个儿想看看画,婢子便将画让给三爷鉴赏了一会子。”
赫云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好说,他是见着千荷生得秀美动人,想搭讪几句,并非是一定要看那幅画。
赫云连城立即道:“将画取来,我拿给吴为看一看。”
赫云连城进了宫,直奔太医院,在太医院后头的罩房内,寻着了懒懒觉的吴为。他将手中的画一递,“帮我看一看,上面有什么?”
吴为半眯了眼,递了他和画一眼,懒洋洋地道:“我才不看,我劝你也小心一点,这上面喂了药粉的。”
赫云连城一怔,“你这么肯定?”
吴为嘿嘿一笑,“也不想想我混哪里的,你自己对着光看一看卷轴。”
赫云连城拿着卷轴对着阳光一看,果然有一层极淡的灰尘一样的粉沫。他冷了俊颜问道:“看得出是什么粉吗?”
吴为无聊地叹了口气,接过了画卷展开,仔细看了看,笃定地道:“应当是在卷轴和印章、浓墨处加了药粉,已经被抹去了不少了,卷轴上的只是残余的。”他用食指抹了一点,放在鼻端一闻,嘿嘿笑道:“没事,只是让你享艳福的。”
赫云连城板着俊脸将画收好,对他抱拳拱了拱手道:“多谢。”说完一刻不停地去了庄郡王府。
庄郡王正在书房里看书,抬眸见赫云连城压抑着怒火直冲了进来,忙挥手让侍卫退下,含笑问道:“今日怎么这么得空?我还以为你要陪弟妹去郁府呢。”
赫云连城将画卷往他桌上一扔,冷声质问,“你送这种东西给兰儿,是什么意思?”
被发现了?
庄郡王的心中一紧,面上却完全是一片茫然之态,“这是以前的贺大人送我的生辰礼,宁儿要给弟妹送回礼,看中了这幅画,我便给了……难道这幅画是赝品吗?”
六七月间正是梅雨肆虐的季节,下午还是艳阳天,到了晚间,就开始绵绵密密地下起了雨,雨也不大,一丝丝地斜飞而下,静谧谧地与昏暗的天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