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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日讲杂记

在《易》先天图KT 在上在南,后天图KT ,在下在西北,与《内经》之旨正合,体用互呈,生成供着,人身一小天地,岂不信哉?《系辞》释先天圆图云∶“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数往者顺”,即后天之用,五行相生之谓,《内经》人寿可得百年之说也;“知来者逆”,即反五行之相克者为相生,轩岐治病之秘旨也。从后天图经逆到先天图位,便是金丹大道,攒簇五行作用。余尝言人须到得半个神仙身分,方当得起名医二字,实非浪语。

凡大疫之年,多有难识之症,医者绝无把握,方药杂投,夭枉不少,要得其总诀,当就三年中司天在泉,推气候之相乖者在何处,再合本年之司天在泉求之,以此用药,虽不中,不远矣。

读《素问》耳兼心、肾,与《灵枢》合看,则又兼肺,可见每窍皆兼五行,如天地之互相入者。

喻江西才宏笔肆,专以大言欺人,惟论温则自呈败缺不少,人不知其牵混也,温、瘟二症,绝无界限,使后学亦往往混读,而不甚分明,余故于此三致意焉。

长沙夫子用阿胶,何曾云炒,后人画蛇添足耳。阿胶之用,专为济水伏流也,炒之济水何在哉?“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表之热、寒之用,里之寒、热之体。言热病本于寒,寒既病而为热矣,则体用皆热也,汉之文法如此。

“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阴搏阳别,谓之有子”。手少阴脉盛,是宜妊子之象,及笄之子,亦有之者,过此不得,亢极为病,比比然也。若阴搏阳别,已有子也。一句虚看,一句实看,方是女子尺脉常盛,寸脉常虚。此言阳别者,犹云与平日之脉有别,至是而寸脉亦觉洪滑,故云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

《内经》梦事,虽分脏腑阴阳,大要总系心、肝两脏为主,何也?未有神魂静而梦寐颠倒者也。

《金匮》上工治未病一节辩

此节诸家注释,皆随文敷衍,惟尤在径以“酸入肝”以下十五句,谓“疑非仲景原文,后人谬添注脚,编书者误收之也。细按语意,‘见肝之病’以下,是答“上工治未病”之辞,“补用酸”三句,乃别出肝虚正治之法,观下文“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意可见矣。烈谓在泾所云注脚之说,可称千古只眼,惟是此节专为“治未病”而设,“补用酸”三句,非皆肝虚之治,兼出实脾之法,盖言肝若虚者,用酸补之,若实者,用焦苦补火以助土,甘味直益其土也。

“酸入肝”三句,与上三句针对,尚可为上三句申明其义,可毋谓之谬注。“脾能伤肾”以下十二句,无论补脾以伤肾,纵火以烁金,然后使肝无伐,获益者少,受伤者反多,已属不经,且于治法亦隔四脏,迂回极矣。更脾得补而生肺金来克木,仅隔二脏,脾土胜而克水少于涵木,亦隔二脏,忘其近者,而以迂远之说强为穿凿,谬注显然。况凡“脏病惟虚者受之,而实者不受;脏邪惟实者能传,而虚者不传。”故治肝虚者,直补其肝,以御外侮;治肝实者,先实脾土,以防滋蔓,此正治也。“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二句,愚见亦以为谬注,删此十四句,则下文虚虚实实等句,一气贯穿矣。

辨《金匮》之

《金匮》第十三节“清邪居上,浊邪居下,大邪中表,小邪中里”之下,魏柏乡诸本作“ 饪之邪”,徐忠可诸本作“ 之邪”,医以“ 字读作“谷”字者居多,以致《金匮心典》竟作“谷 之邪”矣。盖因梅诞生《字汇》无此“ ”字,而“ ”字注云∶面裹属,故误以“谷”字配之,而为难化之物也。考《康熙字典》“ ”字注云∶读与“ ”同,即以《金匮》 饪之邪”句实之。按“饪为烹调生熟之节,则此句当作馨香可口,过食之而停滞,应读“ (音馨)饪”为是。以“ ”读“谷”,以“饪”作“ ”,及竟作“谷 ”者,皆非也。

二阳之病发心脾解

二阳者,足阳明胃、手阳明大肠也。其病发于心脾,盖因思为脾志,而实本于心。其始也,有不得于隐曲之事,于是思则气结,郁而为火,以致心营暗耗,既不能下交于肾,脾土郁结,又转而克肾,是以男予少精,女子不月,无非肾燥而血液干枯也。且夫脾有郁火,则表里相传,胃津亦涸;大肠为胃之传道,故并大肠而亦病也。此二阳之病,当以燥火之证言,在胃则为消、为格,在肠则为闭、为鞭;至于胃腑既燥,而脾无以行其津液,则为风消。风消者、火甚而生风,脾惫而肌肉消削也。大肠之燥传入于肺,则为息奔。息奔者,息有音而上奔不下也。四脏二腑交相燔灼,阴液尽耗,故直断为“死不治”。昔王安道以肠胃有病,延及心、脾,颠倒其说,于“不得隐曲”之故,阙而未洋。喻嘉言阐发稍明,亦但言其所当然,而未穷其所以然,故更详之。

维脉为病论治

《二十九难》曰∶“阳维为病苦寒热,阴维为病苦心痛”。越人但有是说,而无治法,后人以桂枝汤为治,可谓中肯。

盖“阳维维于阳”,属于卫也,故为寒热;“阴维维于阴”,属于营也,故为心痛。桂枝汤有和营卫,调阴阳之力,适合比例以治也。

张、刘、李、朱后,当以薛、张、吴、喻配为八大家论

自有轩、岐、越人以来,着书立说者,不下数百家,而久推张、刘、李、朱为四大家者,盖以仲景首论伤寒,立法立方,实为医祖。守真复以春温夏热立言,补仲景之未备。东垣详辨脾胃内伤,与外感悬殊,又补张、刘之未备。丹溪又专论补阴,再补东垣之未备。各有见地,迭为补阀,已有李士材论之晓畅矣。而余谓言外感者张、刘,言内伤者李、朱,似乎备矣,而实有未尽。明之薛立斋,谓十三科一理,慨外科固执成方,不穷病本,特发内外合一之论;又以风会不齐,今人虚薄,痛戒寒凉,多行温补,此又补丹溪之未备,而扩人胸臆者。由是张景岳、李士材辈,着述颇行,实皆立斋之余韵也。虽然,内伤诸症,脾胃独详于李氏,阴阳分擅于朱、薛,可谓无遗蕴矣。而外感风寒温热之外,尚有夏月直受暑邪者,虽洁古、东垣辈以动静分阴阳,似属近理,自有张凤逵申明伤暑之理蕴,特着《全书》,可云见老。复有喻嘉言,不独从仲景书中悟出冬温、春温、伏气为病,于千百年无人道破之书,一旦揭其微义,诚为暗中一大炬;更悟出秋燥一门,指破《内经》秋伤于湿”之误,可称千古只眼,至此而天之六气,方云大备。更有不关六气,而亦属外受之疫邪,诸书中虽亦有所阐发,而莫如吴又可直穷变态,反复详明,此又于讲求外感诸家,补其未备者也。其外载籍充栋,纵各有可采之论,可传之方,无论醇于此者疵于彼,难称完壁,即有腹筒广博,卷帙充盈者,要不及薛、张、吴、喻四先生,各开生面,以补张、刘、李、朱之阙也,读其书,不敢没其功,故特以八大家推之。

医宜博览论

病有常变,治亦有常变,无不备载于书中,固在乎人之善于取裁也。然而世人之病,不独变端莫测,谈非容易,更有证出希奇,人难习见,当此时也,将束手而待毙那,抑漫然而尝试耶?载籍极博,奇妙不少,试举一二言之。辛亥春、元墓坟丁沈长观∶大肠头忽出寸许,痛苦难忍,干则退落,又出又落,二十日余,如是者三次,就治于外科,始有称为肛痈者,继则莫能治之。一日赴城中王士林家求治,士林曰∶此名“截肠”,病出于夏子益《怪疾奇方》,此时尚可治之,再出再落,则不可救矣。令以臀坐浸于芝麻油内,再日饮麻于汁数盏,不数日而愈。夫夏子益书,今已无传,不过散见于《本草纲目》,王子留心及此,其博记可知。又巳亥岁春,有泰兴县人缨志文,被讼管押,骤然周身发泡,流水皮HT,毫无空隙,即行毙命,尸属具控,奉抚臬各宪调发苏州府审办,郡侯杨公,转行府医学翁公查议,是否毒发,有无此疮?翁公以系内科,请饬外科查覆,阖郡外科,皆无以对。翁公偶过寒斋,谈及此事,余曰∶曾见彭用光《普济良方》载有“虏疮”,云建武中南阳击虏所得,与此证情形悉合,须以蜜煎升麻拭摩,若不即疗,数日必死等语,《纲目》蜂蜜注中亦有是说,翁即借去此书,并即申明于内科医生唐立三家借得,签呈详覆而定案,于是县差之罪得雪,设使是时苟无此书,几成冤狱矣。又庚戍冬,南营高姓女,两足指忽青黑紫烂,不知痛痒,渐延至跗胫踝间,请治于外科多人,有云脱疽者,有云落脚伤寒者,并有推为冤业症者,咸称不治,及邀葑门陆凤翼视之,云∶“此不成为病,止服温通气血之剂,外用腊槽煎洗,不数日可愈”,果如其言。众皆异之,余于附近视症,闻之亦异,后遇陆子询其故,答曰∶“诊其脉,惟稍涩,余无病象,并问其素常裹足过紧,因知此症不过血脉受寒,冰凝不运,于是肌肉溃烂耳。”此乃切问精详,又不张大显功,殊可钦也。又丙午春、有海门人王潮患病,延医张胜林用桂、附等药,病已渐轻,换医陈若山,因王潮面带赤色,身不恶寒,用犀角等味凉药,越日即死。其父王德甫殴伤陈若山身死,奉臬宪常公提至省城审办,因余有府医学之任,下余辨议,余以《伤寒论》少阴病,里寒外热,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通脉四逆汤主之一条,与此案前医所用之药相符;又景岳《寒热真假篇》云,凡真热本发热,而假热亦发热,其病亦为面赤躁烦等证,昧者见之,便认为热,妄投寒凉,下咽必毙等语,又与服犀角等药越日即死相符。其为陈若山误治而死无疑,详覆定案,于是王德甫痛于殴医,罪得轻减。又巳酉岁、表甥陆灌园患疟半年,大肉尽削,后变黄疽,继而两膝肿痛,大如鹤膝,两股腑 皆青黑,痛甚而冰冷,又上下牙龈红肿,形如榴子,色若涂殊,日渐溃烂,满口热如火烙,舌亦红紫而痛,汤粥难下,病势可危,遍请外科图治,皆云下部阴寒,上焦火亢,殊为棘手,余索不谙外科,亦同声无措。一日延山塘刘玉如来,云此一症也,名曰“青腿牙疳”,载于《御纂医宗金鉴》,如方调治而愈。夫《医宗金鉴》人所应读之书也,延过外科数码,无人或识,惟刘于知之,多见其有学也。即此五病,失治则死,得治则生,一死一生,出乎医手,由是观之,书可不览哉!览可不博哉!司人性命者,岂仅粗知经络、药性、脉诀、汤头,遂可云胜任哉!

读《伤寒补天石》、《贯珠集》二书合记

伤寒一症,头绪繁多,自仲景立法立方以来,叔和编次,无已注释,理蕴为之一显。迨后续为注释者,不下数十家,互相訾低,殆无底止。余谓数十家中,吴蒙斋之《指掌》,固为快捷方式,虽李士材亦以为善,然而奥义深微,末由参究。方中行起而《条辨》,洵为卓识。程郊倩拾其唾余,徒滋浮衍。柯韵伯立言虽畅,不免穿凿。至如张路玉、周禹载诸君诠发,各极精详,又或嫌其丛蔓。独有喻氏之书,脍炙人口者,以其繁简得宜,通乎众耳。然以尤在泾先生《贯珠集》较之,则又径庭矣。即如首篇云∶“寒之浅者,仅伤于卫,风而甚者,并及于营;卫之实者,风亦难泄,卫而虚者,寒犹不固。

但当分病症之有汗无汗,以严麻黄、桂枝之辨,不必执营、卫之孰虚孰实,以证伤寒中风之殊。”立为正治法、权变法、斡旋法、救逆法、类病法、明辨法、杂治法等,仲景着书之旨,如雪亮月明,令人一目了然,古来未有。何其《金匮心典》梓行于世,并采入《御纂医宗金鉴》,而《贯珠集》一书,尚未传播,良可惜哉。至于变通其法而云今昔异宜者,如陶节庵、高鼓峰辈,虽亦代有传书,而莫如戈存橘之《补天石》为最,举凡四时感症,无论正伤寒、类伤寒,分条辨治,各极其妙,可谓博而详,详而约矣。其书板废之后,莫之再镂者,余实不得其解,欲将戈、尤二君之书合镌行世,一则由证以立法,一则由法以辨证,相为经纬,了如指掌,窃以为凡属感症,止须读此二书,思过半矣。无如力不从心,因循未镂,今老矣,有志而不逮矣,爱纪数语,以俟诸同学,或有意见相同者否。

妊娠阴脉小弱论

《内经》言手少阴脉动甚谓之有子,阴搏阳别谓之有子,曰动、曰搏,皆有力之象也;而《金匮》复以“阴脉小弱,其人渴,不能食,无寒热”者为妊娠,二说何其相反耶?盖《内经》所云者,一谓手中之少阴肾脉,血聚气盛故脉动,一谓阴得胎气而强,故阴脉搏指,而阳脉反与之有别,此皆于三月之胎诊之始验。其《金匮》所云者,谓下焦之气血骤为胎蚀,暂似有亏,故脉小弱,此惟于两月左右验之,过此则不然矣,是以下文有“于法六十日当有此证”句。由是观之,二书似反而实同也,然更以《千金》所云“初时寸微小,呼吸五至,三月而尺数”之语,合而参之,斯得圆通之妙焉。

读书十则(有小序)

尝读喻西昌书,有曰“迩来习医者众,医学愈荒,无方之书全不考究,有方之书奉为灵宝”云云,可知吾侪之学问,全在乎无方之书为根本也,然而《典》、《坟》具在,蕴奥良多,何以考之,何以究之哉?聊纪数则,以为引伸之鉴。

读书须看反面

丹溪曰∶方书瘦胎饮一论,为湖阳公主作也,予族妹苦于难产,予甚悯焉,视其形肥而勤于针HT ,构思旬日,忽自悟曰,此正与湖阳公主相反。彼奉养之人,其气必实,耗其气使和平,故易产。今形肥,知其气虚,久坐,知其不运,今其有孕至五六月,遂于大全方紫苏饮加补气药,与十数贴,因得男儿甚快。烈按同一难产,而有虚实之别,补气之方,反从瘦胎饮悟出。故凡前贤议论,必明其正义,又必于反面构思,方不为其所囿,可见读书不可独泥于正面也。

读书须悟对面

赵养葵《五行论》曰∶“世人皆曰金生水,而予独曰水生金。夫肺出气也,肾纳气也。凡气从脐下逆奔而上者,此肾虚不能纳气归元也,毋徒从事于肺,或壮水之主,益火之源,肺向水中生矣”。烈按∶水生金,乃金生水之对面也,世人但知其一面,而不知又有彼一面,凡此之类,自在人善悟之耳。

读书须识正旨

《素问·通评虚实论》曰∶“帝曰∶肠 便血何如?岐伯曰∶身热则死,寒则生。”吴鹤皋注云∶“身热则血败,而孤阳独存,故死。”烈按∶肠 便血之身热有三∶一则表邪下陷于阳明,药中加葛根,胃气得升即愈;一则阴盛格阳,虽为危候,亦有用温药而得生者;惟阴气已竭之身热,于法不治。吴鹤皋但注得孤阳独存,可知阳陷与格阳不在此例也,苟使泥于吴注,几疑此症惟有孤阳独存矣,并疑凡身热者皆死矣。故曰读书须识正旨。

读书必须汇参

李念莪《肿胀论》引《内经》实胀四条,虚胀二条,寒胀三条,热胀一条,又五运六气各有肿胀。然有提其纲者,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又曰∶“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聚水也。”又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可见诸经皆有肿胀,无不由于脾肺肾三者。烈按∶今医之各有所偏者,因看书时不能参考异同,以致囿于一说,遂为成见。张路玉《医通》凡例曰∶“从古立言,止就一端而论”,诚哉是言也,故引此以为读书必须汇参之法。

读书须立主见

《景岳全书·关格门》历引《经》文,而曰关格一证,《内经》本言脉体,以明阴阳离绝之危证。又历辩越人以“上鱼为溢,为外关内格,入尺为覆,为内关外格”,及仲景、叔和、东垣等,以“在尺为关,在寸为格,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之非。而独创论曰∶人迎察六腑之阳,寸口察五脏之阴。人迎盛至四倍以上,此孤阳独见,故曰格阳,格阳者,阴格于阳也;气口盛至四倍以上,此元阴无主,故曰关阴,关阴者,阳关于阴也;若人迎寸口俱盛至四倍以上,且大且数,此阴阳相离,故名关格也。总由伤肾伤精,阳不守舍,虽与劳损症不同,实即劳损之别名也。烈按∶关格二字,诸先哲久已相传为下关上格矣,一旦独辟为阴阳离绝之脉证,不囿于相传旧说,观此可以开我侪自立主见之一助。

读书必须隅反

王损 曰∶《内经》言温疟在脏者,止以风寒中于肾,言瘅疟者,止以肺素有热。然冬令之寒,既得以中于肾,则其余令气之邪,又宁无入客于所属之脏者?既肺本气之热为疟,则四脏之气郁而为热者,又宁不似肺之为疟乎?此殆举一可以三隅反也。烈按∶《内经》止说得冬令之寒,而损 即于冬令推到春夏秋令气之邪;《内经》止说得肺素有热,而损即于肺脏推到心肝脾肾。可见读书贵乎隅反,不可固执一说也。

读书须善比例

喻嘉言治金鉴一案曰∶观其阳症、阴症,混在一区,与两感伤寒无异,仲景不立治法,然曰发表攻里,本自不同。

又曰∶活法在人,神而明之,未尝教人执定勿药也,于是以麻黄附子细辛汤两解其在表阴阳之邪,附子泻心汤两解其在里阴阳之邪而愈。烈按∶春温之症本无两感,嘉言以其病情同于两感,而即以仲景之方比例治之,真所谓活法在人,神而明之也。今人奇疾甚多,治法宜从权变,故引此以为比例之法。

读书须剔错处

王安道《内伤余议》曰∶东垣《内外伤辩》有曰饮食劳倦伤而内热者,乃阴火乘其坤土也。又曰劳者温之,损者温之,惟宜温药以补元气而泻火邪,《内经》曰温能除大热耳。按“阴火”二字,《灵》《素》《难经》未尝言,而东垣每每言之。又劳者温之,所以调其饮食,适其起居,澄心息虑,以待其真气之复常也,《礼记》所谓“柔色以温之”,正与此同。今东垣谓宜温药补元气而泻火邪,又易损者益之为损者温之,又以温能除大热为《内经》所云,而遍考《内经》,并无此语,此亦不能无疑者也。烈按∶东垣乃医贤中翘楚,尚有舛惜《内经》之处,况其他书哉!读书者岂可苟焉从事哉,故引此以为一鉴。

读书须汰衍说

张会卿曰∶疟疾一证,《内经》言已详尽,后世议论烦多,反资疑贰,兹举陈氏《三因》之说,以见其概。如内因五脏之疟,在《内经》所言,不过为邪在何经之辨,原非谓七情所伤也。再若不内外因,或以疟邪乱神,因致狂言似鬼者有之,岂鬼祟果能为疟乎。至若胃疟,既云饮食,明是内伤,且凡先因于疟,而后滞于食者有之,未有不因乎外邪,而单有食疟者也。陈氏之说,既以三因立论,故不得不敷衍其说,不知响影之谈,不但无益,而且乱人意见。烈按∶此类之衍说甚多,如士材之《诊家正眼》,每脉中必以寸、关、尺为主病,甚至将迟数之脉亦复分之,而云寸迟上寒,关迟中寒,尺迟火衰,夫三部之脉,数则俱数,迟则俱迟,如何提出一部之独迟、独数以为主病乎,此亦景岳所谓敷衍其说也。

诸如此类,不可为其所惑。

读书须辨讹字

喻嘉言《秋燥论》曰∶《生气通天论》谓秋伤干燥,误传“伤燥”为“伤湿”,解者竟指燥病为湿病,遂至《经》旨不明。烈按∶此一字之讹,而有毫厘千里之谬,诸书中传写讹字颇多,读书者自须具眼

石芝医话

人之生命,天气最急,地味次之,二时不呼吸,绝天气而死,七日不饮食,绝地味而死,此其缓急可知也。保命当先纳天气,以接元气,食地味以纳天气。《素问》曰,“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人身之否泰,与《易》理相同,地天则泰,天地则否。耳两窍、目两窍、鼻两窍合为坤象。鼻之下,人之中也。口一窍、前阴一窍、后阴一窍合为干象。头至唇不动,地道也,口至足皆动,天道也;头之上天,足之下地,人身上下合之,故能中立。逆之则泰,顺之则否,理所当然,人自不察耳。

人身前面可动者,阴用阳也,后面不动者,阳用阴也,故曰前抱阳,后负阴。

西洋自鸣钟,以比人身气血之周流,最为切肖。

水不升为病者,调肾之阳,阳气足,水气随之而升。火不降为病者,滋心之阴,阴气足,火气随之而降。则知水本阳,火本阴,坎中阳能引升,离中阴能降故也。

火上浮则右尺虚,不独肾寒尺虚;食下行则右尺大,不独肾虚尺大,盖以命门、大肠同居于下也。

气之性善升而易散,育与固、养气之妙法,惟静存守中,善养气者矣。血之性善降而易凝,和与温、养血之妙法,惟运动调中,善养血者矣。

脏病入腑即愈,惟咳嗽症入腑即危,盖肺与大肠为表里,胃伤则饮食不进故也。

经寒络热者,温经清络,络寒经热者,温络清经;但经直络横,温甘通经,辛香通络为别。

伤于情志,和肝、开心、醒脾、解郁为主,然必缓治,用轻药,渐可向愈;重药则反伤胃阳,元气不复,血气耗散矣。

口授丹方,无不夸张效验,而又药物轻贱,便于采取,故人乐于听闻,不辨病之阴阳、表里、浅深、虚实,漫以试之,祸不旋踵者多矣,乡愚之人,往往蹈此,哀哉!看病认不真切,则静坐思之,总于望、闻、问、切四者中搜求病机,必有得心之处,胸中了了,用药方灵,若终于疑惑,而勉强投方,窃恐误人性命也。

管见刍言

春温、夏热、秋凉、冬寒,时之正也,而风实应之。凡治感冒,取用表散,自宜随时制方;若应热反凉,病随时变,施治尤贵圆通。至久晴久雨,燥湿异宜,临症更宜留心,不可概执常例。

凡外感病,挟食者颇多,当思食为邪裹,散其邪则食自下,若杂消导于发散中,不专达表,胃汁复伤,因而陷闭者有之。至若风多挟暑、湿、寒,或挟燥、火,或恼怒,或劳倦,或房事,及肝气、宿瘕、诸血症,皆外感病之不无有挟者,所贵随症制宜,斟酌尽善,庶无差误也。

凡内伤病,损上、损下、损及中州,在气、在血、在腑、在脏,用药补救,宜专任,宜的对,无论已,设或挟有外感,最当留心,补腻即不可施,当以轻剂调停,庶不致粗疏误事。其有上损宜治下,下损宜治上,或砥柱中流,或作隔二、隔三之治,古人具有良法可师,不敢多赘。

病变无常,方难执一,然无定之中,自有一定之法,此即中无定体,随时而在之道也。盖离规矩不可以为方圆,执规矩亦不可以为方圆。每见前人用古,师其意而不泥其方,或采取其二三,或减增其一二,得心应手,方推能事。

君、臣、佐、使,制方自有定法,然品味不可拘泥,陆清献曾论仁、义、礼、智、信,随时迭相为用,比之医家之于君、臣、佐、使也。有然即如参、苓、术、草四君子,随症从宜,因时取用,当亦如十二律之旋相为宫也。

寒、热、温、凉,有一定之药,无一定之治。入腑、入脏,或补、或攻,其气味与性,不可不细按也。故有正用,亦有反用,有独用,又有兼用,并有活用、借用之不同。如用寒可以治热,反用可以入寒,独用寒而热可除,兼用寒而热可制,微行消导,大可和中,稍借清滋,自能表汗,隅反焉而取资无尽矣。

外感、内伤,为证治两大关键,然去其所本无,复其所固有,两言可尽之也。盖六淫外袭,身中气血,日失和平,一切外感有余之症,有须汗、吐、下、和之治,皆是去其所本无也。若七情受伤,腑脏有损,身中气血,日就亏耗,一切内伤不足之症,有须滋填培补之治,皆是复其所固有也。

读古人书,须识其补偏救弊,一片苦心,互相抵触,即是互相阐发处,所贵多读多看,融会贯通,由博反约,以求理明心得,临症无望洋之苦是已。若好为指摘,弃瑜录瑕,殊失钦承前哲之道。至矜家秘而执成法,头痛医头,寻方觅药,一切无方之书置之高阁,此又孟浪之流,不足与语斯道者矣。

核骨踝胫辩

《灵枢·经脉篇》∶脾足太阴之脉,起于大趾之端,循趾内侧白肉际,过核骨后。

汪 注∶“核骨”,俗名孤拐骨,足跟后两旁起骨也。按张景岳曰∶“核骨”,即足大趾本节后内侧圆骨也,滑氏言孤拐骨者非。李士材亦宗之。当以张、李之注为是,汪注未确,论详下节。

上内踝前廉。

汪注∶胫两旁内外曰“踝”。按《字汇》“踝”字,华上声。俗有从其便者,即从旁读作果音,谚云脚果骨,当即此字;孤拐骨亦即此也。汪注以踝为核骨,而以胫两旁为踝。夫胫者,膝以下至足之总名,俗名小腿者是也,与俗名大腿之股相配,是四肢中分出之四大名目,上肢曰膊、曰臂,下肢曰股、曰胫也,故皆从月。若踝者,近足之突骨也,故从足。若曰踝在胫下则可,而谓胫旁即踝未可也。

上 内。

按“ ”字,张景岳《类经》及汪 《类纂》李士材《知要》,皆刻从足,《类纂》注,先曰 音短,足跟也,又曰一作 ,音善,足肚也。此因误刻从足,故其言岐疑无定。《类经》与《知要》皆注足肚曰 ,此注不误,而字之从足者,皆误刻也。按从足之“ ”字考诸字汇、《字典》、《玉篇》,皆曰足跟也。脉由大指而上内踝,已交于胫,自此上行则在胫中矣,岂有反下入足跟之理哉!若入足跟,当用下字,不当用上字,而曰“上 内”矣,故知其误刻从足也。

循胫骨后。

统绎四节,自核骨而上踝,自踝而上 ,自 而循胫骨后,可知踝在 之下,而胫不在 之下矣。欲明经脉,必当明其部位,虽分寸不得混淆也。

烂喉丹痧论

近来丹痧一症,患者甚多,患而死者,亦复不少,世人因方书未及,治亦无从措手,或云辛散,或云凉解,或云苦寒泄热,俱师心自用,各守专门,未尝探其本源。按仲师《金匮》书,“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吐脓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鳖甲汤主之”之文,细绎其义,实与此症相类,何会心者之绝少耶?惟是升麻鳖甲汤,盖以升麻升透厉毒,鳖甲泄热守神,当归和血调营,甘草泻火解毒,正《内经》“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之旨。

而内有蜀椒、雄黄,似当加于阴毒方中,或因传写之讹耳。一转移间,则于阳毒、阴毒之义,尤为贴切,而人之用之者,亦鲜疑畏矣。今如遇此丹痧一证,当于经义详之,毋谓古人之未及也,不揣愚陋,用敢质之同人。

脏腑受盛辩

读《难经·四十二难》有脏腑之长短、轻重、广狭,受盛之数,余窃以为未必然。如人轻重、长短不齐,饮食多寡不一,即可类推也。即长短尚有以中指屈曲而取中节之 角以量之论,而受盛水谷之升合,迥然各异。可见吾侪看书,要在圆通活泼,未可拘泥成说也。

大温中饮炙甘草汤合论

阅景岳《新方》中于大温中饮方下,有“从补血而散,而云腾致雨之妙,则仲景犹所未及”句,窃谓伤寒方中,仲师用炙甘草汤,有桂、酒、地、麦、胶、麻之品,非阳根于阴,汗化于液,云腾致雨之妙乎?未可谓其未及也。

论柴胡

按柴胡为少阳药者,因伤寒少阳证之用柴胡汤也。夫邪入少阳,将有表邪渐解,里邪渐着之势,方以柴、芩对峙,解表清里的为少阳和解之法。而柴胡实未印定少阳药也,盖以柴胡之性苦平微寒,味薄气升,与少阳半表之邪适合其用耳。乃有病在太阳,服之太早,则引贼入门;若病入阴经,复服柴胡,则重虚其表之说,此恐后人误以半表半里之品,为认病未清者,模糊混用,故设此二端以晓之也。不观之景岳《新方》中诸柴胡饮、柴芩煎、柴胡白虎煎诸方,信手拈用,头头是道,是诚知柴胡之用,而先得我心之所同然矣。再古方中有逍遥散之疏解郁热,归柴饮之和营散邪,补中益气汤之升发清阳,提邪下陷,疏肝益肾汤之疏肝清热,养阴透邪,其妙难于仆数,何至重虚其表乎?余于风邪初感之轻症,及邪气淹留,表热不解之久病用之,并臻神效,奈何将此有用之良品,拘泥成说而畏之,即用亦准之以分数,竟至相沿成习,不得不为置辩。

论犀角、升麻

按朱南阳有“如无犀角、以升麻代之”之说,以其同于一透也,朱二允以此二味升降悬殊为辩,余谓尚非确论。夫犀角乃清透之品,升麻乃升透之味,一重于清,一重于升,其性不同,其用自异,未尝闻有异而可代者也。若夫风寒壅遏,疹点未透者,斯为升麻之任;而温邪为病,丹斑隐现者,又系犀角之司。如以升麻为代,其肺气热者,必致喉痛,甚增喘逆;营分热者,必致吐血,轻亦衄宣,其误若此,岂可代乎?又角生于首,故用为透剂,二允以为下降之品,亦不可不辩,余非敢轻议前辈,实出婆心之不禁耳,故谨论之。

辨紫茸之伪

痘科所用紫茸,即紫草之嫩苗也。《活幼新书》云∶紫草性寒,小儿脾实者可用,脾虚者反能作泻。古方惟用茸,取其初得阳气,以类触类,用发痘疮。今人于前四朝,凉血利窍,则用紫草,若痘局布齐后,改用紫茸,以血热未清,于凉血中兼寓升发之义也。今肆中所用,色紫而形如松膏者,乃系洋内树脂,与紫草茸迥异,医俱不察而用之,不可不急为之辨。

辨郁金之误

郁金一物,出于川产,野者色黑,不可多得。其川中所种者,皆系外白内黄,即今人误呼为姜黄子者也。至肆中所用川郁金,乃莪术中拣出莪术之子,因其色黑,与川中野郁金相似而混之也。医俱不究,反以川中种本之黄郁金谓广郁金,或谓姜黄子,殊堪捧腹。余于弱冠时入川,即曾深究此品,当以种本之外白内黄者为是,勿泥姜黄子之说而废之。

大豆黄卷辩

大豆黄卷,古人罕用。《本草》载其性曰,治湿痹,筋挛膝痛,五脏不足,益气宜胃,破妇人恶血,除胃中积热,消水气胀满。即《金匮·虚劳门》薯蓣丸,于气血并补方中佐之,后之着方解者,有宣发肾气之论,亦未谓其发表也,近来误作表药者,其故何欤?盖因吾吴人喜服轻方,而昔之治病,俱于医家取药,有云马元仪先生预用麻黄汤浸豆发 ,凡遇应用麻黄者,方开豆卷,俾病家无所疑惧,渠得药投中病,曲以两全,此心亦良苦矣。后医不明细底,竟认豆卷与豆豉同类,公然影射作为表剂,但肆中豆卷岂亦有麻黄汤浸发者乎?即以格致之理论之,豆得水而发 ,或能些微宣湿,亦不能为通用表药也。若用二三钱之豆卷,即可表汗,世人以此为菜蔬者,每食盈簋,何不汗至亡阳耶?一笑!

瘟疫赘言

春温、夏热、秋燥、冬寒,固病之常,若夫疫者,秽恶之气,互相传染,吴又可论之详矣。惟吴氏谓从口鼻而入,即踞膜原,愚谓既由口鼻吸受,肺为出入之门户,无有不先犯肺者。疫皆热毒,肺金所畏,每见此症之身热,先有憎寒,肺先病也;继而充斥三焦,或有径入心胞者。所云厉气,无非郁热,是以喻西昌所讲瘟、温二字,未尝区别,盖亦有见乎此耳。况所云“上焦如雾,升逐解毒,中焦如沤,疏逐解毒,下焦如渎,决逐解毒”,总不脱一毒字者,其为郁热,意在言表矣。更有患此病者,纵饮冷水,亦能大汗而解,此非热毒之明验乎?至于疫邪虽解,而肺蓄余热,每多咳呛、肌热、自汗等证,亦所谓肺先受病而未愈之明征也。又有大旱之年,水涸日烈,河水每多热毒,饮其水者,多发疫痢,以痢门常法治之无效,余于治痢方中,加以贯众之苦寒解毒,无不应手取效,此亦热毒之一验也,合并志之。

合论丹溪景岳相火大意

丹溪论阳有余,阴不足,所谓阳者,相火也。景岳驳之,谓阴有余,阳不足,而着“相火以位”之辨。各树旗帜,几如冰炭之不相入矣。尝举二者参之,丹溪大旨,本于周子主静立说,谓相火一动,则五志厥阳之火并煽,煎熬真阴,故东垣目为元气之贼。此论相火二字,专从后天之变动者言,与景岳之主命门,有源流之别。夫“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考前哲如褚氏、赵氏,人生先具命门及相火,行阳二十五度之语参之,景岳所云,相得益彰。盖静而守位者,此相火,静则温养;动而无方者,亦此相火,动则燔灼。譬之天与日,太阳之火也,虽烈而不能焚物,以阳燧取之,不过星星之火,其用即可燎原。故景岳之说日也,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丹溪之说日而火也,飞走狂越,莫能御之。今将指日为火固失之,而指火为日,亦岂云得乎?《阴阳应象大论》∶“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与“少”之别,即两家宗旨所分,故必合两家所论,义始完备,若偏执一说,于道失之。

升降出入说

《素问·六微旨大论》∶“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尝谓《伤寒》所论传经,即是出入精义,盖正气之出入,由厥阴而少阴、而太阴、而少阳、阳明以至太阳,循环往复。六淫之邪,则从太阳入,一步反归一步,至厥阴而极,此邪气进而正气退行,不复与外气相通。令韶张氏谓之逆传,养葵赵氏谓之郁证,即此义也。故开、阖、枢三者,乃其要旨。夫分言之,为出入,为升降,合言之,总不外乎一气而已矣。观东垣《脾胃论》浮沉补泻之图,以卯酉为道路,而归重于苍天之气。考其所订诸方,用升、柴、苓、泽等法,实即发源于长沙论中葛根、柴胡、五苓之意以引而伸之,所谓升之九天之上,降之九地之下,虽内伤外感殊科,而于气之升降出入,则总无以异耳。王氏曰∶凡窍横者,皆有出入往来之气,窍竖者,皆有阴阳升降之气,盖人在气中,如鱼在水中,人不见气,如鱼不见水,上下九窍,外而八万四千毛孔,皆其门户也,气为之充周而布KT ,虽有大风苛毒,莫之能害。是故“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内陷者,有入而无出,下陷者,有降而无升,此升降出入四字,为一生之橐 ,百病之纲领。

寸口趺阳紧脉不同论

详考《伤寒论》中寸口之紧与趺阳之紧,虽同曰紧,而义自各别。盖紧见于寸口,是客邪所致之病。脉紧见于趺阳,趺阳是胃之本脉。《平脉篇》云∶“跌阳脉微而紧,紧则为寒”,又云∶“跌阳脉沉而数,沉为实,数消谷,紧者,病难治。”夫紧则为寒,数则为热,既曰数,又曰紧,不几寒热混淆欤!卢予繇疏云∶紧则为寒,为其嫌于无阳,盖此寒字非寒邪之寒,针对阳字而言,乃是形容无阳意思。无阳者,无胃脘之阳也,即所云知阴常在,绝不见阳意。知阴常在绝不见阳,以尺脉言是肾阳,此以趺阳言是胃阳。人以胃气为本,故诊趺阳须知迟缓,诊寸口当求濡弱,皆胃阳敷布之象,即《经》文“无胃气曰死”之要旨耳。至于寸口脉浮而紧,寸口脉阴阳俱紧,此紧字以寒邪言。细参之,要自有濡弱者在,所谓“濡弱何以反适十一头”,为五脏六腑之主,脉之骨也,不得与跌阳之紧混同而论。

中腑中脏辩

《病机机要》云∶“中腑者,宜汗之,中脏者,宜下之。”此腑脏二字,实是指经络,言腑无汗法,入脏亦岂有下法?“五脏者,藏精气而不写,故满而不能实;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此脏宜补,腑宜通之要旨也。考长沙三百九十七法,邪归中土,乃可议下,其少阴急下三条,指转入阳明腑证者言,仍是土郁夺之之义,如已脏真失守,而复泻之,是虚虚也。古于汗下之法,禁例綦严,岂宜如是之倒行逆施乎?观其论中腑曰脉浮恶风寒,则明是中经;论中脏曰大便秘结,则明是中腑。辨名正误,庶于立言之旨有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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