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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纪事三

五代史裴羽传羽事梁为监察御史唐明宗时为吏

部郎中与右散骑常侍陆崇使于闽为海风所飘至

钱塘是时吴越王钱镠与安重诲有隙唐方绝镠朝

贡羽等被留经岁而崇以疾卒后镠遣羽还羽求载

崇尸与俱归镠初不许羽以语感动镠乃恻然许之

羽护崇丧至京师及其囊装还其家士人皆多羽之

史建瑭传建瑭子匡翰史氏世为将而匡翰好读书

尤喜春秋三传与学者讲论终日无倦义成军从事

关彻尤嗜酒尝醉骂匡翰曰近闻张彦泽脔张式未

见史匡翰斩关彻天下谈者未有偶尔匡翰不怒引

满自罚而慰勉之人皆服其量

马令南唐书徐温传知询温第二子也知询被谴金

陵为之一空后数岁知询复起为润州节度使往时

幕府皆去独李建勋随之知询至镇常会寮佐谭宴

终日遂绝顾望移镇江西卒于任

周本传本不知书而爱重儒士宾礼寮属不挠其权

吏民爱之

王彦俦传烈祖受禅拜池和节度使时给事中常梦

锡左迁池州幕府彦俦待之尽礼人称其有识量焉

陆游南唐书潘佑传佑初与张洎亲厚及俱在西省

所趋既异情好顿衰每叹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

仁矣

能改斋漫录李佑晋臣初任河潮守官监司怒其喏

太文对众责之翊日请见遂极武监司愈怒称文责

问佑供状云高来不可低来不可乞指挥明降喏样

一个盖用俚语也

宋史颜衎传唐天成中为邹平令符习初镇天平习

武臣之廉慎者以书告属邑毋聚敛为献贺衎未领

书以故规行之寻为吏所讼习遽召衎笞之幕客军

吏咸以为辱及正人习甚悔焉即表为观察推官且

塞前事

扈蒙传蒙少能文晋天福中举进士入汉为鄠县主

簿赵思绾叛遣郭从义讨之郡县吏供给皆戎服趋

事蒙冠服褒博举止舒缓从义颇讶之转运使李谷

谓曰蒙文学名流不习吏事遂不之问

李洪信传洪信为保义军节度初杨邠以元从功臣

为方镇者不谙政务令三司择军将分补诸镇都押

牙孔目官或恃以朝选藩帅难制洪信闻内难即召

马步军都校聂召奉国军校杨德王建黄全武杨进

翟本右牙都校任温武德护圣都校康审澄及判官

路涛掌书记张洞都押牙杨昭勍孔目官魏守恭悉

杀之诬奏谋逆周广顺初加同平章事洪信常以此

妄杀自歉

赵赞传赞父延寿降晋契丹以为范阳节度赞复受

契丹署为河中节度汉祖起晋阳赞奉表劝进汉祖

加检校太尉仍镇河中赞惧汉疑己潜遣亲吏赵仙

奉表归蜀判官李恕者本延寿宾佐深所委赖至是

语赞曰汉方建国必务怀柔公若泥首归朝必保富

贵狼狈入蜀理难万全公能听纳请先入朝为公申

理赞即遣恕诣阙汉祖曰赞之父子亦吾人也事契

丹出于不幸今闻延寿落于陷囗吾忍不容赞耶恕

未还赞已离镇入朝即命为左骁卫上将军徙恕邠

州判官

杨克让传克让举进士不第节度张彦成表授掌书

记周广顺初彦成移镇安阳穰下克让以旧职从行

彦成入为执金吾病笃奏称其材可用克让以彦成

死未葬不忍就禄退居别墅俟张氏子外除时论称

李崇矩传崇矩幼孤贫有至行汉祖起晋阳史弘肇

时为先锋都校闻崇矩名召署亲吏干佑初弘肇总

禁兵兼京城巡检多残杀军民左右惧稍稍引去惟

崇矩事之益谨及弘肇被诛独得免周祖与弘肇素

厚善即位访求弘肇亲旧得崇矩谓之曰我与史公

受汉厚恩戮力同心共奖王室为奸邪所构史公卒

罹大祸我亦仅免汝史氏家故吏也为我求其近属

吾将恤之崇矩上其母弟福崇矩素主其家尽籍财

产以付福周祖嘉之以崇矩隶世宗帐下

昝居润传居润晋初掌滑州廪庾会景延广留守西

洛署为右职晋室将亡景延广委其族自洛赴难至

则为辽人所执辽人在洛者遽欲恣摽掠延广僚吏

部曲悉遁独居润力保护其家以安

王仁镐传仁镐性端谨俭约崇信释氏所得俸禄多

奉佛饭僧每晨诵佛经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视事从

事刘谦责仁镐曰公贵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

事佛何也仁镐敛容逊谢无愠色当时称其长者

高防传初张从恩为北京副留守奏摄太原府仓曹

掾从恩移澶州防御使表为判官有亲校段洪进盗

官木造器市取其直从恩闻之怒将杀之洪进惧思

缓其罪绐曰判官使为之从恩召防诘之防即引伏

洪进得免从恩遗防钱十千马一匹遣之防拜受而

去终不自明既而悔之命骑追及防不得已而还宾

主如初又居帐下岁余稍稍有言防自诬以活人从

恩益加礼重

杨廷璋传廷璋好修仪容虽见小吏未尝懈惰善待

士幕府多知名人

吕余庆传余庆仕汉历周迁濮州录事参军太祖领

同州节制闻余庆有材奏为从事世祖问曰得非尝

为濮州纠曹者乎即以为定国军掌书记世宗尝镇

澶渊濮为属郡故知其为人也太宗历滑许宋三镇

余庆囗为宾佐

韩令坤传令坤有才略识治道与太祖同事周室情

好亲密

曹彬传周太祖贵妃张氏彬从母也周祖受禅擢河

中监蒲帅王仁镐以彬帝戚尤加礼遇彬执礼益恭

王审琦传建隆二年为中正军节度使所部邑令以

罪停其录事吏幕僚曰令不先咨府请按之审琦曰

五代以来诸侯强横令宰不得专县事今天下治平

守藩维而部内宰能斥去黠吏诚可嘉尔何按之

有闻者叹服

杨徽之传徽之历著作佐郎右拾遗干德初与郑囗

囗出天兴令府帅王彦超知其名待以宾礼

王嗣宗传嗣宗为秦州司寇参军侍御史路冲知州

事为政苛急盗贼群起嗣宗乘间极言其阙失冲大

怒系嗣宗于狱又教无赖民被罪者讼嗣宗治狱枉

滥朝廷遣殿中丞王廷范按之具获讼者诬罔状嗣

宗乃得释

赵延进传太平兴国中辽人扰边命延进与崔翰李

继隆御之赐阵图分为八阵俾以从事师次蒲城辽

骑坌至延进乘高望之东西亘野不见其际翰方按

图布阵阵去各百步士众疑惧略无斗志延进谓翰

等曰主上委吾等以边事盖期于克敌尔今敌众若

此而我师星布其势悬绝不如合而击之可以决胜

倘有丧败则延进独当其责于是改为二阵三战大

破之

许仲宣传仲宣初为济阴主簿时令与簿分掌县印

令畜嬖妾与其室争宠令弗能禁嬖欲陷其主窃取

其印藏之封识如故以授仲宣翌日署事发匣则无

其印因逮捕县吏数辈及令簿家人下狱鞫问果得

之于令舍突中令闻之仓皇失措仲宣处之晏然

人服其量

翟守素传守素宽仁容众凡断大辟狱虽罪状明白

仍遍询寮采佥同而后决属吏有过不面折必因公

宴援往事之相类者言其获咎以微警之

张洎传洎与苏易简同在翰林尤不协及易简参知

政事洎多攻其失既而易简罢即以洎为给事中参

知政事与寇准同列先是准知吏部选事洎掌考功

为吏部官属准年少新进气锐思欲老儒附己以自

大洎夙夜坐曹视事每冠带候准出入于省门揖而

退不交一谈准益重焉因延与语洎捷给善持论多

为准规画准心伏乃兄事之极口谈洎于上自是遂

加擢用既同秉政奉准愈谨政事一决于准无所参

预专修时政记甘言善柔而已后因奏事异同准复

忌之

王仁赡传仁赡为大内部署以政事与僚属相矛盾

争辩帝前仁赡辞屈责授右卫大将军翌日改唐州

防御使月给奉钱三十万仁赡之获罪也兵部郎中

判勾院宋琪及三司判官并降秩先是仁赡掌记司

殆十年恣下吏为奸会属吏陈恕等数人因议本司

事有不协者朝参日恕独出班持状奏其事帝诘之

仁赡屈伏故及于谴而恕等悉奖擢琪与恕等联事

始合谋同奏至帝前而宋琪犹附会仁赡故亦左降

沈伦传太平兴国初加右仆射卢多逊事将发伦已

上表求致仕明年多逊败以伦与之同列不能觉察

诏加切责降授工部尚书

郭进传太平兴国四年车驾将征太原先命进分兵

控石岭关为都部署契丹果犯关进大破之时田钦

祚护石岭军恣为奸利诸不法事进虽力不能禁亦

屡形于言进武人性刚烈战功高钦祚以他事侵之

心不能甘自经死钦祚以暴卒闻太宗悼惜久之赠

安国军节度后颇闻其事因罢钦祚内职出为房州

团练使

田锡传锡为左拾遗上疏献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

体者四疏奏优诏褒答赐钱五十万僚友谓锡曰今

日之事鲜矣宜少晦以远谗忌锡曰事君之诚惟恐

不竭矧天植其性岂为赏夺耶

王沔传沔为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淳化初宰相赵普

出守西洛吕蒙正以宽简自任政事多决于沔沔与

张齐贤同掌枢务颇不囗齐贤出知代州沔遂为副

使参预政事陈恕好苛察亦尝与沔忤淳化二年齐

贤洎恕参知政事沔不得自安虑僚属有以中书旧

事告齐贤等会左司谏王禹偁上言自今宰相及枢

密使不得于本厅见客许于都堂延接沔喜即奏行

之直史馆谢泌以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疏驳之

太宗追还前诏沔暨恕因是罢守本官翌日蒙正亦

谢泌传泌官左正言时王禹偁上言请自今庶官候

谒宰相并须朝罢于政事堂枢密使预坐接见将以

杜私请诏从之泌上言曰伏睹明诏不许宰相枢密

使见宾客是疑大臣以私也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

疑张说谓姚元崇曰外则囗而接物内则谨以事君

此真大臣之体今天下至广万机至繁陛下以聪明

寄于辅臣自非接下何以悉知外事若令都堂候见

则庶官请见咨事略无解衣之暇今陛下囊括宇宙

总揽英豪朝廷无巧言之士方面无姑息之臣奈何

疑执政为衰世之事乎王禹偁昧于大体妄有陈述

太宗览奏即追还前诏仍以泌所上表送史馆

苏易简传雍熙二年易简与贾黄中同知贡举初易

简充贡宋白掌贡部至是裁七年易简幼时随父河

南贾黄中来使尝教之属词及是悉为同列易简连

知贡举陈尧叟孙何并甲廷试

辛仲甫传仲甫端拱中进户部侍郎时吕蒙正以长

厚居相位王沔任事仲甫从容其间而已

杨业传业子延昭徙高阳关副都部署在屯所九年

延昭不达吏事军中牒诉常遣小校周正治之颇为

正所罔因缘为奸帝知之斥正还营而戒延昭

常思德传淳化中以功授汝州刺史初曹彬北征不

利至涿州左右皆溃散独思德以所部护至易州语

人曰既备戎行则与主帅同生死可也若视利害以

为去就将何面目以见君父乎太宗尝闻其言至是

陛辞深加慰劳且谕之曰汝少仕时既以骁勇自效

且能尽心于主将事朕之日亦当尽心乃职无负朕

之委寄也

读书镜鞠咏受知于王化基及王公知杭州咏擢第

知仁和县公属吏也将之官先以书及所作诗寄王

公以谢平日奖进今复为吏得以文字相乐之意王

公不答及至任略不加礼课其职事甚急鞠大失望

于是不复冀其相知而专修吏干矣其后王公入为

参知政事首以咏荐人或问其故答曰鞠咏之才不

患不奋所忧者气俊而骄我故抑之以成其德耳

宋史向敏中传敏中为淮南转运副使时领外计者

皆以权宠自尊所至畏惮敏中不尚威察待僚属有

礼勤于劝勖职务修举

宋太初传至道初太初充盐铁副使时陈恕为使太

初有所规画必咨恕未尝自用为功恕甚德之

袁廓传廓为度支判官籍田转本曹郎中判户部勾

院廓强项好争数与判使等较曲直于上前声气俱

厉上每优容之

裴庄传庄历虹县尉高陵主簿本府召权司理掾转

运使雷德骧以威望自任尝巡按至境官属皆出迎

候庄独视事本局徐谒道周德骧称其有守徙权忻

州录事参军

吕端传端为相持重识大体以清简为务虑与寇准

同列先居相位恐准不平乃请参知政事与宰相分

日押班知印同升政事堂太宗从之时同列奏对多

有异议惟端罕所建明一日内出手札戒谕自今中

书事必经吕端详酌乃得闻奏端愈谦让不自当

刘保勋传保勋尝语人曰吾受君命未尝辞避接同

僚未尝失意居家积赀未尝至千钱

青箱杂记李昉吕端同践文馆后各登台辅吕公赠

李公诗曰忆昔僦居明德坊官资俱是校书郎青衫

共直昭文馆白首同登政事堂佐国庙谟君已展避

贤荣路我犹妨主恩至重何时报老眼相看泪两行

宋史魏仁浦传仁浦孙昭亮拜西上合门使进秩东

上上言合门旧仪制未当乃诏龙图阁学士陈彭年

待制张知白引进使白文肇与昭亮同加详定昭亮

与陈彭年款昵彭年尝称其才

昭亮居官务皦察多遣人侦伺僚辈枢密承旨尹德

润尝少之会合门副使焦守节内殿崇班郭盛以役

卒与德润治第昭亮廉知发其事皆坐黜削李维即

王曾妻之叔父同在翰林曾受诏试举人以家事属

维昭亮意曾受祈请奏其窃语遣中使参问无他状

曾始得释昭亮阴险多此类时人恶之

张逊传逊兼枢密副使知院事与同列寇准不协每

奏事颇相矛盾一日逊等晚归私第准与温仲舒囗

辔有狂民迎马首拜呼万岁街使王宾旧与逊同事

晋逊又尝举宾雅相厚善因奏民迎准拜呼万岁

准自辩实与仲舒同行盖逊令宾独奏斥臣辞意俱

厉因互发其私太宗恶之下诏切责逊左降右领军

卫将军准亦罢职

寇准传准参知政事冯拯陈准擅权广东转运使康

戬亦言吕端张洎李昌龄皆准所引端德之洎能曲

奉准而昌龄畏囗不敢与准抗故得以任囗臆乱经

制太宗怒准适祀太庙摄事召责端等端曰准性刚

自任臣等不欲数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及准入

对帝语及冯拯事自辩帝曰若廷辩失执政体准犹

力争不已又持中书簿论曲直于帝前帝益不悦因

叹曰鼠雀尚知人意况人乎遂罢准知邓州

吴廷祚传廷祚子元扆性谨让在藩镇待宾佐以礼

陈恕传恕迁给事中参知政事数月太宗言及户部

使樊知古所部不治恕与知古联事情好凝洽密与

语之欲知古修举其职知古诉于太宗太宗怒恕泄

禁中语罢守本官

温仲舒传仲舒自为正言至贰枢密皆与寇准同进

时人谓之温寇

王化基传化基宽厚有容喜愠不形僚佐有相凌伤

者辄优容之

王佑传佑孙质通判苏州州守黄宗旦少质尝因争

事宗旦曰少年乃与丈人抗邪质曰事有当争职也

卒不为屈宗旦得盗铸钱者百余人下狱治退告质

曰吾以术钩致得之喜见于色质曰以术钩人置之

死而又喜仁者之政固如是乎宗旦囗沮为薄其罪

赵昌言传昌言迁工部侍郎时盐铁副使陈象舆与

昌言善知制诰胡旦度支副使董俨皆昌言同年右

正言梁颢尝在大名幕下四人者日夕会昌言之第

京师为之语曰陈三更董半夜

吕蒙正传蒙正初入朝堂有朝士指之曰此子亦参

政耶蒙正阳为不闻而过之同列不能平诘其姓名

蒙正遽止之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忘不若

毋知之为愈也时皆服其量

蒙正初为相时张绅知蔡州坐赃免或言于上曰绅

家富不至此特蒙正贫时勾索不如意今报之尔上

命即复绅官蒙正不辩后考课院得绅实状复黜为

绛州团练副使及蒙正再入相太宗谓曰张绅果有

赃蒙正不辩亦不谢

李昉传昉孙昭述为河北转运使江陵屯兵欢言仓

粟陈腐欲以动众昭述取以为奉且以饭其僚属众

遂定徙湖南潭州戍卒愤监军酷暴欲构乱或指昭

述谓曰如李公长者何可负其谋遂寝昭述闻之以

戒监军监军自是不复为暴

田绍斌传真宗即位调环庆灵州清远军部署绍斌

素勇悍与同职颇不囗转运使宋太初每按部灵州

清远多贸市绍斌语发其私太初心衔之及还朝言

绍斌之过寻赴召直其事

杨信传信弟嗣咸平三年拜保州刺史召还授本州

团练使时杨延昭方为刺史嗣言尝与延昭同官骤

居其上不可愿守旧官上嘉其让乃迁延昭官嗣与

延昭久居北边俱以善战闻时谓之二杨

孙行友传行友子全照知天雄军咸平六年夏上裁

定防秋御戎之要命为平边军部署以全照好陵人

取其尝所保荐者王德钧裴自荣共事焉

王氏谈录蔡文忠守南都公时为书院说书且将荐

公而谓公曰欲荐而未有人可令草奏以叙君之美

莫若相烦君自为之公谢曰某之才不足当公荐今

石太祝延年众所爱重宜置某而荐石蔡公曰石固

欲荐之亦当自令草奏公徐曰得之矣遂命公草石

奏而石为公草奏初罢野城尉里中是时晏丞相为

留守方修后圃而使诸曹掾赋驯鹤小池户曹掾王

初邀同赋既成并上临淄公公喜遇之甚厚及临淄

公还朝力荐为应天府学讲书语在公家传中是后

蔡文忠继守留钥复待以上客蔡公既去而宋公来

其所以遇之尤加每公事退开群阁邀公日以为常

相对但持书册论议而已宋公嗜食干果罗列左右

间或相劝食或以文章示公句意有所欲易及一字

不安者必曰君试思之公曰以某句易某字如何曰

更试思之或至再三遂用后宋公还朝公亦入上庠

又陪佐史局无一日异于初宋公薨公为之议谥撰

着行状象篆勒墓铭诸宋以服带囗钱遗于公甚厚

公不发其封悉还之李邯郸公戏简公曰可惜笔端

得来尽被车儿推去后老思宋公平昔之知尝叹曰

相知之厚不愧古人今亡矣夫去年公谒告还里中

钱于飞侍读为留守其妻宋公女也闻钱公晏于郡

斋曰是往者君日与吾父论书于此斋吾家为肴羞

尊酒以待者也因泣下明日钱以其妻语语公公亦

为凄然

续诗话鲍当善为诗景德二年进士及第为河南府

法曹薛尚书映知府当失其意初甚怒之当献孤雁

诗云天寒稻粱少万里孤难进不惜充君庖为带边

城信薛大嗟赏自是游宴无不预焉不复以掾属待

之时人谓之鲍孤雁

温公琐语钱若水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数以囗

臆决事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奉赎铜耳既而

果为上司所驳州官皆以赎论知州愧谢已而复然

如此者数次

谈苑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张亢为幕客泛舟湖中只

以诸妓自随晏公把柁王张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

次第至桥下故使船触柱而横厉声呼曰晏梢使柁

不正也

墨客挥犀桑赞以旄节镇邢城张文节居幕下例以

幕职每月料入十五千以文节家贫食甚众命倍给

之文节亦止取其半或不得已过有所用即其所用

之因闻于桑归其余于帑藏桑赞虽武人尝谓文节

曰公异日必大用恨吾老不得见也祥符中文节为

京东转运使奏称昔在桑赞幕中知臣长厚今赞死

葬洪州子弟悉官于外臣乞每遇寒食节至赞墓拜

扫诏可之是岁岁一往祭奉之礼如在日在相府凡

桑氏子孙来见者待之有如骨肉

宋史曹利用传旧制枢密使虽检校三司兼侍中尚

书令犹班宰相下干兴中王曾由次相为会灵观使

利用由枢密使领景灵宫使时重宫观使诏利用班

曾上议者非之未几曾进昭文馆大学士玉清昭应

宫使将告谢而利用犹欲班曾上合门不敢裁帝与

太后坐承明殿久之遣押班趋班合门惶惧莫知所

出曾抗声目吏曰但奏宰臣王曾等告谢班既定而

利用怏怏不平帝使同列慰晓之仍诏宰臣枢密使

序班如故事而利用益骄尚居次相张知白上寻召

张旻于河阳为枢密使利用疑代己始悔惧焉

王汉忠传汉忠性刚果喜儒士待宾佐有礼名称甚

石守信传守信子保吉字佑之性骄倨待属吏不以

礼镇大名也叶齐查道皆知名士尝械以运粮初程

能为京西转运保吉托治其私负能不从至是其子

宿为属吏将辱之会有辟召乃止

何继筠传继筠子承矩颇有识鉴典长沙日李沆王

旦为佐承矩厚待之以为有公辅器

张知白传知白累迁右谏议大夫擢御史中丞拜给

事中参知政事郊礼成迁尚书工部侍郎时同列王

曾迁给事中犹班知白上知白心不能平累表辞之

曾亦固请列知白下乃加知白金紫光禄大夫复为

给事中判礼仪院曾罢还所辞官

王旦传陈彭年与王曾张知白参预政事同谓旦曰

每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奉行恐人言之

以为不可旦逊谢不已一日奏对旦退曾等稍留帝

惊曰有何事不与王旦来皆以前事对帝曰旦在朕

左右多年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朕谕以小事

一面奉行卿等谨奉之曾等退而愧谢旦曰正赖诸

公规益略不介意

王曾传曾平居寡言少与杨亿同在侍从亿喜谈谑

凡僚友无不狎侮至与曾言则曰余不敢以戏也

李沆传沆为相王旦参知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

食旦叹曰我辈安能坐致太平得优游无事耶沆曰

少有忧勤足为警戒后契丹和亲旦问何如沆曰善

则善矣然边患既息恐人主渐生侈心耳沆又日取

四方水旱盗贼奏之旦以为细事不足烦上听沆曰

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

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

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沆没后真宗遂封岱祠汾大

营宫观旦亲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同

之欲去则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识之远叹曰李文靖

真圣人也

马元方传元方为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公事众论

不以为允真宗谓宰臣曰元方在三司何多谤也王

旦曰元方尽心营职然其性卞急且不纳僚属议而

丑言诋之所以贾怨帝曰僚属顾不有贤俊耶岁余

以烦苛罢

侍其曙传其曙与谢德权提举在京仓草场尝于仓

隙地牧牛羊为德权所讼真宗以问德权曰牛羊食

仓粟耶曙闻而自劾帝勉谕之它日召曙问汝才孰

与德权对曰德权畏法慎事臣乃敢于官仓牧牛羊

是不及也人多称之

厚德录王太尉旦荐寇莱公为相莱公数短太尉于

上而太尉专称其长上一日谓太尉曰卿虽称其美

彼专谈卿恶太尉曰理固当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阙

失必多准对陛下无所隐益足以见其忠直此臣所

以重准也上由是益贤太尉莱公在藩镇尝因生日

建山棚大宴又服用僭侈为人所奏上怒甚谓太尉

曰寇准每事欲效朕可乎太尉徐对曰准诚能臣无

如騃何上意解遽曰然此亦是騃耳遂不问太尉疾

亟上问以后事惟对以宜早召寇准为相

曲洧旧闻王文正为参知政事嫉丁晋公奸邪屡欲

开陈以宰执同对未果每闲暇与晋公语色欲言而

辄止者数四晋公诘之文正曰弟某当远官而老儿

又钟爱兹事颇乱方寸也晋公曰公可留身面陈其

事得旨吾曹亟奉行尔明日宰执退而文正独留晋

公悟悔之不及文正具陈谓奸邪帘帷嘉纳丁自此

黜士论莫不快之

挥麈后录陈囗虚中莹中之弟也以名家典郡知吉

州日徐师川通判郡事师川恃才傲世不肯居人下

尝取虚中所判抹而改之然非所长也虚中语师川

曰足下涂抹囗之批判虽不足道然公所改抹未当

奈何况夫佐官妄改长官已判于法不轻即呼通判

厅人吏将坐以罪师川知己之屈也祈原之虚中曰

此亦甚易君可使囗之前判如故即便释吏矣师川

于是以粉笔涂去己之改字以呈虚中虚中遂贳之

虚中能以理服师川不复饰非皆可喜也

燕翼贻谋录太祖皇帝收藩镇之权虽大藩府不敢

臣属其下使之拜伏于庭而为小官者亦渐有陵慢

其上之意咸平五年五月壬戌知开封府寇准极陈

其不可乃诏开封府左右军巡使京官知司录诸曹

参军知畿县见知府囗庭参设拜自后诸州选人囗

拜于庭故老泉上书亦尝言之不知此礼废于何时

东轩笔录祖宗朝两府名臣虽在外镇亦以位势自

高虽省府判官出按事至其所部亦绝燕饮之理盖

时风如是武穆曹公玮以宣徽南院判定州王鬷自

司判官计置河北军粮至定武穆一见接之加礼往

往亲自伴食然酒止五行盖以为殊待矣一日语鬷

曰玁狁自保欢好可百年无事吾闻李德明有子元

昊者桀黠多谋能得士吾密令画史图其状观之信

英物也异日德明死此子嗣事必为西边之患料此

事不出十年君必当此变勉之勉之鬷莫测其言后

十余年元昊叛西陲大扰王鬷果当此时为枢密使

处置失宜罢知西京鬷尝为亲僚言之深叹武穆之

明识也

遁斋闲览程丞相琳性严毅无所推下出镇大名每

晨起据案决事左右皆惴恐无敢喘息及开宴召僚

佐饮酒则笑歌欢谐释如无间于是人畏其刚果而

乐其旷达

宋史李迪传初真宗不豫寇准议皇太子总军国事

迪赞其策丁谓以为不便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

处此迪曰太子监国非古制耶力争不已于是皇太

子于资善堂听常事他皆听旨准既贬谓擅权用

事至除吏不以闻迪愤然语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

相有以报国死犹不恨安能附权幸为自安计耶自

此不协

郭从义传从义孙承佑字天锡娶舒王元偁女授西

头供奉官仁宗为皇太子承佑补左清道率府率春

坊左谒者性狡狯缘东宫恩又凭借王邸亲既废复

用乃僭言事或指切人过失同列谓之武谏官

李之才传之才青社人也天圣八年同进士出身调

孟州司法参军时范雍守孟亦莫之知也雍初自洛

建节守延安送者皆出境外之才独别近郊或病之

谢曰故事也顷之雍谪安陆之才独往见之洛阳前

日远送之人无一来者雍始恨知之之晚

闻见前录天圣明道中钱文僖公自枢密留守西都

谢希深为通判欧阳永叔为推官尹师鲁为掌书记

梅圣俞为主簿皆天下之士钱相遇之甚厚多会于

普明院白乐天故宅也有唐九老画像钱相与希深

而下亦画其旁因府第起双桂楼西城建临园驿命

永叔师鲁作记永叔文先成凡千余言师鲁曰某止

用五百字可记及成永叔服其简古永叔自此始为

古文钱相谓希深曰君辈台阁禁从之选也当用意

史学以所闻见拟之故有一书谓之都厅闲话者诸

公之所著也一时幕府之盛天下称之又有知名进

士十人游希深永叔之门生王复王尚恭为称首时

科举法宽秋试府园醮厅希深监试永叔圣俞为试

官王复欲往请怀州解永叔曰王尚恭作解元矣王

复不行则又曰解元非王复不可盖诸生文赋平日

已次第之矣其公如此当朝廷无事郡府多暇钱相

与诸公行乐无虚日一日出长夏门屏骑从同步至

午桥访郭隐君郭不为动亦不加礼抵暮别去送及

门曰野人未尝至府庭无从上谒谢钱相怅然谓诸

公曰斯人视富贵为如何可愧也郭君名延卿时年

逾八十少从张文定吕文穆公游以文行称张吕二

公相继入相荐于朝命以职官不出洛人至今呼为

郭五秀才庄云

谢希深欧阳永叔官洛阳时同游嵩山自颍阳归暮

抵龙门香山雪作登石楼望都城各有所怀忽于烟

霭中有策马渡伊水来者既至乃钱相遣厨传歌妓

至吏传公言曰山行良劳当少留龙门赏雪府事简

无遽归也钱相遇诸公之厚类此后钱相谪汉东诸

公送别至彭婆镇钱相置酒作长短句俾妓歌之甚

悲钱相泣下诸公皆泣下王沂公代为留守御吏如

束湿诸公俱不堪其忧日讶其多出游责曰诸公等

自比寇莱公何如寇莱公尚坐奢纵取祸贬死况其

下者希深而下不敢对永叔取手板起立曰以修论

之莱公之祸不在杯酒在老不知退尔时沂公年已

高若为之动公伟之永叔后用沂公荐入馆然犹不

忘钱相或谓钱相薨易名者三卒得美谥永叔之力

石林燕语吕侍读溱性豪侈简倨所临镇虽监司亦

不少降屈知真定李参为都转运使不相能窘其回

易库事会有不乐吕者因论以赃欧阳文忠公为翰

林学士因率同列上疏论救韩康公时为中丞因言

从官有罪救之则法无复行矣文忠之言虽不行然

士论终以为近厚也

宋史李若谷传若谷孙寿朋知汝州尽推职田之入

归前守杨畋畋死又经理其家

盛度传景佑二年拜参知政事时王曾吕夷简为相

度与宋绶蔡齐并参知政事曾与齐善而夷简与绶

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及二人俱辞相仁宗问度曰

王曾吕夷简力求退何也度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

不得而知陛下询二人以孰可代者则其情可察矣

仁宗果以问曾曾荐齐又问夷简夷简荐绶于是四

人俱罢而度独留

谈苑朱柬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时欧阳永叔为太守

杜彬作倅晓音律永叔自琅琊山幽谷亭醉归妓扶

步行前引以乐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

一里余

宝元中夏英公以陈恭公不由儒科骤跻大用心不

平之恭公亦倾英公英公除集贤有台章恭公启换

为枢密使英公知之意愈怏怏是时西北有警英公

能结内官又得上心乃撰一策题如策试制科者教

仁宗以试两府大臣欲以穷恭公之不学也一日仁

宗御资政殿见两府出此题略云付陈执中等两府

跪受开读次已见小黄门设矮桌子具笔砚矣英公

色欲挥翰其余皆愕然相视未知所为宋郑公徐奏

曰陛下所问皆臣等夙夜谋谟之事臣等不职陛下

责之可也若策试乃朝廷所以待草茅之臣臣备位

执政不可下同诸生乞归中书令中书密院各具所

见以对仁宗俯首面赤云极是极是既退恭公谓郑

公曰适来非公之言几至狼狈郑公曰某为国惜体

非为诸君地也中书所对皆出郑公之笔极攻密院

之失是时显立仇雠矣人言纷纷英公不自安欲晦

其迹又撰一策题故为语言参差或失粘或不对欲

如禁中亲制者教仁宗以策试两府两制然间有三

两句绝好处人亦识其为英公词也仁宗宽容亦听

之一日召两府两制对于迎阳门又出此题付之然

英公之迹终不能晦焉

续闻见近录庆历中仁宗亲除先公欧阳文忠蔡君

谟余安道四公为谏官先公实居其长三公曰公宰

相子且不贫朝廷责之必不至岭外纵远亦可行我

辈囗远且贫凡论事必其先之先公以为然当时号

先公曰独打鹘三公曰一棚鹘云

补笔谈宋景文子京判太常日欧阳文忠公刁景纯

同知礼院景纯喜交游多所过从到局或不下马而

去一日退朝道与子京相遇子京谓之曰久不辱至

寺但闻走马过门李邯郸献臣立谈间改杜子美赠

郑广文诗嘲之曰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忽地退

朝逢便遭官长骂多罗四十年偶未识磨毡赖有王

宣庆时时乞与钱叶道卿王原叔各为一体书写于

一幅纸上子京于其后题六字曰效子美谇景纯献

臣复注其下曰道卿御着原叔古篆子京题篇献臣

小书欧阳文忠公又以子美诗书于一绫扇上高文

庄在坐曰今日我无独功乃敢取四公所书纸为一

小帖悬于景纯直舍而去时西羌首领唃斯罗新归

附磨毡乃其子也王宣庆大阉求景纯为墓志送钱

三百千故有磨毡王宣庆之诮今诗帖在景纯之孙

概处扇诗在杨次公家皆一时名流雅谑予皆曾借

观笔迹可爱

渑水燕谈录苏子美有逸才词气俊伟有超世之格

庆历中监奏邸承旧例以拆卖故纸钱祠神因以其

余享宾客言事者欲因子美以累一二大臣弹击甚

急宦者操文符捕人送狱皆一时名士都下为之纷

骇左右无敢救解者独韩魏公从容言于仁宗曰舜

钦一醉饱之过止可薄治之何至如此帝悔见于色

魏公之仁厚爱贤可尚矣

宋史石熙载传熙载子中立擢直集贤院与李宗谔

杨亿刘筠陈越相厚善校雠秘书凡更中立者人皆

传之

龚鼎臣传鼎臣字辅之为泰宁军节度掌书记徂徕

石介死谗者谓介北走辽诏兖州劾状郡守杜衍会

问掾属莫对鼎臣独曰介宁有是愿以阖门证其死

衍探懹出奏囗示之曰吾既保介矣君年少见义如

是未可量也

孙甫传甫举进士及第知绛州翼城县杜衍辟为永

兴司录凡吏职纤末皆倚办甫甫曰待我以此可以

去矣衍闻之不复以小事属甫衍与燕语甫必引经

以对言天下贤俊历评其才性所长衍曰吾辟属官

得益友诸生亦从甫学问

谈苑馆中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

中立作文穆之妻哭其旁余人歌虞殡于前后钦若

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

贤奕编杜正献公常曰今之在上者多摘发下位小

节是诚不恕也衍知兖州时州县官有累重而素贫

者以公所得均给之公租不足即继以公帑量其大

小咸使自足尚有复侵扰者真贪吏也于义可责又

曰衍历知州提转安抚未尝壤一官其间不职者即

委以事使之不暇不谨者谕以祸福俾之自新从而

迁善者甚众不必绳以法也

宋史范正辞传正辞子讽以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

使时狄棐为直学士已久讽盛气凌棐宰相李迪右

之遂特诏班棐上论者非之

沈遘传遘除集贤校理知杭州善遇僚采皆甘乐倾

尽为之耳目

胡宿传宿知湖州前守胡宗谅大兴学校费钱数十

万宗谅去通判僚吏皆疑以为欺不肯书历宿诮之

曰君辈佐滕侯久矣苟有过盍不早正乃阴拱以观

俟其去而非之岂昔人分谤之意乎坐者大惭谢其

后湖学为东南最宿之力为多

赵概传概知洪州僚吏郑陶饶奭挟持郡事为不法

前守莫能制州之归化卒皆故时群盗奭造飞语曰

卒得廪米陈恶有怨言不更给善米且生变概不答

卒有自容州戍逃归而犯夜者斩之以徇因收陶奭

抵罪阖府股栗

王素传素擢淮南郡转运按察使时新置按察类多

以苛为明素独不擿细故即有贪刻必绳治穷竟以

故下吏爱而畏之

任颛传颛为河东转运使每行部必择僚佐之贤者

一人与俱凡事必与议未尝以胥吏自随

李迪传迪弟子承之字奉世性严重中进士第调明

州司法参军郡守任情骫法人莫敢忤承之独毅然

力争之守怒曰曹掾敢如是耶承之曰事始至公自

为之则已既下有司则当循三尺之法矣守惮其言

续诗话梅圣俞之卒也余与宋子才选韩钦圣宗彦

沈文通遘俱为三司僚属共痛惜之子才曰比见圣

俞面光泽特甚意为充盛不知乃为不祥也时钦圣

面亦光泽文通指之曰次至钦圣矣众皆尢其暴谑

不数月钦圣抱疾而卒余谓文通曰君虽不为囗诅

亦戏杀耳

贾黯传黯权御史中丞未几以吕诲知事诲尝弹

治黯逡巡引避黯言尝荐诲为御史知其方正谨厚

一时公言非有嫌怨愿终与共事诲乃就职

韩琦传琦天资朴忠折节下士无贵贱礼之如一尢

以奖拔人材为急傥公论所与虽意所不悦亦收用

之故得人为多选饬群司皆使奉法循理

道山清话魏公在永兴一日有一幕官来参公一见

熟视蹙然不乐凡数月未尝交一语仪公乘间问公

幕官者公初不识之胡然一见而不乐公曰见其额

上有块隐起必是礼拜当非佳士恁地人缓急怎生

倚仗

厚德录韩魏公在魏府僚属路拯者就案呈有司事

而状尾忘书名公即以袖覆之仰首与路稍稍潜卷

语定从容以授之路君退而自见且愧且叹曰真天

下盛德也

记纂渊海范文正公言幕府辟客须可为师者乃辟

之虽朋友亦不可辟

宋史蔡确传确不谨细行调邠州司理参军以贿闻

转运使薛何行部欲按治见其仪观秀伟召与语奇

之更加延誉韩绛宣抚陕西见所制乐语以为材荐

于弟开封尹维辟管干右厢公事维去而确至旧制

当庭参确不肯后尹刘庠责之确曰唐藩镇自置掾

属故有是礼今辇毂下比肩事主虽故事不可用遂

乞解职

周敦颐传敦颐字茂叔调南安军司理参军有囚法

不当死转运使王逵深治之逵酷悍吏也众莫敢争

敦颐独与之辨不听乃委手版归将弃官去曰如此

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悟因得免移郴

之桂杨令郡守李初平贤之语之曰吾欲读书何如

敦颐曰公老无及矣请为公言之二年果有得历合

州判官事部使者赵抃惑于谮口临之甚威敦颐处

之超然通判虔州抃守虔熟视其所为乃大悟执其

手曰吾几失君矣今而后乃知周茂叔也

闻见前录嘉佑中有李殿丞者知济源县魏广者主

簿汜水人二人素相好一日会府中李被酒谓广曰

我果官达当荐君为属未几河南倅阙李又摄之遂

檄广权幕官相从益欢监司以燕会数俱罢归故官

广先去李饯于东门席上赋诗有曰今日不知明日

事人情反复似车轮我今自是飘萍客更向长亭作

主人盖当时朝廷文法宽所用监司皆长者故能容

州县之吏如此

东轩笔录蔡挺为江东提点刑狱有处州职官谮本

州幕掾奸利事蔡留职官于坐呼掾而证之而初无

是事职官惭惧辞伏蔡责之曰汝小人也吾虽可欺

奈何谮无过之人乎叱去之自是无复谮毁而人服

其不可欺也

厚德录自王均李顺之乱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

以行至今成都犹有此禁张宪定公咏知益州单骑

赴任是时一府官属惮张之严峻莫敢畜婢使者张

不欲绝人情遂自买一婢以侍巾栉自此官属稍稍

置姬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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