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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朱文公在经筵以耆艾难立讲除外祠先生送篇有曰当年灵寿杖只合扶孔光赵丞相谪死先生为甲寅行以哀之语不渉权臣也或为律诗托先生以行京尹承望风旨急遽捕先生微服变姓名去当是时先生少壮忠愤鸣号于都邑众大之区几不免矣卒幸免既退既老呫哔于寂寞之滨只字半句不易为人致然先生名益重托先生以行者益众而江湖集出焉会有诏毁集先生卒不免呜呼前世以言语得罪者多矣种豆观桃往哲深戒至本朝列圣好文怜才骚人雅士徃徃以文墨受知简斋放翁诗尝验矣先生之诗主乎忠孝不主乎刺议送朱哀赵之作发于性情义理之正顾藏稿不轻出真诗未为先生福而赝诗乃为先生祸鸣呼悲夫(刘后村集)

先生起寒苦涉忧患明练世务居官多可书而谈者目以名儒自有载籍以来悉记览乱籖丛书搜硏抄纂竒字粤义穿抉呈露诸文皆有竒骨可行世传逺而人独诵其诗(刘后村集)

赵忠定既以议者之言去国善类多力争而逐韩平原之权遂张公议哗然日有悬书北阙下者捕莫知主名太学生敖器之陶孙亦有诗其间曰左手旋干右转坤羣公相扇动流言狼胡无地归姬旦鱼腹终天痛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长存九原若遇韩忠献休说渠家末代孙一时都下竞传既乃知其出于器之平原闻之亦不之罪也器之后登进士第今犹在选调中(桯史)

桯史谓赵忠定既以人言投荒善类多力争被逐而韩侂胄之权遂张公议哗然谤书日悬阙下虽加疏捕莫得其名太学生敖器之亦有诗末云九原若遇韩忠献休道渠家末代孙葢侂胄乃韩忠献琦曽孙也一时都下竞为传写侂胄虽知出器之手亦不之罪器之后登进士按器之成是诗墨未干而壁已舆去器之恐易服逃去变姓名侂胄逐始成进士此云侂胄不之罪未之考也器之闽人(因树屋书影)

庆元初韩侂胄既逐赵忠定太学诸生敖陶孙赋诗于三元楼云云方书于楼之朩壁壁已不复存陶孙知捕者至急更行酒者衣持暖酒具下捕者与交臂问敖上舍在否对以若问太学秀才耶饮方酣陶孙亟亡命归走闽后登乙丑第(四朝闻见録)

宝绍间中兴江湖集出刘潜夫诗云不是未三能跋扈只缘郑五欠经纶又云东风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髙不主张敖器之诗云梧桐秋雨何王府杨栁春风彼相桥曽景建诗云九十日晴春景少一千年事乱时多当国者见而恶之并行贬斥(鹤林玉露)

宝庆元年转奉议郎赐绯鱼袋主管华州西岳庙年七十二矣异时交游类当世闻人至是旁落将尽又少娶昆山沈氏严之如宾奉祠之年适甫悼亡室无妾媵躬执炊爨稍有俸钱买田二畦筑室一区深居简出客至从户内摇手谢絶之所与徃还同里林公遇连江李韶莆田刘克庄二三君子而已间有占〈亻毕〉则之寂寞之野时谓金璧易求其片言难致也然诗名益重托者益众故江湖集出而有诏毁之矣卒年七十四合沈氏葬祔东皋先茔刘文定题曰臞庵敖先生墓其铭议郎之秩华山之庙既啬于少复夺之老卓哉臞翁畴昔自号掲之碑颜以配贞曜今遗文真者仅仅一二大都善名理而世则多其言诗云(闽书)

闲暇日与弟侄辈评古人诸名人诗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沈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鲍明逺如饥鹰独立竒矫无前谢康乐如东海杨帆风日流丽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巻自如王右丞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朩叶微脱杜牧之如铜丸走坂骏马注坡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事言言皆着实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刘梦得如镂氷雕琼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刘安鸡犬遗响白云核其归存恍无定处韩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韩信独能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张籍如优工行乡饮时有诙气栁子厚如髙秋独眺霁晚孤吹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鐡网绮宻环妍要非自然本朝苏东坡如屈注天潢倒连沧海变眩百怪终归雄浑欧公如四瑚八琏正可施之宗庙荆公如邓艾缒兵入蜀要以险絶为功山谷如陶弘景祗诏入官析理谈玄而松风之梦故在梅圣俞如关河放溜瞬息无声秦少游如侍女步春终伤婉弱后山如九皋独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姸不求识赏韩子苍如梨园按乐排比得伦吕居仁如散圣安禅自然竒逸其它作者未易殚陈独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后世莫能拟议此评子侄得之为多外自写两纸其一以遗莆阳刘潜夫其一以遗同舍朱仁叔二公皆知诗者且其语亹亹逼人故为之书嘉定八年夏至后二日长乐敖陶孙(宋人小集)

宋季敖陶孙字器之尝作诗讥韩侂胄坐斥着有诗评自汉魏至宋皆随人譬喻杨用修引入丹锯録题曰孙器之评诗不知为敖姓误为姓孙也敖实闽之福清人今后裔繁盛(因树屋书影)

升庵外集载孙器之评诗一则而称定陶孙器之夏振叔云按其人姓敖名陶孙而器之其字也杨误以敖陶为地而改敖为定以合郡邑之名与误认刘徳升为刘景升索幼安为管幼安者同一可笑(因树屋书影)

敖陶孙器之臞翁集古诗歌行颇有盛时江西风气其诗评尤为谈萟家所推引(居易録)

林兴宗

宋嘉定宝佑间叛将李全驻兵山东之山阳骄悍难制戕许国逐姚翀杀命士茍梦玉杜耒士大夫视山阳不啻如蛇乡虎落时莆人林兴宗景复授法曹以徃时论壮之安晚郑公在琐闼饯行有诗云淮海辕门立竒士要看左袒为刘时葢勉其尽节也景复到任后改淮安令辛夘春全破通泰犯扬州为王师掩击殪城下其妻杨姑姑惧朝廷必讨遂扫众尽俘执南官北去景复羁囚山东凡十年挺节无所污安晚饯诗可无负矣信庵赵公遣问物色损金赀得之以反县国印与告身俱存赵公奏乞旌擢以劝尽节者朝廷录用官至曲江守景复北地诗云最是北来诗料少地寒难得见梅花形容变尽头如雪不改当时一寸心江湖间多称之(梅磵诗话)

刘淮

韩侂胄居太庙三茅之旁后山为阅古堂为阅古泉旧名青衣有青衣童儿见泉上故名为流觞曲水泉自青衣下注于池凡有十二折旁砌以玛瑙泉流而下潴于阅古堂浑涵数亩有桃坡十有二级夜宴则殿岩用红灯数百出于桃坡之后以烛之其云岩之最竒者曰云岫侂胄居之既久岁累月积剔竒抉胜窈窕渟深疑为洞天福地之居不类其为在天衢咫尺旧皆宁寿观中地也韩败有旨尽给还寜寿复为禁地建阳刘淮赋诗云宝莲山下韩家府郁郁沉沉深几许主人飞头去和戎緑户雕墙锁风雨九世卿家一朝覆太师之诛魏公辱后车不信有前车突兀眼前看此屋(四朝闻见録)

刘克庄

刘克庄字潜夫莆阳人后村其号学于真西山以荫入仕除潮倅迁建阳令移仙都尝咏落梅有东君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髙不主张谗者笺其诗以示柄臣由此闲废十载因有病后访梅絶句云梦得因桃却左迁长源为栁忤当权幸然不识桃并栁也被梅花累十年初赵紫芝徐道晖诸人摆落近世诗律敛情约性因狭出竒合于唐人时谓四灵体格后村年甚少刻琢精丽与之并驱已而厌之谓诸人极力驰骤纔望见贾岛姚合之藩而已欲息唐律専造古体赵南塘曰不然言意深浅存人胸懐不系体格若气象广大虽唐律不害为黄钟大吕否则手操云和而惊飙骇电犹隠隠弦拨间也后村感其言而止然自是思益新句愈工涉歴老练布置阔逺论者谓江西苦于丽而冗莆阳得其法而能痩能淡能不拘对又能变化而活动葢虽会众作而自为一家者也(宋诗钞小传)

陆夫人之贤畧似予妻世间悍妇不死乃使二妇死耶览巻凄然系以小诗一夕死生异百年甘苦同孤身操井臼愁杀老梁鸿(后村题跋陆氏墓志)

司马温公王荆公曽南丰最推尊扬雄以为不在孟轲下至朱文公作通鉴纲目乃始正其附王莽之罪书莽大夫扬雄死莽之行如狗彘三尺童子知恶之雄肯附之乎剧秦美新不过言孙以免祸耳然既受其爵禄则是甘为之臣仆矣独得辞莽大夫之名乎文公此笔与春秋争光麟当再出也刘潜夫诗云执戟浮沈计未疎无端着论美新都区区所得能多少枉被人书莽大夫予谓名义所在岂当计所得之多少若以所得之少枉被恶名为恨则三公之位万钟之粟所得倘多可以甘受恶名而为之乎此诗颇碍义理予不可以不辨(鹤林玉露)

徐仲车谓尊官重禄人之所好也安肯曰吾不才吾辱其位甚者亡人之国危人之天下不顾也郑綮可谓知其量矣后村诗谓未必朱三能跋扈祗因郑五欠经纶朱温之簒崔栁诸人之罪也于郑綮何讥焉(困学纪闻)

后村刘克庄絶句云新剃阇黎顶尚青满村听讲法华经那知世有弥天释万衲如云座下听谓小道易惑众而不知有大道也又云刮膜良方直万金国医曽费一生心谁知髽髻携篮者也有盲人问善针谓精艺难成而小艺亦可售也又云黄童白叟徃来忙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亦可感叹云(归田诗话)

刘后村诗云兴亡毕竟缘何事専罪清谈恐未公此名言也(稗史彚编)

宝庆间李知孝为言官与曽极景建有隙每欲寻衅以报之适极有春诗云九十日春晴景少百千年事乱时多刋之江湖集中因复改刘子翚汴京纪事一聫为极诗云秋雨梧桐皇子宅春风杨栁相公桥及刘潜夫黄巢战场诗云未必朱三能跋扈都缘郑五欠经纶遂皆指为谤讪押归听读同时被累者如敖陶孙周文璞赵师秀及刋诗陈起皆不得免焉由是江湖以诗为讳者两年(齐东野语)

或谓作诗使事必用六朝已上为古此语亦拘墟不足信要之唐宋事须选择用之不失古雅乃可如刘后村诗専用本朝故实毕竟欠雅如錬句岂非林处士鬻书莫是穆参军艰虞夷甫方谋窟老懒尧夫少出窝未爱潘郎呼作友便教米老拜为兄山房惜未从公择书局闻曽拟道原立志如欧母生儿似富公野人只识羮芹美相国安知食笋甘事先白传求闲后衔似温公约史年公闲去伴种司谏我懒思寻靖长官清于坡老逰杭市俭似乖厓在剑州军皆歌范老民各像乖厓贾董竒才无地立欧苏精鉴与人同安知李廌挥门外不觉刘几入彀中此类数十聨皆宋事也后见后村四六亦然(池北偶谈)

范晔作东汉史为方士立传如左慈之事妖怪特甚君子所不道而乃大书特书之何其陋也曹子建辨道论曰世有方士吾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庐江有左慈阳城有郄俭善辟榖悉号数百岁所以集之魏国者诚恐此人挟奸究以欺众行妖恶以惑民岂复欲观神仙于瀛洲求安期于边海释金辂而顾云舆弃文骥而求飞龙哉子建此论其识过范瞱逺矣汉武帝刻意求仙至以爱女妻方士可谓颠倒之极末年乃忽悔悟曰世岂有仙者节食服药差可少病耳此论却甚确近时刘潜夫诗云但间方士腾空去不见童男入海回无药能令炎帝在有人曽哭老聃来(鹤林玉露)

嘉定辛已三月金人围黄州黄州守何大节字中立召僚佐告之曰城危矣而救不至诸君多有亲老且非守土之臣可以死可以无死乃各予以差出之檄使为去计自取郡印佩之誓以死守一夕舆兵忽奔告曰城陷矣拥之登车纔出门金兵已纷集大节竟自沈于江未一月又陷蕲州守李诚之字茂卿手杀其妻子奴婢然后自杀官属多死之朝廷褒赠诚之且为立庙而寜宗帝纪书大节弃城遁二人皆出太学刘潜夫诗云淮堧便合营双庙太学今方出二儒又云世俗今犹疑许逺君王原未识真卿葢为中立解嘲然等死耳茂卿果决是以全节中立迟懦是以败名忠臣义士可以鉴矣(鹤林玉露)

近时豫章尝于孺子亭前卖酒刘潜夫题诗云孺子亭前揷酒旗游人那解荐江蓠白鸥欲下还飞起曽见当年解榻时帅闻之亟令住卖嘉定间临安西湖上三贤堂亦卖酒太学士人题诗云和靖东坡白乐天几年秋菊荐寒泉如今徃事都休问且为官司趁酒钱府尹闻之亦愧而止(鹤林玉露)

后村诗自苌弘至刘蕡为十臣尹伯竒至唐寜王为十子伯夷至司空图为十节许由至汾亭钓者为十隠荀卿至王通为十儒孟之反至刘琨为十勇广成子至孙思邈为十仙瞿昙至志公为十释卫姜至庐江小吏妻为十妇召南媵至栁家婢为十妾毛遂至周戴为十豪鬼谷子至蒯通为十辨墨翟至李卫公为十智韩起至桑维翰为十贪尹氏至冯道为十憸巷伯至张承业为十嬖神农至韩伯休为十医巫咸至袁天纲为十卜项槖至阿买为十穉漆室女至灵照为十女各五言四句寄意而已其胪列未当也(涌幢小品)

刘克庄咏落梅东君谬掌花权柄却忌孤高不主张谗者笺其诗以示柄臣由此闲废十载集中有赠陈起诗陈侯生长繁华地却以芸香自沭熏錬句岂非林处士鬻书莫是穆叅军雨檐兀坐忘春去雪案清谈至夜分何日我闲君闭肆扁舟同泛北山云陈即刋江湖集以售与刘同坐罪者(南宋杂事诗注)

绍定庚寅春汀冦入谯赵守窜殿司禆将胡斌领弱卒二百巷战矢尽力拆易双鐡鞭所杀尤众死焉坐执双鞭屡日不僵民赖其力多获窜免守臣王埜闻于朝赠武节大夫赐庙额忠勇刘后村诗云士各全躯命惟侯视死轻张巡须尽怒先轸面如生短刃犹枭冦空弮尚背城新祠箫鼓盛人敬此神明(随隠漫録)

予涉世龃龉毎诵欧公平生名节为后生描画畧尽之言辄为慨然晚逐于朝交游皆棹臂去惟汤伯纪寄诗云唐朝空自贵宏词科目何尝得退之掌制徒闻夸子厚残编仅见命敦诗堪嗟实録无先传太息淮西有后碑寄语莆田紫微老文章葢世例如斯余固不足以当此诗然在西掖草制七十不止一首伯纪未之见尔(后村诗话)

刘原父与永叔相友善然原父常言好个欧九可惜不读书仁宗尝问宰执刘敞何如魏公极称其才欧对曰刘敞文亦未佳其博雅足重也二公似以名髙相失后村江西道中诗云毎嘲介甫行新法常恨欧公不读书浩叹诸刘今已矣路傍乔朩日萧疎(池北偶谈)

宋真徳秀建阳县赈粜仓记曰建阳县自诸侯用始置仓藏米几四千石市直翔则粜平则止民歌舞之未几而大弊宝庆元年刘侯克庄实来核旧藏不能五之一乃斥经费之余财凡三于余缗为籴本迄明年秋积米凡四千斛有竒惧来者莫之继书其仓之两扉曰聊为吾民留饭盌岂无来者续心灯(斯文正统)

翁灵舒有诗名刘后村赠以诗有云徧问诸郎皆冠带自言别业可渔樵(尚友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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