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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记(畧)(1)

是故游侣宜少恐其挠也仆从宜简恐其嚣也舆人宜徤且与之饱恐其力尽尼予行也山资宜多、且宜先授以近日山中贫甚猝不能给客也果饵宜储、恐偶枵也山志宜携恐有遗也皆游具也又彼所欲得于客者。祈禳至一宫则姑曲狗其愿而我得以其隙作镇日游是又游诀也、

南明记(节录)

王思任

过剡县十五里、青螺背上、望见二山追蠡之痕犹在而渊填之声隐然也生钟生鼓。岂在生山生水之前乎。从钟鼓山取溪入谷、是武库铁帽、堆围多多许、一岭凿百级入县畵中路矣岭下方塘澄澈。苍松傲睨。大枫数十章。蓊以他树万顷冷绿人面俱失入寺礼石佛、像端严福好。即耳长丈余、齐永明中僧护见神异、发北山愚公愿、三世僧、此相始成、前有狻猊二石、俯仰以悲、云是智者大师所蓄、师寂后、一泣天、一号地而死凡名胜之地僧各奇一说以灵其主人将母同耳、由僧寮仰视四璧斩削俱青暇紫玉老树毵毵倒凥横肋壁中一璺。有百尺松窒之。前峯如臼、上危置一方石是仙人博局、五斛王尘。不记何人负进也。予直走其颠、天风急。几吹堕。乃坐伏、稍窥崖、绝万仞、急饬下、始大怖、寺左有二丁、疑是蝮洞、虚愒入之、阴风沁骨湿碧侵寒苔溺盈尺、雨甚、凡三宿寺中、每出寺门望云飞多龙气、往来各峤、熟看大枫树若至深秋便如万点朱砂映发出土绣绿小桥红寺、骑驴至此或当醉心绝倒亦直得号天泣地也

天台记(节录)

王思任

苍壑乱撑。大石怒特溪如万鹅擘翼先有高鹤长鹄呌雪飞来雪堂、虎林人、文字知识也、台山之中、构以杭式、便楚楚有快致、仍步出寺门、酌溪桥上、予与睿孺红饮而雪堂为之白醉止予再四其如石梁忡忡何然而马首屡回、予每饭不忘巨鹿也、过兰若堂、截溪作沼杳绿蔽封人如翠鸟往来枝叶上穿弄踰铁船峡罗汉岭山益幽险奇邃、舆穷而步一岭碧阴浸肌染骨眉额相照、俱梧竹气霭暗中。窦透数点白天。不知何处轰雷起。则趾及上方广之门矣。清池一镜。班鱼数百头来迎生客意是潇湘绿雨下青风也赤城去国清、五里而近、遂拔足走看、万山俱雄青雌碧独此山壁立数千仞。頳面横扫中有绿间遂若霞气。上下三两层兴公以城字之。真能目此山者。霞标一语。当赏二婢。取山肩左上、见二小屋、炭瓦红墙、近视之、则山魈肉土庙也、至前仅赤岩耳、流水涓涓路遶压其上即不见、喘息至上岩、玉京洞天也、仰视囗〈山舍〉岈玉膏乳滴作雨檐声、洞气缩人、而无数竹青引万山丹采从隙中插入人骨不定何色面面冷阴而巳至所谓马迹则各目其三而予似五之从壁缝看起、一马出门缩首入。一马昂首相倚出。中一马翘足长嘶最辨。上一马首修甚。正对人。见前二蹄。背一马首入内。隐此马后露其尾。五马天骨开张。神气皆竦。面壁听之。骄嘶不断。玄黄牝牡蹄耳不明。俱不妨天闲神骏。闾丘弃而去之。何不遂赠玄冠之使。使免跋涉之苦。壁顶挂一瀑、银绳条落半坠潭、时绥绥洒洒似一束碎雨对山一石孤立二千丈、松栢植其上必云间鹤得访之

仙都记(节录)

王思任

按缙云乃黄帝之夏官、封于括、唐时始有邑、邑故无城雄溪绕灌。蔚蓝天碧。响若歌钟。人家沿山而屋。耳根日夜被溪聒尽石骨代垣。松梧作户水车云磨映罨苍林绣壑间望见农夫蓑笠。俱有灵气。东行十里许看姑妇岩。一坐一立。似插花在髻者。殊诡甚。过一溪甚广。无桥梁。俱方石齿仰。一咫一柱。溪走其下。砰击怒鸣。抟雪数尺起。其悍者特上石撩人股。至溪腰。目眩神淫。颇畏之。过溪望柳堤一派。囗〈女猗〉娜妥水。时有风来摇漾。颇似张绪当年。好鸟坐其上。作蛮语。为之伫立者久之。又五里许至虎迹岩。彷佛是看巨人迹。有三四步。俱丈余大脚掌。洼隆横竖都辨。从一石径。束身折转。以膝攀上数十级。回视石之门。似经虎腹中跳出者。侧行至仙榜岩。岩远视则曳长白似榜。而近视俱洞圈列缺。下为陡壑缘壁那步访丹室发摩岩。而足行石峡上。垂二分在外睿孺辄惶据以凥代踵益笑吓之。至丹室回首。反怵然栗恂。不敢迂钮生也。丹室所谓悬崖置屋者。郑中丞于此奉老子。饮食不捷得则辘转而邮上之曦之谓天下奇事。必从险中来。良是矣。于是相戒逡廵。下看小赤壁乃三十丈削就于阗玉壁下潭方广深蓄怯人谢康乐、王龟龄诸刻、剥落不可读、踰数十武、看一岩上。俱碎石短墙。上下俱绝。不知何人所营。谓是飞仙游戏耳。岩前多玅石巉岏推插。绝似瘗鹤铭下。又数十武。一石斜倚山扼路。榜曰云关人如鸟过鲜风透出古荫毛孔爽英过此为赵候船。汉乌伤令赵炳仙解时乘船至此。覆为石。看梳水滩。则涤滓荡秽。太清浩远。鳞鳞石子俱坚白自鸣从涧渚揭过。益暗阻无所得。路未操犀。而擅下牛渚。意殊恶。乃元白唤一梯来。始折上似强从蛮石中凿开一天者径转得大洞。洞口蛤张。白蝙蝠羣舞不定三圆窍。如大镜。从窍中逗过。看初旸谷。有倪翁洞三大字。是李阳氷书不知倪翁何名迹也。洞上一石。高丈余。可卧看天云。予展眠其上。元白拍洞腹大呼。睿孺佐之。如拊五灵之石。而予促唇作苏门啸两谷穿譍口 酋然笙舌之溜云和也蝙蝠益恠飞疑呌。而壁下游鱼侧其头耳呼党潜听不肯去雅是知音白云弥弥又奔入洞中与酒花争元气各为噀吸而解。此非祈仙洞天耶。仙矣。又何祈焉。则相与扪梯而下。既下石关。仍锁不可通。元白谓那得忘情此处。予欲赏以还有天三字。而恨无墨渖之一涂也。于是取道经忘归洞。不得看过斗岩。望所谓鼎湖者如一大竹箭冲天直上中有一大孔如锦川石雄拔起地中三万尺相传轩辕炼鼎其上。遂驾火龙上升而小臣攀龙髯堕化为草至今产其处。唐时顶上有湖生金莲飘一瓣至东阳剌史上其事因改郡为金华

浣纱碑记

唐显悦

吴其为沼乎谁沼之也浣纱 【 实事】 之人沼之也擅千秋绝艳奇娇从花开水流溪傍照影淘洗一丝缥缈何其媚也、虽然、媚则怯矣、薄矣、浣纱人独否、净其思、厚其力、坚其向、以报越、深其心、洁其态、圆其用以佞吴、不有此一番淘洗、彼楚畹之人、谁来神赏哉、故曰寄其情于浣纱者、女子中真忠臣也荡脂 【 所浣者多】 粉借柔之习气涤、针线含羞之弱气发苎罗积秀之光气可以孤、可以寡可以娥、可以妃、其更奇者、可以贞、可以淫、可以冷然村妆新越溪之名为浣纱即可以嫣然宫黛变阖闾之溪为香水。纵横出没其骨色以播弄之。而着眼落手。固别露一种 【 真知巳】 潇洒出尘处幻变于废兴颠倒之交。噫亦异哉。独是发端在浣溪而浮踪 【 始终于水】 在五湖今古恨事、积冤难洗耳然则梦到家山。怕渡溪头之曲。应作凭吊浮湖以后语。未便是忆盟时情绪也。天姿之。人夭之。良足悲也。若欲摹其明眸善睐之丰仪、写其颦眉捧心之深致、备纪其当日之颠末则夷光传、少伯传、详之矣吴越春秋又详之矣、吾不忍再为浣纱人指东话西赘、道学庄语品风华丽人也、然则碑之之意云何、曰溪声欲洗烟花态。不是西施负若耶。美而传。碎而沉。娇魂两地清流怨。倘有浣之不尽者与

香魂不散在水一方既碑之而何弗祠之岂有所待耶吾以望后之宰曁者

小洋记(青田 节录)

王思任

由恶溪登括苍、行舟一尺、水皆汗也天为山欺。水求石放。至小洋而眼门一辟。吴闳仲送我挈睿孺出船口、席坐引白、黄头郎以棹歌赠之。低头呼卢。俄而惊视各大呌。始知颜色不在人间也。又不知天上某某名何色。姑以人间所有者彷佛图之。落日含半规。如胭脂初从火出。溪西一带山俱似鹦绿鸦背青上有腥红云五千尺开一大洞逗出缥天映水妬绣铺赤玛瑙日益曶沙滩色如柔蓝懈白对岸沙则芦花月影忽忽不可辨识山俱老 皮色又有七八片碎剪鹅毛霞俱金黄锦荔堆出两朵云居然晶透葡桃紫也又有夜岚数层鬪起如鱼肚白穿入出炉银红中金光煜煜不定盖是际天地山川。云霞日采。烘蒸欝衬。不知开此大染局作何制意者妬海蜃凌阿闪一漏卿丽之华耶将亦谓舟中之子。既有荡胸决眦之解。尝试假尔以文章。使观其时变乎。何所遘之奇也。夫人间之色仅得其五。五色互相用。衍至数十而止焉。有不可思议如此其错综幻变者。

萤芝斋记

张明弼

良常子门外一拳山也、段成式曰、山有芝、叶如草、实如豆、其花夜开、远而望之、其光如萤服其实一心中一孔明服其七七孔俱明可以夜书。琴张子诧于众曰。吾读阙里遗书、昔者孔子尝登延陵。题季子墓。因上良常。踞萤食而餐之。尽其七。喟然叹曰归欤归欤。天将役丘以诗书。颜渊后食之。方及五。芝忽自死。渊归寻殀。子贡以下。或服四三。或一二焉。皆为世大儒。汉有马迁杨云孟坚。及子建辈。皆采而服之。类不能过二三。自余小儒。或嗅其臭。辄作三日爽。旋而视其笔。有光如火矣。而句曲之下。有愚老者。行年五十。以麻为麦。以豕为马。一日过萤芝之下。饮其风。心若开焉。归而能名其乳犊。家人大骇。予近将赢一载粮。偃宿其下。中夜而望。有草如萤者。将斸其根茎而尽啖之。远近能文之士。闻之。咸聚族而谋曰。良常非若家山也。亟往勿后。旬月之间。负山而居。环山而宿者。三千人。同人介生亦预焉。夕阳成市。吟咏之声。聒三茅。达秣陵。三周寒暑。而一无所见。其将草珠。食野实。蜇口闷腹走而洗诸洮湖之港者。日夕而是。而琴张子方独得其种。植之尺木居中。实垂垂巳三五矣。众人遶而诟之。琴张子曰。夫食萤实者。不可与众知。吾夜望山气。当有一人窃食而饱者。盍各献而艺。予将验焉。众乃怀艺以进琴。张登曲木之床。次第而阅之。指一众曰若误服睡草也其文啽呓不可辨。指一众曰若误服左行草也其文颠尾裂骨肉离复。指一众曰若误服护门草及舞草也何为文有叱咤讴吸声。既而指数人曰。近之矣若服金明草其文光可鉴日。又指数人曰。愈近矣若服句曲龙芝八天赤薤草其文巳能飞行绝迹。霞举浮壒之外。末有一士。鬈发锐额独里其业。跰 鲜而却行。琴张子曰。若奚为者。攫而读之。呌声不绝。曰贼贼。吾斋中五三实。巳被子噉其半矣。若之文。前窥无始。后窥无终。腾天涌泉。无不如指。予殆有意焉。因出近业互观之。相与执手而泣。克臂而誓。不以分种于人。

末有一士同人周介生也、介生与予同业萤芝斋云

半樵山房记

唐显悦

吾友郭学瞩、名理慧胷、铸有大刀阔斧、其罗占也、斲以月天斤者也、其铲时也、划以五丁手者也、吾僊中异、才哉学瞩选名山结一别业、号半樵山房、去郭外五六里许、邻清水岩为暎带清水岩奇秀幽古甲天下山、盖二飞之胜、五奇之概、都无能右于此矣、学瞩曰吾于斯读者半樵者半 【 妙人妙语】 有意于读有情于樵者亦半头陀着眼力半士子着腕力半吾庸讵守此地作骄稳态耶、可爱者、渊明所谓山气日夕佳、引人远想无限、山房寂然、勿矜艳也羃 【 洗尽富贵气】 牕用纸帏帘用竹山房渊然、不可测也琴无弦而潺潺书有味而耽耽、山房闳然、无弗纳也、一呼而紫绿万状、一吸而风雨交驰、余也盖自与学瞩盟社及通籍以来、河山为阻、但一俛想其间、便欲挟形神以俱往、主人之乐、更可知巳、环山房下上左右、参差匝绕有古松老杉修柯戞云低枝拂影藤苔石叶、交络骈织、如虵、如蜒、如蜿、如龙、囗〈王灵〉珑列岫。瞰阁如堵。峭插削壁。当轩如墙。噫、境界到此异乎、不异乎、不闻仙门洞。昔有樵者乎。以手指石。石辟为门又不闻盘陀石。昔有樵者乎。晤庞眉皓囗之老人。于绝顶层崖之上。忽见崔嵬宫阙。别有天地。迥非人间。指点曰此壶中日月也。夫樵者而睹日月于壶中、樵云乎哉、然则吾地之得以仙名也、明明谓呼月兴云之丘壑。蕉溪赤水之烟霞。而殊尤于 禹内也者。孤标秀出仙、灵集焉、诵读余闲、木石居焉、仰观山、俯听泉、旁睨竹树、所以畅襟期而开清旷之宇、删繁芜而登空远之峯也、取樵之意、半用之以收其全吾闻之也、能善刀而藏者、所繇新发于硎也清水岩边。时有炊烟出树。中多隐士高僧。今又得一郭有道作本山在家住持。郑樵著书千古。不得专媺于夹际草堂矣。余八年于外、时而燕、时而越、时而苕、时而又燕、时而金陵、今日者时而邗水、其于郭氏半樵、卧游焉尔矣、周臣吉同兴善僧妙询从吾乡来复手声学瞩近况口貌半樵远景遂不觉畴曩耳目所经之半樵、与今兹意想忽到之半樵来腕下而成篇绝不以思索得之也、是为记、

梅臣先生服官以来常不断松风之梦故可言之纚纚令他人执笔未免涧愧林惭矣

太华山记

李之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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