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南看着蝶舞瞬间变成了一只呆头鹅,不由笑斥道:“花痴。”说着极不自在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怎么这么别扭!你快些画!”
那份惊滟就被这样破坏掉了,蝶舞看着她男子气十足的举止,听着她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觉得可惜,又觉好笑。却不敢表现出来,忙备好颜料、画笔,找出一张宣纸,让邵以南坐在自己面前,用心描画起来。
“不直接画到闲居图上么?”邵以南问道。
“那怎么行。”蝶舞道,“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敢下笔的,得先把你画得栩栩如生,才敢落笔。”
邵以南有些心急,“这样岂不是很慢?”
蝶舞忽闪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道:“我临摹一幅图都要几个月,你以为我能多快?你啊,日后少不得要来我这里坐坐,估计有半个月也就够了。”
邵以南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错了,不耐烦地道:“难怪哥哥怪你,你这性子,活人也被你磨死了。”
“你好好坐着。”蝶舞皱皱眉,让静荷坐到邵以南面前,“你看看静荷是什么样,衣服都穿了,就不妨在举止上也学学女孩子的做派,这样我也能把你画得好看些。”
邵以南也皱眉,“你可真麻烦!”
“女人嘛,就是这么麻烦。”蝶舞绽放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你多担待些,我这不也是被你哥哥害得么,生怕他不满意。”
一提寒烨昭,邵以南就安静下来。她比任何人都盼着他好,因为那是事事都能为她承担后果为她铺路的人,没有这么一位异姓兄长,她邵以南早已死了不下十次了。战场上、朝堂上,她都帮不了他什么,不给他添乱已是不易,而今,能让他与蝶舞和和美美的,也算是为他分忧吧。
也不知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突然开始责怪甚至欺骗蝶舞了呢?明明是极为在乎的。就为了一幅画么?这幅画有那么重要么?邵以南怎么也想不通,完全想不到这是蝶舞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蝶舞画完邵以南的半身像,又请她明日再来,要再画一幅倚窗而立的。邵以南虽然极为不愿,可事情已经开了头,又扛不住蝶舞时而软磨硬泡时而装可怜,也只得应下。
邵以南换回男装走后,蝶舞忙派人去前院盯着,生怕邵以南先她一步去质问寒烨昭。若是那样,她可就真的要变成猪八戒照镜子了。
寒烨昭至深夜才回来了,不知跟什么人喝了许多的酒。蝶舞因着做贼心虚,时刻恐惧着邵以南会来找他,就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给他听。
“我无理取闹,还硬是把顽石说成美玉。”寒烨昭叹服,“我是不是何时得罪了你?”
“没有,没有。”蝶舞侧卧着看他,连连摆着手,“只是想着让以南和皇上早日成婚。以南穿女装真的很美,太后若是看到了,一定会慢慢改观的。”
寒烨昭有条不紊地宽衣尚床,手撑在她身侧,语声轻柔,“我管她好不好看做什么?你把我说的比市井无赖还要龌龊,这笔账怎么算?”
他坚实的胸膛,清晰的腹肌完美的呈现在她面前,极是悦目。而他的姿态,眼神,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蝶舞认栽地道:“似乎只有以身相许了。”
寒烨昭逸出低低一声轻笑,“是心甘情愿的么?”
蝶舞调皮地笑,“我不情愿你答应么?”
“想我没有?”
“一点点。”蝶舞仍是调皮。
“一点点是多少?”寒烨昭仍是笑,侧卧在她身边,一手揽住她,一手熟稔地除去她的衣衫。
她并未阻拦,手指由他腰际滑到他后背。他背上有些细小的伤痕,慢慢寻找,一处一处,寻找过往带给他的沧桑印迹。
他则轻松地制约住她,柔声道:“别动,听话。”
“你……”蝶舞伸手去阻拦他,到中途又倏然收了回去,捂住自己的脸,不满道:“你这只大醉猫,滚出去继续喝酒去好了。”
他忍俊不禁,笑着吻她的手……
蝶舞甩开手,瞪着他,腿仍是徒劳地挣扎着。
越是心急越是孩子气的言语,含嗔带怒的如花容颜,惹得他心湖起了柔柔的涟漪,想要她的心愈发迫切,却因了她这份娇嗔更具耐心,“不说你这个人是我的么?我连自己的东西都碰不得?”
蝶舞闻言险些发笑,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么?”
寒烨昭对此很是大度,坏笑道:“你若是觉得吃亏,尽可将便宜占回去。”
蝶舞要被气死了,“你是人么?”
“这件事听你的。”
蝶舞咬住嘴唇,紧紧闭上眼睛。
他细细的吻着她,她还是败下阵来,被他软化……
欺身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唤她,气息灼热,“蝶舞,看着我。”
蝶舞不愿,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回事,没有谁主动谁被动之说,也无谁索取谁付出之说,只要那份愉悦是一样的,就好。
说到底,这回事,男人更通透,更了解彼此。
他见她眼中没了芥蒂,低下头去……
这个人,越是醉了越是磨人,要么不做,要么彻底。
可是,除了拥住他,她什么也不想做。
激烈过后,蝶舞强忍着困倦,下地唤来值夜的丫鬟,为两人备好热水沐浴熟悉。
看着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蝶舞发了好一会儿呆。
情意太过炽烈,让她患得患失。感情似乎已不受控制,已说不清是在付出还是在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