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催一情香。”战惊寒满口牙咬碎,袖子里的手攥的死死的,对上素颜吃惊扼然愤怒诸多复杂的眼神,他恨恨的又接着道,“你在路上碰到李逸尘也不是巧遇,是有人把李逸尘引过去的。那香我事后找人查过,效用极是强烈,只要闻那么半盏茶功夫便能令人神智不清昏昏欲睡作出一些常人所不及的事情……”
啪,素颜伸手把桌子一角的茶盅给砸在了地下。
自战惊寒怀里坐起来,满脸的怒气,胸膛因为怒气而剧烈的喘息着,就是小脸都难得的多了几抹嫣红,看的战惊寒本来满是冷冽的眼神不知不觉的软了些许,怕是若非是情形不对战惊寒怕是早把人抱到屋子里一番温存了,他的变化自不曾漏过素颜的眼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他翻个白眼,却是转而又犹自愤愤的道,“那老太太真是不能再留了。”
战惊寒也点点头赞同,“是不能再留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着。更何况眼前这个贼又是稍有点本事和能力的贼?
怕是哪点不注意便要被对方给暗地里阴了。
还是要早点除去的好。
这么一想战惊寒在心底愈发觉得那老太太是真的不能留了。
素颜也是越想越后怕,那天若不是她见机的早不习惯闻那浓香味。
若真的被算计了……
名声什么的也就算了,她腹中的宝宝出事那是肯定的!
脑子时的想法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趁早把人解决了。
在她看来那老不死的已经疯了。
整个周府她说一不算,把持周府大半辈子真以为自个是太上皇般的存在呀。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当敌人一样防着对付着。
这样的人就不是一正常人能干的事。
最后素颜玉手一挥,“她不是想杀我吗,我就给她这个机会。”
“你又想做什么,我不许你胡来。”
一手扳了素颜的肩,战惊寒咪了眼,眼底全是不悦。
“你放心吧,我不管做什么都会提前和你说的。”
“真的?”
“那当然,我可是比你都要疼我们母子的。”
狡黠的挑了下眉,素颜伸手把战惊寒的头板下来,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战惊寒先是皱眉不语,后又摇头,到最后,嗯,软化在素颜可怜兮兮以及指责控诉幽怨哀凄等多种情绪的眼神下,终是点了点头,却又加了一句,“你出门时一定要带着我,不然你就给我好好的在府里静养吧,或者,我把岳母请过来陪你说说话?”
她娘亲过来她不是连屋子都不得出了?
坏人。
素颜扁扁嘴,对上战惊寒孩子气的几分得意的眼神最终这一波换她妥协。
红唇轻掀委委屈屈的张张嘴,“成交。”
用过了午饭,素颜是要依着习惯午睡的。
亲自帮素颜在床上躺好,又掖好了被角,战惊寒则拿了本书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翻着。
外头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在窗棂上噼哩啪啦的作响。
往时一沾枕头即睡的素颜不知怎么的没了睡意,脑子里乱轰轰一片。
其实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堵的慌。
你说周家那老太太吧,她是挖她们家祖坟了还是烧她们家祖宗牌位了呀。
怎么就对她那么大的仇恨呢。
若只是因为当初她要嫁给周子默,那一晚上她的所为还不够伤害她吗?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没忘掉这仇这恨,但真的没刻意去针对。
一则她知道实力还不够,二则是不想自己活在仇恨里。
可为什么她都没把她恨不得剥皮噬骨煮汤喝了。
那死老太太凭什么一副恨不得生吞了她的样子呀。简直就是心理扭曲到极点了。
又想到周子默,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在那样极品老娘手下撑过来的。
真是可怜了一个翩翩美少年。
其实素颜心里多少知道周子默暗处帮了她无数。
甚至有好几次周子默不及躲闪被她发现的。
可是她都装着不知道把眼神移开。
因为在她看来见面不如不见。
当初的情境造成了现在的结果,她并不觉得自己再和他见面是好的。
他是内疚是难过是忘不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以为是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不想被一侧的战惊寒听到,放下手里的书他望过来,“在想什么,睡不着?”看着他柔软专注的眸子,素颜心头一暖,莫名的踏实下来,示意战惊寒低头,她双手手臂自被子里伸出来环住他的脖颈,眸子里一片水气氤氲泅染,声音里也带起几分儒软的撒娇,“你陪我一起睡,我自个睡不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要杀她,你要陪上周府这么多条人命?”
周子默一身是伤,满身狼狈憔悴,眸子里是掩不去的倦意和疲累,更多的却是痛苦和绝望。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娘亲,她到底要他做什么?
她害的他最爱的女人连面对都不敢,只能遥遥的看着她,看着另一个男人正大光明的陪在她身边。
她们的新婚夜,他在王府后院的树上痴守一夜。
忍着剜心锥肉般的痛,若万剑穿心,又若千百只蚂蚁在啃咬,痛彻心肺。
可他不怨不悔。
因为这是他应得的。若非是他的娘亲那样狠辣,把事情演变成这种无法返回的地步,他又如何会放她离开?
母债子还,母亲作下的孽由他这个当儿子的来承受。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