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998200000018

第18章

白骨精处州地多山,丽水县在仙都峰之南,土人耕种,多有开垦到半山者。山中多怪,人皆早作早休,不敢夜出。时值深秋,有田主李某到乡刈稻,独住庄房。土人恐其胆怯,不敢以实告,但戒昏夜勿出。一夕,月色甚佳,主人闲步前山,忽见一白物踊而来,棱テ有声,状甚怪。因急回寓,其物已追踪而至。幸庄房门有半截栅栏可推而进,怪不能越。主人进棚胆壮,月色甚明,从栅缝中细看,乃是一髑髅咬撞栅门,腥臭不可当。

少顷鸡鸣,见其物倒地,只白骨一堆。天明,亦不复见。问之土人,曰:“幸足下遇白骨精,故得无恙。若遇白发老妇,假开店面,必请足下吃酒。凡吃其烟者,从无生理。月白风清之夜,常出作祟,惟用苕帚可以击倒之。亦终不知何怪。”

鼋壳亭乾隆二十年,川东道白公,以千金买一妾,挂帆回任,宠爱异常。舟过镇江,月夜泊舟,妾推窗取水,为巨鼋所吞。主人悲恨,誓必得鼋而后已,传谕各渔船协力搜拿,有能得巨鼋者赏百金。船户争以猪肚羊肝套五须钩为饵,上系空酒坛,浮于水面,昼夜不寐。

两日后,果钓得大鼋,数十人拽之不能起,乃以船缆系巨石磨盘,用四水牛拖之,跃然上岸,头如车轮。群以利斧斫之,滚地成坑,喳喳有声,良久乃死。

破其腹,妾腕间金镯尚在。于是碎其身,焚以火,臭闻数里。一壳大数丈,坚过于铁,苦无所用,乃构一亭,以鼋壳作顶,亮如明瓦窗。至今在镇江朝阳门外大路旁。

怪怕讲理苏州富翁黄老人者,年过八十,独处一楼。忽见女子倚门而望,老人壮年曾有爱女卒于此楼,疑是女魂,置之不问。次晚又见,则多一男子矣。至第三日,一男一女,跨身梁间,两目下注。老人故作不见,俯首看书。其男子乃下,直立老人旁。老人笑问曰:“足下是鬼耶,此来甚差!我年已八十馀,死乃旦夕事,不久与君为同类,何必先蒙过访?若是仙耶,何不请坐一谈?”怪不答,但长啸,四面楼窗齐开,阴风袭人。老人唤家人上楼,怪亦不见。

后数月,二媳一孙皆死,仅存一小婢。老人恐此女身后无依,乃赠与西席华君为妾,生三子。现在浙江临海县华公署中。此事华秋槎明府为余言。

娄真人错捉妖松江御史张忠震,甲辰进士。书房卧炕中,每夜鼠斗,作闹不止。主人厌其烦,烧爆竹逐这,不去;打以火枪,亦若不知。张疑炕中有物,毁之,毫无所见。

书室后为使女卧房,夜见方巾黑袍者来与求欢。女不允,旋即昏迷,不省人事。

主人知之,以张真人玉印符放入被套覆其胸。是夕鬼不至,次日又来作闹,剥女下衣,污秽其符。

张公怒,延娄真人设坛作法。三日后,擒一物如狸,封入瓮中,合家皆以为可安。是夜,其怪大笑而来曰:“我兄弟们不知进退,竟被道士哄去,可恨!谅不敢来拿我。”淫纵愈甚。主人再谋之娄,娄曰:“我法只可行一次,第二次便不灵。”张无奈何,每晚将此女送入城隍庙中,怪乃去。一回家,则又至矣。

越半年,主人深夜与客奕棋,天大雪,偶推窗漱口,见窗外一物,大如驴,脸黑眼黄,蹲伏阶下。张吐水正浇其背,急跳出窗外逐之,怪忽不见。次早,女告主人曰:“昨夜怪来,自言被主人看见,天机已露,请从今日去矣。”自此怪果绝。

陈姓妇啖石子天台县西乡赛会迎神,神袍微皱,有妇人姓陈者为扶熨之。晚归,见金甲神自称将军拥众至,仪卫甚盛,云:“汝替我整衣,有情于我,今娶汝为妻。”带点心与啖,皆河子石也。妇人啖时,甚觉软美。小者从大便出,大者仍从口内吐出,吐出则坚硬如常石子矣。父兄俟其来时,使有勇者与格斗。良久,妇人曰:“伤其锤柄矣。”次日至野庙中, 有五通神所执金锤有伤,乃毁其庙,神亦寂然。

天台县缸天台县署中,到任官空三堂而不居,让与一缸居之,相传为前朝故物。缸有神灵,能知人祸福。凡县尹到任,必行三跪九叩礼祭之,否则作祟。官当升迁,则缸先凭空而起,若有系之者;当降革,则缸先下降,渐入土中。平是缸离地寸许,从不着土。余心疑焉。

壬寅春,游天台山,地主钟公醴泉邀饮署内,酒后言曰:“署中二古物,盍往一观?”书室西有老桂参天,旁悬一匾,乃明天启四年邑宰陈命众题额。转过三堂,则缸神所居,其大如鼓,一黄沙粗缸耳,中有小穴。吏云:“此神口也,牲血涔涔,皆历年来所享鸡豕。”余以扇击之,声铿然;以竹片试其底,毫不能入,并非离在者。钟公骇然,余笑曰:“我击之,我试之,缸当祸我,不祸君也。”

已而寂然。此缸载《天台县志》中。

木姑娘坟京师宝和班,演剧甚有名。一日者,有人骑马来相订云:“海岱门外木府要唱戏,登时须去。”是日班中无事,遂随行。至城外,天色已晚。过数里荒野之处,果见前面大房屋,宾客甚多,灯火荧荧然微带绿色,内有婢传呼云:“姑娘吩咐,只要唱生旦戏,不许大花面上堂,用大锣大鼓,扰乱取厌。”管班者如其言。自二更唱起,至漏尽不许休息,又无酒饭犒劳。帘内妇女,堂上宾客,语嘶嘶不可辨,于是班中人人惊疑。大花面顾姓者不耐烦,竟自涂脸扮《关公借荆州》一出,单刀直上,锣鼓大作。顷刻,堂上灯烛灭尽,宾客全无。取火照之,是一荒冢,乃急卷箱而归。

明早询土人,曰:“某府木姑娘坟也。”

雷诛王三常州王三,积恶讼棍也。太守董怡曾到任,首名访拿,王三躲避。其弟名仔者,武进生员,正在娶亲,新人入门,而差役拘王三不得,遂拘其弟往,管押班房。王三知家属已去,则官事稍松,乃夜入弟室,冒充新郎,与弟妇成亲。

次日,差役带其弟上堂。太守见是柔弱书生,愍其无辜,且知其正值新婚,作速遣还。宽限一月访拿王三。其弟入室慰劳其妻,妻方知此是新郎,昨所共寝者非也,羞忿缢死。其岳家要来吵闹,而赧于发扬,且明知非新郎之罪,乃曰:“我家所赔赠衣饰,须尽入棺中,我才罢休。”新郎舅姑哀痛不已,一一从命。

王三闻之,又动欲念,伺其攒殡之处,往发掘之。开棺,妇色如生,乃剥其下衣,又与淫污。污毕,取其珠翠首饰藏裹满怀,将奔上路。忽空中霹雳一声,王三震死,其妇活矣。

次早,管坟人送信于其弟家,迎归完娶。太守闻之,命斫王三骨而扬其灰。

铁匣壁虎云南昆明池旁农民掘地得铁匣,匣上符篆不可识,旁有楷书云“至正元年杨真人封”。农民不知何物,椎碎其匣,中有壁虎寸许,蠕蠕然似死非死。童子以水沃之,顷刻,寸许者渐伸渐长,鳞甲怒生,腾空而去。暴风烈雨,天地昏黑,见一角黑蛟与两黄龙空中攫斗,冰雹齐下,所损田禾民屋无算。

图公为神乾隆己丑,两淮盐院图公思阿到任,清操卓然,每日用三百文。遇商人和平坦易,慈爱谆谆,人以为百馀年来无此好盐政也。年七十三殁。前三日,遍召幕客戚友曰:“吾将归去,君等助我摒挡鹾务,以便交代后人。”众咸疑之,以为谰语。公笑曰:“吾岂斯人者哉!”临期,自草遗本毕,沐浴冠带,趺坐而逝。

三七之期,群商往哭,其妾某夫人遣人问曰:“诸位老爷可知道天下有思州府否?”曰:“有,此州在广西省。未知夫人何故问之?”曰:“妾昨夜梦老爷托梦云:”我将往思州府作城隍,上帝所命。‘“于是众商哗然,知图公果为神,又不知何缘宦此远方也。

随园琐记余姨母王氏得疾将死,忽转身向里卧,笑吃吃不止。其女问之,曰:“我闻袁家甥将补廪,故喜。”时余犹附生也。姨卒之次年,竟以岁试第三补廪。

先君子亡时,侍者朱氏亦病,呼曰:“我去!我去!太爷在屋瓦上唤我。”

时先君虽卒,而朱氏病危,家人虑其哀伤,并未告知,俄而亦死。方信古人升屋复魂之说,非无因也。

阍人朱明死矣,复苏,张目伸手索纸钱曰:“我有应酬之用。”为烧之,自始瞑。

甲戌秋,余病危,见白面小僮戴缨帽跪床下,持一单幅,上书“家政条条,人口寥寥”八字。余念此鬼戏我也,我亦戏之。是午饮胡椒汤,胸次稍宽,乃口号续云:“可怜小鬼,只怕胡椒。”僮一笑去矣。当热重时,觉床中有六七人纵横杂卧,或我不欲呻吟而被教之,或我欲静卧而彼摇之。热减,则人渐少,热减尽,仍然一我而已。方信三魂六魄之说,亦属有之。

至于梦兆,有不可解者。余祖旦釜公好道术,梦至一山顶,有八人饮酒,如俗所画八仙状貌。余祖至,群仙不起。余祖戏曰:“八个仙人,十五只脚。”李跛大怒,持杖将击。群仙呼曰:“速谢罪!”拉余祖跪谢,而杖已至腰,曰:“与汝三年。”惊醒后,腰上凸起如鸡卵,群医罔效,溃裂三年,竟卒。余戏谓:“跛奴与我家不共戴天。”每见跛像,必痛詈之,亦复不能作祟。

姊夫王贡南祈梦于少保坟,梦一僧,状狞恶,持棍追击。贡南狂奔,见前面群僧数十,围坐草上。贡南求救,众僧拉贡南入草中,而四围膜手向外。追僧至,索贡南不得,喝曰:“无情种子,留他作甚?大众闪开,领吾一棍。”贡南惊醒,至今无验。

余幼时,梦束数百万笔为大桴,身坐其上浮于江,亦至今无验。又立春日,梦关帝绿袍长须立空中,以左手擒我,右手持雷,从脐击入,如烈火钻灼。痛醒,腹犹热也。或以为关帝戊午生,余亦戊午得科之故,终属强解。

壬子乡试,将赴科考,是日五更,梦遇门斗李念先于路,摇手曰:“勿去,勿去。相公科考不取,遗才不取,须大收方取耳。”是时科考,遗才最宽,余自问必不至此,后一如其言。因念补廪录科,事甚小而机先动,及后登进士,入词林,改县令,杳无预兆,何也?

广西鬼师广西信奉鬼师,有陈、赖二姓,能捉生替死,病家多延之。至则先取杯水覆以纸,倒悬病者床上,翌日来视,其水周时不滴者,云可救。或取雄鸡一只,贯白刃七八寸入鸡喉,提向病人身,运气诵咒。咒毕,鸡口不滴血者,亦云可救。

拔刃掷地,鸡飞如故。若滴下点水及鸡血者,辞去勿救。其可救者,设一坛,挂神鬼像数十幅,鬼师作妇人妆,步罡持咒,锣鼓齐作。至夜,染油纸作灯,至野外呼魂,其声幽渺。邻人有熟睡者,魂即应声来。鬼师递火与之,接去后,鬼师向病家称贺,则病者愈,而来接火之人死矣。解之之术,但夜闻锣鼓声,以两脚踏土上,便无所妨。陈、赖二家以此致富,其堂宇层层阴黑,供鬼神像甚多。

余婶母患病,呼赖鬼师视之。赖持剑捕鬼,房中有物,如大蝙蝠,投入床下。

赖用掌心雷击之,火倒出烧赖须。赖大怒,令煎一锅桐油,书符烧之。以手搅锅中油,闻床下鬼啾啾求饶,久之而绝,婶病果愈。

一日者,陈鬼师为某家呼魂,见蓝衣女冉冉来。逼视之,即其所生女来接火。

陈大惊,掷火于地,以掌击其背。急归视女,女方睡惊觉,云:“梦中闻爷呼,故来。”所衣蓝布衫上,手掌油迹宛然。

桂林魏太守女病危,夫人延陈鬼师视之,陈索百金为谢。太守素方严,拘而杖之,将置之狱。鬼师笑曰:“杖我毋后悔。”方杖鬼师,女忽于床上呼曰:“陈鬼师命二鬼杖我臀,拉我入狱!”夫人大恐,力劝放之,许以重谢,陈曰:“业为祟鬼所惊,吾力不能。”女竟死。

马家坟伊都拉,年二十一,入直羽林。假日,猎芦沟桥之西,见群雀飞入林际,因驰马纵鹰攫之。雀惊散,少年将往收鹰,见深林内有人臂鹰而立,以右手刷其羽毛。谛视之,自手至足,皆枯骨也。骇而奔告诸仆从,弹以鸟枪,枯骨人不见。

伊收鹰。行里许,望见高楼大厦,以为贵人庄院,各下马。见老妇人冉冉来,戴大髻,衣杏黄袍,锦靴素袜,婢数人,向伊呼曰:“汝非某家郎乎?余为汝中表姑。既至此,何不过我?”伊趋前问起居曰:“某以当差内府,不识大人居址,请往候安。”老妇先行,招诸仆从曰:“汝辈俱来少息。”入等,堂宇深邃,老妇趺坐榻上,与语近事,甚悉。呼其女出见,曰:“汝妹也,年十八矣。”伊见其貌美,心为之动。老妇曰:“郎君远猎,得毋渴乎?”食以瓜,大倍于常,并赐诸从者,皆叩头谢出。侍者引至左旁,与女子坐语良久。

俄而,一靴服丈夫冠珊瑚顶孔雀翎昂然自外入,少年起,执手问讯。坐定,丈夫曰:“顷于树林内得鹰绝佳,甚爱之,忽有何人放火枪,几为所中,鹰逸去,可惜!”伊闻之,始悟为鬼,默不敢语。因诡请如厕,出门上马而驰,仆从六七人,各色若死灰。行数十步,回望之,松楸宿草而已。询之士人,曰:“此马家坟也。昔有马将军者,以阵亡,暨其夫人并一女同葬于此。”

天厨星曹能始先生饮馔极精,厨人董桃媚尤善烹调。曹宴客,非董侍则满座为之不欢。曹同年某督学蜀中,乏作馔者,乞董偕行。曹许之,遣董。董不往,曹怒逐之。董跪而言曰:“桃媚,天厨星也,因公本仙官,故来奉侍。督学凡人,岂能享天厨之福乎?尔来公禄将尽,某亦行矣。”言毕,升空向去,良久影逝。不逾年,曹竟不禄。

梦中联句曹少时过太平书坊,得《椒山集》归。夜阅之,倦,掩卷卧。闻叩门声,启视,则同学迟友山也。携手登台,仰见明月,友山赋诗云:“冉冉乘风一望迷。”

曹云:“中天烟雨夕阳低。来时衣服多成雪。”迟云:“去后皮毛尽属泥。但见白云侵冷月。”曹云:“何曾黄鸟隔花啼。”迟云:“行行不是人间象。”曹云:“手挽蛟龙作杖藜。”吟罢,友山别去。学士归语其妻,妻不答;转呼仆,仆亦不应。复坐北窗,取《椒山集》掀数页,回顾已身卧竹床上,大惊,始知梦也。

惊醒,起视《椒山集》,宛然掀数页,而次日友山讣至。

碧眼见鬼河南巡抚胡公宝泉,眼碧色,自幼能见鬼物。九岁,犹不言,尚记前生事。

能言后,不复记矣。自言人间街衢堂怀,在在有鬼,惟朝廷午门内无人,菜市口刑人处,鬼尤丛集。遇人气盛,避之而行;衰弱,则摩肩而过。或有所揶揄者,其人必病。午前犹不甚出,午后道路纷纷。然其举止,率皆卑琐龌龊,无昂伟正大者。

公一生不肯入庙,神佛见之,往往起立。尝述所经历者:尊莫尊于东岳大帝,卤簿繁盛;奇莫奇于金将军,遍体金色,毛孔闪闪,生万道金光;丑莫丑于狭面神,身长三尺,面长四尺,阔止五六寸,令人对之欲呕。他如如来、仙子、关公、蒋侯,皆未之见也。

幼时过土地祠,旁塑牛头鬼,公践其角。鬼随归家,以角抵公卧床,震撼不已。随患疟,牛压其胸,太夫人祭之方去。人问:“胡公官贵,何神佛见之尚起立,而牛头贱鬼乃敢揶揄之耶?”余答之曰:“惟是神是佛,正直聪明,故知其为贵人正人而敬之。牛则无知也,何敬之有?”

公抚河南时,朔日行香,未至庙,忽低头持扇遮面。司道迎接打恭,岸然不答。公素谦,一旦改常,司道大疑。越一日,乘间问曰:“公某日行香如有意拒绝我等者,得毋有所开罪乎?”公曰:“非也。前日见庙前有天蓬神两位被河神锁系,求我说情。我若允许,则彼原有罪;如不允,则天蓬神缠扰不清,故佯为不见而过之耳。”

龙母常熟李氏妇,孕十四月,产一肉团,盘曲九折,莹若水晶。惧,弃之河,化为小龙,擘空而去。逾年,李妇卒,方殓,雷雨晦冥,龙来哀号,声若牛吼。里人奇之,为立庙虞山,号“龙母庙”。乾隆壬午夏,大旱,牲玉既罄,卒无灵,桂林中丞以为大戚,其门下士薛一瓢曰:“何不登堂拜母乎”牲牢祷龙母庙,翌日雨降。

清凉老人五台山僧,号清凉老人,以禅理受知鄂相国。雍正四年,老人卒。西藏产一儿,八岁不言。一日剃发,呼曰:“我清凉老人也,速为我通知鄂相国。”乃召小儿入。所应对,皆老人前世事,无舛。指待者仆御,能呼其名,相识如旧。鄂公故欲试之,赐以老人念珠,小儿手握珠叩头曰:“不敢,此僧奴前世所献相国物也。”鄂公异之,命往五台山坐方丈。

将至河间,书一纸与河间人袁某,道别绪甚款。袁,故老人所善,大惊,即骑老人所赠黑马来迎。小儿中道望见,下车直前抱袁腰白:“别八年矣,犹相识否?”又摩马鬣笑曰:“汝亦无恙乎!”马为悲嘶不止。是时,道旁观者万人,皆呼生佛,罗拜。

小儿渐长大,纤妍如美女。过琉璃厂,见画店鬻男女交媾状者,大喜,谛玩不已。归过柏乡,召妓与狎。到五台山,遍召山下淫妪与少年貌美阴巨者终目淫,亲临观之,犹以为不足;更取香火钱往苏州聘伶人歌舞,被人劾奏。疏章未上,老人已知,叹曰:“无曲躬树而生色界天,误矣!”即端坐趺跏而逝,年二十四。

吾友李竹溪与其前世有旧,往访之。见老人方作女子妆,红肚袜,裸下体,使一男子淫己,而己又淫一女,其旁鱼贯连环而淫者无数。李大怒,骂曰:“活佛当如是乎!”老人夷然应声作偈曰:“男欢女爱,无遮无碍。一点生机,成此世界。俗士无知,大惊小怪。”

徐崖客湖州徐崖客者,孽子也,其父惑继母言,欲置之死。崖客逃,云游四方,凡名山大川,深岩绝涧,必攀援而上,以为本当死之人,无所畏。

登雁荡山,不得上,晚无投宿处,旁一僧目之曰:“子好游乎?”崖客曰:“然。”僧曰:“吾少时亦有此癖,遇异人授一皮囊,夜寝其中,风雨虎豹蛇虺俱不能害。又与缠足布一匹,长五丈,或山过高,投以布,便攀援而上。即或倾跌,但手不释布,紧握之,坠亦无伤。以此游遍海内。今老矣,倦鸟知还,请以二物赠公。”徐拜谢别去。嗣后,登高临深,颇得如意。

入滇南,出青蛉河外千余里,迷道,砂砾渺茫,投囊野宿。月下闻有人溲于皮囊上者,声如潮涌。偷目之,则大毛人,方目钩鼻,两牙出颈外数尺,长倍数人。又闻沙上兽蹄杂沓,如万群獐兔被逐狂奔者。俄而,大风自西南起,腥不可耐,乃蟒蛇从空中过,驱群兽而行,长数十丈,头若车轮。徐惕息噤声而伏,天明出囊,见蛇过处两旁草木皆焦,己独无恙。饥无乞食处,望前村有若烟起者,奔往,见二毛人并坐,旁置镬,芋甚香。徐疑即月下遗溲者,跪而再拜,毛人不知;哀乞救饥,亦不知;然色态甚和,睨徐而笑。徐乃以手指口,又指其腹,毛人笑愈甚,哑哑有声,响震林谷,若解意者,赐以二芋,。徐得果腹,留半芋,归视诸人,乃白石也。

徐游遍四海,仍归湖州。尝告人曰:“天地之性人为贵。凡荒莽幽绝之所,人不到者,鬼神怪物亦不到。有鬼神怪物处,便有人矣。”

虎衔文昌头陕西兴安州民某六月娶妻,天大暑,路远,新妇以红巾裹首,不胜闷热,暴死车中。其父母悲甚,买棺殓之。,不便仍舁至家,乃厝之城外古庙后。棺不甚坚厚,会大雨,凉气浸入棺中,女复活,哼咛有声。庙中僧师徒二人闻而视之,启其棺,嫣然美妇也。扶起,以汤药灌苏,抱女入寺。其徒思独占此女,嘱师买酒,饮半醉,持斧斫杀之,即以女棺盛共师尸置庙后,而负女逃居别村文昌祠,蓄发为伙居道士。

逾年,夜,忽有虎跳入祠中,将所塑文昌帝君头衔去,而遗下乳虎三只。村邻喧传,争来看虎,女之父母亦至。突见其女,以为鬼也,抱哭良久。女不能隐,具陈始末,且告以占妻杀僧事。其父母控官,讯鞫得实,掘验僧尸,置其徒于法,女交父母领归。此事严侍读冬友从陕西归亲为予言。

采战之报京师人杨某,习采战之术,能以铅条入阴窍而呼吸进退之,号曰“运剑。”

一鼓气,则铅条触壁,铿然有声;或吸烧酒至半斤。妓妾受其毒淫者众矣。

忽自悔非长生之道,乃广求丹灶良师。相传阜城门外白云观,元时为邱真人所建,每年正月十九日,必有真仙下降,烧香者毕集。杨往伺焉,见一美尼偕众烧香,衣褶能逆风而行,风吹不动,意必仙也,向前跪求。尼曰:“汝非杨某学道者乎?”曰:“然。”曰:“我道须择人而传,不能传汝俗子。”杨愈惊,再拜不已。尼引至无人之所,与丹粒二丸,曰:“二月望日,候我于某所。此二丹与汝,可先吞一丸,临期再吞一丸,便可传道。”杨如其言,归吞一粒,觉毛孔中作热,不复知寒,而淫欲之念,百倍平时,愈益求偶。坊妓避之,无敢与交者。

至期,吞丹而往,尼果先在一静室,弛其下衣曰:“盗道无私,有翅不飞。

汝亦知古人语乎?求传道者,先与我交。“杨大喜,且自恃采取之术,耸身而上。

须臾,精溃不止,委顿于地。尼喝曰:“传道传道,恶报恶报。”大笑而去。五更苏醒,乃身卧破屋内,闻门外有买浆者,匍匐告以故。舁至家中,三日死矣。

木皂隶京师宝泉局有土地祠,旁塑木皂隶四人,炉头铜匠,咸往祀焉。每夜,众匠宿局中,年少者梦中辄被人鸡奸,如魇寐然,心恶之而手足若有所缚,不能动,亦不能叫呼。旦起,摸谷道中,皆有青泥。如是月馀,群相揶揄,终不知何怪。

后祀土地,见一隶貌如夜来奸淫人者,乃诉之官,取铁钉钉其足,嗣后怪绝。

王清本湖北巡抚陈公葬其父文肃公于祖茔,卜有日矣,其弟绳祖梦有持贴来拜者,上书“王清本”三字。入门,则十三人也,坐无一语。俄而,十二人辞去,独留一人告公曰:“此十二人皆河神也。”公惊醒。次日,到坟伐其树之碍路者,树文有“王清本”三字,数之,十二枝也,大骇,遂命停斧。其木今尚存于家。此事严侍读为余言,并云:“偶阅《五色线》说部,果载河神名王清本。”

女化男耒阳薛姓女名雪妹,许字黄姓子,嫁有日矣。忽病危,昏聩中有白须老人拊其身,至下体,女羞涩支拒,白须翁迫以物纳之而去。女大啼,父母惊视之,已转为男身矣,病亦霍然。邹令张锡组署耒阳篆,陶悔轩方伯以会审来,唤验之,果然,面貌声音,犹作女态,但肾囊微隙,宛然阴沟也。薛本二子,得此为三,改雪妹名为雪徕。

井泉童子苏州缪孝廉涣,余年家子也。其儿喜官,年十二,性顽劣,与群儿戏溲于井中。是夜得疾,呼为井泉童子所控,府城隍批责二十板。旦起视之,两臀青矣,疾小痊。越三日,复剧,又呼曰:“井泉童子嫌城隍神徇同乡情而罪大罚小,故又控于司路神,神云:”此儿污人食井,罪与蛊毒同科,应取其命。‘“是夕遂卒。问:”城隍何人?“曰:”周公范莲,庚戌翰林,苏州人,为河南某郡太守,正直慈祥。每杖人,不忍看,必以扇掩其面。“

射天箭苏州陶夔典之弟某,年十六,好仰空发矢,号曰“天箭”。忽一日射毕投弓大叫曰:“我太湖水神,朝天过此,被汝射伤我臀,罪当万死!”举家跪求,卒不能救,病一日而死。夔典为余曰:“弟诚顽劣,然以鬼神之灵而不能避儿童之箭,亦不可解。”

神秤张玉奇,武进县户房书吏也。解钱粮至苏州,过横林地方,白日仆地。越一日苏,自言被金甲人擒去,至大院落呼曰:“大师父,恶人来矣。”上坐青面獠牙者,云:“既是恶人,着即拘禁。”金甲人跪请曰:“玉奇有朝廷公事在身,未便羁留,且放还阳,候其事毕,再行审讯未迟。”青面者许之,张遂活。

解粮至苏,掣批归,仍过横林,宿旅店中,梦金甲人又来,将玉奇引见大师父,即青面者。大师父判曰:“取玉奇生平功过簿来,称其轻重,再行治罪。”

左右取一秤至,金星照耀,其权以紫金石为之。凡善事用红标签,恶事用黑标签,分投秤盘。顷刻间,红轻黑重矣,张战栗不已。俄而,有人取红签文书一卷投之,则秤盘中诸黑尽为所压,红签重不可量。青面者曰:“有此大功德,可放还阳,增寿一纪。”

玉奇惊醒,以此语人。人问:“可认得是何文书?”曰:“我所承办,岂有不认!此常州刘藩司名某者抄家案也。”刘被抄时,所籍田产,佃户陈欠甚多,县令某欲按数比追。玉奇阳承奉其言,而夜中故意不戒于火,尽焚之,以此被杖,其事遂已。想压秤者,是此事也。“玉奇至今尚存。

庄明府庄明府斤,未官时,馆广西横州刺史署中。昼卧书室,梦青衣人持帖云:“城隍神奉请。”庄随行至一衙署,城隍神降阶迎,叙寒温华,道:“为某案事,君作中证,故屈来质对,无干碍也。”庄唯唯,即告以当年作中原委。城隍笑颔之,呼童置酒,神南向,庄西向,曰:“敝署有幕四人,可许作陪否?”庄首肯,左右即请四先生来,皆非素相识者,彼此相揖,不交一言。四先生依城隍而坐,离庄甚远,阶下红灯四盏,光荧荧然。

宴毕,庄知为阴府,因问:“终身之事,可预知否?”城隍神亦无难色,命左右取四簿至,上贴红签,有“横死、夭、死、老寿”四柱名目。庄本身注在老寿簿上,有妻某、子某、妾某云云。庄其时尚无子无妾也。庄辞别,城隍神命青衣者依原路送还。

出衙,见街上搭台演戏,观者加堵,庄问:“何班?”青衣者曰:“郭三班也。”中有白须老人冯某,是庄旧邻,死久矣,一见,便来握手,且托云:“我葬某地,棺为地风所吹,现在倾仄。君归告我儿孙,改善为安。”

庄自粤归,如其言,告知冯家。启坟视之,棺果斜朽。十馀年来,庄之遭际,历历如梦。惟所云为某中证事,不肯向人言。

净香童子桂林相国陈文恭公幼时扶乩,仙判牒云:“人原多道气,吏本是仙才。”后文恭历任封疆,位至宰相,似乩仙语未满其量。

公卒后数年,苏州薛生白之子妇病,医治不效,乃扶乩求方,乩判云:“薛中立,可怜有承气汤而不知用,尚得为名医之子乎?”服之果愈。问:“乩仙何人?”曰:“我叶天士也。”盖天士与生白在生时各以医争名,而中立者,生白之子,故谑之。从此,苏人求方者毕集。乩所判药,应手而痊。

一夕告别,大书云:“我为大公祖净香童子所召,不得不往。”众骇然问:“净香童子何以有公祖之称?”曰:“陈文恭公已复净香童子之位矣。”陈,故苏州巡抚也。

棺尸求祭常州御史吴龙见,文端公之曾孙也。其弟某,馆于李氏,厅宇甚宽,旁有古棺,穗帷尘满,吴亦习见,不以为怪。一夕月明时,棺中囊然有声,则前和开矣,中伸一首出,纱帽白髯,手指其腹,自称饥渴求祭。吴许之,白髯者向棺中取淡黄色袍服相畀,曰:“此明朝万历皇帝所赐也,今以为谢。”吴不敢受。夜渐阑,棺合缝如故。吴次日告主人,为建斋醮。据云:此棺乃李氏高祖,名杰,前明侍郎。以子孙甚多,惑于风水,故未葬耳。

沈椒园为兵岳部司嘉兴盛百二,丙子孝廉,受业于沈椒园先生。沈殁数年,盛梦游一处,见椒园乘八轿,仪从甚盛。盛趋前拱揖,沈摇手止之,随入一衙门。盛往投帖求见,阍者传谕:“北东岳府也,主人在此作部曹,未便进见。”

盛知公为神,乃踉跄出。见柳阴下有人彷徨独立,谛视之,椒园表弟查某也,问:“何以在此?”曰:“椒园表兄招我入幕,我故来,及到此,又不相见,未知何故?我有大女明姑,冬月将出嫁,我要过此期才能来,而此意无由自达,奈何?”盛曰:“若如此,我当再扣先生之门,如得见,则并达尊意何如?”查曰:“幸甚。”盛仍诣辕门,向阍者述所以又来求见之故,阍为传入。顷之,阍者出曰:“主人公事忙,万不能见。可代致意查相公,速来速来,不能待至冬月。即查大姑娘,亦随后要来,不待婚嫁也。”盛以此语复查,相与欷而醒。

是时春二月也,急往视查,彼此述梦皆合,查怃然不乐。其时查甚健,无恙。

至八月间,查以疟亡;九月间,查女亦以疟亡。椒园,余社友,同举鸿词科。

同类推荐
  • 翰苑

    翰苑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观自在菩萨化身蘘麌哩曳童女销伏毒害陀罗尼经

    观自在菩萨化身蘘麌哩曳童女销伏毒害陀罗尼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佛说大集会正法经

    佛说大集会正法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法华传记

    法华传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文史通义

    文史通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This Boy's Life

    This Boy's Life

    This unforgettable memoir, by one of our most gifted writers, introduces us to the young Toby Wolff, by turns tough and vulnerable, crafty and bumbling, and ultimately winning. Separated by divorce from his father and brother, Toby and his mother are constantly on the move, yet they develop an extraordinarily close, almost telepathic relationship. As Toby fights for identity and self-respect against the unrelenting hostility of a new stepfather, his experiences are at once poignant and comical, and Wolff does a masterful job of re-creating the frustrations and cruelties of adolescence. His various schemes - running away to Alaska, forging checks, and stealing cars - lead eventually to an act of outrageous self-invention that releases him into a new world of possibility.
  • 岁月静美

    岁月静美

    你渐然领略了世界的美丽与丑陋。让你打开心门,欢喜迎接爱情的入驻,也让你强颜坚忍,凝望另一个背影的决绝和消泯。这是一本中篇小说集,讲述我们都曾经历的年轻时光。
  • 闪婚总裁别太坏

    闪婚总裁别太坏

    他,多金,霸道,行事阴狠,又极爱面子,在他眼中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她,性格独立大方,又要强精干,知世故而不世故,可是却被赌棍父亲连累,走投无路下只得向他低头。他在鄙视她的同时,却不由自主深陷爱情的漩涡。
  • 海贼之附加果实

    海贼之附加果实

    我是普朗克,有外挂,不跟船,想到哪写到哪
  • 西藏风情

    西藏风情

    1995年,作者在孔繁森事迹的感召下,踊跃报名进藏工作,到聂拉木县委办任主任。本书记录了作者在3年援藏生涯中的所见所感,这是一场精神和感观的盛宴,也也是一次西藏风光和风情之旅。
  • 重生八零作家妻

    重生八零作家妻

    作为一个上班族,韩嘉丽没想到自己穿越了。还成了自己的表姑。知道表姑苦命人,一辈子遇人不淑,韩嘉丽立马远走高飞。胆子大,运气好,韩嘉丽找到了自己的大幸福……(虽然他是个小老外……,可这男人真可爱。)
  • 最后的怪力乱神

    最后的怪力乱神

    中二:妖怪是什么?人类又能怎样?生存于千年之前的妖怪,除了她他怕过谁?怪力乱神又如何鬼神又如何人类与神明又如何神明并不是无敌的神话人类也不是世上最弱小最无助的存在人类可以战胜妖怪,妖怪也可以战胜神明,而神明也可以不必理会人类的忠诚妖怪的神明人类与妖怪与神明他们共同的信仰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最强与最弱只有唯一的怪力乱神实际:无敌的妈妈全程坑女儿只给小儿子开挂的甜蜜爱情故事~(前面不时会整改年轻时候的文笔,所以看起来差别会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