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永乐二十二年十月癸丑故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徐膺绪子景珩等来朝 上谕吏部臣曰我 太祖高皇帝定天下中山武宁王功德最盛景珩兄弟皆其孙且 皇妣之侄父死时兄弟皆幼废学可择师就其家教之使知为人之道庶几不忝厥世又谕景珩等曰人之善道载于书尔读书则知之知人必行之由是为孝子为忠臣可以有光尔祖尔今虽皆年长古人多有晚学而成德者能百倍其功何患不成其勉之又顾翰林侍臣曰富贵家子弟习成骄傲虽有良师未必能降心受教尔等其程督之一月两加考试庶使知所勉励 顺德府广宗县奏今岁雨水下田伤稼颇多乞宽其租税 上谓户部臣曰比登莱诸群雨水伤麦已蠲其永乐二十年逋税其二十一年所逋者令折输钞广宗可准此例宽恤之若使核实而行则民困于有司之督责其速行之而后令巡按御史审实不实者罪之自今各处有告灾悉准此例甲寅 命僧道二百四十人于 天寿山建荐扬大斋三昼夜 升府军右卫指挥使张曰囗永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指挥佥事张昇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青州中护卫指挥佥事郭玹为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曰囗永昇皆 皇后之兄玹故武定侯追封营国公英之孙贵妃兄也 命中军都督府故都督佥事徐膺绪子景珩为本府都督佥事景璇为金吾前卫指挥佥事仍俱进学于家 楚世子孟烷遣指挥佥事石玉等献千疋平阳王羙圭遣承奉陈新等献羊马赐玉等钞有差 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周兴遣子能贡马赐之钞币乙卯 命户部岁给卫王瞻埏禄米千石钞四千锭 命瓦剌归附人赛因打力为所镇抚银钞彩币表里金织袭永鞍马等物 召镇守徐州忻城伯赵彝还以其老不胜事也 上命吏部令在京七品在外五品以上文武及知县于五品以下见任官及军民中访举德性淳笃行止端方或才能出众政绩显著或文学有称识见优远者量才擢用若有蔽贤及滥举者论罪如律所举之人后犯赃罪举连坐又谕之曰朝建比年数下诏举贤而奉行者率多狥私背公或以贿赂举或以亲故举所得实用十不三四政事何由而理生民何由而安自今必严举主连坐之法庶得实材丙辰忽石门指挥沙笼加率头目亦失哈等来朝乞授亦失哈本卫指挥 上谕之曰今一来朝遽受指挥有 先帝时累累来朝今尚为千百户者其必不安矣彼既不安汝得此职岂能自安但永建忠诚不患无官职也遂赐沙笼加及亦失哈等钞币有差命礼部厚待之遣还因为尚书吕震曰祖宗官职当为祖宗惜之震对曰外夷人授之官而非俸禄之费似亦可与 上曰先帝所授外夷人官亦非有俸禄何谓不轻授哉吾授官职以宠此徒而又自轻之可乎且得一人而失众人亦不可也 狭西巩昌卫指挥佥事王荣等辽东三万卫千户王阿都赤等安乐等故指挥哈失用妻王氏各遣人贡马赐钞币有差丁巳升工部右侍郎许廓为本部左侍郎鸿胪寺右寺丞哈的为本寺左少卿右寺丞刘泉为右少卿升礼部郎中母祥改青州府知府王佐俱为太仆寺少卿调鸿胪寺右少卿胡林于南京鸿胪寺 命丁溯萧鼎俱为兵科给事中初溯为卫辉府通判鼎为怀庆府照磨皆坐事罢至是以礼部尚书吕震荐而召用之 擢散骑舍人萧让为中郎留守司正留守故荣国公郭英子鉴为副留守二人皆皇亲让署皇陵祠祭署最久云 苏禄等国遣头目生亚烈巴欲等贡方物赐袭衣钞币有差 户部奏京师岁用粮五百万石今江南岁运裁三百余万而不足以供请自来岁于淮安等府增运以备此数从之 大理寺奏决重囚 上曰人命甚重帝王以爱人为德卿等理刑宜赞辅德政罔俾无辜含冤地下伤国家之和气昔法吏有于死狱求生道者天有显报不在其身在其后人卿等勉之遂命五府六部通政司六科同三法司于承天门会审特召大学士杨士奇杨荣金幼孜至榻前谕曰此年法司之滥朕未常不知其所拟大逆不道往往出于罗织煆炼 先帝数切戒之故死刑至四五覆奏而法司不留意甘为酷吏而无愧自今凡决审重囚卿三人往同审有冤抑者虽细故必以闻遂命三法司今后审决重囚必会三学士同审戊午免远安王贵爕巴东王贵宣为庶人敕曰送终乃人子之大事尔兄弟父薨不奔丧五刑三千莫大不孝国之正法朕不敢私今并削爵降为庶人于简王坟园居住原受远安王巴东王册印封识付行以副朝廷优容之意盖二人前尝诬告其父有不轨谋至是谕群臣曰正风化当自家族始遂有是命 命户部每岁暂给郑王越王襄王荆王梁王淮王滕王禄米各三千石钞万锭俟其之国别立常典琉球国中山王世子尚巴志遣使者安丹尼结制等贡马交阯清威等县土官黄廷满等贡方物赐钞有差己未遣中卫官送氓王楩父子居武岗州命户部岁给禄米千石钞二万贯兵部改远安王贵爕等典仗校尉充氓王侍卫 定州卫居住都指挥佥事吴守义等交阯广原州土官判官岑斗烈等哈密等回回舍黑马黑麻等贡马及方物赐钞币有差庚申赐楚王孟烷辽王贵哈肃王瞻焰伊王颙炔秦王志均各白金五百两钞六十锭纻丝二十表里锦六疋罗十疋纱十疋 月增给在京文武官及锦衣卫将军总小旗米各五斗杂职及吏并各卫总小旗军力士校尉人等有家属者各米四斗无家属者各斗五升并准俸粮之支钞者其直隶永平等卫随征官军愿居京师者给米如在京官军先是 上谕兵部尚书李庆曰国家餋兵必使平时衣食不乏无嗟怨之意则缓急用之得其力今远戍者劳勤练者亦少暇守卫者常不得下直间有余丁亦别有差遣不得息在营率妇女幼穉无治生者而月粮止得五斗不足自瞻此岂能无嗟怨宜如洪武中例月给一石如此恐百姓馈运不胜其劳 上曰古寓兵于民一有调发民间骚动今之民平时虽有餋兵之劳而调发之际免于荷戈被甲晏然安居田里以此校之未为甚劳庆叩首曰此非愚臣所及遂召户部尚书郭资谕曰往年百官军士初扈从来月给米五斗可瞻今都于此此曹多有家属矣五斗不足以瞻江南运输固艰难然京师百官军士艰难又甚往往守义者困于饥寒玩法者悉无忌惮卿国之大臣独不为远虑哉朕于文武官及军士月米悉欲加给五斗数年京仓储积皆卿所掌不乏用否资对曰不乏遂命增给 升新除交阯按察司佥事胡囗囗囗异囗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山西按察司佥事李谦为大理寺右少卿囗囗囗异囗谦俱以给事中升佥事未行 上念其近侍久故复进京职 升钦天监副皇甫仲和为本监正南京钦天监夏官正黄恺奏事至留升监副 赐神策卫指挥佥事王曜土田并蠲其税 造南京都知监司礼监二印辛酉 命礼部集僧道于庆寿等寺及灵济宫建荐扬大斋七昼夜以 太宗皇帝晏驾至此百日也 五城兵马指挥司言比日京城军民私宰牛甚众请重罚以警之 上曰愚人苟图目前之利更不恤刑罚命三法司自今私宰牛者十倍时值追钞仍治私宰之罪时钞法带故权为此令壬戌追封故妃张氏为顺妃册文曰朕缵承大宝统御万邦笃叙彝伦咸亲九族眷怀宫壸之内在昔妃嫔之贤其善行有称而长往不复者恩荣之命何间幽明咨故妃张氏柔惠静嘉夙彰德羙自 先朝之临御选嫔朕于春宫儆戒相成资其令淑生有子矣而汝寿不永游有年矣而予念弗忘今追封尔为顺妃赐谥贞静于戏服以华躬庶慰九泉之下号以昭行用扬永世之闻灵爽有知服兹宠命 追封故妃李氏为丽妃至册文曰朕缵承大宝统御万邦笃叙彝伦咸亲九族眷怀宫壸之内在昔妃嫔之前其善行有称而长往不复者恩荣之命何间幽明咨故妃李氏自 先朝之临御选嫔朕于春宫效其劳勤并载德羙亡殁已久悼念弗忘今追封尔为丽妃赐谥嬉于戏服以华躬庶慰九泉之下号以昭行用扬永世之闻灵爽有知服兹宠命 追封弟四子静乐庄献王瞻垠为蕲王改谥曰献册文曰朕惟君天下者支子必封王不以存殁而有间而稽行易名殁必有谥所以明国家之典隆父子之恩咨故第四子静乐庄献王瞻垠天禀卓越孝弟夙成刚毅在中而谦恭有度好学不懈而文采日章蔚然德器之可观伤哉年龄之弗永日月已远悼念不忘今朕承统于天位尔宜进荣于大邦特加封为蕲王谥法聪明睿智曰献仍赐谥献章服所以慰幽灵称号所以扬羙德九原不昧庶克歆承 追封故第四女为德安公主谥曰悼简 封保母杨氏为卫圣夫人 升大理寺左评事杨时习为本寺卿右少卿李谦为左少卿降本寺卿虞谦为右少卿以锦衣卫镇抚司言其过失也 升锦衣卫指挥佥事徐晟为本卫指挥同知鸿胪寺左少卿哈的为指挥佥事晟鞑靼人初名七十五哈的回回人二人自永乐初以翻译外夷文字召用后凡西北二虏及南夷之事二人悉与闻之晟颇机警哈的诚确屡见收用至是以其更事久故复升之 虏人察罕帖木儿保保自瓦剌来归命为所镇抚赐冠带仍命礼部如例赏赉 礼部左侍郎胡濙言十事一曰勤庶政谓人君一日二日万机故必明以烛之勤以理之分轻重缓急之序审是非可否之宜如是则政无不当事无不理若帝舜之无怠大禹之克勤文王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皆勤政之实也唯 陛下法之二曰任贤良谓明王立政不惟其官而惟其人用人之道当致谨取舍不以文华而以德行不以虚誉而以实才如是则贤者在位不肖者不得容若舜之举八元八凯汤之佑贤辅德显忠遂良文王之任三宅三俊皆任贤之实也唯 陛下用之三曰务节俭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盖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欹器图曰富有四海守之以俭若尧之芧茨不剪土阶三尺禹之菲饮食恶衣服唯 阶下法之则天下仰德自然无害民之事矣四曰笃亲亲书曰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又曰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唯 阶下于宗亲诚能推恩义以怀之分宝玉以遗之则亲亲恩笃而天下化矣五曰纳谏诤谓四海之广庶务之系非一人耳目计虑所能周悉而忠良明智之言必有可采故舜舍已从人禹闻善言则拜成汤从谏弗咈高宗亦曰从谏则圣愿 陛下厚直言极谏之赏宽愚昧任戆之诛以来忠告以禆治道六曰明赏罚谓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一惟至公不私而已是以赏一人而千万人悦刑一人而千万人惧故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唯 陛下广至公至明之心持信赏必罚之志以服天下以致化理七曰亲经史谓经以载道可以观帝王致治之本史以记事可以鉴前代兴亡之由仗愿万机之暇法轧行徤继离向明常接儒臣讲论经史则 圣智益博睿谟益广而与二帝三王同一揆矣八曰守成宪盖创业之君其得之也难故其防患也深其虑之也远故其立法也密如或有过不及可损益以就中苟为宜民当守而勿失且如南京龙蟠虎踞气旺地灵水陆交通四方辐辏之地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于此良有以也伏愿终丧之后上顺天心下慰人望苏南方转输之劳省北地供给之费仍置留守于北京以备时巡则 祖宗帝业永全而南北之人心皆悦矣九曰严祀事书曰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仲尼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近见各处应祀神祗坛庙倾颓栖神无所甚失国家所以祀神之道乞令所司以时修葺此有国者之大事也十曰精武备今四海昇平万方底义虽若无事于兵然有备无患自古明诫近各处军伍缺人守备无法脱有不虞何以制御古人有言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伏望 陛下深留圣意宜进五府及兵部之臣与计议斯事早为处置不可缓也易曰慢藏诲盗诚不可久示人以虚也然西北临边东南际海其守备官军所系皆重不宜轻调别用而北虏出没尤不可测为今之计但当守其要害严其防御务农以足食练卒以餋威寇至则御寇退不追此上策也尤不可自启边衅边衅一启所得无几所失不赀矣 上嘉纳之癸丑 命五军都督府遣各卫亲军指指司壮士补将军之宿卫者 升河南左布政使杜智为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初智任北平知府 上为世子居守智多效劳勤后累升至布政司坐累下狱遇赦还职至是诣阙谢恩 上念其旧劳故有是命 升南京钦天监五官灵台郎刘谭为本监监副 升都指挥使本司都指挥使张琇以老召还 命左军都督府佥事冀杰镇守开平调锦衣卫指挥同知高献任金乡卫指挥使司 夜有星大如鸡子色青白见天仓甲子改工部尚书金纯于刑部刑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吴中于工部兼职如故 升两浙都转盐运司判官向宝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升府军左卫千户黄镇为本卫指挥佥事 夜有星大如鸡子色青白见天纪乙丑赐郑王等八府孳牧牛羊马每府牛百二十羊五百马六十 复升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为右都御史兼詹事府詹事宝洪武乙丑进士为兵部主事升员外郎九年无过 太祖皇帝嘉之特升应天府尹宝有廉操临政宽厚而坐累久困 上深知之故有是命 升浙江布政司右参政尹必用为通政使户部员外郎樊翰刑部员外郎萧廷玉工部员外郎郑冕陈宜俱为布政司右参议翰任福停玉广东冕山西宜广西 擢前工部郎中张隆为鸿胪寺左少卿隆永乐中坐事谪戍边至是以荐擢用 山西浑源州奏民逃徙者百余户其田荒废而税额果陈请以均分见在之民 上曰民穷甚故逃徙今以分见在之民是欲其皆穷而逃乎命户部速除税额若民有原耕者或逃者复归就耕则三年徵税 夜月犯内屏星丙寅山东按察司佥事任敏以受赃罢为民夜有星大如鸡子色赤见郎位有星如碗色赤见羽林军光烛地丁卯奴儿干都司都指挥同知康旺遣子贡马赐之钞币 擢监生徐永溍等二十人俱为给事中徐永溍何宣郑彤任吏科沈宁伍志厚卢琛户科易善陈襄陈应炎礼科潘信杜瑄蔡锡陈耀兵科屈伸孙郁吴信林简刑科刘瑄谢永赵睿工科 礼部引郡县岁贡生奏送翰林院考试 上召大学士杨士奇等谕曰朝廷所重安百姓而百姓不得蒙福者由牧守匪人由学校失教故岁贡中愚不肖十率七八古事不通道理不明此岂可授安民之寄自今宜戒因循之毙严考之本经四书义不在文词之工拙但取有理制者如或难得即数百人中得一人亦可盖取之严则无学者不复萌侥幸之望而有向进之志矣戊辰风寒 上御西角门视朝罢顾谓翰林院臣曰今日始寒朕与卿等居重城中犹觉凛凛如此守边将士昼夜严警渐不可胜遂命书敕遣使以钞币赐缘边将士户部尚书夏原吉等曰朝廷待守边者厚矣既预给御寒之具复蒙恩如此昔楚子以寒巡拊三军皆如挟纩彼徒施温言人犹感励况今受实恩 陛下常推心不忘耳 上曰人君视天下万物为一体将士为国家躬勤劳瘁岂敢须臾忘之朕所行或有不及湏卿等翼辅古人有言为君尽君道为臣尽臣道朕与卿等各尽道可也己巳设长陵祠祭署置奉祀一员从七品祀丞一员从八品 命罢都指挥使张廉官先是命廉往大同操备廉托他事不行至是命廉武安侯郑亨往大同备御廉不欲居亨下陛辞奏曰臣仍遵奉先命往大同操备 上曰尔已托故不行今命从武安侯尔又不欲敢数违朝命假若麾下人数违尔言如何命部罢廉官为隶遣属英国公顾侍臣曰朕初即位使人不行岂可不惩 狭西洮州卫千户李智遣子进马赐之钞币庚午 上谕吏部尚书蹇义曰自古人君厚其臣必体其情而及其父母故后世有推恩封赠之典今武臣皆得封赠祖考文臣得者甚少 太祖太宗之世既皆行之明着吏部职掌盖褒善劝功励人心于忠孝者在此其举行之但毌越成宪滥及匪人耳 大理寺奏刑狱 上命自今临边及缘海卫所军犯笞杖徒流罪者令赎罪复役不调监生生员但犯私罪自笞杖以上皆决充吏京卫所旗军力士犯笞杖罪每笞一十罚役五日杖一十罚役十日役满归伍三犯不得宿卫厨子视旗军三犯不得供应辛未升滕府长史司长史姚友直为云南布政使司左参政仍掌滕府长史司事 擢故营国公郭英子镛为中军都督府右都督 升金吾右卫指挥使王福王曰囗永为都指挥佥事羽林前卫指挥同知王泉为本卫指挥使府军前卫千户王观为本卫指挥佥事 阶州右千户所百户樊义言阶州密尔生番蛮夷之心不可测度乞还向所调本所官军九百三十余人往甘州等处备御者仍守本州黄鹿坝等寨关口从之遂命陕西都司调附近卫所官军代往甘州 命吏部公侯伯袭爵者并封赠其父母及妻如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