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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戊寅四月、六月、八月皆有火药之变,而四月为甚,石板平起空中,人家酱瓿或移寘屋脊而酱不倾。骑驴过者,人驴俱在空中,驴腹肠溃破,而人徐堕地无恙。

中贵有玉犀带而无金银花素之制,其玉犀亦非品级所宜得,但因贵幸而赏之耳,累朝相沿,已为定制。上于辛巳创为定品,乃自花金以至光银等带皆有之,又为定补服,斗牛飞鱼而下,以各色异兽分品。

凤阳总督杨一鹏 【万历庚戌,岳州县人。】 初司李蜀中,上峨嵋,见一僧结跏趺殿上,与佛并坐。一鹏异之,往问讯,僧曰:「子非孩时不呱不泣者耶?」一鹏生时实有此事,大惊,执弟子礼。兼询终身事,则云:「我凤阳人,汝六十时当与汝相见。」遂别。及为总督已二十余年,于甲戌九月间,有人夜击鼓如警报状,亟取入,则内有诗七章,仅传其五,云:「谪向人间仅一周,而今限满恐难留。清虚有约无相负,好觅当年范蠡舟。」「业风吹破进贤冠,生死关头着脚难。六百年亦今一遇,莫将大事等闲看。」「浪游生死岂男儿,教外真传别有师。富贵神仙今两得,尚牵重锁是狂痴。」「难将蟒玉拒无常,勋业终归土一方。欲问后来神妙处,碧天齐拥紫金光。」「颁来法旨不容违,仙律森严敢泄机?楚水吴山相共聚,与君同跨片云飞。」细阅之,乃向所遇峨嵋僧遣徒远贻,讽其归隐也。一鹏不能决,但命赠其徒路资,笑曰:「何以金为!」挥手去。未几,以流贼掘皇陵逮诛,赴市日,惟仰天叹曰:「好师父,好师父。」至定辟,乃纪刑曹克家主笔,克家引盗陵树律,有「虽无共盗之情」云云,似属牵合。而一鹏求稍缓,以待圣怒之解,克家不从,爰书不三日上,遂立决。后克家疽发于背,一鹏昼现,以手扑之,遂溃烂死。

张司马凤翼 【万历癸丑,振武县人。天启乙丑科有张凤翼,山东堂邑人,官工部尚书,当非此。】 遭丙子之变,自请以身当之。先是,以旧司马梁廷栋【万历己未,鄢陵人。】 为总督,廷栋由南至,凤翼自京出,北兵至雄县乃返,大蹂畿辅,破数十城。二人俱尾其后,北兵将出,乃斫大树白而书曰:「各官免送。」所在有之。二人度北兵出,且罹重罪,日服大黄取泻。北兵以八月二十九日出口,凤翼以九月初一日卒,又数日廷栋亦卒。

杨司马嗣昌奏,以秦督洪司马承畴兼剿务,而用粤抚熊中丞文灿为总理。以十抚分为四正六隅,刻期合剿,计兵十二万,马三之,步七之,剿饷加派民间者至二百八十万。兵合后,期以百日,剿贼无遗,否则按泛守行军法。且令各抚不必更调兵,即用郡邑民兵往。秦督孙中丞传庭移书争之,谓:「用多不用精,无益且蹶,况民力已竭,不堪重困。今但选关宁精锐马兵八千,属仆及督理分将之,同心殚力,惟贼是求,不数月可尽。何用尔尔?夫尔尔必不尽也。」嗣昌不从,卒无功。

总理熊中丞文灿所剿豫寇老回回、混十万等,凡十三股,聚屯殽、函间,联营数十里,文灿尾其后,招使降。贼佯与应,多所要挟,秦督孙中丞传庭曰:「天下之寇尽此,我击其西,总理击其东,不降则灭。此贼灭,张献忠虽据谷城,不敢独反。」因提兵出潼关击贼,屡败之。贼以文灿手谕上传庭曰:「旦暮即降。」传庭曰:「尔曹就总理讲,而日肆屠掠,伪也。」明日复进兵击之,行不数里,得文灿檄,若为饬谕有司者,谓:「吾功已成,无功而害其成。」传庭不得已旋师,贼迄不就抚,遂窥商、雒,南入于楚。

仇少司马维桢出镇通州,到任后,疏称通州内珰守御之能,金侍御光辰论之,谓其不思自树,巧借内援,责备极当。召对平台,上怒甚,曰:「维桢方至通州,亦须让他展布,尔便借题沽名。」会天大雨雷震,因而霁威。

总理淮盐杨内监显名治衙宇于扬郡,内起高楼,落成日,梁直指云构自泗州置扁如楼之广,大书「迎恩楼」字,加以采绘,鼓吹导至,悬焉。云构弘光时为少司马,后降北,与其子铨曹羽明俱为显官。媚珰与媚敌,一道也。

王给谏都, 【天启壬戌,金坛人。天启乙丑科有王都,北直沧州人,未考何官,查甲申传信录,金坛之王都,官太常寺卿,被闯刑夹,舁至家即死,未知即是人欤?】考选时,吏部拟授南道,御笔改北。及沈兵曹迅以条陈边务,特改兵科,都语之曰:「举朝受皇上特恩者,不止我二臣,当思负皇上特恩者,恐又添此二臣。」迅为悚然。

江西解巡抚学龙以翰林黄道周夙望,为所属幕官,随例荐举,若阁中如旧例止批该部知道,上置弗览矣。魏辅照乘 【万历丙辰,滑县人。】不悦道周,批解学龙不得滥荐,且有挑激语。上览之,遂并逮。

庚辰三月之望,上御皇极殿,策会试中式举人,乘步辇,降殿阶周视,距诸士几案咫尺,天颜霁悦。已,亲阅试策,谕礼部传胪,展期二日。十九日黎明,传旨召贡士,中使出,执一名册,传呼黄云师等四十人进,至文华门外。午余,上御殿,召问灭敌雪耻一事,中使传御题十幅,每幅四人共阅,阅毕,以次跪对。上注听甚殷,执笔亲录数语,或有名上注圈点者,天颜睟穆,任人敷陈。二十日卯刻,胪传讫,亭午,吏部接出上谕,以赵玉森、【无锡人。】 姚宗衡、 【歙县人。】 刘瑄、 【澧州人。】 孙一脉、 【沂州人。】 严似祖 【昆明人。】 五名授翰林,黄云师、 【德化人。】 周正儒、【宜兴人。】 宣国柱、 【怀宁人。】 胡周鼒、 【长洲人。】 李如璧 【华阳人。】 五名授科,冯垣登、 【新建人。】 陈纯德、 【零陵人。】 陈羽白、【南靖人。】 魏景琦、 【永城人。】 邦臣 【绍兴人。】 五名授御史,余董国祥、 【安平人。】 颜浑【怀宁人。】 等授吏兵二部有差。后殉闯难者止纯德一人,正儒、邦臣皆于顺治朝以荐起送。

薛辅国观既逮到,不下狱,自分必不死,宴处城外,为理装计。及夤夜诏到,犹鼾睡,家人唤醒,云外有衣红衔诏者。国观始霍然兴,曰:「吾死矣!」仓卒觅小帽不得,裂苍头帽代之,宣读毕,以首顿地,泣曰:「皇上何处臣若此?徒欲籍没臣家,不知臣贫耳。」又呼吴铨曹昌时名,詈曰:「吾死必不置尔!」遂就缢。

自温辅体仁归,辅臣始用外官,如张辅志发、 【万历辛丑,淄川人。】 程辅国祥、 【万历甲辰,上元人。】 杨辅嗣昌、蔡辅国用、范辅汝粹、【万历己未,黄县人。】 谢辅升等,然自嗣昌外,罕当上意者。辛巳,薛罢杨死,起周辅延儒、贺辅逢圣用之。逢圣清谨,延儒警敏,延儒北行,家眷相随,舳舻衔尾,拜尘者栉比。逢圣以次辅不敢先,一轻舟隔数程踵后,人无知者。识者谓延儒酬接太滥,异日临事,徇法则贾怨,徇人则失己,二者之咎,必居其一矣。

周辅延儒至京陛见,上甚礼之,赐宴,上亲作主。退入宫,欣欣色喜曰:「还是他。」故当时所请,如蠲逋、缓刑、起废、罢厂卫、罢京营提督内臣,无不允。且清狱亦命延儒,而一时逮系,如侯司农恂、孙总督传庭胥得出狱,且以赎罪,各握兵权。

长至,上亲郊,传闻天坛旗竿一绒绳价八百金。上虽躬行节俭,而鼠雀于内竖者,亦不能尽革。

流贼张献忠嗜杀,每破一城,则遣一队往屠,如有孑遗,则一队尽戮。间有赦而不杀者,必断其右手,或以左手进,则两手并断。又不许贼营蓄女子,其破楚省时,驱妇女数千,悉拥纳江流,两岸泊尸如叠。又喜嗜人肉,每立其人于前面,割而炙之,一举数脔。又破黄州时,拆其城,役及女子,指甲尽落,血横流,拆罢仍压之。

山东贼李青山据梁山泊,诸生王某为谋主,分遣其众,据八闸,梗运道。周辅延儒北上,二贼以门生名刺来谒,众惊布,延儒命入见,两贼自云:「非敢为乱,以护漕耳。」延儒曰:「如漕粟无梗无失,当言之朝,授汝官,以卫漕船。」及岁终,青山塞安山闸,凿河十里,通梁山,驱漕舟,并系漕卒去,焚掠近临清,意在胁招。张漕督国维惧,适内臣刘元斌率剿寇京军还,合镇兵击之,诱青山降,执送京师献俘。上率太子、永定二王御门受之,凡三十余人,贷一人,磔青山及王,余斩首。方缚付西市,众贼云:「许我做官,乃缚我耶?」至市,青山奋起,所缚之桩立拔,王诟骂当事负约,死乃绝声。

大凌失后,关外所恃八城。己巳,北兵屯义州,势将持久,蚕食关外。时祖总兵大寿驻锦州,失大凌时尝降北,其心不可知。洪蓟督承畴乃自将兵驻宁远,名援之,实制之,脱锦州失,尤得以己当一面耳。时北敌四王子困松杏,粮将竭,闻承畴将至,初亦失色,候骑报云,督师兵距城五十里而屯。四王子指天而喜曰:「吾事济矣。彼提重兵来援,不望城疾趋,有惧我心,惧则怯,怯可破也。」遂分兵绕出督师后,钞其粮运,阻其声援,祖、洪遂成孤悬。朝议救之,陈司马新甲调五镇兵十五万出关,张枢曹若骐以禄少为监督,至关,饷部计兵予饷,大率千兵可得六百,尚杂老稚。饷部以人数不足,减其饷,将领复于六分中汰其小半,实出关八万余。至乳尖山,北兵以三千踞其上,若骐乘五镇兵多,进击,遂拔其寨。无何,北兵大至,若骐议依宁远城拒之。至城,承畴曰:「宁远城小而固,犹可坚守,若顿兵城下,责饷城中,不旬月粮尽,有俱毙耳。」遂速还,于是大同王总兵朴即以兵宵遁。北兵已于所还道掘成三大堑,军士有脱衣甲委器械度者,昏夜倾跌蹂践,死者已众。既历三堑,北兵以铁骑四驰,我兵力疲队乱,遂大溃,惟所斩杀。若骐上海舟得免,朴等五将各还镇,上疏待罪。所携盔甲、兵仗、火器、银米、车马不可胜计,悉以资敌。北兵因我粮械,坐困宁锦,于是款议阴起。

周辅延儒初入,同直贺辅逢圣廉慎而短才,谢辅升清执有担荷,而深刻不为众所附形,以延儒圆敏,其短才深刻益着。然以两人在旁,延儒终有所顾忌。门人在都者,谏垣有章都谏正宸、沈给谏胤培、沈给谏迅,迅为杨辅嗣昌所汲引,故延儒不甚洽。正宸矫矫,不肯依人,胤培善避形迹,未有以贿赂干者,故一时有誉无毁。

江宣抚禹绪 【崇祯辛未,杞县人。】 为周辅延儒门生,居官有烦言,陪推宣大总督,章都谏正宸以为不可。李冢宰日宣 【万历癸丑,吉水人。】 承延儒意,改正点用。正宸疏劾日宣私易,是未尝为阁臣地也,事幸寝。后六月,正宸坐系,人疑延儒修劾云。

起废中,除逆案封疆赃罪计典不与,余得察用。金沙周仪曹镳以言事罢,尝有揭尼周辅延儒之出,王铨部重不知也。延儒问重:「吾乡举废当用谁?」重云:「无如周镳。」延儒默然。镳因所亲谢过,且认为同宗,故得起召。延儒初入,用舍未违禁也,如江陵令史元调【崇祯辛未,金坛人。】 亦门生,欲起之,因章都谏正宸于名下注「钻」字,亦止。

黄侍御澍奉命赈河南,迁延不行。一日,上召对,澍娓娓有言,上连声曰:「住了。」又问:「命汝往河南,何不速去?」澍曰:「无兵。」上曰:「赈济焉用兵?」澍奏:「有赈金十万,无兵谁为护致?」上命给以京营兵三千,仍厉声曰:「限汝三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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