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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建元二年。高祖有事于鍾山。因幸沙門僧遠所居。遠牀坐辭以老病不能出迎。高祖將詣牀下見之。左右以房閝狹不容輿蓋。遂駐蹕。遣使勞問臥起而去。遠居山凡五十餘年。初猶有食。食不繼。澗飲二十餘年。天下仰其高行。及終。武帝致書沙門法獻曰。承遠上無常。弟子夜中已知遠上此去甚得好處。諸佳非一。不復增悲也。一二遲見法師。方可敘瑞夢耳。今正為作功德。所須可具疏來。

永明二年勑沙門法獻.玄暢為天下僧主。他日會于帝前。對制稱名而不坐。不興寺僧鍾對帝稱貧道。武帝訝之。以問中書王儉。儉曰。漢魏佛法未盛。傳記無載者。獨宋魏始盛。而沙門多稱貧道而預坐。晉庾氷.桓玄皆欲屈之。然竟不可行。今亦稱貧道。帝曰。獻暢二師道行如此猶稱名。朕以稱名乃得宜。可著令以為永式。初獻公慕法猛西游。自巴蜀出河南。經芮芮國到于闐。欲度葱嶺。會棧道絕不得往。獲佛牙一枝。舍利十有五粒。并經論梵夾而還。暢公精究經律。愽貫子史百氏之言。初華嚴未有疏。暢首為之。學者得以祖述焉。又能舒手出香。掌中流水。風誼高簡。弘道輔世有功國家。暮年特聽肩輿入殿。時稱黑衣二傑焉。

本朝明教禪師曰。近古高僧見天子不名。預制書則曰師曰公。鍾山僧遠鑾輿及門而牀坐不迎。虎溪慧遠天子臨潯陽而詔不出山。當時待其人尊其德。是故聖人之道振。其徒尚德。儒曰貴德何如。以其近於道也。後世之慕其高僧者。交卿大夫尚不得預下士之禮。其出其處不若庸人之自得。況如慧遠之見天子乎。僧遠之自若乎。望吾道之興。吾人之修。其可得乎。存其教而不須其人。存諸何以益乎。惟此未甞不涕下。

論曰。明教之稱二遠不減孔子之美夷齊。誠可仰也。至於傷時之歎。殆不能亡所激而云爾。聖朝自皇祐已來。吾屬預詔命者甚眾。彼特一時之遇。固有素虧醞籍而進退弗得其宜者。唯圓通守訥禪師當仁考天下太定機政多暇。思與有道晤言。訥首被命而師道不可屈。然國命亦不可固違。乃舉門下僧懷璉以代其行。及璉入朝。而仁考待以法友之禮。相得最深。於是朝野浩然欽慕。訥知人而自重如此。吾道由之益振焉。嗚呼。訥公主法之體可為萬世師。二遠未足多也。獻暢二公道亦至矣。而降志稱名遂失大教尊重之體。二傑著稱。其可取焉。

七年。帝怒大士寶誌惑眾。收逮建康獄。是日國人咸見大士游行市井。既而檢校仍在獄中。其夕語吏曰。門外有兩輿食。金鉢盛飯。汝可取之。果文惠太子竟陵王送供至。建康令呂文顯以聞。帝悔謝迎至禁中。俄有旨屏除後宮為家人宴。誌例與眾暫出。已而猶見行道于顯陽殿。比丘七輩從其後。帝驚遣吏至問。吏白。誌久出在省中。及視之。身如塗墨焉。帝益神敬之。後在華林園忽重著三頂布帽。亦不知自何而得之。未幾而帝崩。文惠太子.豫章王相繼而殂。果如其讖。靈味寺沙門寶亮者。欲以衲帔遺之。未及有言。誌忽來牽帔而去。王仲熊問仕何所至。不答。直解杖頭左索與之。仲熊初不曉。後果至尚書左丞焉。建武末平旦出門。忽褰裳走過曰門上血腥。及明帝遇害。果以犢車載尸自此門出舍閹人徐龍駒宅。而帝頸血流被門限。初鬱林多害宗室。高士江泌憂南康王以問誌。誌覆香爐灰示之曰都盡無餘。徐陵兒時父携之謁誌。誌拊曰天上石麒麟也。陵後果顯于世。

沙門淨度者。辟糓餌松肪。能講誦禪律。游廣漢間。甞誦寶積經及半而疾。命侍者代之。閱遍而化。遠近咸見空中有寶馬負棺而去。

沙門普恒。好在閑處收攝其心。與蜀沙門韜公友善。甞入火光三昧。自眉間下屬金剛際。於光中見諸色像先身業報等事。及化時。一蒼頭見其半脫。強信之不可。而手屈三指。平生黑瘠。化時白[折/月]。識者知其得三果焉。

沙門法道者。與恒同時。道甞入定登內院。見彌勒自臍輪放光照三塗苦道。由此勵精常坐不臥。及終而祥瑞與恒絕類。復有釋僧定者。自言得不還果。于時中興寺法主鳩眾詳斷。令現神足。定曰。恐犯戒故不現。法主曰。按律有四因緣得現神足。一斷疑網。二破邪見。三除憍慢。四成功德。定竟不能。遂擯之。

沙門慧嵬者游長安。久之去山谷中修禪定。夜有無頭鬼忽見。嵬曰。汝無頭便無頭痛之累。何快如之。鬼即沒。又作無腹鬼來。嵬曰。汝無腹便無飢渴之累。何快如之。俄一夕雪。有扣戶求宿者。燭之乃好女子。前再拜曰。我天女。以上人有戒德。天遣我來相慰耳。嵬曰。既已見。當自去。汝與我為障道。於是女子凌空而去。歌曰。河水可竭。須彌可傾。彼上人者不可動也。

永明中武帝以中書侍郎徵隱士何點。點辭不赴。南史云。點門世事佛甚精。與張融.孔稚圭為方外交。招擕勝侶及名行沙門。清言賦詩優游自得。宰相王儉欲候之。知不可見乃止。豫章王嶷命駕造點。點由後門遁去。竟陵王子良聞之曰。豫章王尚望塵不及。吾當望岫息心。後點在法輪寺。子良就見。之點角巾登席。子良對之。忻然無已。遺點嵆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鎗而去。點少時甞病渴。積歲不止。後在吳中石佛寺講維摩。於講堂晝寢。夢沙門形貌壞異。授凡一掬夢中服之即愈。時以為純德所感。及崔惠景叛圍宮城。惠景素好佛。慕交點。點拒之不許。至是逼召。點裂裙為袴往赴之講經。不及軍事。惠景敗。東昬怒點。欲誅之。宰臣蕭暢諫曰。點向不誘賊。共講未易可量。以此言之。乃當得封。東昬納其言而止。點弟胤。博學有重名。甞入鍾山定林寺聽內典。其業皆通。建武中拜中書令。聞謝朏罷吳興郡不還。胤恐後之。即拜表解職不待報。明帝怒。追之不及。有詔許之。胤以會稽多靈異往游之。居若耶山雲門寺。既與兄偕隱。時號點曰大山。胤曰小山。尋徙居秦望山。起講堂即林成。援因巖為渚別剏小閤。寢處其中。躬自啟閉。僮僕無得至者。高風傾天下。初胤侈於味。食必方丈。至是汝南周顒遺書勸令食菜曰。變之大者莫過死生。生之重者無逾性命。性命之於彼甚切。滋味之在我可賖。若云三世理誣則幸矣。如使此道果然而受形未息。一往一來生死常事。則傷心之慘行亦自及。丈人於血味之類雖不身踐。至於辰鴈夜鯉能不取備於屠門。財具之經盜手。猶為廉士之所棄。生性之一啟金刀。寧復慈心之所忍。騶虞雖飢非自死之草不食。聞其風者豈不使人多愧。丈人得此有素。聊復片言發啟耳。胤由此絕去血味。

沙門慧安者。不知何許人。少為虜。賣之荊州富家役作。性謹愿。主人愛之。年十八聽出來為沙彌。止江陵琵琶寺。野人皮相之當眾僧坐時。輙起行水。自上及下水用不竭。眾訝之。及受具靈異益著。甞與沙門惠濟上堂布薩。堂戶未開。安綰手自壁而入。出亦如之。濟駭懼不敢言。俄辭濟曰。我當遠行。今與君訣別。濟仰見空中皆好華。有管絃聲。天香彌馥。濟愈懼。安曰。吾與子游。所見謹勿妄言。言即有咎。唯東南有一白衣新發意菩薩。可與之言。於是辭去。附商入湘中。路患痢將死。謂商曰。我死即靈尸岸上。不須設棺也。問其故。曰吾欲以施虫鳥。商人如其旨。以尸投岸側。夜輙有火焰從其身出。商大怖。刺舟至湘中。則安已先至。欲就語又失所在。濟後至陟屺寺。與隱士劉虬夜語及之。虬即遙禮曰。此得道者火光三昧也。

沙門曇超者。居錢塘靈苑山。一夕有異人至曰。此邦蒙師留蒼生之福。然富陽民無故鑿山麓。斷壞群龍之室。龍忿不致雨。今二百日矣。欲法師一往誨龍。為蒼生請福。豈有意乎。超曰。此檀越事。吾何能為哉。神曰。弟子力能吐雲。不能致雨。超諾之。至赤庭山為龍說法。俄大雨。因止臨溪。縣令聞超在。辨舟迎之。超即日遁還靈苑。

隱士劉虬。字靈預。一字德明。南陽人。晉豫州刺史喬七世孫。徙居江陵。虬少而抗節好學。須得祿便隱。泰始中仕當陽令。罷官歸家靜處。常服鹿皮袷。斷糓餌朮及胡麻。齊受禪。以蒲輪束帛徵為通直郎不就。竟陵王致書通意。虬答曰。虬四節臥疾病。三時營灌植。暢餘陰於山澤。託暮情於魚鳥。寧非唐虞重恩。周召宏施。虬於佛道最誠信明。解長齊布素人不堪之。疏華嚴經以頓漸二門判教。至今諸家取之。又註法華經。躬自講說。舉時皆高尚其風。建武二年病方晝有白雲徘徊簷。戶之內又有異香鍾梵之音其日。卒五十八。

逸士顧歡。隱居不仕。尚黃老。南史云。歡以佛道二家教異。學者玄相非毀。乃著夷夏論。其略曰。辨是與非宜據聖典。道老云。老子入關之天竺。維衛國王夫人曰淨妙。老子因其晝寢乘日精入淨妙口。後年四月八日剖右腋而生。墮地即行七步。於是佛道興焉。此出玄妙內篇。佛經曰。釋迦成佛有塵沙之數。或為國師道士儒林之宗。出瑞應.本起。試論之曰。五帝三皇未聞有佛。國師道士無過老莊。儒林之宗孰出周孔。若孔老非聖。誰或當之。然二經所說若合符契。道則佛也。佛則道也。其聖則符。其迹則反。或和光以明近。或耀靈以示遠。道濟天下故無方而不入。智周萬物故無物而不為。其入不同。其為必異。各成其性。不易其事。是以端委搢紳諸華之容。剪髮曠衣群戎之服。全形守禮繼善之風。毀貌易形絕惡之學。豈伊同人。爰及異物無盡。世界聖人代興。或昭五典。或布三乘。在鳥而鳥鳴。在獸而獸吼。教華而華言。化夷而夷語。雖舟車均於致遠。而有川陸之節。佛道齊乎達化。而有夷夏之別。若謂其致既均其法可換者。是車可涉川而舟可行陸乎。屢見刻舟沙門守株道士。互爭小大交相彈射。或域道以為兩。或混俗以為一。是牽異以為同。破同以為異。則乖爭之由淆亂之本也。尋夫聖道雖同。而法有左右。始乎無端終乎無末。泥洹僊化各是一術。佛號正真。道稱正一。一歸無死。真會無生。在名則返。在實則合。但無生之教賖。無死之化切。切法可以進謙弱。賖法可以退夸強。佛教文而愽。道教質而精。精非麤人所信。愽非精人所能。佛言華而引。道言實而抑。抑則明者獨進。引則昧者競前。佛經繁而顯。道經簡而幽。幽則妙門難見。顯則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聖匠無方。方圓有體。器既殊用。教亦異施。佛是破惡之方。道是興善之術。興善則自然為高。破惡則勇猛為貴。佛迹光大宜以化物。道迹密微宜用為己。優劣之分大略在茲。歡雖同二法而意黨道教。

司徒袁粲託為沙門通公駁之。略曰。白日停光。恒星隱照。誕降之應事在老先。固非入關方昭斯瑞。又西域之記。佛經之說。俗以膝行為禮。不慕蹲坐為恭。道以三繞為虔。不尚踞傲為肅。豈專戎土。爰及茲方。襄童謁帝膝行而前。趙王見周三環而上。今佛法垂化。或因或革。清信之士容衣不改。息心之人服貌必變。變本從道不遵彼俗。俗風自殊無患其亂。孔老釋迦其人或同。觀其設教其道必異。孔老教俗為本。釋氏出世為宗。發軫既殊其歸亦異。又僊化以變形為尚。泥洹以陶神為先。變形者白首為緇而未能無死。陶神者使塵惑日損而湛然常住。泥洹之道無死之地。陶神若此何謂其同。時何常侍鎮之覩顧歡和同二教。大不平之。以書抵歡劇。言道教不足以擬釋氏。歡答其書固自封執。鎮之重與之書曰。猥辱返釋。究詳淵況。既和光道佛。而涇渭釋李。觸類長之。爰至碁弈。然敷佛彌過。精旨愈昧。所謂馳走滅迹跳動息影。焉可免乎。輙復略諸近要。以標大歸。夫太極剖判。兩儀妄立。五陰合興。形識謬彰。識以流染因結。形以愛滯緣生。三皇之前民多專愚。專愚則巢居[宋-木+儿]處血飲茹毛。君臣父子自相胡越。猶如禽獸又比童蒙。道教所不入。仁義所未移。及其沉欲淪波。觸涯思濟。思濟則祈善。祈善則聖應。夫聖者何耶。感物而遂通者也。夫通不自通。感不自感。感常在此。通每自彼。自彼而言懸鏡高堂。自此而言萬像斯歸。故知天竺者居娑婆之正域。處淳善之嘉會。故能感通於至聖。中土於大千。聖應既彼。聲被則此。覩日月之明。何假离朱之察。聞雷霆之音。奚事子野之聽。故卑高殊物不嫌同道。左右兩儀無害天均。無害天均則雲行法教。不嫌同道則雨施夷夏。夫道者一也。形者二也。道者真也。形者俗也。真既猶一。俗亦猶二。盡二得一。宜一其法。滅俗歸真。必其違俗。是以如來制軌玄劫同風。假令孔老是佛。則為韜光潛導匡救褊心。立仁樹義將近順情。是以全形守祀恩接六親。攝生養性自我外物。乃為盡善不為盡美。蓋是有涯之制。未鞭其後也。何得擬道菩提。比聖牟尼哉。且佛教敷明要而能愽。要而能愽則精疎兩級。精疎兩級則剛柔一致。是以清津幽暢誠規易淮。夫以規為員者易。以手為員者難。將不捨其所難從其所易耶。道家經籍簡陋。多生穿鑿。至如靈寶妙真採撮法華。制用尤拙。如上清黃庭所尚服食咀石飡霞。非徒法不可効。道亦難同。其中可長唯在五千之文全無為用。全無為用未能遣有。遣有為懷靈芝何養。佛家三乘所引。九流均接。九流均接則動靜斯得禪通之理。是三中之一耳。非其極也。禪經微妙境相精深。以此締真尚未能至。今云道在無為得一而已。無為得一是則玄契千載。玄契千載不俟高唱。夫明宗引會導達風流者。若當廢學精思不亦怠哉。豈道教之筌耶。敬尋所辯。非徒不解佛。亦不解道也。反亂一首。聊酬啟齒。

辭曰。運往兮韜韜。明玄聖兮幽幽。翳長夜兮悠悠。眾星兮晣晣。太暉灼兮昇曜。列宿奄兮消蔽。夫輪桶兮殊材。歸敷繩兮一制。苟專迷兮不悟。增上驚兮遠逝。卞和慟兮荊側。豈偏尤兮楚厲。良[苨-匕+(司-(一/一/口)+土)]蔑兮彼若。焉相責兮智慧。時復有朱常侍昭之。因何鎮之書乃作難夷夏論。而朱廣之作諮夷夏論並章分句解。以破顧歡之蔽於淺也。汝南周顒.高僧慧通並著駁夷夏論。歡之作遂不勝其謬矣。復有法師紹正者著二教論。其略曰。佛明其宗。道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今道名長生不死。名補天曹。大乖老莊立言之旨。齊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並酷好佛。竟陵著淨住子四部二十卷闡揚佛教。有吳興道士孟景翼者。頗有時譽。太子召入玄圃眾僧大會。子良使景翼禮佛。景翼弗禮。子良送十地經與之。景翼造正一論。略曰。佛以一音演說法。老子抱一以為天下式。一之為妙。空玄絕於有境。神化贍於無窮。為萬物而無為。處一數而無數。莫之名而強號為一。在佛為實相。在道為玄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以不守之守守法身。以不執之執執大象。但物有八萬四千行。說有八萬四千法。法乃至於無數。行亦達於無央。等級隨緣。須道歸一。歸一即回向。向正即無邪。邪觀既遣。億善日新。三五四六隨用而施。獨立不改。絕學無憂。曠劫諸聖共遵斯一。老釋未始於常分。迷者分之而未合。億善徧修。徧修成聖。雖十號千稱終不能盡。終不能盡。豈思議哉。

司徒中即張融作門律云。道之與佛逗極無二。吾見道士與道人戰儒墨。道人與道士辨是非。昔有鴻飛天道。積遠難亮。越人以為鳧。楚人為乙。人自楚越。鴻常一耳。以示汝南周顒。顒難之曰。靈無法性。其寂雖同。位寂之方。其旨則別。論所謂逗極無二。為逗極於虗無。為無二於法性耶。足下所宗本一物。而為鳧乙耳。駈馳佛道無免二末。未知高鑒緣何識本。輕而宗之其有旨乎(已上出南史)。

論曰。自東漢西域傳范曄論釋氏大槩。陳壽三國志則置而勿言。唐太宗晉書則班班紀著沙門神異之迹。未始輙有一言訾佛。況佛化自晉抵南北朝。始大振於天下。賢哉魏收.李延壽之作。凡當世帝王公卿從事吾佛者。未甞諱之而不書。書之亦未甞以人事議佛也。及顧歡傳則假手當時。群公評議二教而罪歡曰。歡雖同二法而意黨道教。嗚呼可謂良史矣。陋哉歡翼之論。猶昔人寶燕石者。渠信有真玉哉。

齊高帝蕭道成。臨沂人。受宋禪。相襲五主二十三年。傳譯華戎道俗二十人。所出經律論傳錄等四十七部凡三百五十卷。外國有所謂天竺沙門僧伽跋陀羅者。師資相傳。云佛涅槃後優波離結集律藏訖。即於其年七月十五日受自恣竟。以香華供養律藏。更下一點置律藏前。年年如是。優波欲涅槃時付弟子陀寫俱。陀寫俱付弟子須俱。須俱付弟子悉伽婆。悉伽婆付弟子目犍連子帝須。帝須付弟子旃陀跋闍。如是師師相付。至今三藏法師法師將律藏至廣州。臨上船還本國時。以律藏付弟子僧伽跋陀羅。羅以永明六年共沙門僧猗於廣州竹林寺譯出善見毗婆沙一部十八卷。即共安居。以七年庚午歲七月望受自恣竟。如前師法以香化供養律藏即下一點。當其年凡得九百七十五點。點是一年也。至梁大同元年。有隱士趙伯休於盧山遇苦行律師弘度。得此眾聖點記年月。伯休因問度曰。自永明七年後云何不復見點。度云自彼已前皆得道聖賢手自下點。度乃凡夫止可奉持頂戴而已。故不復點也。伯休因舊點推至大同元年。凡一千二十年。今以此究參諸家傳記。佛世尊誕生入滅之年並不相類。大抵西域山川之廣。國土之多。佛化之盛。各承一宗。此亦一家之說不可廢。故附著于此。

天監二年。武帝詔曰。大士寶誌迹拘塵垢神游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虵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談其隱淪則遁僊高者。豈可以俗法常情空相疑忌。自今中外任便宣化。帝一日問誌曰。弟子煩惑未除何以治之。答曰十二。帝問其旨云何。答曰在晝字時節刻漏中。帝益不曉。他日復問國祚有留難否。誌指其頸示之。帝曰朕亨國幾何。答曰元嘉元嘉。帝喜以為倍宋文之年。時革命之初。帝臨政刻急。誌假帝神力令見先君受極苦於地下。由是卹刑。甞詔畫工張僧繇寫誌像。僧繇下筆輙不自定。既而以指釐面門。分披出十二面觀音。妙相殊麗或慈或威。僧繇竟不能寫。他日與帝臨江縱望。有物泝流而上。誌以杖引之。隨杖而至乃紫旃檀也。即以屬共奉官俞紹令雕誌像。頃刻而成神采如生。帝悅以安內庭。時法雲.雲光二師俱有重望。每講法天輙雨華。帝疑其證聖。夜於便殿焚疏請誌偕光雲三大士齋。翌日誌獨赴而光雲俱未知。帝由是益異其體。又甞與帝登鍾山之定林寺。指前獨龍岡阜曰此為陰宅則永其後。帝曰誰當得之。曰先行者得。至十三年大士示寂。帝憶其言。以金二十萬易其地建浮圖五級。其上鎮以無價寶珠。勑王筠勒碑。葬日車駕親臨致奠。大士忽現於雲間。萬眾懽呼聲震山谷。自是道俗奉祀。奇瑞顯應為天下第一。凡大士所為祕讖偈句多著南史。為學者述大乘贊十篇.科頌十四篇并十二時歌皆暢道幽致。其旨與宗門冥合。今盛傳于世。

本朝太平興國七年舒州民柯萼遇異僧於萬歲山之下。以杖指松根使钁之。得瑞石。文字粲然。讖聖朝疆之祚。萼進于朝。太宗皇帝覽之增敬。異日大士降見禁中。太宗親聞緒語。因遣使致齋鍾山。其文略曰。俾乃龍舒之壞。時惟天柱之峰。始道見於苾蒭。遂披文於琬琰。述祖宗之受命年曆攸同。昭皇緒以無疆傳源罕測。祕於內府播厥策書。綿載祀以居多。蘊禎祺而有待。近以至真臨格寶訓躬聞。審墓緒之由來。積慶靈之永久。詢於故府獲乃貞珉。覿篆刻之如新。若符節之斯合。詔自今不可以名斥。以顯尊異。宜賜號道林真覺菩薩。

論曰。寶公十二時歌曰。食時辰。無明本是釋迦身。坐臥不知元是道。只麼忙忙受苦辛。認聲色。覔疎親。若是他家染污人。忙欲將心求佛道。問取虗空始出塵。妙哉斯言。寶公既有是說。至達磨之來。武帝漫然蹉過。何也。如帝問達磨。如何是聖諦第一義。答曰廓然無聖。又問對朕者誰。答曰不識。茲豈達磨有語哉。問取虗空蓋亦寶公之直指也。又曰。不住舊時無相貌。外求知識也非真。昔阿難問迦葉。世尊傳金襴外別傳何物。迦葉召。阿難應諾。迦葉云倒却門前剎竿著。又玄沙見僧禮拜乃曰。因我得禮你。然則求法者與說法者果誰乎。故寶公末後又丁寧曰。未了之人聽一言。只這如今誰動口。噫寶公歷劫於一切人行止語默中常常出現了無間然也。

是歲帝妃郗氏者初生有赤光照室。器皿盡明。及長性明慧。善隸書。讀史傳。女工之事靡不閑習。宋齊間諸王求婚。父曄皆不許。後以適帝。生三女。帝為雍州刺史而妃薨。其性酷妬。及是化為巨蠎入于後宮。通夢於帝。帝體將不安。蠎輙激水騰涌。或現龍形光彩照灼。因於露井上為殿。衣服委積。置銀轆盧金瓶。灌百味以祀之。帝畢世不復議立皇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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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亚洲篇里,北京天安门、日本京都、韩国济州岛、度假天堂马尔代夫、世界第一庙宇吴哥窟、印度泰姬陵等等,领略东方的神秘;在欧洲篇里,大英博物馆、法国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艺术家的殿堂卢浮宫、古老的艺术之城巴塞罗那,享受西方的繁华;在北美篇里,自由女神像、电影之城好莱坞、玛雅古迹、夏威夷以及郁金香之城渥太华等,相约北美的风情;在南美篇里,科隆大剧院、葡萄酒王国门多萨、云中之城马丘比丘……追寻冒险的畅快;在非洲篇里,太阳城、好望角、金字塔、肯尼亚树顶旅馆……体味原始美的淳朴;在大洋洲篇里,新西兰皇后镇、墨尔本、悉尼歌剧院、汤加宫……爱上精致的生态美。
  • 天然居士怀净土诗

    天然居士怀净土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家,爱的港湾

    家,爱的港湾

    每个人都有家,都有家不同的故事,家,是一辈子的牵挂,不管你身在何方,心系何处,天涯海角,沧海桑田,只需要一声温柔深情的呼唤,就能让我们泪流满面,家,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家人和我们血脉相连,牵动着我们的心,在不同的城市,千家万户中有我们的身影,每天上演着不同的家的故事,我们身份各异,来自不同城市,境遇不同,有着不同的人生......
  • 驰骋天涯梦魂萦

    驰骋天涯梦魂萦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大到穹苍之巅的赤赤朝霞,小到院里开得灿烂的灼灼桃花。她痴恋谪仙公子,他默默等在身后,因为,他知道,她终会回头;她醉心权谋,为天下、为苍生,他默默揽下三国风云,直到只手遮天;他背负仇恨,她洞悉内情;她护他长大,他给她一世四季如春!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个人,默默守护在身侧,不问归期,因为你便是他的家园。
  • 无限火力混异界

    无限火力混异界

    主角语:作者是二货,都让我穿越了,各种限制我,不给牛X装备,还没有各种奇遇,也不让我捡漏……哪个穿越小说会这么写?如果作者不是二,那我就一定是穿的假越!!!
  • 我和天使恶魔女友的日常

    我和天使恶魔女友的日常

    梅川泽是个喜欢看流星的小男孩,自七岁那年起就经常一个人坐在房檐上等待着流星的到来。直到有一天,梅川泽又一次的看见了流星,许下了一个心愿……
  • 风格稳定

    风格稳定

    时空动荡,造化降临,文明重创,万物进化,异域窥伺…人类是否能够重新登上食物链巅峰,还是自此沉沦…前路一片迷途…一个被命运选中的少年复苏,带着心中莫名的眷恋,在这个灾变动荡的时代摸索前行………………………………………
  • 醉卧伊人怀

    醉卧伊人怀

    卑贱如泥的庶女,却被封为尊贵的皇子妃。攻无不克的战神,却被迫迎娶一个俘虏。他视她为狗,让她钻狗洞,睡狗棚,冷眼看着她毁去倾城容。父母惨死,姐妹反目,最爱的男人,将她死死锁在牢笼中。她活着的唯一意义,只剩下了战斗、复仇!他恨她是一条捂不热的毒蛇,没有心。她却笑他不知贱命难存,看不懂人心。
  • 重樱雨

    重樱雨

    有时名不符实也很名符其实;有时言笑晏晏并不只存在于总角之宴;有时平平淡淡也不是看上去那样平静……这是一个故事,关乎吵闹,关乎矛盾,也关乎一句“别叫我……”。有幸,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