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的问题,慕容瀛雪眉心的红莲又开始隐隐闪烁,头痛欲裂的感觉袭遍全身的每一处神经,手中的僵绳开始不听使唤,她只感觉身子一歪,整个人从马上坠落……
身子轻轻的飘在空中,没有预期的巨响和疼痛,难道是他?慕容瀛雪心底一惊,静静的运功调息,一直到眉心的那股殷红渐缓褪去,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可是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并不是北冥玄胤,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只是他眸底的神情非常复杂,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复杂的错综交替。
“慕容瀛雪,真的是你?这三年来你都上哪儿去了?本少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夜无痕沙嘎的嗓音透着激动,听似咆哮的嘶吼,宣泄着他内心的极致楚痛。
又是一个认识她的人,又是一个看似和她纠葛不清的男人,为什么每个人看上去都和她有染?他们之中究竟有没有她的爱人?慕容瀛雪真的迷惑了。
“你又是谁?也认识我?”慕容瀛雪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同时不疾不缓的推开他的包裹,从他的怀里释放出来。
“你竟然把我忘了?”夜无痕的大手紧握成拳,情绪似乎格外激动,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伸入怀中,好一会儿,两只风干的泥人出现在慕容瀛雪的眼前,其中一只是她,另一只是……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慕容瀛雪眸底划过一抹复杂,这意味着什么?从两个泥人的色泽看来,应该都是很久以前的,这也正意味着他们曾经是相识的,关系也一定是密切的,否则也不可能用泥人捏出他们二人的模样来。
“这个……是四年前你为本少捏的,我一直保存着。”夜无痕低沉沙嘎的嗓音,透着无比激动:“现在你相信了吗?我们真的曾经……非常要好!”
慕容瀛雪看着他脸上的痛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夜无痕。”
“是你?”慕容瀛雪惊诧的低叫道,这个名字她曾经在金獒国的皇宫里听过,正是出自那个像疯子似的女人口中,瀛雪之所以惊诧,则是因为这位夜无痕正是聂琉漓口中那位,她女儿的亲爹。
“你想起来了?”夜无痕的脸上划过一抹惊喜之色,可是他再细看慕容瀛雪脸上的表情,不对,她并没有想起他来,而应该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你认识聂琉璃吗?”慕容瀛雪淡淡的道。
夜无痕的脸色当即便变了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变脸还真的就像翻书似的,喉底的声音也变得忿然低沉:“不要提那个贱女人,若不是她,你也不会中血咒,更不会失去记忆,不过你放心,本少一定会医好你……”
慕容瀛雪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血咒的事情竟然和那个聂琉漓有关,那血咒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该如何化解?眼前的这个夜无痕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解血咒?”慕容瀛雪淡淡的问,清冷的眸光却在他手中的泥人上稍作停留。
“这三年来,本少一直潜心钻研药理,希望可以对你的失忆有所帮助……”夜无痕一脸肃然的道,你先跟我回飞鹰堡住下,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本少有信心能够化解血咒。
慕容瀛雪犹豫了,她将眸光睨向玺儿,只见玺儿的小手正在摆弄着夜无痕手里的那个泥人,稚气的声音扮着老成,轻叹口气道:“娘亲啊,真没想到你还会捏泥人,还捏得这么好,怎么就从来没有捏一个玺儿呢?灵儿也没有……”
紫绒灵儿龇牙咧嘴的坏坏笑着,还一个劲儿的点起头来,和小主子配合得相当默契。
慕容瀛雪看着他们一唱一合,也不指望他们拿主意了,她清冷的眸再次望向夜无痕,嗓音同样清冷无比:“半个月,本小姐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不论结果如何,我们母子都会离开。”
“本少答应你!”夜无痕点点头,一脸正色的道。
飞鹰堡,依旧巍峨壮丽,气质非凡,座落于山腰之间,夜无痕带回来的这对母子,那一对小兽几乎成为众之焦点,早在三年前,飞鹰堡的婢女家仆,人人就都知道自家少庄主爱上了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如今当这对母子,真正的入住飞鹰堡,还真是引起了掀然大波。
首先是飞鹰堡主夜飞檠和夫人扎木纳兰,闻讯来到儿子所住的阁苑,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追赶嬉闹声,夜飞檠与扎木纳兰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油升起一抹复杂神色。
他们夫妻俩实在想不明白,这儿子放着多少大家闺秀,连看也不看一眼,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慕容将军的大女儿,关于慕容瀛雪,夜飞檠是见过一面的,当年竟技场上,她让南宫丞相的长子丢尽了颜面,在皇上面前要求废除旧制,为女子争取权益,让她们也能参加科考,入朝为官,这件事情确实令夜飞檠很震撼。
如果她不是一个有污点的女人,夜飞檠是赞同这门婚事的,如果她被人毁了清白后,没有怀孕,或许飞鹰堡也能够接受她,可是慕容大小姐的运气偏偏似乎就差到了极点,被人莫名毁了清白,还生了一个紫瞳妖儿,这让飞鹰堡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可是夜无痕的倔强,也在夜庄主夫妇的意料之外,经过三年,没想到儿子竟然还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女人,竟然还真的让他给找回来了,这一次实在上令人匪夷所思。
“少庄主,老爷和夫人来了。”婢女一看见夜飞檠夫妇二人,赶紧进去通传,在庭院里的慕容瀛雪,抬眸正好与夜飞擎夫妇相遇,扎木纳兰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就是传说中将他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慕容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