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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迈赛拉立刻策马驰骋,冲向敌军,挥矛舞剑,左刺右砍,一个又一个的小分队被迈赛拉击溃,不是相继倒地身亡,就是拨马调头鼠窜。

阿卜杜·海亚夫眼见手下骑士三三五五逃了回来,便问身边的将领:

“我们的骑士为什么三五成群地逃回来了呢?”

将领们回答道:

“大王陛下,我们去察看一下,回来禀报实际情况。”

未等将领们离去,溃逃回来的骑士已经站在了阿卜杜·海亚夫的面前。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王陛下,埃杜班军中的一个骑士太厉害啦,把我们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阿卜杜·海亚夫说:

“你们说的是实话,因为那埃杜班是安塔拉的儿子,骁勇善战无比,根本不把我们的一千名骑士放在眼里。”

随即,阿卜杜·海亚夫命令另一位将领率一千名骑士前去助战,与先前派去的那一千名骑士共同对付埃杜班的大军。

眼见两千名骑士冲来,埃杜班即令迈赛拉和埃苏布同时出战。埃苏布从左侧向那两千名敌军骑士发动冲锋,迈赛拉则从右边向那两千名印军发动进攻。兄弟俩左右夹击印军,苦战一个时辰,那两千名印军骑士疲惫不堪,再也坚持不住激战,纷纷拍马逃窜,照直奔向自己的伙伴。

阿卜杜·海亚夫见手下骑士败退而回,又气又恨,随即命令身边的三万大军一起进攻并消灭埃杜班的大军。三万大军出于对阿卜杜·海亚夫的畏惧,怕国王伤及他们,于是向着阿卜斯骑士、族王盖斯及其伙伴、埃杜班及其兄弟们冲杀了过去。

此时此刻,阿卜斯大军只剩下一千精兵,每一百名骑士要对付印军的三千名骑兵。族王盖斯及其兄弟、埃杜班及其伙伴一千人马迎战阿卜杜·海亚夫的三万大军。阿拉伯头人们坚忍不拔,而埃杜班及其兄弟却愁眉苦脸。不过,他们都在拼搏厮杀中如愿以偿,原因在于军中有骑士英雄埃杜班的指挥。当时,埃杜班把手下骑士编成右军、左军、中军和两翼。

目睹阿卜斯一千名骑士敢与印度大军交战,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惊诧不已;埃杜班的英雄气概更使他感到惊异。

埃杜班一声大喊,山为之摇,地为之动,空谷回音,经久不息。继之,埃杜班呐喊道:

“阿卜斯骑士,阿德南英雄,我是埃杜班!今天我就让你们看一看该如何拼杀搏斗!”

埃杜班朝着印度大军扑将过去,阿卜斯骑士们紧跟其后。顷刻之间,黄尘腾空;人喊马嘶,山摇地动;矛飞剑舞,舍死忘生;血流成河,屡见命终;阴风怒吼,频现险情;马踏头颅,奇迹横生。族王盖斯催促手下骑士去追埃杜班,但他们谁也看不到埃杜班究竟杀到了什么地方。

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眼见自己的三万大军无力抵挡阿卜斯的一千名骑士,一声呼唤,六万名骑士向着阿卜斯大军冲杀过去。这时,埃杜班一下陷于印度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人山人海。阿卜斯骑士们想像埃杜班一样冲杀,但力不从心,却见屈辱已经临头,担心身体受伤,于是收起马缰,扬鞭逃离而去。

埃杜班见阿卜斯、阿德南骑士纷纷逃离,心中甚感不悦,不禁愤恨交加,紧握拳头,后悔追击印度大军,期盼为父亲报仇雪恨,心想若是父亲平安无事,那该多好啊……

[0705]兄弟祭悼

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看到自己的大军战胜了阿拉伯人,随后离开那个地方,向着波斯大地开去。我们前面讲到,阿卜杜·海亚夫已经派众多人马去了波斯都城,而且给波斯科斯鲁施加了压力。阿卜杜·海亚夫得到这个消息,便率大军兼程直奔马达茵。

埃杜班率手下人马一直跟在印度大军的后面,每追上一个分队,必拼杀一场,抢劫他们的武器和马匹。埃杜班的人马一直追到马达茵。

印度大军到了马达茵郊外,就地安营扎寨,一心荡平波斯帝国。

波斯科斯鲁眼见兵临城下,人马无数,下令关闭城门,严守城堡,防止大军入城。印度大军包围马达茵达九个月之久,未能攻破波斯都城。

埃杜班·本·舍达德自感此次出征时间已久,于是决定率领手下骑士回返。他对兄弟埃苏布、迈赛拉说:

“你们看哪,仿佛我们的父亲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们的父亲更勇敢、更坚强、更善战的骑士英雄了。凭安拉起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像他一样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骑士之王了。”

说到这里,埃杜班自感心情沉重,只有借诗歌舒展愁眉,于是顺口吟诗悼念父亲:孤独度寒夜,遇险心未惊。

无双安塔拉,当世大英雄。

坐骑千里驹,上阵挥青锋。

疆场无敌手,天下闻英名。

一日大敌临,率兵即出征。

众寡成悬殊,家父遇不幸。

此仇必得报,言出动心灵。

戒酒立志向,终得建奇功。埃杜班吟罢诗,埃苏布吟诗悼念父亲:青年泪如雨,面似圆月升。

骑士安塔拉,尽人称英雄。

激战克对手,甲胄失功用。

万众交口赞,骑士王美称。

人们争相传,家父运多凶。

顿觉眼前黑,意外果发生。

狂妄海亚夫,此战始作俑。

人生谁无死,斗敌必冲锋。埃苏布吟罢诗,埃杜班对他说:

“我们就这样闲居家园,吃吃喝喝,无所用心,心如顽石,懒懒散散,听凭我们父亲的血白白流去吗?”

埃苏布说:

“不能啊!凭安拉起誓,我们不能这样待下去!我一定要为我们的父亲报仇雪恨,哪怕赴汤蹈火,身裹殓衣,尸化野兽猛禽口中之食!”

“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埃杜班说。

他们的伯父舍布卜说:

“我有一个主意,但期你们采纳。”

“那就快说吧!”埃杜班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依我之见,”舍布卜说,“我们去找阿拉伯长老杜来德·海斯阿米,期望他能集结大军,和我们一道出发,使我们的希望得以实现。你们有所不知,在阿拉伯人中,没有比杜来德长老更强有力的人物了;此外,你们的父亲也没有比他更可信的朋友了;如果不是他随从我们作战,我们在沙姆、波斯和伊拉克都无法战胜敌人。再说,阿卜杜·海亚夫率领的印度大军人马多如沙粒石子,没有杜来德长老助我,我们也很难征服那位印度国王。”

埃苏布说:

“埃杜班,我们就去集结骑士大军吧!”

埃杜班听后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已对自己的生命感到失望,宁愿死去。凭安拉起誓,我们不要去求任何人。即使我死在战场上,也要追击阿卜杜·海亚夫的大军,与他们拼杀到底,以解心头之恨,哪怕横卧长眠在黄沙之上。我一定要与阿卜杜·海亚夫决一死战。要么我被他杀死,永远解脱心中的痛苦;要么我彻底将他征服,为家父报仇雪耻。”

埃苏布说:

“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行事。你现在想做的,绝不是明智人的选择。依我之见,你这样行事,就是同雄鹰一样长寿,也无法为我们的父亲报仇雪耻,说不定还会白白送命。”

埃杜班说:

“父亲被人杀死,长眠地下,我还在帐篷里吃喝玩乐,享受清闲,我怎能呆得下去呢?你愿意带着谁去求援,只管立即行动就是了,也好消除我心中的烦闷;如果你随我一起去拼杀,那就跟我来,满足我的心愿。”

埃苏布听埃杜班这么一说,深知他决计追击印度大军,于是说:

“我想带迈赛拉和我们的叔父马兹尼以及族王盖斯·本·祖海尔、阿尔沃·本·沃尔德等十个人走。”

“好吧!就照你的想法行事吧,我不再问你别的情况了。”

埃杜班心似火焚,没有再说什么。

埃苏布带着那些人走去,将埃杜班一个人留在原地。埃杜班孤立无援,举目无亲,但他下定决心,不为父亲报仇雪恨,决不饮酒,更不思他事。

埃苏布一行到了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那里,见老人家正在祭奠安塔拉,拉倒了帐篷,拔掉了帐桩,在地上撒过灰,剪掉了马尾,宰杀了牛羊、骆驼,为参加祭奠仪式的宾客备好了酒菜。杜来德长老立誓向各部族头领分送骆驼,集结各部族骑士大军,决计出征为安塔拉报仇,并把被俘的骑士救出来。

正当杜来德思考盘算报仇大计之时,忽见安塔拉的两个儿子朝着他走来,只见他们身穿用血染红的长衫,一个个泪水洗面。在他们离开之时,埃杜班已经穿上了祭悼父亲的黑色孝服。杜来德立即跃上马背,前往迎接埃苏布一行。宾主一见面,全都哭了起来。

族王盖斯·本·祖海尔对杜来德长老说:

“明眼公,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让阿卜斯卫士的血白流吧!”

杜来德长老说:

“凭全知全能的主神起誓,决不能让骑士之王的血白流,我一定为你们效力,帮助你们摆脱面临的痛苦。当前,阿卜杜·海亚夫率领的印度大军正在围攻波斯都城,打算占领波斯;如果他没有那么多人马,他决不敢围攻波斯科斯鲁。假若我们聚集起所有的阿拉伯骑士以及我们了解的阿拉伯游牧人,加上波斯科斯鲁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定能打败印度国王阿卜杜·海亚夫及其所率领的数万大军。”

说罢,杜来德长老派人去通知各个部族集结兵力。

族王盖斯·本·祖海尔及其侄子穆基德·本·马利克原本高高在上,只因部族卫士安塔拉一去杳无音讯而感到低贱。杜来德长老已经知道这种情况。

出于对杜来德长老的敬重,各部族的骑士相继集结而来。栽德·海伊勒及其父亲穆海勒率领的骑士大军到了,各部族卫士率领的骑士大军来到了,一两天刚过,原野上人山人海,刀剑林立,剑矛闪光,战马嘶鸣,骑士们异口同声,誓为安塔拉报仇雪耻。杜来德长老对他们说:

“阿拉伯头人们,难道我们就听任这些歹人包围波斯科斯鲁吗?莫非我们甘愿让这些歹徒抢劫我们的财宝吗?”

骑士们听后说:

“阿拉伯人的长老大人,你是我们的导师,你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我们愿以自己的生命为你赎身,坚决消灭敌人!”

正当他们谈话时,忽见舍布卜走到他们的面前,泪水簌簌下落,伤心不已,边哭边吟诗祭悼弟弟、骑士之王安塔拉:雄狮今何在?不禁泪成行。

慷慨以待客,沙场勇无双。

好雨润其墓,日久复天长。

我哭安塔拉,只要活世上。

上阵舞青锋,众敌一命亡。

坚定且果敢,无敌骑士王。

出战无顾及,笑迎死神访。

若我逢激战,难免早报丧。

吾弟安塔拉,猛狮临战场。

谁堪为之敌,有来必无往。众骑士听过舍布卜的悼亡诗,相互对泣落泪,在场的人都哭了起来,杜来德长老依然泣哭不止。

旋即,杜来德长老跃上马背,骑士们也都先后上马,他们人人披坚,个个执锐,准备与印度大军交战。前面已经讲到,杜来德长老的麾下已经集结了十万人马,他们人人全副武装,个个英勇善战。族王盖斯及阿卜斯骑士们先后上马,满怀信心,踏上了讨伐印度王阿卜杜·海亚夫大军之路。他们正策马急速前进,忽见前方有一支大军,且人马众多。见此情景,杜来德长老立即派出探马,前往侦察,并叮嘱探马道:

“你们立即侧面前往,弄明他们是何方大军,速去速回!”

[0706]大战敌军

探马得令,拍马疾驰,片刻之后转回,报告说:

“长老大人,前面这支大军是埃杜班·本·安塔拉率领的队伍。”

阿卜斯、阿德南人及其骑士英雄们听探马这样一说,无不感到惊喜万分。此时此刻,埃杜班的手下又有一万人马,全都是沿途人们听说埃杜班的报仇雪恨决心之后,主动投奔到他的麾下而来的。

埃杜班率大军奋力追击阿卜杜·海亚夫的印度大军,每有敌军骑士向他们冲来时,敌人不是被杀死,就是成为俘虏,致使印度大军骑士感到害怕,面对埃杜班大军的追击感到难以招架。

杜来德和族王盖斯率领的大军来到埃杜班所在的地方,十万人马布满大地山岗。当他们朝埃杜班望去时,发现他的周围人马众多,阿卜斯骑士不禁惊诧万分,因为他们离去时,埃杜班孤身一人,手下没有伙伴。

两支大军会合在一起,感到灾难已经过去,齐心合力要为安塔拉报仇雪恨。这时,埃杜班手中有一千名印度俘虏,他决计把他们带到他父亲遭杀的那个地方去。阿尔沃、迈赛拉、埃苏布和舍布卜走上前去,向埃杜班致意问安,致贺他手下增添了那么多勇敢骑士。舍布卜对埃杜班说:

“贤侄啊,快去拜见杜来德长老吧!你有所不知,他已决心为你的父亲报仇雪恨,不是跟在你的后面行动,而要助你一臂之力。”

埃杜班说:

“有杜来德长老助战,我们必胜无疑!”

随即,埃杜班走去见杜来德长老,向他问安,为他来助战感到高兴,然后向杜来德长老讲述与阿卜杜·海亚夫的斗争情况,还谈到自己如何组织起这支队伍,怎样缴获战利品。

杜来德长老听后对埃杜班说:

“凭安拉起誓,你们的这些行动都是英雄气概、坚韧勇敢、决战决胜的具体表现啊!”

阿卜杜·海亚夫听说阿拉伯人集结了一支大军,人马众多,不乏英雄豪杰,但他根本没有把阿拉伯大军放在心上,反而感到有些可笑。他对手下的族王们说:

“这些希贾兹人简直在发疯,神智不清醒。他们想为安塔拉·本·舍达德报仇,谈何容易呢!我们已经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卸甲,大败而归,还有大批人马成了俘虏,出于宽容,我们还释放了一些人,其余的人马都逃往荒野去了。而且我们还追击他们,距他们仅有一天的路程,之后遇到了部分希贾兹的骑士,为首的就是安塔拉的儿子埃杜班。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还配与我们交手呢?”

时隔不久,埃杜班看到了艾赫代尔国王及其率领的人马。埃杜班立即策马向着艾赫代尔的手下人马冲杀过去,一阵狂刺猛砍,将他们打得东逃西散。

埃杜班冲入战场中心,想起父亲安塔拉,顿觉痛苦不堪,凄然吟诗悼念:雄狮离我去,痛失依与靠。

一旦灾难至,谁将我关照?

我失慷慨士,大方人皆晓。

父似贵国君,万险一剑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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