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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每战凯旋归,世传吾英名。二人吟罢诗,随即策马纵横驰骋,挥矛舞剑,相互对攻起来。马蹄踏起,飞沙走石,骑士们举目望去,无不感到惊异。二人挥剑相击,直至臂腕疲惫。

加士姆有个弟弟,名叫“麦格丹木”,也是一位骑士英雄。麦格丹木见其兄与杜来德相搏杀,杜来德对加士姆频频猛攻,似乎加士姆难以抵挡,不禁十分为其兄担心,于是招呼手下大军冲入战场,把二人手中的宝剑夺去。

见此情景,长矛大王埃什姆也为杜来德长老担心,于是立即纵马冲了过去。顷刻,战马飞奔,烟尘腾空,剑飞矛舞,骑士丧生。麦格丹木及其手下骑士冲着杜来德扑将过去,把杜来德包围起来。杜来德已经感到疲惫,想摆脱开那些骑士,但无法脱身,因为敌方万名骑士已经将他的逃路全部封死。杜来德见自己的坐骑已经被敌人杀死,自己也已倒地,自信命必休矣。

就在杜来德长老对生绝望之时,忽听阿卜斯骑士高声呐喊,动地惊天。原来因为朝阿卜斯人冲杀的苏丹骑士人数众多,而与他们对战的埃图凡骑士只有五十人,终于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阿卜斯妇女们泪流满面,孩子们惊恐不安,全都认为生无希望,无疑会被敌人劫持而去。埃图凡人见此情景,失声大喊不止。正当此时,忽见敌人的背后腾起一片烟尘,同时传来呼喊声。片刻后,尘烟下闪出一哨人马,有五百骑之众,为首的那名骑士身披铠甲,手握长矛,坐骑奔跑如飞,高声喊道:

“阿卜斯骑士、阿德南骑士英雄!”

原来那是安塔拉率领的骑士英雄。

安塔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说来原因也怪,听我慢慢道来。

安塔拉和族王盖斯率兵前往阿卡堡,为的是解救被俘的伙伴。当他们接近目的地时,先派舍布卜前往探察情况。舍布卜走去没过多时,回来报告说加士姆已经带重兵去了阿卜斯家园,因为双方大军各行其道,未能在路上相遇。得知这一情况,安塔拉及手下骑士心急如焚,认为族中的妇女必遭敌人的蹂躏。他们在阿卡堡附近安营扎寨,商议对策,决计明天一早杀回去。

就在那天夜里,族王盖斯梦见一群体壮如豹子的黑狗,将阿卜斯妇女们包围起来,并对阿卜斯人进行大肆抢劫。那群黑狗来自附近的土丘,突然出现在帐篷一侧,开始撕咬帐篷和衣物。随后,他又看到壕沟里燃起了大火,火星飞向了拉萨德水塘,直向妇女和孩子们烧了过去……这时,族王盖斯突然惊醒过来,把梦中看到的情景向大家讲述了一遍。骑士们听后,说:

“凭天房和渗渗泉起誓,我们的族人正遭受着空前未有的大难!”

族王盖斯说:

“我想我们应该赶快回去!”

安塔拉说:

“不能回去,有我回去就够了。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足以解除族人的忧愁。你们留在这里,有我的儿子埃杜班、埃苏布,由他们取代我领兵出击。我把敌人制服之后,立即返回。”

骑士们和族王盖斯异口同声说:

“骑士之王,先派舍布卜回去侦察一下实情,等他回来再决定我们的行动吧!”

[0735]回马解救

安塔拉把舍布卜叫来,让他立即起程返回家园进行侦察。

舍布卜一阵风似的离去,没过几天便返回了营帐。安塔拉问:

“有什么情况?”

舍布卜说:

“胞弟,你有所不知,叶克苏姆派加士姆·本·米格达姆带着两万阿拉伯骑士和五千名苏丹、哈卜涉骑士去了我们的家园,因为我们与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没能遇上。族王的梦与当前的情况完全一样,我们只有立即杀回去才是。”

安塔拉听后说:

“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不用大家全回去,我回去就可以啦。”

说罢,安塔拉带着五百名骑士踏上了回程,其中有他的儿子迈赛拉。

五百人马,一路辛苦,临近了家园,见苏丹骑士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帐篷,杀死了许多族人,海塔勒及其父亲基哈加哈处境危险。见此光景,安塔拉立即带着骑士向着敌人扑将过去。苏丹骑士占领了壕沟大门,迈赛拉朝那些苏丹骑士一声大喝,阿尔沃挥矛向着敌人猛刺过去,屡见敌人胸穿倒地身亡。阿卜斯人见此情景,仿佛死而复生,精神大振。幸存的苏丹骑士纷纷从帐篷之间撤出,阿卜斯人喊杀声此起彼伏,愤怒的羽箭朝着敌人飞射过去,许多苏丹骑士中箭倒下。苏丹军头领哈菲兹厉声呼喊,鼓动手下骑士勇敢拼杀。安塔拉纵马向苏丹骑士扑将过去,左右开弓,势不可挡。哈菲兹无法接近安塔拉,手握长矛杆,向着安塔拉冲去,但却无法接近他,于是拐向阿尔沃,一矛将阿尔沃戳倒在地,然后骑在阿尔沃的身上,想把阿尔沃置于死地。阿尔沃自感无力反抗,无法解脱,只有大声呼喊求救:

“喂,骑士之王,快来救命!”

安塔拉听到喊声,立刻回应道:

“剑公,安塔拉来也!”

安塔拉边策马向着喊声传来的方向飞驰而去,边左右挥舞手中的长矛,敌方骑士见势纷纷躲闪逃离。安塔拉终于来到了阿尔沃的身边。

安塔拉见对手骑在阿尔沃的身上,挥拳舞臂,想结果阿尔沃的生命,不禁怒火中烧,于是一声大喊,只见那哈菲兹忽然一惊,双手发抖。安塔拉一矛刺入哈菲兹的后背,矛头穿前胸而出,哈菲兹登时一命呜呼。安塔拉立即将阿尔沃托上马背,二人随即向着其余的敌军骑士冲杀过去。

苏丹骑士见自己的头领已经丧命,又见安塔拉及阿尔沃冲到了他们中间,自感必遭大难,于是争相将手中的短矛和飞镖投向阿卜斯骑士。不过,阿卜斯骑士多半身披铠甲,骑着好马,而哈卜涉骑士都赤着身子,有的人只有一块护着肚脐的麻布。阿卜斯骑士像暴雨似的向他们扑杀过去,致使许多哈卜涉骑士倒在血泊之中。埃图凡骑士挥舞利剑,苏丹骑士心惊胆战,顾了前胸顾不了后背。阿卜斯人有的抄起木棒朝敌人猛击,妇女们则捡起石头投击敌人。敌人腹背遭击,狼狈不堪,而阿卜斯人则斗志倍增,自信胜利就在眼前。苏丹骑士面对长矛、利剑、羽箭、投石,叫苦不迭,纷纷惊逃,许多人跌入壕沟,少数敌人得以活命。阿卜斯人战胜了敌人,期望得以实现。

阿尔沃重新骑上马背,解了心头之恨,跟随安塔拉、迈赛拉、埃图凡骑士及同来的五百名骑士一阵奋力拼杀,敌人的鲜血像河水一样流淌,幸免于一死的敌军骑士落荒而逃。阿卜斯、埃图凡骑士们满怀胜利豪情,无酒自醉,欣喜难抑。安塔拉斗志未减,慨然吟诵道:拨马急返日,见敌发狂癫。

族人齐奋起,挥矛放羽箭。

吾率兵马至,敌夺路逃窜。

亲历者必称:激战何惊险!

剑劈致命丧,禽兽得饱尝。

脚踏众敌尸,信步牧羊倌。

波斯阿拉伯,皆晓我善战。

且惜此名声,安惧人诡言。加士姆听过安塔拉吟诵的诗,知道他是一位强悍骑士、卓越英雄、坚贞巨人。安塔拉像雄鹰似的俯冲而下,直扑向加士姆。加士姆挥矛迎战,用尽腕力,想一矛将安塔拉刺下马。安塔拉未动声色,待加士姆的长矛接近自己的前胸时,一把抓住矛头,用力朝旁边一扯,几乎将加士姆拉下马。安塔拉立即踩着马镫子站立起来,拔出宝剑,朝着加士姆的耳朵削去,加士姆的首级顿时飞落在地。安塔拉跳下马背,抓起加士姆的首级,朝着加士姆的一个手下骑士砸去,那骑士顷刻人仰马翻,命归黄泉。

盖哈坦和也门骑士们见此情景,无不失魂落魄。这时,加士姆的弟弟麦格丹木心如火焚,想为其兄报仇,朝着安塔拉猛扑过去。迈赛拉上前把他拦住,一矛刺入他的右肋,矛头直入其心,麦格丹木顿时落马身亡。

也门骑士眼见同来的盖哈坦、苏丹、哈卜涉骑士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无心交战,纷纷逃往荒原,而阿卜斯骑士们仍然挥矛舞剑,纵马追击,直到看不见逃遁的敌人的身影。

安塔拉转回,衷心感谢阿密尔部族的骑士们及时支援,连声赞扬长矛大王埃什姆和阿密尔·本·图非勒英勇善战。旋即,安塔拉朝杜来德·海斯阿米长老走去,为他及其伙伴们解下身上的绳索,向长老行吻地大礼,并问好致安。安塔拉说:

“明眼公,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的妇女们早就被他们劫持走了,不知会有什么悲惨遭遇。”

杜来德长老说:

“骑士之王,只要有你在,我们就不会遭难;只要有你参战,我们便每战必胜。”

安塔拉感谢杜来德长老的美意。当天夜里,他们就地搭帐休息。妇女们的情绪也都已安定下来。安塔拉把出征的情况向大家讲了一遍,然后说:

“族王盖斯及其伙伴们已经接近阿卡堡。凭安拉起誓,我真担心族王及其兄弟们遇到什么麻烦。”

随后,安塔拉把族王盖斯做的那个梦向大家讲了一遍。安塔拉说:

“正是因为族王做了那么一个梦,我才决定立即带着人马返回的。”

听安塔拉这么一说,在座的人无不感到惊奇。安塔拉又说:

“我决计陪伴族王远征,并帮助他战胜敌人。”

杜来德、长矛大王埃什姆、海法夫·本·奈德白、阿巴斯·本·米尔达斯及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

“骑士之王,凭安拉起誓,我们到这里来的惟一目的就是为你效力,和你一道开赴也门,只是因为这场大战拖延了我们的行程。”

安塔拉连声对他们表示感谢,赞扬他们的行动,为他们祈祷祝福。他们在那里停留了两天。安塔拉把村庄整理、安排了一下,命令手下人把死者埋葬好。安塔拉感谢埃图凡部族派来人马支援,并从自己带来的五百名骑士中拨出三百名加入埃图凡部族军中。

第三天一早,安塔拉带着手下两百名骑士,加上哈瓦津、吉仕姆、阿密尔部族支援大军,共计一万六千人马踏上了征程。安塔拉边行进边吟诵道:讨伐也门军,斩前复灭后。

援军英雄众,马踏大地抖。

群狮忙跪拜,蹄奔沙石飞。

强敌望风逃,豪情堪回味。

哈姆人入侵,盖哈坦带路。

阿卜斯奋起,抗敌赖主助。

主神赐我志,拨马返家园。

力斩加士姆,尸化鸷鸟餐。

悲哉哈姆人,弃友惶逃离。

身后有追兵,挥剑响霹雷。

[0736]攻阿卡堡

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族王盖斯及其手下骑士们的情况。

族王盖斯率领众伙伴策马疾驰,终于抵达了阿卡堡,随即命令他们埋伏下来,然后命令埃杜班带领一千人马前往阿卡堡周围,把正在那里牧放的骆驼全都赶来。

埃杜班从命策马驰去,挥手直击牧奴们的后脑壳,牧奴们惊叫起来。阿卡堡中的人闻声,立即出动,为首的就是哈忒勒·本·萨基耶。他带着一伙人出来一看,发现阿卜斯骑士们已经赶着骆驼走去,他们的马匹分散在左右两侧。哈忒勒高声喊道:

“歹人们,阿拉伯狗们,你们就等死吧!灾难就要临到你们的头上,你们会完全失望,必定要暴死在这个地方!”

边喊边带着人马追了上去,他又喊道:

“你们赶着叶克苏姆王的骆驼往哪里跑……”

话未说完,埃杜班像愤怒的雄狮一样朝着哈忒勒扑将过去,挥剑朝着哈忒勒猛击。哈忒勒急忙举盾抵抗,然后挥动手中的那口不弯曲的宝剑朝埃杜班劈去。埃杜班一剑将哈忒勒的那口宝剑拦腰劈成两截,直朝哈忒勒的头上落去,把哈忒勒的头盔劈成了两半,伤着了他的头皮,鲜血渗出。若不是他的大限未到,定会当时命断。埃杜班伸手将哈忒勒生擒,交给自己的同伴,然后挥剑纵马,杀向其余的敌人,势如洪水下山,不可阻挡。

阿卜斯骑士紧紧跟在埃杜班的身后,惟恐他遇到敌人给他带来麻烦。他们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本领,致使哈忒勒的手下骑士大惊,看到了从未看到的一群英雄,自感无力抵挡,纷纷败退,向着阿卡堡逃去。不料,他们又看到族王盖斯从埋伏地杀将出来,手下骑士把阿卡堡围了个水泄不通。族王盖斯命令埃苏布带上另外一千人马冲锋,埃苏布立即执行命令。败逃的敌兵发现他们自己腹背受敌,无路可逃,相信必遭生擒,谁也顾不上谁,有五百人被阿卜斯骑士俘虏,另有许多骑士被杀,只有少数人侥幸逃命。

埃杜班把哈忒勒·本·萨基耶带到族王盖斯的面前,族王盖斯下令削下他的首级。哈忒勒一听,不禁魂飞魄散,自信大限已到,连忙问道:

“族王大人,为何要杀我呀?”

族王盖斯说:

“因为你们俘虏了我们多名骑士,至今还被关在你们这里。你要想活命,就命令你的手下人把阿卡堡交给我们,不然,我就要把你送入坟墓。因为我们要救出被你们俘虏的同伴,然后返回家乡。”

随后,族王盖斯下令拉出十个被俘的哈忒勒的手下骑士,又令阿卜斯骑士拔剑出鞘,准备杀掉那十个俘虏。哈忒勒眼见明晃晃的宝剑就要架在他的手下骑士的脖子上,急忙求情说:

“族王大人,且慢,不要杀他们,因为你们还要解救被我们俘虏的阿卜斯骑士。族王大人有所不知,加士姆·本·米格达姆已率大军去了你们的家园,你留下我们这些人,也许能用我们换回你们的妇女和孩童。”

族王盖斯说:

“你这个该死的,不要说这些啦!凭掌管生死的主神起誓,我们决心已定。”

“求你们留下我的一条命吧!”

“只要你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们会留下你的。”

哈忒勒向阿卡堡大门走去时,已是魂飞魄散,惊恐不安。他向堡中的人们高声喊道:

“弟兄们,我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快把城堡交出来吧!”

“遵命!”

堡中人异口同声,立即打开大门,交出了城堡。走在最前面的是埃杜班,阿卜斯骑士顺利占领了阿卡堡,发现那里的金银财宝并未被大火吞掉,成功将被俘的伙伴们救了出来。族王盖斯感到高兴。埃杜班说:

“族王大人,我们已经救出了被俘的同伴,希望已经化为现实,我们就带着这些金银财宝回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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