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漫漫不明白，这怎么就什么都证明不了了呢？
方裳容看着撒漫漫一副听不懂想不通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楚岑东其实是，不敢去美国。”
撒漫漫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裳容，对于方裳容说的完全是不相信的。
什么叫做，楚岑东不敢去美国。
楚岑东为什么不敢去？
“他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当初方知晓为什么要离开。”方裳容缓缓的说道，“他哪里是不爱方知晓啊，他是太爱方知晓了。本质上，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裳容断然的说道，手中握着遥控器，切台。
撒漫漫还是觉得不明白，但是听着方裳容的语气觉得，似乎又是那么一回事儿似得。
有些事情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问题，有些事情，真的只能够是当事人才能理解和清楚的，旁人根本就什么都无法知晓。
撒漫漫看着方裳容的模样，有些不忍心的别开了头，对于方裳容和楚岑东之间，她即便是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却始终不会是那个能够品头论足的人。
“哎呀，那个韩启歌怎么还不送饭过来？！”撒漫漫直接岔开了话题，不准备就这个问题继续无休止的讨论下去，“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方裳容斜了过分夸张的撒漫漫一眼，默默的吐槽了一句：“我这个午饭都没吃的人，还没说什么呢。”
“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薯片，不然我会这么饿嘛？！”撒漫漫控诉着方裳容的罪行。
对于撒漫漫的指控，方裳容是供认不讳的，毕竟的确如此啊，无力反驳。
实际上，韩启歌一早就准备过来了，奈何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已经被人给堵在了办公室。
楚岑东根本就是如同抢匪一般，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是带着常歌闯进了韩启歌的办公室。
韩启歌这边才刚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林胥集团总裁楚岑东过来找他，那边楚岑东就已经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冷着一张脸颇有气势的站在那里。
“楚先生今天好空闲，怎么有空过来我这边了？”韩启歌强自镇定过后，缓缓的站起身来，领着楚岑东在茶海前坐下，慢慢悠悠的摆弄着茶具。
楚岑东一言不发的看着韩启歌，看着韩启歌根本就是消磨时间的架势。
“楚先生喝茶，试试这茶的味道如何。听说楚先生，对这方面也是颇有研究的。”这根本就是不准备先行切入！
楚岑东冷笑三声，而后默然说道：“应该是你记错了，我对这些东西并没有研究。”
韩启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后放下了茶盏，满脸遗憾的说道：“裳容对于茶艺实际上是颇有研究的，我原以为你们是夫妻，多少你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没想到……”韩启歌笑的奸诈的看着楚岑东，似乎是在鄙视楚岑东对方裳容的漠不关心。
这件事情。
关于方裳容对于茶艺有所研究，甚至可以说是颇好此道，楚岑东是半点都不知道的。方裳容，从来都没有在楚岑东的面前摆弄过这些东西，跟家是提都没有提过的。
韩启歌也不着急着询问，就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似得，倒茶沏茶闻香浅尝。
“你对方裳容……”
“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在这边和我耗一辈子呢。”韩启歌慢慢悠悠的说道，“即便我与她做不了恋人，她也依旧是我的挚友，楚岑东你以为我会选择站在你这边嘛？”
楚岑东蹙眉看着韩启歌。
“你心里头装着别的人，休想让我和漫漫轻而易举的认同你的身份。”韩启歌放下了茶盏，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浅笑，是抿着嘴角，难得认真的模样。
“我……”
“你要矢口否认嘛？”韩启歌不等楚岑东回答，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连去找方知晓的勇气都没有，连去和过去做个了断的决心都没有，楚岑东你拿着什么资格将裳容留在你的身边？”
韩启歌咄咄逼人的反问，让楚岑东连连挫败。
“距离那么当初约定的两年之约还剩下多久？”韩启歌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台历，而后仿佛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笑道，“还有四个月，楚岑东，留给你的时间只剩下四个月了。你能够锁住裳容的时间，只有四个月了。”
是啊。
当初的两年之约，楚岑东答应的又何止只是离婚一件事情而已。楚岑东答应了的，还有放方裳容自由，不仅仅是楚岑东对她的，是整个楚家对她的。
楚岑东突然之间便没有了言辞。
“你知道今天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反常嘛？”韩启歌微笑的看着楚岑东，却见着楚岑东全然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当然了楚岑东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韩启歌也不计较楚岑东到了如今还要装模作样的架势。
“裳容被方禄他们认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楚家的养女，她是楚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即便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方氏集团想要勾搭上林胥集团，把这个原本被遗弃了的女儿认回来，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楚岑东从来都不知道这层事情的。
“从一开始，方禄和贾馨就不是带着真心而来的。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裳容和方家的关系这么差了嘛？”
楚岑东略微皱眉，这些事情方裳容是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的。当年的方裳容，和自己的推心置腹的无话不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裳容开始对自己有所隐瞒了？
“方知晓为什么会认识你？因为她是方裳容的姐姐，所以你认识了方知晓。楚岑东你就没有奇怪过嘛？为什么就突然认识了方知晓，为什么就和方知晓热恋了？你……”韩启歌长叹了一口气，不准备继续说下去，这些问题对于楚岑东而言太过直白，还是得让楚岑东自己去想才好。
“当年，裳容被众叛亲离的时候，你给了她什么？”韩启歌说的自然是那天晚上之后的事情，那天晚上方裳容也是那个受害着，被自己的亲身姐姐算计，被自己的亲身父母算计，那时候她以为的家庭和家人一瞬之间离自己而去。
那时候的楚岑东对方裳容说了什么？
“楚岑东，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把她留在身边嘛？”韩启歌等待了许久之后，而后缓缓的说道。
楚岑东坐在原地，沉默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和裳容之间的问题，到底有哪些，你大概自己都不清楚吧。”韩启歌轻笑着询问道。
楚岑东是真的不算清楚的，他和方裳容之间的问题，问题在什么地方，他不清楚，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弄清楚去解决。
“第一，是当初你对她的不信任，即便到了现在你依旧是不信任她的。”韩启歌笃定的说道，“不然你今天不会到我这里来，开口就问我对她怎么样。她今天去了漫漫家，我也去了，你觉得我和她之间有什么。我告诉你，裳容在承受不住的时候需要休息，如果漫漫在的话都是漫漫陪着的。”
楚岑东蹙眉看着韩启歌，无力反驳。
“第二，是方知晓。”韩启歌看着楚岑东，看着他的神色暮然的不再淡定，“其实这一点你自己都很明白的吧，方知晓是你和她之间的隔阂，不解决不说清楚这个隔阂永远都在。”
“第三，这个两年之约。你给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一个期限，而后离婚的条件给她的诱惑太多了，你大概不知道她到底多么的渴望自由。”
“第四……”
楚岑东沉默的听着韩启歌细数着他和方裳容之间的问题，一条条一列列的，有的是楚岑东知道的却在逃避的，有些是楚岑东想都没有想过的，例如关于自由的话题。
离婚之后，方裳容将和楚家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方裳容不必再为了楚家而活着。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方裳容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可以去她想要的地方自由的飞翔。
他一直以为方裳容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他一直都没有听方裳容提过这些事情，他对方裳容的了解甚至是知之甚少的，明明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竟然连方裳容精通茶艺，对茶品研究颇深这样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不要说是丈夫这个身份了，就算是作为朋友他都是不合格的。
韩启歌看着楚岑东，而后站起身来：“你自己考虑清楚再去找她啊，这段时间让她先暂时住在漫漫家。”
“契机是什么？”楚岑东抬头，询问道，“她突然之间爆发的契机，是什么？”
韩启歌能够分析出来那么多原因，方裳容必然也心知肚明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爆发过，为什么轮到了这个时间点爆发了？
“你知道，今天早上贾馨给裳容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嘛？”
“贾馨，让她回去吃饭。”这是贾馨告诉他的。
“哪里是能够这么简单的。”韩启歌轻笑着说道，对于楚岑东的天真报之一笑，“贾馨给裳容打电话，让裳容回去吃饭，从来都是有事情让她做。有的时候是和林胥集团拿钱，有的时候是借林胥集团的势力办点事情。这一次，贾馨想要让方裳容去接方知晓回来，想让方裳容把你让给方知晓。”
楚岑东恶狠狠的皱了眉头，这些话，贾馨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耳边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