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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朵儿茶

安拉①手下有个茶童,名叫朵儿茶。由于朵儿茶没有谨守职责,犯了天规。安拉罚他去做些好事,洗刷自己的罪过。一天,安拉在茫茫的云海里诵经吹朵,只见一片朵儿茶飘落到回民聚居的马家村沙坡头落了脚。朵儿茶变成了一棵高大粗壮、叶子又肥又大的神茶树。

有一年,村里的穆民患了一种传染病,男女老少,打喷嚏,流鼻涕,头疼发烧;一些体力弱的人,口吐白沫,过百天以后就无常了,群众叫它“咳咳病”。村头住的第一家是尤素福,得的病很重,他挣扎着去请阿訇来家念讨白②。刚走到神茶树前就走不动了,摇摇晃晃地跌倒在茶树下,过了不长时间,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只见从浩瀚的沙漠之中,走来了一个巨人,头戴绿绒绒的代斯塔尔,身穿棕黄色的长衫子,满脸疙里疙瘩,眼睛里放射着光芒,腰间别着一把金灿灿的斧头。巨人伸出簸箕大的手掌,抚摩着他的头说:“尤素福,我便是众人叫的神茶树。你们村里传染了病毒,我受安拉的旨意来搭救你们。你先把这金斧拿上,一挥金斧,我的树叶就飘落下来,你赶快把落地的茶叶收起来,分给病人熬喝,病就好了。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免于灾病,你在开春时节,把茶枝栽到沙池里,栽一棵,向地下砍一斧,茶树就会活。有了茶园,就能救治更多的人。”说完,巨人就不见了,尤素福不禁打了个寒颤,猛然从梦中惊醒,头也不疼了,浑身有了劲。他正思谋着梦境,忽然对面地上慢慢冒出一块巨石,一见阳光,嗤嗤作响,金光闪耀,渐渐变成了一把金斧头。接着,金斧头在他面前跳了三跳。尤素福惊喜地拿起了斧头,依照梦境中神茶树的嘱托,举斧一挥,果然落了一地叶子,他送给全村的病人熬着喝了。不到一天工夫,众人的病都好了。

次日,他把栽茶园的事,告诉了乡亲们,大家都主动帮忙栽茶树,不到一天,就栽了一大片。人秋时节,满枝都是绿油油的叶子。尤素福把茶叶分给有病的人熬着喝了,病都好了。这一喜讯,迅速传遍千里,有病的群众翻山越岭而来,求茶治病。

村里有个财主叫马色立子,心想若把这个茶园弄到手,可以发大财,提出要买茶园。尤素福坚决不答应,马色立子又派人偷偷砍茶树,虎口震出了血也没砍动分毫。他听说尤素福有个金斧头,有了它就能有茶树。于是,他就决定要下毒手。一天黑夜,马色立子带领打手,趁尤素福在园中熟睡之机,窜进草房里,捆绑了尤素福,抢去了金斧头。马色立子乐坏了,得意地观赏着金斧头。突然,金斧头从他手中飞向天空,“呼啦”一声,马色立子被烧成焦棒。那一帮子打手,吓得魂飞魄散,逃之夭夭。金斧头又回到了尤素福的手中。

以后,尤素福更加精心务育茶园,凡有病的人来求茶叶,从不拒绝。茶园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人人称赞茶园的好处。安拉见朵儿茶济贫行善,证明他已悔过自新了,便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

朵儿茶临行前,给尤素福托了个梦:“我要走了,金斧头也跟我走了,你园子里的茶树叶子会自动脱落。你可在第二年把干枯的枝子全部砍掉,它会重新发芽、长叶,可它的治病能力会减弱,但经常喝茶对人有很大好处,你要继续培育好茶树,济贫灭病。”说完,尤素福突然醒了,他摸摸腰间,金斧头不见了,他赶忙又到园中一看,茶树叶子已经卷缩,枝干枯黄。他遵照朵儿茶的嘱托,更加精心务育茶园。果然,第二年又长出了新的茶叶。

流传地区:宁夏银川市郊区新水桥

口述:张伏祥(回,51岁)

搜集整理:谢荣(回)

选自《宁夏日报》(1980年8月31日)

注释

①安拉:阿拉伯语,真主。

②讨白:阿拉伯语,忏悔,忏悔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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