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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理解狂躁(1)

当人们更多地关注自己非理性的想法和情绪,而不关注客观现实之时,人们的行为就会变得狂躁。如果你理解了这种现象,你就能从他们的观点而不是从你自己的观点出发与他们相处。这会使你变得更有效率,而不大可能使自己也变得狂躁。

生存场景11 为什么人们会做愚蠢和讨厌的事

基妮莎聪明,善于表达,有很多好主意,但她却拒绝了一次升职,因为新工作要求她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陈述报告。对基妮莎来说,这简直是一件比死掉还糟糕的事。

罗杰的管理哲学是:如果人们的工作做得挺好,就别去管他们;如果他们把工作搞糟了,就以高压手段迫使他们去干新的工作。每个人都害怕被召唤到罗杰的办公室去,因为他绝不是要友善地拍拍你的背。

为什么与你共事的人们会弄出这么多麻烦?为什么他们会有不理性的行为?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他们只会给自己和大家制造更多的问题吗?

要理解人们这样做的原因,就得把人类行为的动机看作是各种想法、情感、恐惧和欲望的堆积。你或许已经注意到了:人们常常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们通常只会意识到这一动机堆积物的表层,即使他们大多数行为的驱动力从深层汩汩涌出,他们也很难察觉到。要有效地与那些难缠的人共事,你就必须理解是什么在驱使他们,即使他们自己并不理解。尤其是在当时。

生存对策11 了解人们自己都不了解的动机动

机叠加起来的方式,与人们说的和做的每件事都有直接关系。为了使自己不致产生狂躁行为,你必须知道动机来自哪里,以及它是如何起作用的。

辨别本能的模式。在一堆动机的底层,是本能,它们与大脑中最古老的部分紧密相连。与其他动物一样,我们会按照本能保护自己不遭遇危险,或者靠反击,或者靠逃跑。我们也具有统治、地盘意识和性行为的本能,所有这些本能会确保个体和物种得以幸存,但在现代世界中它们却不一定会获得成功。

本能恰好位于我们大脑中言语功能区的下方,但它们却以一种不容忽视的、由荷尔蒙和神经传递体的语言对我们言说。

基妮莎的行为基于她内心的恐惧程序,而罗杰的低位脑中枢却告诉他要强势,他们都没有自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本能所传递的信息,但他们依然接收到那些响亮而清晰的信息,并且根据那些信息行事。当本能在意识之外运作时,通常拥有最大的能量。

那些涉及与他人互动的本能,诸如争斗、支配、求偶之舞等,一般都遵循严格的模式,至少在一种无意识的层面上,参与其中的人都能够辨识出这些模式。一个人身上的模式化行为,会自动引导出他人身上的模式化行为。如果你有意识地注意到本能行为的模式,那你就能选择是否要参与其中。如果你没有自觉地辨识出那些模式,那你的低位脑中枢将会替你做出选择。

透过感知过滤器去看。由于我们外在的和内在的世界都极为复杂,以至我们无法从整体上去体验,因此,我们必须在神经学的层面上区分出哪些是相关的,哪些是可以忽略掉的。社会化过程训练我们的大脑,使之通过筛选我们所学到的东西来对现实进行过滤。我们看到了我们期望看到的,却常常对实际存在的东西置之不顾。通过社会化过程,我们的情感反应被塑造来维系我们的信念,反之亦然。

通常,过滤过程仅仅支持我们的本能告知我们的东西。对于基妮莎来说,听众简直像饥饿的老虎一样危险。罗杰在折磨他的下属时,丝毫不顾他们的感受。这不是他的问题,下属都是猎物。

即使我们的信念把意识中的本能信息都过滤掉,也不会阻止我们依照其行事,它只能阻止我们意识到自己正在这样做。

辨识他人的习惯以及你的习惯。为了完成复杂的任务,我们学会了把行为联结成序列。一旦许多行为被勾连在一起,我们就再也不必关注行为链上的每一个单独环节。你还记得在学开车的时候必须心里同时想着每一个动作环节,那有多困难吗?

习惯是基本的,可是如果行为链上出现了错误环节的话,那么,习惯就可能引起问题。如果你曾经不得不改变打高尔夫球的挥杆动作或者打网球的击球动作,那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为了调整好一个薄弱环节,你得把整个链条都拆解开,然后再重新联结起来,在整个过程中承受着巨大的内心压力。建立一种新习惯需要勇气和毅力——人们说,要重复上千次才能改变打高尔夫球的挥杆习惯。

习惯,与其他一切行为一样,是由奖赏和惩罚来塑造的。大多数坏习惯都会带来直接的奖赏和长期的惩罚。而我们的心理线路总是确保最直接的后果对我们的选择产生最大的影响。我们所认为的迟来的奖赏,实际上转移成了另一类奖赏,其来源在于:

由于延迟的奖赏,我们会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好的人。真正的自我控制的基础,正是这种从外在奖赏转向内在奖赏的艰难斗争。

有时,坏习惯较之好习惯,能产生更大的强化作用。我们多数人大部分时间都靠自动驾驶仪飞行。当气流平稳时,这当然没有问题。当我们遇到湍流时,就需要关闭自动驾驶仪,用双手牢牢抓住操纵杆。不幸的是,我们的习惯经常告诉我们继续做相同的事儿,却要指望不同的结果。

做出清醒地选择。进化赋予我们思考的能力,随之赋予我们推翻一切低层次动机的能力。这种情形造成了各种内在的冲突,即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与我们知道自己应当做的事情之间的冲突。

同这些冲突进行斗争,就是使我们成长的动因。

我们应当做的事,尤其是在职场中,取决于我们希望达到的结果。这就使我们理解这一小节对人类动机进行讨论的理由:当有的人做疯狂之事时,我们很可能以该行为对我们的影响为基础,而不是以该行为对他们的影响为基础去选择应对方式,即使后者总是更有效。在功能失调的职场中保持清醒的秘诀是:当你身边的人们不能做出理智选择之时,你要对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做理智的选择。

生存场景12 意识

读过上一场景中关于人类动机根源的讨论,你会突然认识到与你共事的某些人身上出现的状况。你或许想帮助基妮莎,向她解释她的担忧完全是非理性的,她可以通过坦然面对去克服担忧,而不是逃避。你或许会认为,有人应当告诉罗杰,他的怒气实际上正是从他那爬虫脑干结构中汩汩冒出的本能。

你会认为,告诉那些人你所看到的、而他们却无法看到的自己的行为,这将有助于他们的自我理解,然而,我可以保证说那不会有所帮助。这只会伤害他们的感情,或者使他们对你生气。

其原因如下:

在前面的场景中,我们发现人们的心智是层层建构起来的,有时甚至是由相互冲突的动机建构起来的,那些动机的范围从原始的本能开始,直到人类思维的最高层次。你要理解,这只是从外部观察得出的观点。

从内部看,体验则全然不同。想象一座充满复杂机制的黑色高塔,而意识则像一把手电筒,它的亮光每次都只能照亮那个复杂整体的极小部分。对人们来说,其心灵就是那座高塔,意识之光照亮的任何东西,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存在的全体。通常,手电筒会毫不动摇地指向有意识选择的最顶层。人们也许会有一种模糊的感觉,感到在下面的黑暗深处存在着其他一些令人烦扰或相互冲突的动机根源,但人们却不愿将光亮射向深处,因为惧怕看见某些与他们自认为是理智的、道德的人相矛盾的东西。如果你试图把手电筒朝那个方向照射,他们就会竭力把你的手电筒从手中击落。

人们希望相信他们从上到下都是一致的,即使绝没有任何人真的如此。我们每个人都有内心冲突和卑下的动机,只不过我们不愿意去正视。当其他人甚至是心理治疗专家指出这一点的时候,我们的反应就好像是他们试图造成我们身体上的伤害一样。

这种模式,就是所谓心理自卫反应所包含的全部内容。

生存对策12 像心理学家那样思考,但不要像心理学家那样说话

没有任何人喜欢被业余的精神病学家进行分析。遵循以下建议,可以免遭那些虽不健全却又捍卫良好自我感觉的人们的攻击:

绝对不要做诊断!任何以“你是”开头、却没有紧跟着说“极好”的陈述句,都会被当作是一种攻击。使用心理学术语要有所克制,正如你使用四个字母的脏话时那样,因为所引起的反应会完全相同。对别人的问题进行争辩,至少相当于指责他们不如你那么理智。最糟糕的是,你会伤害到或激怒他们。

从别人的观点而非自己的观点去看待人们。这是真正的心理治疗专家遵循的规则。利用你对人们的内在驱动力的了解,以一种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相一致的方式与他们交谈。这是让他们倾听的唯一方法。

做期望之外的事。辨认各种模式,但不参与其中。人际关系中大多数难缠的事就像舞蹈,只要有一个人有意让步伐不一致,就不可能继续下去。本书的其他部分是一系列课程,教你怎样谢绝参加使你狂躁的舞蹈。

生存场景13 自动驾驶仪

你又这样做了,尽管你已经保证自己不再这样做。这一次是怎么一回事:在你应当说不的时候,你却说了是;在你生气的时候,你脱口而出地说了一些超出你想说的话;或者说,你可能会迟疑于说出你需要说的话,却没有及时地说出来?或许前面这些情况你都有。你在内心里会自责,因为你自己更明白。你希望下一次会有所不同,但又担心一次又一次犯同样的错误。

虽然我愿意你相信,刚才读到的只是一段关于读心术的精彩论述,但我却必须提出异议。35年的心理治疗告诉我,我们所有人都有这种内心的交谈,甚至在随之而来的深刻自责之后,我们通常仍然会失败,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问题不在于愚笨或道德上的堕落;问题在于,我们在自己整个生活中飞行时所使用的自动驾驶仪的程序错误。

我们不去思考我们所做的大多数事情,我们仅仅把事情做了而已。到我们长大成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编程的自动驾驶仪系统,它由感知与行为的习惯方式构成,那些方式要么预装在我们的大脑里,要么就是我们从经验中学到的。大多数时候,一台自动驾驶仪可真是个宝贝,尤其是在完成一些熟悉的、重复性的任务时。如果没有一套心理模板我们简直没法开车,是它使我们每次上车时免去想要改造车轮。

自动驾驶仪编程的问题在于,在情绪化的情况下,它通常会做出糟糕的选择。情绪激起的程度越高,我们就越有可能回归到最古老、最纯熟的反应上去。在有压力的情况下,除非我们进行手动控制,否则我们的行为就会像小孩一样,甚至像发育程度低下的生物一样。纵观本书,你可以看出错误编程在其他人身上产生的影响。现在正是批判性地思考问题的时候,思考你自己的自动驾驶仪是如何处理那些有压力的情景的。使你避免一再犯同样错误的经验规则很简单:在情绪化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按照最直接的反应做事。这一规则适用于各种情况,而在职场上,它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生存对策13 如何用手动控制取代自动驾驶仪

我们应对情绪化情景的很多主意,要么预先就储存在我们大脑里,要么是在童年时代学会的。它们曾经帮助我们的祖先在原始丛林中生存下来,或者使我们避免了在家族繁衍的早期遭到毁灭,但今天在职场上,它们却可能成为我们的拦路虎,或者使我们陷入麻烦之中,除非我们能转向一些更新、更成熟的行为模式。要实现这种转变,我们必须在一败涂地之前就了解,如何关闭我们的自动驾驶仪。以下是一些做法:

根据你被激起的程度来辨认情绪化情景。你如果要避免在情绪化情景中做出最直接的反应,就必须知道你何时处在一种情绪化情景之中。最可靠的线索是生理上的激发。如果你的心脏明显地怦怦直跳,或者肌肉很紧张,那么你就可以断定,有某种东西正在发出警示。在你说话或行动之前,需要明白警示的内容。另一条可靠的线索是反复思考。如果某些相同的想法一再在你的头脑中闪现,那么,你就明白你的情绪正试图告诉你去做什么。那些想法重复的次数越多,你就越有可能会遵照它们行事。

情绪被激发的另一条线索是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你知道某种情景很重要,却又发现自己无法对其进行思考,这就意味着你的自动驾驶仪已经断开。这时千万不要让自己去做某些不费脑筋的事儿,比如吃零食、看电视、网上冲浪或者玩电脑纸牌。关闭思维并不能缓解压力,只是将其推延而已。如果你无法思考,就做一些积极的事情,以降低你的情绪激发水平,然后再尝试重新启动。

放松身心。大多数自动驾驶仪程序的设计,都是为了尽可能迅速降低我们的情绪激发水平,或者是通过逃避或者是转移到其他人身上。除非老虎逼近了,否则你最直接的反应极有可能是错误的。总会有时间停下来思考,尤其是当你认为没有时间的时候。在决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之前,做几次深呼吸,在街区周围散散步,消耗掉过量的肾上腺素,或者找某个头脑冷静的朋友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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