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朱子谓：“梅圣俞诗，不是平淡，乃是枯槁。”①余谓草窗、玉田之词亦然。
【注释】
①“梅圣俞诗，不是平淡，乃是枯槁”：出自南宋理学家朱熹的《清邃阁论诗》。
【译文】
朱熹说：“梅尧臣的诗不是平淡，而是枯槁。”我认为，周密词、张炎词也是如此。
【评析】
在这一则，王国维继续引用朱熹的话，以此来批评张炎词、周密词等南宋词。而在前一则，王国维说张炎词、周密词“一日作百首也得”，其文字非常平易。那么，张炎词、周密词究竟是如何平易呢？朱熹评论梅尧臣诗歌貌似平淡、其实枯槁，王国维借用其说，评价张炎词、周密词也是如此——在情感内涵方面的贫瘠与浅薄。
客观地讲，王国维并非反对平淡之风。因为王国维讲究即兴的创作方式和自然的审美风格，“平淡”也符合其审美理念。不过，王国维所要求的平淡是要以深厚的情感作为底蕴，以精妙而自然的艺术表达作为形式特征，即平淡而有味，平淡而耐人寻索。根据这个要求，王国维看张炎词、周密词，似乎除了平淡还是平淡。事实上，王国维对南宋词是以挑剔的眼光来衡量的，往往夸大其不足而遮蔽其优点。这就使得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不免带有明显的感性特征。
【参阅作品】
菩萨蛮
（唐）李白
平林漠漠烟如织①，寒山一带伤心碧②。暝色入高楼③，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④，宿鸟归飞急⑤。何处是回程？长亭更短亭⑥。
【注释】
①平林：平展的树林。漠漠：迷蒙的样子。
②伤心碧：使人伤心的碧绿色。
③暝色：夜色的意思。
④玉阶：台阶的美称。伫立：久立的意思。
⑤归：回家的意思。
⑥长亭更短亭：古代设在路边供行人休歇的亭舍。
【鉴赏提示】
此词是一首怀人之作，写思妇盼望远方行人久候而不归的心情。也有人认为它是眺远怀人之作，但更多的人却说它是羁旅行役者的思归之辞。词开头写远景，高楼极目，平林秋山，横亘天末，凝望之际，不觉日暮；然后写近景，玉阶伫立仰见飞鸟；结句不怨行人忘返，却愁道路几千，归程迢递，不露哀怨，语甚酝藉。李白以写诗出名，但这首词也显得非常成熟，具有一定魅力，以致在整个宋朝传唱非常广泛。王国维认为，词的核心就是意境和抒情，我们在欣赏这首词时，留心一下这首词的境界如何，抒情表达艺术魅力又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