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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学着相信我

时间难熬得让流苏觉得恐慌,心一寸一寸地变冷,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湿了一身,南瑾找话题和她聊,分散她的注意力。效果显得不佳,这种等待中痛苦的滋味,他深深明白,是真的很难熬。

流苏握着他的手,都觉得有些疼痛了,她似乎忘却了他的手脱臼,这么紧握着,阵阵钻心的痛传入五脏六腑,逼出他额上少许冷汗。南瑾面不改色地忍受着,流苏一心却在煎熬,“药怎么还不到,南瑾……你去看看,催一催……”

过得越久,心里的不安越沉重,虽然不再出血,而那种湿润的冰冷,总有要失去孩子的错觉,“南瑾……”

南瑾眼光露出疼惜,倏然俯身,在她诧异无措的眼光中,印上她的唇,温柔地含着她的失色的唇瓣,动也不动。冰冷的唇感到一阵温暖,从唇瓣一直传到心头,流苏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声声,沉重地在静谧的空间中撞击,所有的血液倏然全部冲上脸颊,唰一下变得通红。诧异的眼光多了一丝茫然,情绪被他的莫名的行动所吸引,不知所措。

南瑾他……

南瑾撑起身子,眼光带着淡淡的笑意,“苏苏,以后要学着相信我!”

流苏还沉陷在刚刚震撼中不知所措,眼光茫然地看着他,白衣男子声音优雅坚定,带着三分诱哄的味道,“说好!”

流苏凝视他的眼睛,墨玉般漆黑,灵秀宽阔,如夜空下最透明的琉璃,散着柔和而醉人的光,那一刻,所有的芳华都凝聚在他眼里,淡得看不见的笑容,如天上最灿烂的星辰,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好!”

南瑾指腹细细摩擦着她的脸颊,很满意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直起身来,笑道:“药来了!”

果真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席卷而来,韩叔端着一碗药,迅速地进来,“公子,药煎好了。”

南瑾袖口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放到那药里,端过来,等药丸融化,他一口一口喂流苏喝下。

韩叔站在床边欲言又止,天啊,他都不敢想象,苏苏姑娘有身孕了?

是公子的吗?

他不得不怀疑,从相国寺之后公子就一直很反常,难道真的是……天啊,看看肚子也不明显,时间上非常吻合,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悬了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又不敢问南瑾。见他那么紧张流苏,刚刚就是怕她小产才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护着,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为何那么紧张?

这真的是个太令人震撼的消息了,他一直处于兴奋中没回过神来。

南瑾把药一滴不剩地喂进她嘴里,用袖口擦去唇角的药汁,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暖暖的,热热的,很温和的感觉,南瑾,我的孩子没流掉吧,流了不少血。”流苏担忧地问道。

南瑾为她把脉,片刻,柔声道:“你身体本来就有小产的迹象,偶尔出血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幸亏这次震荡不大,也可能是孩子命格好,认定了你,总之是没事,回风家堡之后,多多休息,我会帮你好好调养身子,直到你顺利生产。”

流苏一听,松了一口气,南瑾单手拉着锦被给她盖着,温和地交代,“你好好休息!”

说罢撑着身子做回轮椅,让韩叔推着他出去,才走远,右手搭着左手,暗自一用力,只听得骨头错位的咯咯作响,脱臼的手腕恢复原位,阵阵扯痛之后便好多了。

韩叔看着他的神色,欲言又止,南瑾地淡淡道:“韩叔,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公子,苏苏小姐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韩叔冲口而出,脸色激动得不了。

南瑾沉吟了下,唇角勾起别有深意的笑,“你说呢?”

“公子!”韩叔不满地抗议,南瑾一笑而过,倏然眼光变得阴鸷,冷冷的杀气从眼中露出,“把林霜儿给我找来!”

以德报怨,好你个林霜儿,他都后悔刚刚为何不废了她,不然苏苏也不会受此惊吓。

流苏房间里,玄北和紫灵并没有发现那两条黑色的小蛇,紫灵本来有些害怕的,窝在玄北后面,一看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惊呼起来,“怎么不见了呢?”

玄北细细地检查过房间,偏头,瞄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冷冷一笑,“估计早就被收走了。”

紫灵跺跺脚,一脸气愤,咬牙切齿地道:“太可恶了,害得我家小姐差点出事,卑鄙,无耻!”

玄北抱着胸,流里流气地笑起来,“小丫头,你挺聪明的嘛,来,告诉哥哥,你家小姐嫁人了没?”

紫灵一听他暧昧的语气,双眸瞪起来,鄙夷你看他一眼,一脸我干嘛要告诉你的表情,懒得理他,穿过他身边就要离开。

玄北铁臂一勾,拉过紫灵的腰,翻转扣在怀里,把她狠狠地钉在墙上,笑得不怀好意,紫灵俏脸一红,伸手推开他,玄北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根本就不为所动,紫灵恨恨地瞪他,可恶!

“来,告诉哥哥,你家小姐嫁人了没?”

紫灵闭着嘴巴就是不肯说,玄北倏然俯身而下,吓得紫灵瞪大眼睛,差点尖叫,玄北唇瓣含着一抹邪魅的笑,颇有兴趣地逗她,“小丫头,你不说,我就亲了哦,如果我再问,你不说的话,那就证明你真的很希望被我亲哦!”

“流氓!”紫灵小小的身子都缩到一块去了,整张脸如要滴血似的,狠狠地道:“没有!”

流苏现在就是自由身,自然没有嫁人。

玄北哦了一声,显得更有兴致了,“没有嫁人,却身怀六甲,有意思,孩子是谁的?”

紫灵气得骂起来,“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亲了哦!”玄北俯下来,唇只离她一寸,紫灵慌忙用手捂住嘴巴,无敌纯洁的眼光露出对大野狼的控诉,可怜又可爱,玄北心弦一动,笑得益发风流,眨眨眼睛,“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

“我不知道!”紫灵别过头去,不看他。

玄北不信,“是不是我家公子的?”

紫灵倒吸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他,他怎么那么想?

而她的惊骇看在玄北的眼里就解读成,秘密被揭破的恐慌,他吹了一声口哨,心情无比舒畅,公子手脚真够快的,回去改赌注还来得及,嘿嘿,赌她生男生女,玄北痞笑,有意思。

“喂,你可别想歪了,我什么都没说!”紫灵慌忙摇摇手,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急得她脸蛋涨红。

玄北眨眨眼睛,摸了一把她涨得通红的脸蛋,恩,触感比想象的好,光明正大地吃了一口豆腐方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说!”

说罢潇洒地挥手,走出房间,留下紫灵恨恨地瞪着他背影,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

那两条小蛇很显然是林霜儿放的,而她想要毒蛇咬死流苏还是吓吓流苏一眼就看出来。南瑾是震怒了。

他宁静地坐在轮椅上,冷冷地抿着唇,眉间一点朱砂闪着逼人的杀气。在夜色微弱的烛光下,众人都感觉秋风飒飒,百里肃杀的可怕之感。

林飞鹰一脸激怒,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挫败,霜儿怎么如此放肆,看南瑾的脸色这次是不会放过她,他又着急又气愤。

都怪他宠坏了她,这回连他都不敢为她求情了。

马场所有的护院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林霜儿的身影,南瑾脸色一沉,眼光冰冷,那股凌厉的杀气缓缓地逼出来。玄北亲自出去,在马场都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回来摇摇头,她估计是知道闯祸了,不知在哪儿躲起来了。

“公子请放心,老夫一定亲自把这个孽女抓回来,上风家堡负荆请罪!”林飞鹰跪下,断然请命,她已经无可救药了。

南瑾历眸扫过他,沉声道:“林总管,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林飞鹰一脸沉痛,他深知南瑾的个性,这件事,霜儿一定会付出代价,除非她能一直躲着,不让冰月宫的人找到。

“发阎罗令!”南瑾冷冷地下令,林飞鹰惊恐地睁大眼睛,声音颤抖,“公子……”

玄北心头一震,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只得点头,“是,公子!”

冰月宫有两个用处,第一,想要杀一个人之前,都会事先发出阎罗令,三天之内定取其首级,几年来无一例外,江湖上早就有传闻,见阎罗令如见阎王。

第二就是全江湖追缉某个人,不管黑白两道,都不会有人敢收留林霜儿。

林飞鹰还想求情,南瑾身后的韩叔朝他轻轻地摇摇头,这是已成定局,再求情没有用,公子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打回票。

他还是指望苏苏姑娘能说服公子吧!

林飞鹰只得沉默地垂下头,满脸绝望,这一次的确是霜儿做得太过分了。他想要求情都没有立场。

而南瑾只想给流苏出这口气,若被毒蛇咬伤,轻则危机胎儿,重则危机流苏,不管哪样都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她受了惊吓,差点小产,险些有生命之危,绝不可饶恕!

伤了他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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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看客

    小看客

    我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天气写下面的事。沈阳好多天没有阳光。雪过之后,天好像累了,云层闷着。今天天气的心情尚好,楼顶裁出整齐的蓝天。马路牙子边上的积雪酥了,转黑,像人撒过尿那样露出奶酪般的窟窿眼儿。柳树枝正准备把自己憋青。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也敢回忆70年代的往事了。对,我是个少年身份的旁观者,看到一点事情。那些日子随着我年龄的递增,变得越来越沉重。而我如果面对窗外铅灰色的天幕或在深夜写下,心里会极其不安,好像被迫在皮靴踏过的碎冰的道路上远行。晴天写作给我的喻示是:我终于跟这些事摆脱了干系。1968年,我十岁。所回忆的是我十岁前后看到的事,具体哪一年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