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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浏览

一路浏览过去,展品几乎在都被存放在了玻璃柜里,在灯光的照耀下,显示出无比的珍贵与历史价值。

顾安柒拉着月寂兴奋东跑西窜,把先前的坏情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快看那个,是我最喜欢的大师作品啊!”“这个这个,我也画过类似呢。”“好搞笑啊哈哈哈!”

月寂看着那么开心的顾安柒,心里也是别样的舒畅,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其实,这里自己很早就来过了。拐了那么多路,就是想看顾安柒那焦急的样子,能跟她站在一起的感觉,真好,虽然那只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但在那十几分钟里,他却觉得自己跟过了一辈子一样,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要是以后还能这样子的话,他也算是如愿了。

“话说月寂,你参赛是为了什么呢?”顾安柒突然冒出的话,让月寂愣了一下。

“我啊,我喜欢美术啊,我喜欢拿画笔的感觉。”月寂的嘴角不禁上扬。

这个细微的动作仍旧被顾安柒发现,安柒心头不禁有一丝丝苦涩,她不是因为喜欢美术,她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这辈子看来是不会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和爱好了,她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充满了,她无法再把自己的心拿去装其他东西,更何况是把这充斥着仇恨的心脏分一半拿去给别人爱,去爱别人。

也并不是她不爱别人,只是她不敢爱,也不能爱,她只有在完成复仇之后再去考虑儿女情长这种事情,现在的她,绝对不能去想这些。她只能考虑的是怎么去报复程轩的儿子,她要让他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她不甘心就这么被随便抛弃,还有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如果没有遇上程轩,没有遇上这个陈世美,她现在一定很幸福,顾安柒也不用去想着怎么去报复程轩的儿子了。说到底,其实这一切不都是程轩干的吗?她并不想让月寂知道,但是或许月寂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揭穿而已。

突然,听到旁边一对小情侣的对话:“今晚有烟火哦,很浪漫的样子,我们去看看吧。”“好啊,你说什么都好。”女孩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让人心生羡慕。

烟花,好久都没有看烟花了呢。想起小时候爬上屋顶看烟花,真是逍遥自在。

“哎,顾小姐,今晚我们也去看吧?”月寂试探道。

“……行,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就勉强陪你去看看。”顾安柒撇了月寂一眼,擦了擦了嘴,说道。

吃完饭,外面已经响起了幸福的声音。午夜的钟声随风响起,飘向远方。北京的夜晚,是华丽的。霓虹灯都那么耀眼夺目,晃人身心。川流不息的马路,灯火通宵的店面。

“哎呀你快点,都开始了!”月寂拉着顾安柒,跑到酒店的最顶楼。

“赶上了。”月寂长舒一口气。

亮眼的烟花在两个人的眼中跳动,月寂和顾安柒就这样保持着距离,看着烟火,沉默了许久。黑暗由五颜六色的烟花渲染得热闹非凡,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包含着不同的含义,洋溢着不同氛围,形状各异,颜色各异,心情各异。不管是母女,情侣,父子,还是朋友,闺蜜,兄弟,都会因为这绚丽的风景,而想起身边最近的那个人,就想把此时的心情,此时的风景而分享。

北京夜晚的风呼呼作响,使得衣服穿得单薄的顾安柒直打哆嗦,始终站在她身后的月寂其实并是不在看烟花,他眼中的风景,就是眼前的女孩啊。上前去,把外套脱给她,声音低沉:“你怎么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顾安柒被月寂的行为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比她高一截的月寂。对视良久,顾安柒才反应过来:“啊,恩,知道了。”

“其实安柒,你不用这么努力的,有我在啊。”月寂此刻的心情无比激动,想立马抱紧眼前的幸福,可他不能惊动眼前像小鹿般紧觉的顾安柒。

“……不用了,我会靠自己的努力。”顾安柒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一点波动。

记得小时候,也有一个少年这么说过。小柒,这么努力何苦呢,你的身后不是还有我么?那个少年笑颜如花,总是对顾安柒笑,总是护着顾安柒。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少年一直陪伴在身边,放学了总是来找安柒玩,牵着安柒的小手,似乎就拥有了全世界。

或许是太过依赖,以至于他走之后,安柒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十分想念,总觉得生命里缺了好多东西,如今,这也算是个很大的遗憾。顾安是真心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他如今也肯定是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吧。白衬衫配白球鞋,依旧是那个笑容,那个摸样。那只手,仍旧会牵着她。

“安柒,回得也太绝了吧?我可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月寂哎,你也太打击我的心灵了,我没有乱说话,你不用太辛苦,我是你的天啊。”

顾安柒被月寂这么一说,回过神来。变得有些暴躁,“不,我想复仇,我存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帮母亲复仇。我要亲手毁掉他,包括他的儿子,让他生不如死。”顾安柒眼神里跳出火苗。

“安柒,你别跳开话题,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

“我有些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未等月寂说出口,顾安柒已经把他的话打断,神色慌张地逃离“案发现场”了。

到了房间,灯也来不及开,顾安柒坐在床头,神色呆滞。她该如何选择,如何对待未来,她的未来她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黑暗诠释了前方,路灯早已磨灭,剩下得只是苟延残喘,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为了自己,为了妈妈。月寂的好心,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不是我不想面对你,而是真的不可以。漫天绚烂烟花过后,是无尽的黑暗。美丽开放在那一霎那,还来不及好好欣赏,结局就已注定。

“今很开心呢,谢谢你啊。”顾安柒语调带着愉悦,唇角上扬。

月寂看到顾安柒的笑容,心里也是愉悦万分,“没关系,都要比赛了,先放松下,调整下状态,不会怎么的,尽力就行,何必说谢,多生疏。”

“也是喔,今晚的烟火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烟火呢。”顾安柒想起刚刚照耀出了整片天空的烟火,由衷感叹。

可惜,烟火再美也不过刹那间,就像母亲和程轩之间的种种,明明过去那么相爱那么美好呀,但又能有什么,会是天长地久的呢,顾安柒自嘲地低声笑了。所谓的天长地久,也不过一场笑话。星光璀璨,一夜之后,也会散去。再多的人陪伴最后也会离散。停!怎么会想到这种无聊的问题?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掉。

月寂挑眉,拉过顾安柒的手,顾安柒略有诧异的看着月寂,月寂却是毫不避讳地笑道,“烟火虽是漂亮,也只是一瞬,一起去坐坐吃点宵夜呗。”

“好呀。”顾安柒一口应了下来,有何不可,这样美丽的夜晚,连心底仇恨都被冲淡了几分。

微微发愣的时候,月寂的声音响起,“吃炸酱面吧?”

“好的呀。”顾安柒愉快地笑着答应了。炸酱面……听说是特色食品,仔细想了想,又对月寂道,“还有宫廷奶酪吧。”

“做足了功课?”月寂失笑。

顾安柒笑嘻嘻的应着,“吃的而已。”做足功课吗,也不算了,这次那么努力想要来北京,无非就是为了程轩的养子罢了,若不是,她又怎么会这么努力地到处找寻资料,连这些乱七八糟的都过了个遍。

月寂离开了座位,顾安柒推开眼前的菜单,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窗外,即使是夜晚,北京依然是繁华依旧,灯光闪烁,人影摇曳。

程泽路的身影就这么硬生生从脑海中闪过,顾安柒诧异的甩头,搞什么呢,这么景色美好的夜晚,怎么会想起他。是莫名其妙的呢……

好在月寂很快就回来了,坐在顾安柒的对面,打趣着问,“怎么发呆了?想什么啊,是不是在想我呢?”被打断了思绪,顾安柒笑着转过头来,拍了月寂一下,打着哈哈道,“是啊是啊,思君心切啊。”

不知是不是灯光晃花了眼,顾安柒好像看到月寂微微红了脸。再仔细看已恢复如常。

顾安柒哧溜哧溜的吃着面,眉眼带笑,“好咯好咯,你继续说呗,我还有好多不知道的,给我说说这次的比赛呀。”

“这次的比赛估计是高手云集的。”月寂担忧的皱眉,“都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脱颖而出。”往年的竞争总是激烈的,各地来参赛的高手也不少,月寂是第一次自然而然生出了担忧,而顾安柒依旧优哉游哉毕竟她并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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