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咳咳了两声:“这位姑娘便是方才与月璃师侄比试之人吧……”
她身后的送饭师兄,在听到长老说“这位姑娘”的时候,微微一蹙眉。
叶琉音点头:“对呀。”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过来,有惊讶的,有不屑的,老者捋了捋胡子,见叶琉音没反应过来,便问道:“这位姑娘,所为何事呀?”
所为何事?叶琉音一眨眼,觉得更委屈了:“方才赢了的人明明是我,你们说话不作数,要给月璃师姐新加一场比试,而我则被淘汰,不公平!”
司墨听罢,浅笑一下,缓缓摇头,离深的面容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叶子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不懂人情世故,也属正常,你不必自责。”
司墨继续将视线放在叶琉音身上:“她什么都不懂,是我没教好。”
小荷叶听着手心里传来司墨与离深的话语,纠结了半天的眉毛,都没搞懂,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哪里不懂人情世故了!“这位姑娘,请问你可有师父?”老者问道。
叶琉音愣了一下,如实回答:“没有。”
确实是没有啊,来的时候不是说她的姿势太差,还不够格拥有一个师父么?
送饭师兄的嘴角忽然抿起,果不其然,那老者的下一句是:“既然没有师父,便不是我天剑盟的人,既然不是我天剑盟的人,与月璃的比试自然不能作数。”
小荷叶低头,细细一想,她好像是被耍了啊!
最开始那长老说的明明是“如此的弱,便收于门下”,是收于门下!
叶琉音气鼓鼓的抬头,长老被她看的冷汗涔涔,这丫头的来路必然不会简单,神女阮烟仙逝后,便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使出千叶流了。
可是为了月璃能上天界,他还是不要这张面子了!
“你作为客人,无视盟规,擅自参与我天剑盟的比试,还未向你问罪,你到是先挑事来了?”老者面色不善:“今日上神与上仙在此,看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便饶你这一次,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叶琉音小脸忽然皱起,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绕过自己一次?难道她参与这次比试的前因后果,不都是这群天剑盟之人折腾出来的?
那小脸皱的,看的司墨心里一紧,阿音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负了?
叶琉音大眼睛一转,然后装作丧气样撇了撇嘴,“长老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能不遵守天剑盟的规矩,我这就退下便是。”
说罢很不情愿的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萧条的背影,却在走进送饭师兄的时候忽然咧嘴一笑,“师兄,下午见!”
送饭师兄完全没搞明白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就见她躲过众人的眼睛,风风火火一溜烟似的冲向那阁楼。
司墨放下帐幔,笑意在眼底散开,转头见着抿茶的离深,“你去收徒便是,只是如今她不是天剑盟之人。”
离深放下茶盏,眸中却是毫无表情:“她来找你,我先回避。”
其实司墨上神你是故意的吧?你不就嘚瑟小荷叶是你家的么?
叶琉音化作一道烟飘进来,司墨的眼角瞥见那名酣睡的长老,抿了抿唇,伸手一点,便凝出了一个结界。
叶琉音刷的一下冲破结界,瞬间化为人形扑进司墨怀里,再抬头,已经是眼泪汪汪。
“呜,二哥,二哥你终于来找我了!”
司墨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软绵绵的倚靠着自己,却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阿音如今厉害了,能打败天剑盟的大弟子了。”
小荷叶咬着司墨的衣服纠结了一下,这两者貌似没关系呀?
但是二哥似乎在夸她吧?
她其实很没用,她自己是知道的,也只有二哥才会说什么“阿音最厉害了”之类的话,她知道那都是在安慰她。
可如今司墨这么说出来,虽然说的是实话,小荷叶却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感觉就好像,二哥说惯了假话,突然说了真话,让她浑身都不舒畅了呢!
但是她还是很不要脸的接话:“阿音当然是最厉害的啊!”
司墨一挑眉,瞅着她软软的撒娇的模样,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叶琉音露出两颗小虎牙,用腼腆又害羞的声音问道:“下午,二哥收我做徒弟,好不好呀?”“不好。”司墨果断拒绝。
叶琉音的动作突然一僵,刷的一下跳了出去,老娘怀也投了抱也送了,你现在来说不好!
但是秉承了不耻下问的精神,小荷叶还是愤愤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叹气:“你是我妹妹,怎么可以再收做徒弟?辈分不可以乱。”
更何况,本是兄妹,日后若是要娶她已经够不容易的了,虽然没有血缘,但难免害怕阿音会乱想。
若是成了师徒……那岂不是……乱、伦?
司墨迅速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其实上神大人,你不用担心小荷叶,她的智商是想不到这一层的。
叶琉音突然觉得二哥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的也对。”
司墨满意的给她顺毛。
叶琉音继续点头,做着高深无比的思考状,“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什么?他的阿音怎么也会这般文邹邹的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离深收我做徒弟好了!”叶琉音猛地一点头,“对了!离深哪儿去了?”
司墨的脸瞬间沉下来,却在一瞬间又变得晴空万里,小荷叶抖了三抖后,司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以为做离深的徒弟很简单?离深上仙收徒的要求可是严格的很,就算你打败了月璃,有资格被他收入门下,但你能受的了日后几千年勤学苦练早睡早起?”
什么!早睡早起?
叶琉音又陷入了深度思考。
好像做离深的徒弟,也就只有这一个下午能得瑟得瑟,以后的几千年都得过的生不如死,这样好像亏了啊?
对,就是亏了!
司墨在心里默默点头。
同时也在无奈苦笑,想他堂堂上神,怎么如今也越来越吊儿郎当,连这等借口都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