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32900000025

第25章 平生风义兼师友(4)

常言道:“时势造英雄。”“解放”这一个时势,不久就把冯至先生和我都造成了“英雄”。不知怎样一来,我们俩都成了“社会活动家”,甚至“国际活动家”,都成了奔走于国内外的开会的“英雄”。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最怕同别人打交道。我看,冯先生同我也是“伯仲之间见伊吕”,他根本不是一个交际家。如果他真正乐此不疲的话,他就不会套用李后主的词来说“怪话”。这一点是用不着怀疑的。

开会之所以多,就是因为新中国成立后集会结社,名目繁多。什么这学会,那协会;这理事会,那委员会;这人民代表大会,那政治协商会议,种种称号,不一而足。冯先生和我既然都是“社会活动家”,那就必须“活动”。又因为我们两个的行当有点接近,在社会上所处的地位,又有点相似,因此就经常“活动”到一起来了。我有时候胡思乱想:冯先生和我如果不是“社会活动家”的话,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减少百分之八九十,我们的友谊就会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仅仅为了这一点,我也要感谢“会多”。

我们俩共同参加的会,无法一一列举,仅举其荦荦大者,就有《世界文学》编委会、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卷》编委会、中国外国文学研究会、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学术委员会、外国文学研究所学术委员会,等等,等等。我们的友谊就贯穿在这些五花八门的会中,我的回忆也贯穿在这些五花八门的会中。

我不能忘记那奇妙的莫干山。有一年,《大百科·外国文学卷》编委会在这里召开。冯先生是这一卷的主编,我是副主编,我们俩都参加了。莫干山以竹名,声震神州。我这个向来不作诗的“非诗人”,忽然得到了灵感,居然写了四句所谓“诗”:“莫干竹世界,遍山绿琅玕。仰观添个个,俯视惟团团。”可见竹子给我的印象之深。在紧张地审稿之余,我同冯先生有时候也到山上去走走。白天踏着浓密的竹影,月夜走到仿佛能摸出绿色的幽篁里;有时候在细雨中,有时候在夕阳下。我们随意谈着话,有的与审稿有关,有的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谈。

这一段回忆是美妙绝伦的,终生难忘。

我不能忘记那令人发思古之幽情的西安丈八沟国宾馆。西安是中国古代几个朝代的都会,到了唐代,西安简直成了全世界的文化、政治和经济的中心,大量的外国人住在那里。唐代诗歌又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黄金时期的产品。今天到了西安,只要稍一留意,就会到处都是唐诗的遗迹。谁到了灞桥,到了渭水,到了那一些什么“原”,不会立刻就联想到唐代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呢?西安简直是一座诗歌的城市,一座历史传说的城市,一座立即让人发思古之幽情的城市。丈八沟这地方,杜甫诗中曾提到过。冯至先生本人是诗人,又是研究杜甫诗歌的专家。他到了西安,特别是到了丈八沟,大概体会和感受应该比别人更多吧。我们这一次是来参加中国外国文学研究会的年会的,工作也是颇为紧张的。但是,同在莫干山一样,在紧张之余,我们也间或在这秀丽幽静的宾馆里散一散步。这里也有茂林修竹,荷塘小溪。林中,池畔,修竹下,繁花旁,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这一段回忆是美妙绝伦的,终生难忘。

够了,够了。往事如云如烟。像这样不能忘记的回忆,真是太多太多了。像这些不能忘记的地方和事情,也真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的脑袋好像就要爆裂的程度。现在,对我来说,每一个这样的回忆,每一件这样的事情,都仿佛成了一首耐人寻味的抒情诗。

所有这一些抒情诗都是围绕着一个人而展现的,这个人就是冯至先生。

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谊中,我们虽为朋友,我心中始终把他当老师来看待。借用先师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诗,就是“风义平生师友间”。经过这样长时间的亲身感受,我发现冯先生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可亲近的人。他淳朴,诚恳,不会说谎,不会虚伪,不会吹牛,不会拍马,待人以诚,同他相处,使人如坐春风中。我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脾气。前几天,我到医院去看他的时候,他女儿姚平告诉我说,有时候她爸爸在胸中郁积了一腔悲愤,一腔不悦。女儿说:“你发一发脾气嘛!一发不就舒服了吗?”他苦笑着说:“你叫我怎样学会发脾气呢?”

冯至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平凡而又奇特,这样一个貌似平凡实为不平凡的人。

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生性内向,懒于应对进退,怯于待人接物。但是,在八十多年的生命中,也有几个知己。我个人认为,冯至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在漫长的开会历程中,有多次我们住在一间屋中。我们几乎是无话不谈,对时事,对人物,对社会风习,对艺坛奇闻,我们的意见完全一致,几乎没有丝毫分歧。我们谈话,从来用不着设防。我们直抒胸臆,尽兴而谈。自以为人生幸福,莫大于此。我们的友谊之所以历久不衰,而且与时俱增,原因当然就在这里。

两年前,我的朋友和学生一定要为我庆祝八十诞辰,我提出来了一个条件:凡是年长于我的师友,一律不通知,不邀请。冯先生当然是在这范围以内的。然而,到了开会的那一天,大会就要开始时,冯先生却以耄耋之年,跋涉长途,从东郊来到西郊,来向我表示祝贺。我坐在主席台上,瞥见他由人搀扶着走进会场,我一时目瞪口呆,万感交集,我连忙跳下台阶,双手扶他上来。他讲了许多鼓励的话,优美得像一首抒情诗。全场四五百人掌声雷动,可见他的话拨动了听众的心弦。此情此景,我终生难忘。那一次会上,还来了许多年长于我或少幼于我的老朋友,比如吴组缃(他是坐着轮椅赶来的)、许国璋等,情谊深重,连同所有的到会的友人,包括我家乡聊城和临清的旧雨新交,我都终生难忘。我是一个拙于表达但在内心深处极重感情的人。我所有的朋友对我这样情深意厚的表示,在我这貌似花样繁多而实单调、貌似顺畅而实坎坷的生命上,涂上了一层富有生机,富于情谊的色彩,我哪里能够忘记呢?

近几年来,我运交华盖,连遭家属和好友的丧事。人到老年,旧戚老友,宛如三秋树叶,删繁就简,是自然的事。但是,就我个人来说,几年之内,连遭大故,造物主——如果真有的话——不也太残酷了吗?我哭过我们全家敬爱的老祖,我哭过我的亲生骨肉婉如,我哭过从清华大学就开始成为朋友的乔木。我哪里会想到,现在又轮到我来哭冯至先生!“白发人哭黑发人”固然是人生至痛。但“白发人哭白发人”,不也是同样的惨痛吗?我觉得,人们的眼泪不可能像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几年下来,我的泪库已经干涸了,再没有眼泪供我提取了。

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完全不是这样。前几天,在医院里,我见了冯先生最后一面。他虽然还活着。然而已经不能睁眼,不能说话。我顿感,毕生知己又弱一个。我坐在会客室里,泪如泉涌,我准备放声一哭。他的女儿姚平连声说:“季伯伯!你不要难过!”我调动起来了自己所有剩余的理智力量,硬是把痛哭压了下去。脸上还装出笑容,甚至在泪光中作出笑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的泪都流到肚子里去了。为了冯至先生,我愿意把自己泪库中的泪一次提光,使它成为我一生中最后的一次痛哭。

呜呼!今生已矣。如果真有一个来生,那会有多么好。

1993年2月24日

怀念乔木

乔木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我曾多次想提笔写点怀念的文字,但都因循未果。难道是因为自己对这一位青年时代的朋友感情不深、怀念不切吗?不,不,决不是的。正因为我怀念真感情深,我才迟迟不敢动笔,生怕亵渎了这一份怀念之情。到了今天,悲思已经逐步让位于怀念,正是非动笔不行的时候了。

我认识乔木是在清华大学。当时我不到二十岁,他小我一年,年纪更轻。我念外语系而他读历史系。我们究竟是怎样认识的,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总之我们认识了。当时他正在从事反国民党的地下活动(后来他告诉我,他当时还不是党员)。他创办了一个工友子弟夜校,约我去上课。我确实也去上了课,就在那一座门外嵌着“清华学堂”的高大的楼房内。有一天夜里,他摸黑坐在我的床头上,劝我参加革命活动。我虽然痛恶国民党,但是我觉悟低,又怕担风险。所以,尽管他苦口婆心,反复劝说,我这一块顽石愣是不点头。我仿佛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光。最后,听他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我的房间。早晨,在盥洗室中我们的脸盆里,往往能发现革命的传单,是手抄油印的。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向学校领导去报告。从此相安无事,一直到一两年后,乔木为了躲避国民党的迫害,逃往南方。

此后,我在清华毕业后教了一年书,同另一个乔木(乔冠华,后来号“南乔木”,胡乔木号“北乔木”)一起到了德国,一住就是十年。此时,乔木早已到了延安,开始他那众所周知的生涯。我们完全走了两条路,恍如云天相隔,“世事两茫茫”了。

等到我于1946年回国的时候,解放战争正在激烈进行。到了1949年,解放军终于开进了北京城。就在这一年的春夏之交,我忽然接到一封从中南海寄出来的信。信开头就说:“你还记得当年在清华时一个叫胡鼎新的同学吗?那就是我,今天的胡乔木。”我当然记得的,一缕怀旧之情蓦地萦上了我的心头。他在信中告诉我说,现在形势顿变,国家需要大量的研究东方问题、通东方语文的人才。他问我是否同意把南京东方语专、中央大学边政系一部分和边疆学院合并到北大来。我同意了。于是有一段时间,东语系是全北大最大的系。原来只有几个人的系,现在顿时熙熙攘攘,车马盈门,热闹非凡。

记得也就是在这之后不久,乔木到我住的翠花胡同来看我。一进门就说:“东语系马坚教授写的几篇文章:《穆罕默德的宝剑》、《回教徒为什么不吃猪肉?》等,毛先生很喜欢,请转告马教授。”他大概知道,我们不习惯于说“毛主席”,所以用了“毛先生”这一个词儿。我当时就觉得很新鲜,所以至今不忘。

到了1951年,我国政府派出了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大型的出国代表团:赴印缅文化代表团。乔木问我愿不愿参加,我当然非常愿意。我研究印度古代文化,却没有到过印度,这无疑是一件憾事。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良机,可以弥补这个缺憾了。于是我畅游了印度和缅甸,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这当然要感谢乔木。

但是,我是一个上不得台盘的人,我很怕见官。两个乔木都是我的朋友,现在都当了大官。我本来就不喜欢拜访人,特别是官,不管是多熟的朋友,也不例外。新中国成立初期,我曾请南乔木乔冠华给北大学生做过一次报告。记得送他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艾思奇,他们俩显然很熟识。艾说:“你也到北大来老王卖瓜了!”乔说:“只许你卖,就不许我卖吗?”彼此哈哈大笑。从此我就再没有同乔冠华打交道。同北乔木也过从甚少。

说句老实话,我这两个朋友,南北两乔木都没有官架子。我最讨厌人摆官架子,然而偏偏有人爱摆。这是一种极端的低级趣味的表现。我的政策是:先礼后兵。不管你是多么大的官,初见面时,我总是彬彬有礼。如果你对我稍摆官谱,从此我就不再理你,见了面也不打招呼。知识分子一向是又臭又硬的,反正我决不想往上爬,我完全无求于你,你对我绝对无可奈何。官架子是抬轿子的人抬出来的。如果没有人抬轿子,架子何来?因此我憎恶抬轿子者胜于坐轿子者。如果有人说这是狂狷,我也只当秋风过耳边。

但是,乔木却决不属于这一类的官。他的官越做越大,地位越来越高,被誉为“党内的才子”、“大手笔”,俨然执掌意识形态大权,名满天下。然而他并没有忘掉故人。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以后,我们都有独自的经历。我们虽然没有当面谈过,但彼此心照不宣。他到我家来看过我。他的家我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什么人送给他了上好的大米,他也要送给我一份。他到北戴河去休养,带回来了许多个儿极大的海螃蟹,也不忘记送我一筐。他并非百万富翁,这些可能都是他自己出钱买的。按照中国老规矩:来而不往,非礼也。投桃报李,我本来应该回报点东西的,可我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送给乔木过。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我自己并不清楚。难道是中国旧知识分子,优秀的知识分子那种传统心理在作怪吗?

同类推荐
  • 天道酬勤

    天道酬勤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回忆,回忆过去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走过的路。我的一生谈不上光辉灿烂,但也是五味俱全。一九九九年,年届花甲之际,感慨所……
  • 大家小书:晚明思想史论

    大家小书:晚明思想史论

    本书充满激情,纵横捭阖,论及佛学的兴起,西学东渐等,视野宏阔。附录《十七世纪中国思想史概论》,两书合观,包括其思想背景、治学方法、民族思想、哲学思想、历史思想、政治思想,均一一缕析,创见频现,引人入胜。
  • 苏轼诗词选

    苏轼诗词选

    从苏轼2700多首诗、330多篇词中精心选取了诗词精品,依创作时间先后编排、并详加注解。读毕斯编,于苏轼诗词,可称观止。苏轼为北宋文学大家,在诗词文等多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其诗与黄庭坚一起,被目为“宋诗”的代表;词则另辟蹊径,于剪红刻翠外别立一宗,成为词界革新的领袖。
  • 朱自清散文

    朱自清散文

    本卷收录了朱自清的经典散文《匆匆》《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绿》等。这些散文大都写的是身边的凡人琐事,但是在这些事情中传达着他对生活的思索和感悟。散文语言清丽凝练,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在平淡中传递着真挚的感情。
  • 记忆的颜色

    记忆的颜色

    作为一位电影导演和作家,彭小莲长期关注老一代学者文人的精神世界和个人际,并不断间断地为他们撰写文章、拍摄映像、进行专访,甚至成为日常生活中的好友和同道。这既源自于彭小莲个人的家庭影响,也是她在多年留学、导演生涯后的选择与志趣。本书以非虚构的方式,分别以赵丹与黄宗英、贾植芳、家族亲人和上海街头按摩店老板四组人物,撰写了关于“记忆”的长文,其中既有历史变迁的宏大叙事,更有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具体入微的言谈、选择、爱恨,整体上构成了一副关于记忆的长卷:既是彭小莲个人的,更是国家民族的一份记忆。
热门推荐
  • 第五人格之冷漠者

    第五人格之冷漠者

    〔请跳过几章再看〕不是正常人的他(主角)因死亡到了一片空间中。在战场上和他并肩作战,在孤儿院旁看到一个因偷窃而挨打的年轻人,又因战场上的伤结识了一位医生...和他们结下缘分,逐渐找回了丢失的感情。(作者文笔极渣,如果没人看的话我就自己单机了,状态一周三更,鸽的话会说的。)(暂停更新了)(不更了)
  • 余烬之国

    余烬之国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义正言辞一点,这样的话小姑娘就不会再缠着我了?”带着一名自称女仆的女孩在王都圣学院刻苦进修魔法的三阶神职者天才新生,西泽·瑞安在午夜望着平静的北海,一边灌酒一边自我感慨道。————新纪39年。被世人誉为神明之下最强者的漆泽皇帝伦瑟在哀叹中病逝。次年,年幼的皇子消失在一场动乱中,人们将荆棘之冠献于公主,自此女皇即位,万民于王都齐呼,寂静的颂唱携着无尽的回音响彻此世。十一年后,一个名叫西泽的孩子从边域海城来到王都,身边还跟了一个自称女仆的小姑娘。西泽本以为自己来到王都是刻苦修习的,但事情的进展却总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隐藏在幸运之下的,到底是成神之路,还是某人手中一张偌大的棋盘?想知道一切的话,就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探求吧。————通俗版:带着女仆在王都学院进修是什么体验?西泽:谢邀,真的很烦。
  • 江阴城守纪

    江阴城守纪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一个会武术的落魄写手,意外获得荒野直播系统,随后的人生就开始不一样了!家乡青峰山,一起追忆童年的记忆。长江三峡,逆流而上,在里程碑刻下战绩!神农架,在中华屋脊,极限生存,探秘消失的野人传说。西藏纳木错,行走在天空之境,开启一场心灵震撼之旅。内蒙大草原,心怀图腾,与狼共舞!珠穆朗玛峰,世界之巅,挑战登山者的永恒墓地。这些都是起点,陈涯真正的终点是……走(到)向(处)世(作)界(死)!荒野我涯哥,人狠话不多。233……【高订破万,直播合理,绝不带妹,放心观看】
  • 网王之欺诈师的盛宴

    网王之欺诈师的盛宴

    【网王同人】一朝穿越,发现成为大学时候的仁王雅治,没办法,只好努力训练,成为知名的职业选手,直到获得了大满贯后,几年不见的系统君告诉仁王,时间穿错了,然后一觉醒来发现回到了国小……仁王:……私设很多,金手指?系统?苏苏苏
  • 千城

    千城

    世人有心,一心一城。红尘千人,故有千城。这是小慕儿女们的爱情故事。
  • 她的傲娇铲屎官

    她的傲娇铲屎官

    【宠文1V1】郗年一直觉得苏公子像她的铲屎官,而她是他的猫。重生前,她是精英特工,为完成任务,在他身边扮演着‘猫主子’的角色。打架闹事,称霸四方。留一堆烂摊子给她的铲屎官收拾。然而,好景不长,她的铲屎官造反了。他弄死了她……不久后,她重生了,成了普通的大学生,正当她感叹上天的仁慈时,她的铲屎官找上了她……她又被迫成了他的猫主子,而他看她时总是一脸她偷了他至宝的苦大仇深……郗年:“苏公子,我偷你什么东西了?”苏公子:“你偷了我的心!”郗年:“……”铲屎官每天都想造反怎么办?在线等,急!
  • 凤武九霄

    凤武九霄

    穿越前,她惊才绝艳,腹黑冷血;穿越后,这厮痴心废柴又丑陋?可能么?穿越前,她杀伐果断,四处征战;穿越后,只是小打小闹舒适安逸?别逗了!当灵气匮乏,普遍低阶的世界,迎来了通晓各种功法,看穿灵石秘辛的她,世人的观念,瞬间崩塌!——这是一个丑女人人抢,废材众人追的传奇故事。卧龙城主嫡亲女儿霍水水,一直是北地的“传奇”,奇丑的外貌,废柴的天赋,还有那痴心妄想的心思,不止一次的让众人嗤笑辱骂!当有一天,人们再想笑骂的时候,却惊然的发现,当初那让他们不屑一顾只能沦为笑料的霍水水,变了!她狂傲,她洒脱,她自信,她强大!甚至那让他们一致认为的丑陋容颜,似乎也泛起了光华!难道世道变了吗?丑女人人抢?废材众人追?天下女子莫不悲愤无语问苍天……片段一:“你是那个废柴霍水水?”男子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身影,嗤笑一声,“跪在本少脚下求饶,本少可以勉强留你个全尸!当然,若是你不愿意,那我……啊……”话还没有说完,这所谓的某家天才,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抛物线似地飞向远方!“罗嗦!”收回脚后的霍水水淡定的开口,“这样的货色就别来了,连一成的修为都用不出来,没意思!”女子轻狂傲然的扬起下巴,全然不顾台下如见鬼般的众人!片段二:“贱人你别得意,就你这样的丑女人,即便是有那郡主的尊贵称号,也不会有男人愿意多看你一眼!”女子脸色惨白,狠戾的骂道“垂怜?那种东西,”霍水水眉头微挑,傲然冷笑,“谁告诉你我稀罕了?”“水儿,我们稀罕……求你垂怜我们吧……”不待女子反口,四个风情各异的美男,再也不顾往日的形象,一个个眼巴巴的贴了上来…片段三:“霍水水!你不要太过分!”英俊至极的男人,此时却失了平日里的尊贵,满脸愤怒的跑了进来。女子悠然的倚在小榻之上,随意的修着指甲,“心急火燎的赶投胎?”“你…”“说吧,什么事?”“你还敢装?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哦,不就是拍卖了一个底裤,至于嘛,你堂堂王爷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 异界天空城

    异界天空城

    一座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名为天空之城。天空之城里生活了各种各样的生物。怪物,亡灵,野兽,龙族,还有强大的个体生物。这也导致了天空之城的一直处于混乱和战争之中。直到天神族联合人族倾尽全力,以天神族耗尽神力纷纷沉睡,人族强者相继陨落的代价,将天空之城分为10层。并将不同的种族按照不同实力逐个分层。并将最终神器留在最底层,以封印最强魔神。世界恢复了和平,但是好景不长。不知什么时候封印出现了松动。神族的强者才刚刚复苏,人类的强者已经陨落殆尽。世界再次陷入危机。
  • 系统赵铁柱

    系统赵铁柱

    我是赵铁柱,我穿越了?那么,请问我有系统吗,有老神仙吗,有前世的宝藏吗?啥?我是系统,是老神仙,是宝藏?好吧,那么有社保吗(字面意思)?这里有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应该),也有圣骑士和剑仙的同频互动(可能),还有现代科学和魔法仙术的角力(大概),我想你会喜欢的(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