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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常的外婆

惊魂未定,宋词被英格丽史送回了家。

“宋词!是宋词吗?咳咳咳······”憔悴的外婆伴着急剧的咳嗽声出现在家门口。

“外婆!”宋词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河水,滔滔而来。此刻的她,只想扑到外婆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英格丽史抢在宋词的前面,笑着对外婆说:“不好意思,阿姨,我是史老师。今天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班进行了一次英语小测验,打算明天就要把试卷发给同学们呢!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批改不完,所以就把宋词留在学校帮我改试卷了······您看······要不您就批评我吧!”

“咳咳······您是······是史老师?”外婆惊讶地问。

“是的,阿姨。真是太对不起了······”

外婆沉默了很久,才犹疑着说:“哎······进来坐会儿吧!宋词常说起你呢!”

英格丽史连忙推辞:“不了!阿姨,学校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着,英格丽史对宋词挤了挤眼睛。宋词明白她的意思,英格丽史不让自己把事情真相告诉外婆,免得老人家担心。

进门后,外婆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宋词,宋词有点不安地呆在门边。

半晌不作声的外婆突然板起脸对宋词说:“宋词,怎么回事呢?”

“对不起,外婆。”宋词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回答。

“你跪下!”外婆严厉地说。

外婆的话让宋词一怔。记忆里外婆对她一直疼爱有加,小时候就算她做错了事,她也总是偏袒着她,纵容着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外婆这么严厉的样子。

“你跪下!宋词!”外婆见她没动,再次严厉地叫道。

宋词流着泪水,屈膝跪下。在震怒的外婆面前,她不想抗争。

“你要记住!咳咳······以后,不管是因为什么,一个女孩子绝对要按时回家!否则,你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外婆了!”外婆说着,掉头往自己房里走,“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一声。”

外婆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

宋词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外婆这是怎么啦?她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动用“家法”呢?

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吓,回到家又被外婆毫不留情地处罚,宋词又累又饿又怕。没跪多久,她就哭着站起来去敲外婆的门:“外婆!外婆!你原谅小词一回,小词以后保证每天按时回家好不好?”

外婆打开门,一把把宋词搂在怀里:“小词,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了,这是你答应外婆的。要做到!”

“咳咳······”外婆又开始咳嗽。

宋词想,外婆也许是太累了,要理解外婆。她今天没有做饭,外婆从爆竹厂插引线回家面对冷锅冷灶,肯定很心烦吧!毕竟这一段时间,外婆已经习惯了回到家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自己。

等她下个月领了稿费,一定要陪外婆去医院看看。

可是宋词怎么也没有想到,从那天起,外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依然在爆竹厂里辛苦做事,但总是动不动就批评她,稍有不如意还会打骂她。

仿佛在外婆的眼里,一次意外晚归,就给宋词贴上了“不良”标签。她唯有不断地批评宋词,责骂她,不断地鞭策她,才能帮宋词把这“不良”标签彻底撕掉。

接连经历了一些事,宋词的学习成绩有了一点退步。这次期末考前的摸底考试,宋词由班上第二名直接下跌到第二十名。外婆知道了这事大发雷霆:“宋词!你怎么回事啊?你妈妈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你就这样报答她?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怎么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你自觉一点,跪下!好好反思自己!”

宋词彻底傻眼了。难道老年人也有更年期?

那天,宋词在地上整整跪了十分钟,膝盖都跪软了。

跪在地上的那十分钟里,宋词并没有像外婆所说的那样做什么深刻反思,她一直在不停地流泪。她想妈妈了。

其实,妈妈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但妈妈不像外婆这样,妈妈在蛮不讲理后,总是变着法儿向宋词道歉。外婆从来不会,她现在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对的。那么,不对的就永远只有宋词了。

“你还哭!哭什么哭呢?我对你也算不错的了,你看看人家张艾儿,那身上的伤,一块接着一块的。哼,还哭呢!我是你外婆!又不是狼外婆!”外婆看她哭,非常不满地责怪道。

外婆还在大声责怪宋词,门外传来李志明的叫声:“宋词!宋词!”

外婆一听到李志明的声音,便全身高度紧张起来:“宋词,他找你干什么?”

李志明是来找宋词还书的。这段时间,宋词借了不少书给李志明看,他的电脑也终于卖给了镇上的另外一个人。离开了网络游戏的李志明,终于肯安心地看看书了。

吴用老师和英格丽史还每天义务帮李志明补课,可惜他功课落得太多,进步不是很大。但无论如何,总是有进步的了。

“七阿婆,我来还书给宋词,顺便还想问她再借两本书看看。”李志明进门对外婆说。等他看到地上被罚跪的宋词,满脸惊讶。

外婆从李志明手上接过书,生气地说:“你以后玩你的游戏去,别来找我们家宋词了!”

“七阿婆,我不玩游戏了。我以后要做个好孩子,像宋词一样。”李志明委屈地说。

“不玩游戏也不许和我们家宋词在一起!”外婆真是不可理喻了。

李志明走了。宋词终于忍不住大声抗议:“外婆,不是你教育我要帮助别人的吗?现在李志明开始改变了,你怎么还这样打击他呢?”

“还嘴硬!再罚跪!”外婆可不理她。

“咳咳咳······”大概是因为刚才生了气,她又开始咳嗽了。

要是往常,宋词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给她倒水,给她捶背。但现在,宋词也生气了,她开始赌气不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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