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菜场卖菜的小夫妻,瑜伽馆的清洁阿姨,他们虽然不在都市的高层,但是以自己的勤劳朴实和善良,过上了小康的日子,说实话,他们常常让我心生羡慕。
卖菜的小夫妻
我家住的小区相距附近大型的菜场有两站路的距离,于是,就自然而然的“滋生”了很多小菜场,说是小菜场,其实是一些菜摊。大概10来平方米的屋子,摆一些蔬菜或者水果,通常还会在屋子一角冰箱里摆放着一些肉食,偶尔还用大塑料桶养一些鲫鱼之类的淡水鱼售卖。
早些时候,是一对老夫妻在那里摆摊卖。生意不咸不淡。老夫妻一般也不爱招呼人。据说每天起得很早就从近郊菜场进货来卖。但是让街坊们始终觉得菜太少,东西又贵。小区的街坊们一开始因为贪近去买,买了几次之后,就很少去那里光顾了。于是,夫妻俩的生意日益闲淡。这家小菜场开了不到半年就关门大吉。
不久后,街另一头开起另一家小菜场,是一对80后的小夫妻。一开始生意非常的火爆,因为菜蔬多,又新鲜。而老板娘还是一个美女。但是没多久,生意就淡了下来。原因是,街对面开张了另外一家小菜场,同样是一对80后的小夫妻,但是,一开始打的就是勾庄蔬菜的牌子,谁都知道,勾庄是杭州城里最大的一家蔬菜批发基地。这家小菜场的菜直接从杭州勾庄进的货,所以价格比其他几家都要便宜很多。
因为价廉,一下子一半的客户被吸引了过去。
不过一开始光顾的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因为没时间或者懒得去大菜场买菜,才去那里买菜。而一些上了年纪的马大嫂们诸如我妈之类的是不太愿意光顾这里的。毕竟大菜场里的菜肴便宜又多。
过了半年之后,生意突然又火爆起来。连我妈都去光顾那家菜摊。
好奇心驱使下,我也去那家小菜场买了菜。
卖菜的小夫妻看起来很和气,而且分工明确,丈夫进货,妻子售货。妻子对我说,她丈夫是退伍军人,以前还当过士兵长,因为有战友在乔司农场任职,所以改从勾庄进货为乔司农场进货。妻子负责售货。所以从这里买菜要比大菜场买菜便宜将近一半。而妻子售货又非常厚道,比如卖一只萝卜,非得把根茎和叶柄切掉再卖给顾客。如果她觉得这只萝卜不怎么样,还会用刀切开看里面是否烂心,如果烂心了,就会把萝卜扔掉,然后再挑选一只好的给客户。
有一次,我买了一条鱼,走了好远,被小夫妻叫住返回,我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他们要送根葱给我。小夫妻卖鱼送葱是惯例,任何人都不例外。而我走那么远了,还记得给我,很让我觉得暖心。
还有一次,我问小夫妻,你们卖的猪血是真的还是假的?丈夫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真有可能是假的,因为你想,每天场子里有那么多的猪血卖,怎么可能杀那么多头猪呢?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假猪血。”他说完,边上的一位买菜的大妈就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对我说:“你看他多可爱,哪有那样卖菜的?”
慢慢的,街坊的马大嫂们都聚集在这里买菜。而且跟两夫妻之间亲的像亲戚似的,有好些还把自家孩子带来跟他们的孩子玩,有的还帮他们摘菜叶子,炒菜。甚至还帮他们给顾客挑鱼。
小俩口也很勤奋,菜摊后面按一个床铺,一家三口晚上就住那里,天蒙蒙亮就开张,每天10点多才关门。
渐渐的小俩口店里设备也多起来了,添了大冰箱,日常吃的鱼的品种也基本齐全了。
邻居们光顾得更勤快了。
有一天,没看见妻子。丈夫告诉我说,她给儿子去杭州银泰百货买鞋子去了。然后一个买菜的白领就说:“哇,你们的日子过得真不错,银泰的小孩子的鞋子要好几百块一双呢,我都只给儿子买一百来块钱一双的。”然后丈夫听了,就搓着一双大手在那里傻乐。
后来,丈夫对我说,他们过几年攒够钱后就打算回老家,盖大房子,逢年过节就好回去住住。
果然,两三年后,小夫妻俩在老家盖起了三层高的小洋楼。拍来照片给我看,居然还前面有庭院,后面有池塘,家里装修也有模有样的,跟个小别墅似的。
小夫妻对我说,等孩子到了上学年龄,他们就不在这里卖菜了,回老家让孩子读书,然后再在老家种点蔬菜,做点小生意。
我在想,勤劳朴实和厚道的他们俩不管去哪里日子都会过得有模有样的。
瑜伽馆的清洁阿姨
我是一家瑜伽馆的老会员,我在那家瑜伽馆里练习了五年的瑜伽。眼见着瑜伽馆从一家店开始,在全杭州开出了七家分店,并在上海也开设了分店。
我一般在城西和城东两家瑜伽馆练习瑜伽。城东那家瑜伽馆上上下下都跟我很熟,从老板到教练到前台,包括瑜伽馆的清洁阿姨。
这家店的清洁阿姨换了几位后,最后有一位做得相当久。而且跟瑜伽馆里的那些会员也能打成一片。
我认识她,是因为她主动找我聊的天。她对我说:“听说你是记者,你认识的人多,能帮我找户人家去做保姆么?”
我当时问她:“你在这里打工,还有时间去做保姆么?”她回答,有时间的,这里只要晚上来就可以的。而且,她还同时在瑜伽馆所在的写字楼的九楼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清洁。
虽然后来我没有帮她找到做保姆的人家,但是她自此跟我熟络了起来。
她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她今年40多岁了,有两个孩子。丈夫在一家中学里做保安。女儿在做美容师,儿子在做汽车修理工。
儿子和女儿每个月的收入都要上缴给她。
她很忙,要打两份工。
有一天,我练完瑜伽后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在缝一双棉布鞋子。鞋子已经快缝完了,样子非常好看,跟外面店里卖的几乎一模一样,而大店里这么一双棉鞋的标价要一百多元一双。阿姨告诉我,她手工缝鞋子速度很快,可以拿去给一些网店卖,一双鞋可以卖二十多块钱,她的成本是十多块。这样积少成多,她一个月能赚上好几百。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看见她在那里织毛衣。阿姨说,现在杭州城里手工毛衣卖得可贵了。她转缝鞋子为织毛衣,可以赚更多的钱。阿姨还从旧书摊里买来好些毛衣样品,跟着织。阿姨织毛衣又快又好,织完一件,立即有客户会买去。
不久后,阿姨很高兴地对我说:“你知道么?我在老家盖了两幢房子了。一幢我们自己住,一幢给我儿子将来娶媳妇。”然后将房子的模样仔细跟我描述了一番。
等我房子全部盖完,我就回老家了,儿子女儿也都回去,结婚,生子。我要当外婆和奶奶了。
说完,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无论是小区菜场的小夫妻还是瑜伽馆的清洁阿姨,以他们的朴实善良和勤劳,过上了小康的日子。我想不仅仅是我羡慕,好多类似我的都市白领都会羡慕。当我写完这篇稿子的时候,我问瑜伽馆的老板,他过得如何?他居然满脸愁容地对我说:“这个季节销售情况很不好,压力有点大,整日睡不好觉。”我想,有的时候,他也可能会跟我一样,羡慕清洁阿姨的过日子的那份简单朴实和从容。
我和龙泉青瓷
第一眼看见龙泉青瓷,我就着了迷。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份的,而我相信,人与物之间也是有缘份的。
也许,是因为它像翡翠?但它分明比翡翠更朴实,更端庄而且更清丽。
08年的时候,因为龙泉的一位青瓷大师陈爱明,我像捧宝贝似的捧着他的两件作品从龙泉一路颠簸地回到了杭州,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我的心越来越宁静,就像面对清泉和森林,居然有一种从世俗中超脱的感觉。
然后我舍弃了原来所有的紫砂、玻璃、官窑材质的各种漂亮的杯子,而将喝茶的杯子一律换成了龙泉弟窑的大茶杯。
我用它泡一年四季的花茶。然后,看着花朵在绿色的器皿里被滚水烫开,慢慢晕染清水的味道,就像一幅画,就像一首诗,宁静而雅丽。
而我知道,09年的时候,龙泉青瓷申遗成功。而陈爱明大师也从省级大师晋级为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
期间,我喝茶的杯子一直用龙泉青瓷杯子,而且是同一款式,一共三只,一个房间放一只。每天捧着,看着,每天熟捻,日日面对,而且,每一次喝茶,有一种绝尘的感觉。
2012年,当我开始写诗的时候,很自然的,青瓷就成了我的第一个吟咏对象。
我的诗句是这样的——
刷一下春的色彩在瓷器里
便把翡翠和青玉
都比了下去
始终猜测不出
土黄色的泥块
如何经巧手揉捏
又怎样被高温烧灼
然后
凝固了清泉
流云般绚烂的颜色
更让岁月沉淀
成为一种时尚
而安静的成分里
又有多少碎裂的痕迹
居然丝毫不差地
被金丝墨线镶嵌
在夜晚发出
丝帛碎裂的脆响
哥窑或弟窑
缥缈或笃定
透过历史的尘埃
然后
安静平和地表达着
江南的含蓄
我在诗会上选择朗诵这首诗的时候,居然引起了不小的共鸣,其中甚至还有些85后的时尚女孩,她们问我,你写青瓷为什么会这么美?
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有一种气质深深地吸引了我。也许它的气质与我深层的气质有那么一点类似的地方,于是,我对它着了迷。
而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常常能接触到有关于青瓷的专家和会议,对于这类机会,我是牢牢抓住不会放弃的。
前段时间省里开会,和省文史馆馆员,陶瓷专家叶宏明讨论了有关青瓷的话题。叶老说,青瓷釉色接近于翡翠,尤其是弟窑。而用青瓷茶杯泡茶喝,滋味要远胜于紫砂。紫砂容易有茶垢滋生细菌,而瓷器则不会。所以,瓷器是泡茶的宝器,而龙泉青瓷尤为泡茶瓷器中的上品。
于是,我喜欢用青瓷泡花茶,又多了一份专家的肯定。于是,每天捧起青瓷杯喝茶,除了一份美感外,又多了一份权威感。
前几天省里开会,龙泉市委书记以及当今青瓷界最著名的大师徐朝兴一起出席了会议。
会议上说,龙泉青瓷以“清澈如秋空,宁静似深海”,自五代形成“似越非越、似瓯非瓯、似婺非婺”的特有风格。而以宋代的“秘色瓷”更具神奇深远的美感和魅力。当时烧制的秘色瓷技艺高度保密,专为五代吴越国王钱鏐特别烧供。到了元代,龙泉青瓷产量在全国诸多窑系中首屈一指。宋元时期龙泉青瓷产品远销亚、非、欧三大洲的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当时有“海上丝绸之路从龙泉开始”之称。龙泉青瓷因而名扬天下。
而且龙泉青瓷气脉逾1700年不断,是五大历史名窑、八大窑系中烧制延续时间最长、窑址数量最多且分布最广、产量及出口量最大的窑系。而当今的龙泉青瓷独特的青釉配制、多次施釉、厚釉烧成和开片控制等传统烧制技艺,可视为中国历代青瓷工艺发展的总成,其艺术水准创历史新高,追步哥窑、媲美章生、赶超宋元,形成中国青瓷文化史上的又一个高峰期。
于是,我在喝龙泉青瓷的茶的时候,又为我生在这个龙泉青瓷的鼎盛时代而多了一份骄傲。
当时有记者问徐朝兴大师,龙泉青瓷是否会被人大量仿制?
大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瓷器,龙泉青瓷只有在龙泉才能烧制,曾有人将龙泉的土和水拿来杭州烧制龙泉青瓷,结果烧出来的韵味完全不同。
为了保护龙泉青瓷制瓷的土壤和水质,龙泉市政府还做了大量的工作。
而龙泉青瓷的奥妙,也许谁都说不透,只有去慢慢体味。
它的清澈明丽和端庄宁静则是这一方水土赐予它的。
于是,我捧起我的龙泉青瓷杯喝茶的时候,我又觉得每一只杯子都是那样的有个性,它们是那样的卓尔不同。
江苏吴大哥
这是江苏的一个小镇。夕阳收回了最后一缕光线,吴大哥散完步,回到家里,开始拿出那些收藏的字画和古玩一一品鉴。而他家那只养在铁笼子里的藏獒,此时收起了满嘴的獠牙,在那里发出低低的呜鸣声。吴大哥随手给了它一碗吃剩的骨头。藏獒便低下头舔食着骨头,没了声音。
这条街在小镇的镇中心,满大街卖紫砂壶的小店,以及名人字画的小摊位。吴大哥跟店里的主人都很熟识,随便说一句就能拿下店里最好的东西。因为他是这条小巷里资深的古玩藏家。而事实上他的身份是北京故宫博物院文物品鉴专家。
我跟吴大哥熟识,是因为一次画展。我作为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前去做报道,而吴大哥是这次画展的主要策展人之一。
此刻,我坐在他的对面。
他从房间里拿出一只盒子来给我看。我当时看了就惊讶了,这满盒子的珠宝首饰,以及翡翠白玉,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最炫目的是一枚宋美龄用过的紫水晶胸针。因为年月的久远,紫水晶边上的银质镶边因为氧化而发暗,但是紫水晶依然透亮。打开胸针,里面还能依稀看见宋美龄和蒋介石的合影照片。还有一些上好的玻璃种紫罗兰翡翠,用强光手电照射后,能透射出紫光,精美异常。盒子里还散放着一些碧玺。满盒的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