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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宁都(1)

动身之前想象中的赣南是潮湿的,到处氤氲着水气,树木无不“霜皮溜雨”,郊野则一色的青碧。已是农历四月,我知道桃花已然开过,梨花也开过了,开残了的,还有油菜花,曾将南国的春天涂染得一片金黄。我知道雨雪霏霏的早春刚刚过去,那一片粉绿,茸茸的绿,想必冷清而寂寞。当我走近宁都时,春色已老,热浪正待由遥远的某处袭来。

宁都并非如我行前所想象,笼罩在翠微峰巨大的山影之下。“易堂九子”隐居的翠微峰,是一座不高的山——我第二天就看到了。

乾隆六年刊本《宁都县志》黄克缵《旧志前序》曰:“赣东之邑,宁为大,幅员之广,财赋之繁,衣冠文物之盛,甲于诸邑。”易堂诸子却像是乐于强调宁都的“僻”。魏禧曾自说“僻处南服之下邑”(《与富平李天生书》,《魏叔子文集》卷五),尽管是应酬中的客气话,也未必不包含了身分意识。其弟魏礼也说:“宁都僻处江西之末,距省会千三百有余里,地介闽、广,而货产不饶。”(《宁都先贤传》,《魏季子文集》卷一五)古人讲究地望,叔子在这一点上,的确无可夸耀,宁可用一种自我贬抑的态度,比如说自己乃“江右鄙夫,县最僻”(《与李翰林书》,《魏叔子文集》卷五),自称“赣州宁都之贱士”(同书卷六《上郭天门老师书》)。魏礼在书札中向别人介绍自己,劈头一句就是:“礼,赣南之鄙人也。”(《魏季子文集》卷八《与梁公狄书》)李腾蛟更着意渲染,说“豫章(江西)居江湖之僻,虔(赣州)僻于豫章,梅川(宁都)又僻于虔”。看来没有比宁都更足称“僻壤”的了(《李云田游豫章诗序》,《半庐文稿》卷一)。我怀疑当他们说这些话时,未必真的有那么自卑。三百年后宁都之“僻”像是如故,只有公路可通。

宁都旧城已无遗存,无从想象三百年前的街巷、市廛。但易堂九子在这里,却像是一些家喻户晓的人物。在此后的几天里,我们不断地看到“易堂”的字样,听到人们提起这名目。当地人——由文化人到山间板屋中的老衲——用了方言的对话中,我所能分辨的,只是这个被反复提到的“易堂”。

说“家喻户晓”仍不免夸张。我相信只是在目标明确的“寻访”中,我才不断地发现与“易堂”有关的痕迹,发现地方当局与当地文化人记忆这些人物的有意识的努力——几乎所有与“九子”有关的遗迹,均被作为文物受到了保护。谈论“易堂”的宁都人,毋宁说在寻找述说地方史的方式——通常所认为的“历史”,总要由人物标记的。但无论如何,事实的确是,一进宁都,我们就感觉到了“易堂”的存在;在此后的几天里,随时感觉着它的存在,以至那班人的呼吸像是还留在周遭的空气中。

所谓“易堂九子”,即魏氏兄弟魏际瑞(善伯)、魏禧(凝叔)、魏礼(和公),“三魏”的姐丈邱维屏(邦士),与他们同里的曾灿(青藜)、李腾蛟(咸斋)、彭任(中叔),以及来自南昌的彭士望、林时益(确斋)。魏氏兄弟当明清之际,是名重一时的人物,时人依了顺序分别称伯子、叔子、季子,其中叔子魏禧最为知名。

“九子”外,易堂还应包括他们的若干子弟门人,如魏氏子弟魏世杰(兴士)、魏世傚(昭士)、魏世俨(敬士),以及易堂门人梁份(质人)、吴正名(子政)、任安世(道爰)、任瑞(幼刚)等。

易堂是明清之际以避乱为机缘,有着明显的地缘、亲缘色彩的士人结社。地缘、亲缘,自然与战乱造成的地域分隔有关。彭士望与林时益,邱维屏与魏氏兄弟,本来就是亲戚,林氏的幼子后来又做了彭氏的女婿。此外,如彭士望之子娶魏季子之女,林时益之女适邱维屏之子,彭任之女适李腾蛟之子,魏伯子之女适彭任之子,魏季子之子娶曾灿之女……魏季子在诗中说:“我有邱氏甥,嫁为曾子妻。”(《读宋未有黄孝节妇传》,《魏季子文集》卷二)亦亲亦友,关系错综交织。甚至“九子”的后人间、后人与门人间,也互为婚姻,如叔子的嗣子(系季子之幼子)就娶了叔子门人赖韦之女。

战乱固然鼓励了流徙,使“友道”具有了严重意味,却同时因了地域分割,宗法关系也得以强调。即如易堂,就以准宗族形式强化了群体认同。那种狭小空间中的密集生存,确也有助于亲族关系的推演。在当时,亲密之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彭士望《翠微峰易堂记》说,当戊、己间易堂最盛时,“节序岁腊,会堂上饮食。春秋祀祖祢,相赞助合馂。平居书名,称友兄弟,如家人礼,子弟亦如之。常易教,不率,与笞,无恒父师”(《彭躬庵文钞》卷五)。以此形容诸子的亲密程度——亲密到如族人、如家人。叔子也说:“吾友之母如吾母,吾弟之友如吾友。”(《寄寿岭南何母七十》,《魏叔子诗集》卷五)

尽管如此,易堂仍然不是宗法性质的群体。魏禧、彭士望所乐于强调的,也是诸子志趣之合。彭士望就说过:“夫地逼易嫌,望奢多怨,扞不可入而纷不可总者,惟族为然。”(《魏徵君墓表》,《树庐文钞》卷九)

易堂故事也如其他故事,有其发端以至尾声;发生于其间的大小事件,波澜迭起,为叙述提供了动力。这故事的“发端”,在易堂人物的叙述中,魏叔子与南昌人彭士望的遇合,最足作为标记。我不知道倘若没有两个人物的一番邂逅,以下的故事还能否演出;可以肯定的是,其精彩性必定要大打折扣。

时在乙酉,甲申北京陷落的次年,地点则在那时宁都的南关。是一个秋日,魏叔子与彭士望,在临河的一处宅第前相遇了。作为易堂的核心人物,这两个人戏剧性的邂逅,在事后的叙述中,犹如小型的创世神话,具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

三十年后,彭士望还记得,那年六月,他携家眷由南昌避地南下,只身三次到宁都,却为人所骗,正在彷徨,一个少年来到了面前,那少年“颀然清癯,角巾蓝縠衣”,说自己是魏凝叔,“慕君久,幸过一言”。就此“携持入小东园,语不可断”。甚至当自己洗浴时,魏叔子也站在水盆边说个不停。“比夜漏下三十刻,予曰:‘定矣,吾决携家就子矣。’……”(《魏叔子五十一序》,《树庐文钞》卷七)这年叔子二十二岁。

这段遇合在两个当事者事后的追述中,有详略及侧重的不同。魏禧说,彭士望前此已经由别人那里得知了叔子,既与叔子“立谈定交”,就决计与林时益携妻子相就。叔子详细记述的,是如下场面:那天早上船到的时候,叔子刚起床,听到消息,即“蓬头垢面襆被走砂碛相见,慷慨谈论”,每谈到佳处,彭氏就摊开两手向同来的林时益说:“何如?”(《彭躬庵七十序》,《魏叔子文集》卷一一)两段记述,在时间上前后衔接,构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在叙述同一过程时,他们不但截取的片段不同,且相互写照,写自己记忆中的对方,写各自印象最深的细节。叔子上述寿序写在他病逝的前一年,开篇就说:“余乙酉年二十二,交躬庵先生,至今三十五年如一日,虽一父之子,无以过也。”三十五年,实在是一段韧长的情谊。

“三魏”中最年少的季子,则补充了一些被省略的方面。据季子说,彭士望先是住在魏氏邻人家,天天从门外过,魏氏兄弟目送其人,以为风度不凡。当彭氏又经过时,即上前搭讪,邀其人到家里“纵谈”。彭氏慨然道:“子兄弟真可以托家矣。”于是就急行迎他的家人(其家眷尚在建昌),“数步复返,曰:‘将与一好友携俪俱来,何如?’曰:‘甚善。’”那好友即林时益。季子也写到当彭氏接家眷的船到了河干,正在洗脸的叔子迎了上去,“裸双袖,水濡濡滴髭髯”(《先叔兄纪略》,《魏季子文集》卷一五)。彭、林从此定居宁都,终老于斯,而关乎他们大半生的决定,不过赖有与素不相识者的一夕之谈!

在这个故事中,魏氏兄弟(尤其叔子)无疑是主动的一方。他们像是等在那里,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人物。这样两个志士的邂逅,无疑出自乱世的一种安排,事后看来,未尝不值得感激——他们的确对此心存感激。而在易堂,这确实属于那种决定性的时刻。毋宁说易堂就诞生在彭、魏相遇的一刻,尽管这一时刻其他人物尚未全数出场,或虽已到场却隐在他人的身影里(如林时益)。

与这个长他十几岁、交游广阔、有丰富阅历的南昌人的结识,使叔子切实意识到了自己的隘陋,他在为彭氏所写寿序中,说到了这一点,自比醯鸡井蛙,文字间似乎还保留了当年所感受的震撼。叔子说他们兄弟“知世有伟人、度外事”,自结识彭士望、林时益始(《彭躬庵文集序》,《魏叔子文集》卷八)。季子也说彭士望、林时益来宁都,“发我醯鸡覆,然观大海”(《戊戌二月林确斋生日诗以赠之》,《魏季子文集》卷二)。彭士望、林时益把一个更大的世界,带进了魏氏兄弟的狭小圈子。乱世中的流离播迁,固然造成了大量的悲剧,却也提供了别种机缘。季子说,“宁都居赣上游,地遐僻,四方士罕至者”(《先叔兄纪略》)。来了彭士望、林时益,确系难得,只能说是缘分,不能不倍加珍惜。

魏叔子、彭士望,属于任一群体都要有的“核心人物”,群体的“灵魂”。在他们遇合之前,自然有其他的结交,甚至比屋而居、情同手足(如魏氏兄弟与曾灿)。但在彭士望、魏氏叔季一再记述的这一幕发生之后,似乎一切都有了变化,为一个群体所需要的“同志之感”,终于发生了。两个同样激情四溢的人物由此相遇,此后又不断地彼此点燃,并试图引燃周围的人,在赣南的一处山中,不倦地营造诗意,甚至感动了方以智、施闰章这样的人物。

无论在叔子还是彭氏,那都属于一生中仅能一次的遇合。直至康熙十九年(庚申)叔子病逝,彭士望还感慨万千地说:“叔之人,非常人,吾与叔之交,非常交。”(《与门人梁份书》,《树庐文钞》卷二)由传世的文集看,“九子”中热力四射且互为映照的,确也是彭、魏。情况很可能是,魏叔子、彭士望的内在需求,借诸乱世寻求满足。“危机时刻”的个人意义不妨人各不同。在魏禧、彭士望,惟那一特定时刻才有可能造成如此深切的“相依存”之感,此感因此即成永恒,成为了永久的怀念。

较之魏氏兄弟,彭士望的政治阅历,的确丰富到了不可比拟。他曾师从明末大儒黄道周,曾一度在史可法幕中(陆麟书《彭躬庵先生传》,《树庐文钞》)。彭氏本人致书方以智之子方中履自述平生,说自己早年“倾家急难,借躯报仇”,“任侠为狡狯”,明末颇事结交,“为阁十楹,居四方之客”(同书卷一《与方素北书》)。叔子也说彭氏避地宁都后,还曾应杨廷麟召,“护军西行”(《彭母朱宜人墓志铭》,《魏叔子文集》卷一八)。

较之上述事迹,对于本书所叙述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彭士望与魏叔子,都属于那种钟情于朋友的性情中人,较之常人更容易达到忘情无我的境界。他们的“久而不回”的坚韧,由此而得以证明。这或许竟是他们的最大成就——两个人都热心于用世,世道却使他们归于无用;而他们却终于以其坚韧,成就了一段友情。

由彭氏本人的文字看,这是个性烈如火的男子。他曾说自己“褊心躁气”(《葑刍别同学诸子》,《树庐文钞》卷一〇),说自己少年时读书,“至生死盛衰磊轲不平事,辄抵几痛哭,愈疾读,声泪湓溢”,激愤之余,恨不能“剖割”了那厮(《与方素北书》)。

无独有偶,季子当读到有关甲申、乙酉的书,也会“欲引刀自揕其胸,狂呼累日夜”(《书梁公狄〈甲乙议〉后》,《魏季子文集》卷一一)。即使有长者风的邱维屏,一旦“争辩事理”,也会“高声气涌,面发赤,颔下筋暴起如箸”(《邱维屏传》,《魏叔子文集》卷一七)。甚至门人子弟,性情也有相近者。梁份就自说“生而质直,为世所不容;激而成癖,又不能容物”(《哭确斋先生文》,《怀葛堂集》卷八。按:确斋即林时益)。彭士望也以为易堂诸子的性情过于狂热暴烈,说“吾堂兄弟亦复渐染此病,未能超脱”(《复门人梁质人手简》,《树庐文钞》卷四)。一伙烈性汉子,既然将热血倾倒在一处,也就难免相互引燃、彼此烧灼的吧。

抵达宁都时天气燥热,我们忽略了这热气中包藏的危险,当时应当想到,这是一场雨的前兆。得了宁都地方志办公室李先生、县采茶剧团邓先生的引导,午餐后即四处搜寻。河东塘角的邱氏宗祠,据说是1999年由族人醵资修复的,出资的包括在台湾的邱氏后裔。宗祠门外刻有“邱邦士家庙”字样的铜牌,证明了邱维屏在其后人心目中的分量。

魏伯子有诗曰:“邱子河东宅,长桥到里门。数株松下屋,百亩水中村。”(《杂兴》,《魏伯子文集》卷七)可知其地有松、有水塘。杨龙泉为《丘邦士先生文集》撰序,说邱维屏之庐“卑隘,仅容膝”,邱氏“日歌咏松下,松皆数百年物,磥砢盘郁,若层云覆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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