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爷。”他忙不迭回答,低声顺眼,口气慌乱到不行。可我明白这小鬼头做戏的功夫当真做到家了。他挺会保护自已的。
“嗯,好名字。”裘老爷也不着急着拿人,反倒像慈详的长辈,若他能叫人松了绑就更好了。捻着胡顺,又接着问:“你多大了,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闻言陆皓天故做惶恐,遂结结巴巴回答:“回……回老爷的话……小人今……年14岁……爹娘双亡……只有小人和哥哥寄居在……舅舅家……相依为命……”
“叹!没爹娘的孩子,真是命苦啊。”转而换上一抹更悲天悯人的面孔:“你即是在我府里做事,便是与我有主仆之缘。裘某人富甲一方,得罪的人必定不少。今日暗算我儿之事,定是府外的贼人所做。皓天,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就一五一十说出来。老爷我非但感激不尽,更不会叫你吃亏。”
好个裘畜牲,懂得“利诱”。
就见陆皓天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光芒激动的闪烁。
见其颇有松懈,裘老爹呵呵一笑,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你还年轻,正该是上书院读书的时候,来日若有机会,更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谢老爷,谢老爷。”陆皓天连连磕头,最后抬眼时一脸笑意:“奴才不敢要老爷赏赐,但求能为老爷分忧就好。”
“嗯!好孩子。”满意的抬了抬手,那几个狗腿子快速为陆皓天松了绑。
后者揉揉被拧疼的双腕,随后蓦然跪了下来,“咚咚咚”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把裘老爷实实吓了一大跳,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不知所措转向身旁的管家,而后者亦不明就里,只得冲着陆皓天大吼:“小天子,你这是做什么?存心想吓死老爷不成?”
陆皓天抬起头来,额头被磕破了一大块,他面色凝重:“请老爷饶小人死罪。早在李管家绑起小人之前,小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暗算了公子爷的凶手。”
听到这么说,裘老爷很明显松了口气,他悠悠坐塌实了又将屁股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恕你无罪。讲吧。”
“是!”
身旁惜萱心情咋惊,不安的正欲开口说话,我知道她担心什么,迅速伸手捂住她的嘴,了然的笑一笑,压低声音:“这小鬼心里贼着呢。看吧。”
就听见陆皓天一五一十细述:“小人下午是见到了那个女人,她问我去小姐的闺房怎么走?小人原就觉得奇怪,府里的丫头怎么会不清楚小姐的闺房在何处?于是盘问了一下,她却不见丝毫惊谎,说自已是昨天被买进来的丫头,不想迷了路。我只当她是小姐身旁的绿翠,就相信了。谁知道,她心肠这么歹毒,害了少爷,又骗了小人。老爷,您要替小人做主哇。”
“当真如此?小天子,你可别耍滑头。”听这怒火膨胀的口气,李管家根本不信,横飞的唾沫喷了陆皓天一脸。
后者开始抹泪痛哭起来:“小人不敢,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期骗老爷。舅舅家待小人不好,好容易裘府收了小人做活,给小人发银钱,小人再吃里爬外也干不出害主求荣的事儿。老爷……您真的要给我做主啊……”
“哎?这?”眼见陆皓天扑上来抓住自已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晕天暗地,李管家挣不脱也踢不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乞求的向裘老爷看去。
后者托着茶杯想了一想,眼中精光咋现,悠自点点头,冲李管家使了个眼色,再对上陆皓天时换就笑颜:“好,好,别哭了,老爷信你就是。”
“当真?”抽抽咽咽,拿袖子擦了把鼻涕:“谢老爷。”
“先别急着谢。”
这时李管家得了空档,跑出门去,不一会儿回来了,身旁还领着个夫子模样的人,手中拿着几个漆盒,不知装的是什么。
当东西一一打开,却是文房四宝,外加不少颜料。
我明白了,这是要画出凶手来好捉拿。陆皓天眼神闪了闪,很快就恢复如常。
“小天子,你可还记得那人何等模样?”
“小人记得,她长得可好看了。就因看着不像坏人,小人才遭了她的道儿。”愤愤不止,陆皓天甚至还握起了拳头。
嘿嘿,小鬼头,真是好样的。
“这小子年纪尚幼心机就这么重,公主你竟然还夸他。”惜萱心有不平道。
“这样才能保护自已啊。”我失笑:“没有爹娘的孩子很可怜,处处被人欺负,被人嗤笑,连找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若是自已不耍点滑头,岂不是叫人欺负尽了。”
“公主……”她愕然于我片刻的失神,许是联想到我颠沛流离的日子定然尝尽人间疾苦,故有感而发。
惜萱动了动苍白的唇,而上愧疚之色浮现,掠过,缓缓低下了头。
而另一面,陆皓天已经跟画师细细说开了!
“呃,是这个,画子脸,很漂亮,脸上没有疤……矮?不对不对,这个脸长了,再短点儿。”
“你小子别矇我,有人脸长得这样吗?这是驴脸。”
啊呸!老娘的脸就是小巧瓜子型,你个老混蛋才是驴脸呢。呸呸!嗯……不过放眼看上去,似乎确实画得长了点儿,嘿,小子有点好办法。
陆皓天略见不满,耐着性子辨解:“李管家,我见过那个人,她的脸长的本来就像腰子。”
只见裘老爷略有不奈:“别吵了,快把人画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