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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光:节气,一株庄稼丈量黑夜的方式(1)

时间偷偷打了一个盹儿

时间,在冬天偷偷打了一个盹儿。

打哈欠的时候还是秋天,时间的脚步越走越慢,穿过一条河,翻过一架山,来到了村里村外。那时候,村子里的树和田野里的庄稼与草一样也走累了,望一眼,夕阳如幻,眼神有些困乏,思绪有些倦怠。当然,村子里的钟表并没拨慢一星半点,走过春,走过夏,盼的就是这一秋的收获。所以,村子匆匆上紧了发条,光着膀子,有些忙乱,但更多的是喜悦,和困倦的时间打了一声招呼,把朴实的庄稼人散布在田野的每个角落。

有些鸟不是,它们离了滴滴答答的时间不能活。抬头向天,便可以看见一字形、人字形的雁阵。雁的时间观念可真强啊,再优雅的身姿也不忘扮成时针分针的样子。一会儿整点,一会儿又商商量量,把分秒也计算得那么清晰。

时间是被这些鸟带走的,坐在村前大槐树下晒暖的六爷对此深信不疑。我也看见了,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推开屋门,眼前一片混沌。是啊!时间都打着盹儿呢,哪还能像春天一样满眼生机——到处都是弥漫的晨雾。鸡叫了好几遍,喊哑了嗓子,也没见扯过来一片彤彤的霞光。算了,树也不下了,在没有时间的世界里,谁还会在乎一只鸡的叫唤呢?

树上挂着霜,冬天的霜和雪花一样白,就是太小了,还不够村庄塞牙缝的,眼看着一抹柔柔弱弱的阳光穿透了云层,剥离了茫茫的雾色,就倏然不见。时间一点也没动,小河滩上的野草不再呼吸,抱紧了根,藏进泥土里冬眠。曾经在草间游弋的蛇走了,飞来跳去的蚱蜢也走了,把房子垒得高高的,像哥特式城堡的蚂蚁们也钻进了大地的深处。或许,地下也有一个世界吧,有蜿蜒而行的蚯蚓,有钻来钻去形状奇特的草履虫和把街道修建得四通八达的鼠们。此时,它们远离了没有时间的村庄,逍遥在我们不曾见过的另一个天堂。

时间打盹儿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远乡走来的晕三有些感觉。

晕三当然是个晕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必来村子小住一阵。然后喷着满嘴的酒气说:“还是咱村的人好,到了谁家都能给碗酒喝。别看俺的衣裳露着腚,明天就能穿上俺娘做的花衣裳。”晕三说的娘是村西的李婆婆。她知道晕三每年时间打盹儿的时候来,早就用碎花布头牵牵连连,套了一身棉衣裳。晕三不在村里住,村外的破庙里磕个头,躺倒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上李婆婆家,劈柴,打水,算是没白活一天中仅有的不晕的时光。

晕三走的时候,时间就醒了,这一天也最清醒。推开李婆婆家的篱笆门,一步三回头,泪眼麻花地说:“娘,你是俺亲娘。晕三再晕也没忘记有个好心的娘。”然后在醒来的春光里上路,踩着流动的时间继续流浪他乡。

时间打的这个盹儿可不小,打从吃了冬至饺子,就再没听见过时间流动的声音。往常,时间在阳光里穿行,走着走着花开了,走着走着结果了,走着走着,村子里的围囤上了尖。时间走累了,走累的时间也像人,站在田埂子上,眼前蓦然闪过一片青绿,又忽然掠过一片金黄,最后,直到虫蚁都销声匿迹了,草们也开始枯萎,身体里就变得空落落的。

时间都打盹儿了,人是不是也该停下脚步歇息歇息?

于是,漫漫的冬夜来了。木匠爷家有的是树枝干柴,架在火炉子上一通猛烧,寒气就被逼到了窗外,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一壶烧酒,木匠奶从泥封的小陶罐里扒拉出几碟腌菜:黄豆瓣儿、红椒泥、蒜梅豆、青蒜薹,鲜辣爽口,吱溜一口酒,吧嗒一下菜,暖得人从鼻孔里忽忽冒热气。时间眨巴一下眼:喝吧,喝吧,没人愿意管你们。继续入梦,时间做了一个没有时间的梦。

反正没有了时间,村庄一下子变得比平常慵懒了许多。大晴的天,红彤彤的朝阳钻出来,给树镀上了一层红,给河镀上了一层红,也顺便把泛着青绿的麦苗镀上了一层大红的油彩,最后,穿过了窗棂,打在男人女人的脸上。时间打盹了,可阳光不能停下脚步——尽管睡得早,起得晚,可不能违背时间的约定,打一个寒战,憋红了脸,放射出万丈霞光。

时间是和阳光有过约定的,这个我知道。记得几岁的时候,在杨村的土泥台子上上课,老师梅爱一趟一趟往教室外面跑,废弃的磨盘上插了一根小木棍儿,又画了很多小道道儿。木棍儿的影子走了几个格子该上课了,又走了几个格子该放学了,老师梅总是汪着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微笑着说时间到了。去年见过老师梅,时间爬满了她的头发,雪白,雪白,依旧微笑的脸上依稀泛着当年的模样。我想说呢,时间都打着盹儿呢,您是不是也该偷一个懒儿,好让岁月的皱纹慢一些,再慢一些爬上额头。可嘴唇嗫嚅着,依旧腼腆地像小时候,做错了事,不敢张口,喊一声老师,脸就憋得通红。也许老师梅注意到了,是啊,凡是住在村子里的人,不管是前村后村,还是东村西村,一拃远的距离,谁还不知道时间打盹儿的消息?

风这家伙总是在冬天停不住脚步,在雪地上打了个滑,依旧呼呼地钻进村子。没有时间就等于没有了阻拦,光秃秃的树们也无可奈何。原本那些树是不怕风的,时间醒着,就匆匆上路,该发芽的发芽,该吐绿的吐绿,该把花和果实挂满一树的时候,风不过是个陪衬,左一摇,右一晃,像飘荡在一幅画里,叫人直想亲近。或许时间看守着风之门,一打盹儿,一股风就悄悄地钻了出来,越过山川,越过高原,向着无阻无拦的平原大地奔来。村子呢?只是一个观众吧,看着风舞蹈,远了,近了,哭了,笑了,牵动着每一根神经。这时候,我想喊醒时间,你看呐,谁家的鸡,谁家的狗,谁家的小孩出来尿尿的时候,都冻得瑟瑟发抖。可又不忍心,一年了,时间忙完了村里又忙村外,把树又长了一圈儿,把庄稼又收了一茬,把村里的小伙儿啊姑娘啊,又增加了一岁,他们喊着吵着闹着,说要去哪村的谁家去相亲呢。

时间打了一个盹儿,发生了多少事情,时间并不一定知道。可村子里的人明白得很,“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冬天是真真切切地来了。

云比往日更淡了,更远了;水比往日更清了,更缓了,说不定哪天就结上一层厚厚的冰,让你再也看不见鱼儿追逐时间的样子;水草也进入了梦乡,继续下一个飘啊摇的梦境。可时间打盹儿的时候,人没停止想念。村子里那么多的人甩下了村子里的时间,跑到他乡的时间里混饭吃。风紧了,天凉了,是不是添了衣裳?冬来了,年近了,是不是盘算着哪天返回家乡?这些,时间都知道,但住在村子里的时间不管。他乡地多大,他乡天多高,全由他乡的时间掌控着,该走的走,该来的来,时间挡不住谁的步伐。

穿着花棉裤,住在破庙里的晕三起了一个大早,趁着还没开始犯晕,一路唱着小调儿赶往李婆婆家。李婆婆说了,管它天冷大风刮,过年了,宰了一只小肥羊,今天熬了一锅红油辣子羊肉汤,喝上一个暖暖的冬天。

哪村的小子挨村派炮仗,婶子大娘喊得那叫一个亲,爆竹放得那叫一个响。时间呢?这时候也差不多缓过了劲儿,被咚咚的鞭炮声挠得直痒痒。算了吧,该睡的时候睡,该醒的时候要醒呢,可别错过了一年一度的好光景。打工的人都回了,他乡的时间再殷勤也挽留不住回家的脚步。要不信,大年初一的村子里一抬头,准能看见打扮得跟电视里的小伙儿姑娘们一样的乡下年轻人,舌头一打卷儿,说话还飘着一股京味儿,煞煞乐死个人儿。

时间偷偷在老井旁的梅枝上醒了。

时间偷偷在小河滩上的野草嫩芽上醒了。

时间偷偷打了一个盹儿,在村子里亲切的祝福声中苏醒了。醒来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村子那么小,但有的是时间呢,可以耕,可以种,可以遗忘那么多忧伤,也可以迎来那么多喜悦。

时间偷偷打了一个盹儿,村子又多了一个轮回。

月光老场

老场离村子不远,过了一条小河,闪过一道堤口,就看见了老场的模样。

老场确实老了,没有谁能说清哪个年月什么人赶着一群什么样的牲口,用吱吱呀呀的老碾,把一片原本荒芜的土地碾压得如此平整。老场上的黄土已经松动,这儿冒出一簇草,那儿不知被什么虫子挖了一个坑,间或几道深深浅浅的沟壑,犁过老场的面孔,像极了村子里某个老人的脸,沧桑,老迈,却真诚。

老场就是老场,命里注定不养育庄稼儿女,却对粮食情有独钟。一样是空地,村口的土戏台子上演的是别人的岁月,几哭,几笑,几翩跹,翻动的尽是泛黄的书简。锣鼓声急,刀剑光闪,日头还未走完一天的路程,往事悲欢早已偃旗息鼓。而老场不是,老场上的主角是村子里不用涂脂抹粉活生生的人。没有道具,帷幕是极高极远的天,情节是收获喜悦的日子。所以,脚踏上土戏台子,锵锵的虚构与传奇早已消逝在远去的风尘中——站在老场的中央,月光如流,涌动的却是今日的潮汐。

老场不孤单,即便是进入了寒冬,落满了雪,一滚老碾仍蹲守在老场的一隅,等夏日的油菜与麦子,候秋天的高粱与豆荚。麻雀是乡间的风语者,叽叽喳喳,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一会儿落上老碾,刨开厚厚的雪寻觅粮食的气息,一会儿又跳上一棵老树的枝头,想看看春天还有多远。四处静守的麦秸垛沉默不语,也许当所有的粮食弃它而去时,就已抚平了心中的忧伤。村子那么近,看着村庄里走出来的儿女一个个憨厚朴实的样子,怀念起和土地在一起的风风雨雨。

月是乡村或缺或圆的一轮月,自村庄上空、土地上空穿梭了千年,依旧如此明澈。夜色中有蛙鸣,有虫鸣,有近旁小河潺潺的水流声,因了这如水的月光更加动听。爬上岸,漫过河堤,在老场敞开胸襟宽阔的胸膛里深情激荡。也许只是我,也许不只是我,凡是和土地与庄稼一起耕耘过时光的人,都能听懂。这简单的乡村,没有理查德钢琴的舒缓,也没有《命运交响曲》的雄浑,却有着《二泉映月》的咏叹与悠长。每棵庄稼都是音符,每个季节都极富韵律,在村子里、在村庄外、在今夜面容有些憔悴的老场上,淙淙流淌。

应该是夏,当田野上所有的碧绿顷刻间变成金黄,镰刀与汗水的光芒濡湿老场多情的眼睛。一场透雨,浇实了这片碾压过无数次的土地,拾穗人在田间驱赶着,把所有成熟的麦子圈在光滑平实的老场上。一匹马或一头牛,在季节里清醒,在清澈的河水里照了照年轻俊毅的面孔,喷一声响鼻,来到没遮没拦七月流火的打麦场。没有人退却,在老场的面前谁都可以是统领庄稼的将军,一声高亢嘹亮的吆喝,或一把闪亮的铁叉拉开了收获的帷幕。

牛拉着老碾,人赤膊上阵,一样的古铜色泛着力量的金属光芒。入夜,飞蛾在灯火前舞蹈,蟋蟀躲在熟透的麦草气息里歌唱,清澈如水的月色再一次流溢,每个收获喜悦的梦中人都显得无比安详。

我也看守过夜场,一架简易的窝棚下,聆听天籁的呼吸,醇厚的麦香和麦秆清甜的气息骤然溢满胸膛。如果有月,就像今夜的月色苍茫,赤着脚走过老场的角角落落,会感觉自己也化成了一只窃居乡间的飞蛾,小小的翅膀承载不住太多太重的光阴,飞不高,也飞不远,却宁愿一直守候在老场的侧旁。若无月,星光于天际璀璨,别告诉我那是诱惑我飞翔的眼睛,一只萤火虫倒提着明明灭灭的小灯笼,在老场里悠然穿梭,在寻找,或者只是路过,记录下老场简朴岁月的点滴。

月夜有风,忙碌一天的人们不肯睡去,聚集在老场上你短我长。说谁家的粮食饱盈盈,扬起落下,叮当有声;说谁家的谷穗太小,秕瘪的谷粒经不住哪里吹来的一股风;说谁家的父亲外出干活摔折了腿,眼看一个壮劳力脚下没了轻重;说这年头啊到底有多长,站在老场里最高的麦秸垛上,也看不到尽头……说累了,一捆麦草塞在身子底下,今夜所有的人暂时都是老场的子孙,露水闪着星光打在干渴的嘴皮子上。

土地不能行走,老场就一直守望。一面岁月的大鼓敞向天地间,谁能擂得最响?

月流无声,沉默的老场怎能忘记一些熟悉的面孔。有最会使牲口的犇爷,依然是高举着鞭子却不肯轻易落下,拂在牛的肩胛上,石碾转,碾压着白花花的时光,把沉实的籽粒和轻盈的秆清晰剥离。有最会扬场的木匠六爷,自己打造的家什使着才称心顺手。有风不算,笨小子傻五笑呵呵地往自家麦堆前一站,也能扬出黄澄澄的粮食——六爷最得意的是没有风,村子里的炊烟直直地冒,树梢一动也不动,轻铲,轻撇,麦糠纷纷扬扬落地,粮食在更远处聚集在一起。也有人想学,却常常拿捏不准,一锨扬起,麦糠麦子垂直落地,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离不弃。黑蛋娘更是手巧,头天把掐掉麦穗的麦秆浸泡在小河里,第二天坐在一棵大树下编草帽。轻插轻折,大半晌的工夫,一顶崭新亦透着清甜的草帽便在手里开放。——兼编织一些小笼子,常骗得一二和黑蛋在收割后的麦茬地里捉蚂蚱或会叫的小虫子,夜黑挂在窝棚里,听着嘶嘶的虫鸣入眠……

和老场厮守了太久,很多人以为这一生会坐化在有月的老场上,度过一春又一秋,看亭亭的庄稼变成粮食,然后封存在有炊烟升起的村庄。或者,再也举不起长长的鞭子和木讷的扬锨,只静静依靠在一滚老碾子上,倾听一轮又一轮的时光从老场上走过。

老场突然老了。老场不再像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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