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凌大的校门陆陆续续走出了很多学生,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或勾肩搭背,唯独倪天爱捧着书袋,低着头,一人默默地走着。
庄一一心挂念着她,结束了下午的会议后便便心急火燎地来学校门口接她。无数个黑压压的人头里,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她。明眸皓齿,青丝如锻,肌如白雪,远远看着,就像画里出来的天使,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他的心。
他的心连绵起伏着,如同第一次在江滨时看到她那般巨烈跳动着。
倪天爱一个抬头,就发现了不远大树下庄一的名贵轿车。此时,有几个男生向礼貌性地打招呼,她只是麻木一笑,并无刻意停驻脚步。
“天爱,天爱!”身后数百米的地方传来卢子卫的喊声。
天爱没有回头,只是从抱里掏出手机,打了卢子卫的手机。
“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匆忙落下这么一句话,不容得卢子卫开口便挂断了手机。
小跑着上了庄一的车,对上庄一那冷冽但又不缺深情的眼眸,她只停留了片刻,甩过头看着窗外。
庄一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自前几天卢东子卫那本画册后,她的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了,也不和自己打情骂俏,换来得只有麻木与冷漠。
“去哪里?”他的意思是要不要到外面用晚餐。
“随便。”简单的两个字从天爱嘴里挤出,像挤牙膏般艰难。
庄一也没多说什么,就示意司机开车。现在的她很听话,不与无关紧要的人多接钥,虽然脸上的笑容少了,话也少了,可他总觉得丢了什么。
卢子卫好不容易跑到校门口,却见天爱上了车,然后轿车疾驰而去。他望着远去轿车的背影,感觉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与马科谈恋爱的时候,她是个很爱笑的姑娘,个性率真,活脱脱一个活泼的美女,可自从丽江之旅后,她就变得陌生。特别是最近,她不与同学校友们说话,甚至看到自己也是冷冷的,浑然一个冰美人。他曾想,是不是她的父亲做了副市长,所以言谈举止要特别小心,如果是这样,他倒可以理解,所谓官场如战场,作为副市的女儿自然要小心谨慎,免得落他人的口舌。
他足足在校门口站了十来分钟,他原意是要亲自告诉她摄影展比赛的时间与日期,顺便多扯扯话,拉拉家常,哪想一切还是成了泡影。
她与马科分手的事,学校早就传开了,本来他以为经过云南的的几天相处后,自己胜算机率大了,没有想到一切都是自作多情,他与她根本不可能。
几天后,庄一如愿见到了珀西伯爵。
高尔夫球场,骄阳似火,绿草由于阳光的折射散发出青青欲滴的光芒。尽管天气有些热,但一点也不影响两个优秀男子的攀谈,只不过他们的话韪根本不在高尔夫球上,而是在摄影上。
庄一记性特别好,看了那些摄影资料两次,就成了半个专家,还乐呵呵地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
“庄先生,你也喜爱摄影。”平时少言寡语的珀西伯爵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喜爱。”庄一很快接话了,“程度只限于欣赏,自己没有从事摄影活动。”
“那太可惜了,摄影就像探索人类灵魂的窗口,只有自己亲自拍了照片,就会觉得人生特别完美。”珀西摇着头。
摄影方面,庄一半桶水都不是,在专家面前,只有露丑的份,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的时候,珀西伯爵又道:“不过,喜欢欣赏已经很难得了,现在这种浮躁的社会,已经没有几个人懂得欣赏了。
两人相视一笑。
庄一想想说:“我最喜欢摄影师John Moore的作品,他2007年5月27日在美军牺牲纪念日的艾灵顿国家公墓里拍摄了最触动人心的伊拉克战争照片,一名女子第一次在她丈夫的墓前哭泣,虽然看不到一滴眼泪,但从女子趴着的姿态上完全可以感受到活人对死人的相思与悲痛。”
他不仅是成功的商人,还是一个极具表演天赋的人,他在说这副摄影作品的时候,眼神十分生动,就好像自己也置身于作品里的地方,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珀西伯爵眼睛一亮,“庄先生真是行家,我也特别喜欢这副作品。”
“在珀西伯爵面前,我哪敢称什么行家,只是班门弄斧而已。”庄一显得很谦虚。
两人相谈甚欢后,开始了真正的较量,各自拿着球杆向球场走去。他们的身边除了球童外没有其他人,很快,一粒白色的球在空中形成美丽的抛物线。
对于庄一而言,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投人所好,显然,目的成功了一大半,而珀西伯爵他没有想到中国的某一座城市还有像他一样喜欢摄影的人,自然是心高气爽。
庄一手持球杆,冷冷看着珀西伯爵的背影,这个英国佬也不过如此,不过他也是很小心,明白也许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伯爵只是喜欢与志同道合的人聊天,但并不说明喜欢与志同道合的人生意上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