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步雪一把抓住若瑄的手,眼泪止也止不住:“若瑄,你是我的陪嫁丫鬟,我们一同长大,情如姐妹,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你是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像天羽那样保守这个秘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有了身孕的事情,尤其是千万不能在天鸣面前露出马脚,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若瑄急忙上前心疼的搂住步雪:“小姐,我叫你一声小姐,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可千万别再哭了,若瑄看着心疼,原本就知道男人大多都是靠不住的,我只知道我一定会一辈子侍奉小姐,陪着小姐终老,还请小姐放心”
这些话让步雪若有所思,接着说道:“若瑄你还记得么,小的时候,我们总喜欢取家里的院子里荡秋千,那时候你推着我,我就一摇一晃的,一下子就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了。”
“那时候总以为这样的日子虽然好过但也是太无聊了些,纵盼着快点长大,长大了当新娘子,穿上漂亮的衣裳,还要生个女娃娃给她梳妆打扮,谁知道长大的日紫并不好过啊,我不过才嫁进来一年多就遭遇了这么多变故,若瑄你知道么,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再看我的笑话,他们都在想我虽然是个正房大少奶奶,可是还敌不过一个千金小姐出生的偏房。”
“可是哪怕我的日子再苦,我也不能给别人的幸福添堵不是,天鸣,是我对不起他,我原本嫁给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一生一世,所以才会贸贸然喝下避孕的汤药,可是谁知道,我自己埋下了祸患,苦果还是要我自己来尝,你看今天我不就糟了报应了么,这个孩子就是老天爷为了惩罚我才派来的不是么?”
自始自终,步雪都是在自说自话,表情落寞让人不免心痛。一边的若瑄不赞同的摇摇头:“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想,这是因为小姐你平日里行善积德,所以你求子老天爷就给了个孩子不是,这是天大的福气啊”
若瑄正在说着呢,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步雪开门!”
一听便是天鸣的声音,步雪急忙叫若瑄过去开门,若瑄打开门,进来的是已经有些喝醉了的天鸣,天鸣脸色红润,身上冒着酒气,看来在宴席上喝了不少的就酒,只是很奇怪,现在这个时辰,新郎官不是因该和新娘子在一起入洞房的么?怎么会跑来步雪这里呢。
听见天鸣这么说,步雪急忙擦掉了泪水,起身扶住天鸣“天鸣,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天鸣着急的问道,“你哭过了?”
看着天鸣关心的样子,步雪默认了,他一屁股坐在床边让若瑄给他倒水。喝完水,他才对步雪说:“步雪你还记得么,你刚刚嫁进来的那天也是穿的这样一身新娘子的衣服,很是漂亮,我掀开盖头的时候,心里开心了很久,想着老天爷待我天鸣不薄,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妻子。”
这一番话让步雪有些感动:“天鸣,你别说了,赶紧回到新房去吧,你要是去的晚了,那边该着急着找你了,听话啊”
固执如天鸣,他依然坚定地摇摇头说“步雪你听我把话说完!步雪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为了生孩子的事情一直在努力,为此你还找了二弟给你开药方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刚进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冷着脸没有笑过的,我以为你对我没有什么感情才会这样,后来你说你想生个孩子给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么?”
天鸣打了一个酒嗝,拉着步雪的手继续絮絮叨叨:“我知道你开始在乎我了,所以你才会这么做,可是后来染坊大火,一把火啊!把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做的贡献都烧没了,我爹从小就宠爱天羽这你也是看见的,我当时很绝望,是你告诉我,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才安心下来,不再计较这些。可是天不遂人愿啊,染坊大火之后损失太大,没有办法,我只好接受这门亲事,那天爹叫你过去的时候,我一直不敢看你的眼睛,因为我愧对于你,让你没办法过上安生的日子。”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心里也苦,那些天我一直睡在书房全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才好,步雪,对不起,可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其它人,即使我今日真的过去了,可是也不能代表你对我来说不重要,步雪相信我,你理解我好么?”
这些话,步雪一直明白,只是从天鸣嘴里说出来,真的很让她觉得感动,步雪听完他说的这么多之后,已经不知道该说写什么好了,她实在忍不住了,泪水终于倾斜而下。她不知道天鸣也那么的痛苦,甚至比起她来说天鸣的痛苦一分一毫都不少,她只恨她与天鸣相遇的不是时候,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天羽,没有许下那些幼稚的誓言并且相信它,那么她也许就会和天鸣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现在也早就有了一个美满和睦的家庭了。
终于,步雪哽咽着说道:“天鸣,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才对,你对我那么好,除了我父母之外恐怕只有你是对我最好的了,天鸣,我嫁进来一年多了,一直没有给你生个孩子,是我的肚子不争气,如果我要是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事情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了,都怪我才对。”
步雪也坐在了天鸣的身边,苦笑着道:“我不奢求太多,只希望你记得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好,我与你做了一年的夫妻,我怎么说也该为你考虑为咱们这个大家考虑不是么,我知道大局为重,我也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你相信我。”
易天鸣一直都在固执的摇头,却奈何根本插不上话,步雪继续劝慰着:“再说了,杨语嫣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听说她是那么的仰慕你,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计较的来给你做小的,她是个好姑娘,我知道,她进府之后我也不会为难与她,她是我我们易家人的大贵人,是要把大家救出于水火之中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新学都付诸东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姐妹,必定不会叫你烦扰,还希望你还是快些回去新房,新娘子等急了,这件事前闹大了可就不好了,不是么?”
原本伤心的天鸣看见步雪那么识大体,谅解他,她心里感觉到由衷的欣慰,可以说之前的疑虑全都大消,所以安心的回到和杨语嫣的新房那边去了。
最后也只能让步雪笑着送天鸣离开,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步雪由泪如雨下,这辈子空怕再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又流不完的泪了,只是泪水有时尽,不知道她步雪的苦难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眼看婚房灯起灯灭,步雪的心也疼了起来。
这一夜步雪实在是睡不着,一睡下就会想起天鸣那张悲伤的脸,那么的令人难受,那张脸不一会儿就和天羽的纠结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步雪问若瑄:“若瑄你可喜欢过什么人?”
若瑄娇羞的回答“小姐别乱说若瑄没有喜欢什么人”
步雪故意接着问道,“那你说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一个人会改变么?”
这让若瑄不明就里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要问自己这些事情,她很是想不通,她有些疑惑的道,“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我只是觉得,若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不变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心陷进去了,而眼睛也只会为那一个人转动,心里只是想他所想,别无其他。一心一意只回为他着想,就好像小姐这样的,为了大少爷那么隐忍”
其实步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瑄压根不知道她的心思都在天羽身上,若不是这一次出现了孩子这个牵绊,那么步雪绝对不会在天鸣身上废太多心思。
第二天,老爷和夫人都已经知道了,天鸣新婚之夜还去了步雪房里的事情,还没等新媳妇上茶,夫人就把步雪叫了过去。步雪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吃早饭,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跟那天把家里的家政大权交给她说对她予以厚望地人简直判若两人,如此的变化让步雪实在想不通一样。人只不过隔了几天就能用不同的嘴脸对待它,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变幻莫测呢?还没等老太太开口步雪就先乖巧的问道,“老太太好,老太太身上可觉得好了一些?”
谁知道那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气,见到步雪就发了大脾气,将碗砸到了地上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步雪知道老太太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天鸣没有去新房的事情生气,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跪下了。
“你这个不孝的儿媳妇,你知道我们家为了娶进语嫣废了多大的力气么?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在大婚之夜把着天鸣不说还让新娘子难堪,难道你们娘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三从四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