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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反复回忆

直到现在,自己已经深陷在这个深渊里,再也逃不开了,而易天羽却在深渊的边缘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这一夜,步雪发烧了,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小丫头说屋里一直很暖和,一夜的时间,炭盆都没有熄灭过。

碰巧的是,易天羽也在这一夜发烧了,易天羽生病了自然不可能起来给步雪看病,于是易天鸣找来了大夫,步雪的病情大夫说并不是受寒,具体的原因不了解,不过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就可以了。

易天鸣又带着大夫来到易天羽的屋里,易天羽已经是在说胡话了,嘴里叫着的是小雪,顾颜坐在一边冷冷的笑着,易天鸣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顾颜的小名是小昭,大夫看过之后,说:“二爷是收了风寒,昨天二爷应该是在外面呆的时间过长了,不过二爷的身体比大太太的要好很多,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开几副药,喝过之后出出汗就好了。”

大夫开了方子,易天鸣让人去抓药,并送走了大夫。

看到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一起躺在床上,易天鸣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心里就像是梗着一根鱼刺,守在步雪的床前,步雪并没有跟易天羽似的喃喃自语,只是脸红通通的,皱着眉头,一直在出汗,想要把被子扔开,易天鸣就在一边不停地把被子给她盖好,大夫说过,这一夜要好好盖住被子,明天应该就能够缓过来了。

小丫头过来想要替换一下易天鸣,被易天鸣打发走了,自己坐在床边,不知不居中居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步雪哑着嗓子说想要喝水,一夜的大汗淋漓,步雪只觉得浑身酸楚,还有干渴。

易天鸣给步雪端来水,步雪喝的急,然后就又躺了回去,易天鸣淡淡的说了一句:“天羽也高烧了,还没有好呢。”

步雪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说:“我身上没劲儿,等我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看她。”易天鸣点头。

反复回忆,反复回忆,就为了守住我记忆中的那份勇气,经历过了两个人并肩而走的自己,不再愿意一个人独行在人世间……

第二天,步雪的高烧就退却了,只是,易天羽还在迷糊之中,步雪知道之后,去看了一眼易天羽,知道那迷迷糊糊中听起来既像小雪,又像小昭的哪个词语,其实是小雪,步雪没有在说什么,看过之后就回到屋里,开始绣荷包,一个绣着柳叶的荷包。

步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绣好了记忆中的荷包,手指上早已被绣花针扎的不成样子了,这样熬着步雪的精神很不济,绣好之后,将荷包放在一个小布袋里,然后加上几味中草药,让小丫头送到易天羽的房里,放在枕头下面。

当晚,易天羽从高烧中醒来,所有知道的人都说是步雪的小布袋真有效,步雪只是笑而不语,易天羽知道之后,从枕头下面拿出布袋,发现了里面的荷包。

窗外,枯藤老树昏鸦,残辉冷月;屋内也是惆怅和无奈,漫漫红尘,有很多的人和事都在慢慢地消失,当你想要祭奠那一点过往的时候,蓦然回首,物是人非……

夜幕下,易天羽独自坐在窗前,想起来当年的步雪,乌黑的长发,细细的柳叶眉,纤衣素手,站在那一片蓝天下,交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荷包,说:“小羽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你一定要带着哦,以后一定要娶我。”

时间过往,那是的蓝天清风,早已不在,只剩下两个人的咫尺天涯,易天羽就这样握着两个荷包在窗下独坐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易天羽来到步雪屋里,步雪本不愿再见易天羽,但是易天羽说:“我明天就走了。”

步雪沉默着,让易天羽进屋,炭火把屋里烧的很暖和,可是依旧暖不了冰凉的心,易天羽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只是一是认错了人,然后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一直错到现在,如果你还能相信我,那就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步雪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两个都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倒是有点同命相连的味道,易天羽又说:“我明早就走,我走了之后,你最好是提防一下身边的人,不要总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就好比顾颜。”

提及此处,易天羽也不再说话,在步雪的屋里坐到傍晚,就起身离开了,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一走,茶就凉!

两个人对坐一下午,步雪一句话都没有说,易天羽走了之后,步雪就上床了,易天鸣回来吃饭,步雪说:“你自己吃吧,我让小丫头做好了,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吃了。”易天鸣不疑有他,就自己吃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易天羽就悄然离开易家大院,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易天羽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离开,又是步雪早暗处相送,另外还有一人站在窗前,看着易天羽的院里,顾颜!

顾颜站在窗前,看着易天羽一步步离开易家大院,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本来自己嫁给易天羽是为了报仇的,但是现在呢?为什么易天羽的离开会让自己觉得心里好像一下子少了什么。

步雪也是站在窗前,披着一件单衣,在冬天的黎明里,站在屋内,目送着自己心里的人奔赴战场,没有欢送,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有的仅仅是一份平静,如水般的平静。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易天鸣早已是在易家的几十里之外了,步雪就这样一直站着,易天鸣醒来,看到步雪的身影,问道:“怎么了,这么早就起来了。”

步雪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并不是很耀眼的太阳,说:“二爷走了。”易天鸣穿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穿衣服,淡淡的说:“是吗。”

步雪应道:“嗯……”

回过头来,帮易天鸣收拾好衣衫,步雪喊道:“小丫头,把早饭端上来。”

小丫头在门外应声,不一会儿就有早饭上来了,易天鸣和步雪在沉默中吃完早饭,然后就有下人来报,说:“大爷,太太,顾颜太太病了,正在胡言乱语,没有找到二爷。”

易天鸣对步雪说:“你找个大夫过去看一下,我就不去了。”步雪知道,易天鸣是不想再进易天羽的房间,于是就点头答应了,然后吩咐来报信的人去请大夫,送走了易天鸣,步雪就带着小丫头快步赶往顾颜的屋里。

叫来顾颜屋里的丫鬟,问:“你家太太为什么生病?”

丫鬟是易家的老人儿了,说话不疾不徐:“早上很早的时候,二爷就出去了,太太窗边站了一早上,可能是受凉了。”

步雪点点头,这样就不用再问了,下人看到顾颜在窗边站着,不可能不劝说的,大冬天的怎么受得了,既然还是生病了,那就说明是顾颜自己没有听劝,不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正是前几天给步雪看病的大夫。

进门看到步雪坐在桌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听易家的下人说是太太生病了,我还以为是大太太的病情没有好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听到老先生如此挂怀,步雪淡然一笑,说:“倒是有劳先生牵挂了,还是麻烦先生去里间先给顾颜看看吧。”说完就在前面带着大夫往屋里走。

大夫给诊过脉,然后看了看顾颜的脸色,皱着眉头摇摇头说:“这位太太没什么大病,只是心里可能是有些郁结所在,只能是她自己来排解,如果想开了那这病就好了,如果想不开。”

步雪接着说:“您尽管说吧!”

老先生接着说:“如果想不开,怕是身子会一日不如一日?”

步雪就问:“开方子拿药也不行吗?”

老先生摇摇头,走到外面,写了一张方子,说:“您先让人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这个房子只是给那位太太调理身子的,至于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步雪命人送走大夫,坐到顾颜的窗前,让下人们都出去了,然后轻轻的说:“你可是因为二爷的离开?”顾颜轻轻的睁开眼睛,没想到,只有步雪发现自己是在假装睡觉。

顾颜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不说话,只是留下两行清泪,步雪以为是顾颜舍不得易天羽离开,于是就说:“你放心吧,他会回来的,你这样是不行的,即便是他能够回来,你这样拖着病身子,也等不到啊,所以,心里想开点,好好把自己照顾好,安心等他回来。”

顾颜只是冷冷地看着房顶,还是一言不发,步雪只以为顾颜是心里难受,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叫来丫鬟服侍着,自己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里,步雪就觉得自己心里比顾颜更苦,看到顾颜的样子,步雪就觉得自己很可怜,顾颜可以为了思念易天羽,弄得相思成疾,但是自己却只能是埋在心里,郁结?哪个人没有郁结所在,只是,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表现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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