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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认祖归宗

在众多狒狒的包围之下,杰克无路可逃。

杰克会上树,它的同类也会上树;杰克会在开阔的平原上快速奔跑,它的同类也会;杰克想把自己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它的同类轻而易举就能将它找到。在它的同类面前,杰克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无论如何,杰克都不可能躲过数量如此众多的狒狒的追捕。

霍尔愤怒地咆哮着,朝杰克露出了长长的獠牙,它要用自己的獠牙为女儿复仇。

杰克急忙转身,避开霍尔的袭击。可在另一边,杰夫大声吼叫着迎上去,杰克险些被杰夫粗大的獠牙咬伤。众多的雄狒狒也纷纷露出了獠牙,不把杰克撕成碎片,它们决不罢休。

杰克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最终不是在花豹的爪牙之下遇害,而是在自己同类的獠牙之下丧生。跟随而来的雌狒狒们纷纷将脸扭向了别处,不忍心去观看这一幕血淋淋的屠杀。毕竟杰克是它们的同类,长着一副狒狒的面孔,即便它是杀害埃拉和埃贝的凶手。

杰克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它不可能逃出狒狒族群的包围。它也不想与它的同胞拼个你死我活,让更多的同类流血。

杰克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命运的结局。

安吉拉一步步向着杰克逼近,在复仇之前,它要好好看看这个杀害了它的女儿和外孙女的凶手。突然,叶塔从雌狒狒的群体中冲出来,挡在了杰克身前——杰克曾经救过它的性命,叶塔不相信杰克是一个嗜血的凶手。

安吉拉用力把它的妹妹叶塔拉开,一把扯住杰克的胳膊。谁也没想到,瘸腿的安吉拉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包含了多少的愤恨与悲伤。安吉拉在杰克的肩胛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流淌到了安吉拉的胳膊上。

突然,安吉拉全身开始颤抖,低声咕噜着,仔仔细细地嗅着杰克血淋淋的胳膊。安吉拉脸部的表情在迅速发生着变化:迷惘、思索、兴奋、喜悦。众狒狒渐渐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久久蹲在杰克身边的安吉拉。

凭着血液中的气味信息,安吉拉认出了这只流浪雄狒狒就是自己的亲弟弟杰克。四年前,杰克并没有和母亲安妮塔一起在花豹的爪牙下遇害,杰克还活着。并且,在它记忆中毛皮湿红的杰克,已经长成了一只身材魁梧的成年雄狒狒。一时间,安吉拉拍打着杰克呼噜呼噜地哭起来,它忘记了复仇,心中只留下与弟弟重新团聚的喜悦。

血浓于水,无论如何,安吉拉不承认也不相信是杰克杀害了它的女儿。安吉拉也咬破了自己的胳膊,流出鲜血,在杰克的全身上下涂抹着。安吉拉在向整个狒狒家族宣告,这是它失散了多年的亲弟弟杰克。

安吉拉拥抱着它的弟弟杰克。杰克感到,在记忆深处久违了的母亲的气味流进了它的心房,它终于回家了。

整个狒狒家族和杰克一起回到了猴面包树上的家园。见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杰克,杰瑞德最为高兴,它甚至带领着杰克、杰夫、霍尔将猴面包树领地重新标注了一遍。

杰瑞德当然相信杰克并不是杀害埃拉母女的凶手,但总感觉到杰克的身后隐藏着太多它所不知道的经历。杰克那双忧郁的眼睛,让它这位饱经风霜的首领也看不透。杰克的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让它很不愉快的气味,但它迟迟想不起这种气味究竟来自哪里。所以,杰瑞德暂时不允许杰克和族群一起在猴面包树上过夜,而让杰克在与猴面包树相邻的另外一棵大树上居住。

只有杰夫显得极为不悦。一方面,它想要在狒狒族群面前一展雄才大略的计划落空了;另一方面,一个横空出世的弟弟使它一下子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在猴面包树上,杰夫用阴暗的眼神打量着它居住在另一棵大树上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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