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专门从京师益州请来的厨娘,你尝尝,可合你胃口。”长平笑着给她盛了一碗,云欢尝了一口,笑道:“这道‘山海羮’,用的是春天笋、蕨里最嫩的部分,用滚水煮熟后,取新鲜的鱼虾同切做块,入滚水一同煮,熟了之后入酱油、麻油、盐和绿豆粉皮,拌匀了再放点醋,吃起来最是开胃!好吃,真好吃!”
一碗热汤下肚,她的鼻尖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长平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汗,笑道:“吃什么都要想着如何做这道菜,往后,天下的师傅看见你,只怕都要绕道了!”
“怎么会!”云欢呼了一声,抬起头来,眯着眼全是笑。
今日的菜里,全是些随地可取的食材,如笋,如蕨,如菇。桌面上的菜有傍林鲜、金煮玉等,全是云欢爱吃的。
“这笋过了春天便发涩发苦,不知这厨娘是如何保存的?”云欢疑惑道。
“山人自有妙招。咱们还是给人家留条活路吧。”长平哈哈大笑。
二人大快朵颐了一番,两人不知怎得又说起赵游焕来。云欢听长平说赵游焕拉着他逛妓院,每每怏怏而归时,也觉诧异,当下却没往细里想,倒是听长平说起一桩趣事来时,她却想起另外一茬来了。
“昨日赵游焕拉着我去了天香楼,正好遇上那有个花魁骗了个外地后生子,两厢打起架来,险些连累到我们。”长平又说起这几日遇到的趣事,说到一半却觉不妥当,赶忙收了声。
从前云欢女扮男装在妓院里穿行时,曾经听许多人说过,妓院里的女子最是有法子能装处子。同一个妓女,**之夜能卖个几十回,往往骗的都是外地来的嫖客,只一回便走。这回吵起来,怕也是因为这个。
从前云欢听着觉得新奇,也不知她们用的是什么法子。这会子正好想到了向云锦,她却来了兴趣,缠着长平赶忙往下说。
长平硬着头皮道,“这也是赵游焕告诉我的,估计他也是道听途说,具体如何做,我们也不知。听说那些女子要装处子,有好些法子,最常用的有两种,一种是用鸡冠,一种是黄鳝血,似乎也听说过用鸽子血的,带着鸡冠在身边的最是不安全,容易被识破,用黄鳝血和鸽子血的,似乎是用棉花揉成团,浸泡后,在行房之前塞入……嗯,咳咳,这个法子似乎许多出阁前不洁的姑娘在洞房当日也会用,只是若是被发现了,后果真是……”
长平隐晦地说着,云欢仍是挠心挠肺地不懂,你说这棉花团若是不小心就取不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再往下问,她还真不好开口,再者,或者向云锦也用不到这招呢?
云欢略感邪恶地收了口,这又想起来方才那封信来。
“那封信跟绿萝有关系?”云欢又问。
长平顿了一顿,道:“绿萝走那日,石头觉得不放心,派了人跟在她身后。没想到才出十里路,她突然返身回来,入了向府。从前她没有卖身契在我手上,我奈她没法子。这一回,她却卖身入向府,卖身契我又特意向岳父大人要了来,若是她再对你不利,你大可将卖身契放在她跟前——现下,你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愿意签下卖身契了?”云欢诧异道。
长平歪了歪嘴,神色突然变得冷厉,“我放过她一回,便不能放过她第二回。这卖身契,她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若不是她心中有鬼,如何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