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见李玉飞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心中的愠怒不由冰释,叹息道:“你起来吧。你存心忠厚,孤岂有不知?难道还因此怪罪于你?皇甫将军之案件,疑点重重,你若当时就莽撞揭露,置芝田于死地,孤反而要责怪你的凉薄了。”
李玉飞低声道:“殿下宽宥,玉飞感激不尽。”站了起来。
铁穆看了李玉飞一眼,似是无意的对皇甫少华笑道:“芝田善于伪装,虽然瞒不过玉飞的眼睛,却是将孤瞒了个严严实实。却不知郦君玉是否知道芝田的身份?等来日芝田身份公开之日,孤定要笑话他无识人之明。”
皇甫少华此时满心感激,见铁穆开口相询,岂有不答之理?当下答话:“郦先生早已看破了臣下的身份。”
铁穆微微一怔,片刻之后终于大笑起来,说道:“原来你们就瞒了我一个。等到庆功之日,我非罚他不可。”
李玉飞心微微一沉。在皇甫少华那句话开口之初,他就知道坏了。但是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还刚刚被殿下宽宥,却是没有余力为郦君玉说话。只好微笑说道:“郦先生此举,却全都是为了社稷与殿下考虑。如若殿下早知芝田身份,今日或者不是这样场面。”
铁穆知道李玉飞的言外之意。如果早就知道皇甫少华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举荐皇甫少华的。这样一来,自己也坐不上南征主帅的位置。笑着摇头,尽量将心中的不快按捺下来,说道:“此事不必再议论罢。郦君玉那里,你们也不必传话给他知道。孤与如鹏也有事情要忙,芝田也要准备明日的比赛,就先回去吧。”
皇甫少华离开之后,李玉飞便向铁穆禀告:“刘府来的消息,刘二公子受了伤,接下来的比赛是不能参加了。”
铁穆想起方才刘燕珠的话,一怔说道:“果然受伤了?却是谁伤了他?”
李玉飞微笑道:“是郦先生举荐的那个柳正风。其实那比赛的情景,臣下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却也看出了一个大概。柳正风的武艺远在刘公子之上,却不想使刘公子败得太过狼狈,因此开始之时,连连退让。刘公子却是不承人家容让之情,反而想要施加暗算,弹出了装在靴子底下的刀子。这样一来,柳正风不得不用手将他的脚踝抓住。或者是心中暗恨刘公子手段卑劣吧,柳正风拼着受了一刀,也施加内力将刘公子震伤。方才臣下已经找过柳正风,他也承认一时失手,伤了刘公子。”
铁穆望着李玉飞,目光中却有几分凌厉:“如鹏既然看清楚比赛经过,为何不说?以致考官误判?”
李玉飞跪下,说道:“其实赛场当中,眼力胜过臣下的人想必也有。然而刘公子是这等身份,寻常考官哪里又敢去搜查他的靴子,察看有无违禁物事?万一搜查不得,反而得罪了殿下与刘尚书。臣虽然不惧怕得罪刘尚书,但是殿下如今与尚书大人关系微妙,臣安敢莽撞?此其一。其二是因为,臣下不过是殿下护卫之臣的身份,并非考官。指责刘公子违禁,并非臣下职责所在。臣亦怕因此得罪。三是乙字号赛台的考官不是他人,是兵部郭大人。柳正风一下台,郭大人已经判定胜负,刘公子便已离开。臣与殿下相距甚远,即便想要及时提醒殿下,时间上也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