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有疾
孟府。章飞凤端了一碗新煎好的药,就要给婆婆送去;孟嘉龄叫住了妻子:“夫人,我昨天看见今年的状元郦君玉了。”
章飞凤不解,问道:“夫君既然与状元同朝为官,总有遇见之时,又有什么奇怪?”
孟嘉龄迟疑了一会,叫妻子坐下:“母亲的病,这几日好些了没有?”
章飞凤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连御医也只是开一些调养药。”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听说那位状元爷医术很不错?”
孟嘉龄道:“正是。听说此人在明州之时,就曾将自己的义姐从棺材里救出来。后来连明州官府亲眷有疾病,都是请他看的,据说还没有失手过。今年年初未曾参加殿试,就是因为附近村庄里出现瘟疫,将他绊住了。”
章飞凤心里浮起了一个希望,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请他来给我们母亲看看?夫君今日碰到状元,可曾与他说起此事?”
孟嘉龄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郦状元给别人看病之时,他并未飞黄腾达。请他看病,也无不妥之处。如今他已从仕,而且深得帝心。如若再以医者目之,请他看病,只怕惹他不悦。我与他素无交情,莽撞开口,却怕是自找难堪。”
章飞凤却道:“妾却听说,医者往往有仁慈之心。状元虽然身份显达,但是就当初为瘟疫而放弃殿试的事情来看,他也不是贪图权势的势力之徒。我想夫君是多虑了。”
孟嘉龄苦笑道:“你所言有理,我岂不知道?今日本是拼着难堪也要将话说出口的,可是状元爷行色匆匆,竟是不容我将话说出来。”
章飞凤想了想,说道:“不若这样。妾准备一些礼物,亲自上郦府大门去,郦夫人本就是贤良淑女,想必会答应。”
孟嘉龄看着妻子,却终于没有将话说出来,道:“你先将药给母亲送去吧,回头再准备礼物。由你出面去拜访他夫人,总比我直接出面好。”
章飞凤忍不住一笑,说道:“夫君,在官场上也经历过一些风浪了,难道还怕丢脸么?”
章飞凤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兴冲冲前往郦府,郦府却给她吃一个闭门羹。丫鬟传出郦夫人的话:“夫人身体欠佳,不能见客。请孟夫人先回去吧,等来日我家夫人身体好了,一定亲自上门来赔罪。”连礼物也原封不动退回。
章飞凤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家。想想也是,郦夫人父亲才罢官,郦夫人哪里有闲心与自己这些人闲聊长短?但是她实在有些不甘心,终于拉下了面子跟丫鬟将话说出了口:“这两年来,我家婆婆身体一直不好。听说郦状元医术通神,所以冒昧。若夫人身体好转而郦状元有空,还望能光临我门,给我婆婆看看。”
丫鬟答应了,客客气气将她送走,礼数上却是一些儿也不缺。章飞凤无可奈何,只好走了。转过街角,却看见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迎面走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哪里见过。正在思忖之间,那书童却急急闪到另外一条巷子里去了。章飞凤只觉得那书童形迹可疑,却又不知道可疑在哪里。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悻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