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陈旧的一幅绢图。
不是短时间内完成的。这是铁穆的第一个判断。
汪若涵将画像展开。
很拙劣的画工——但是,里面的那个少年,那个面如春风的少年,无疑,就是郦君玉。跟随他身后的那个少年,脸上有着未脱的稚气,很显然,是荣兰。
边上还有一些字,铁穆却懒怠去辨认;汪若涵凑近去看了那个印章,却终于点头说道:“的确很像大理国的传国玉玺。”
那么也就是说,郦君玉的身分,基本上不用存疑了。难怪每一次说起自己的身世身分,他总是含糊其辞。
他说自己祖籍云南。
没有错,大理国不是在云南吗?
他说自己祖上开始漂泊海外。
没有错,亡国了,他还能够长时间安居在某一个地方吗?
他说,前几年老父亡故,要自己回国求取功名。
也没有错,不过所谓的“求取功名”是试图复国。
铁穆的心变得冰冷。
冷冷看着那幅画,狠狠说话:“好大胆子,居然拿出这么一幅不像画的东西来糊弄孤!”喝过刀斧手:“不用再问,先杀了再说!”
刀斧手就要动手。汪若涵见主帅就要动手,也顾不得嫌疑不嫌疑,急忙叫道:“元帅且慢!此事还需要询问清楚,否则,不但对元帅,就是对郦状元,也是非常不妥。”
铁穆知道汪若涵的话是对的。就这样囫囵将证人斩杀,虽然可以制止谣言的外传,但是也加重了知情人心中的疑虑。皇帝日后知道了这样一件事,问起,自己又该如何向皇祖父交待?难道告诉皇祖父:我不相信郦君玉是坏人,所以我就将告密者给斩了?另外,不留下活口来审问明白,也不能洗清郦君玉身上的所有嫌疑。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最大的可能,那就是——俘虏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俘虏,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就这样轻易将他杀了,总之是一万个不妥当。
铁穆无奈地转身,终于说话:“你先好好关押着他。不要让他跟人说话。给看守士兵传话:谁如果敢跟他说一句话,就割一根舌头;说两句话,就再斩一只手!”
铁穆走出营帐,却看见守在营帐门口的柳正风与皇甫少华。没有心情再说什么话,就自顾自走向自己的主帐。
柳正风与皇甫少华跟了进去。铁穆还没有说什么话,皇甫少华突然扑通跪下去了。铁穆挥手叫他起来,说道:“你放心,那俘虏的话,我一星儿也不相信。”
皇甫少华哽咽道:“我跟随先生也有一年了,我只知道先生心怀天下,心怀黎民,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事。那个家伙说的,肯定是诬告,说不定就是朝中的对头捏造出来的。大元帅不相信,自然是更好。”
铁穆叹气道:“我本来是叫人将他杀了,一了百了,什么麻烦都没有,干干净净。但是汪将军的话也很有道理……”又说道:“你放心。我认识郦君玉还在你之前,他为我出生入死,我岂有信不过他的道理。”
柳正风突然说话:“元帅,末将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这俘虏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