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凤心中明白,但是害怕婆婆会因此再次出事,也只好含糊道:“不是丽君妹妹,是新科状元郦君玉。他们正在说他的事情呢。婆婆,要不,我搀您到屋子里去眯一会儿?”
韩夫人睁大眼睛,却再也看不到一丝倦色了:“糊涂!什么郦君玉不是丽君?那个严李氏已经说得明白了,你怎么不相信?丽君,丽君到底怎么了?”
她这一叫,孟士元也终于明白了。一刹那之间,孟士元也禁不住脸色煞白:“你是说……今科状元郦君玉,那个做过一个月吏部尚书的郦君玉,就是……你妹妹?”
孟嘉龄默默点头。孟士元颓然坐下,说道:“你这个妹妹……你这个妹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中又怨又恨,但是心中,却也隐隐有一丝骄傲。那是自己的女儿呢,将天下的男子都比下去了!
孟嘉龄见父亲如此失态,知道他还未曾完全消化这个消息,只好等待了片刻;等孟士元稍微镇定了一些,才继续说话道:“父亲,妹妹被人陷害,此事已经刻不容缓。如若您再不插手,只怕……妹妹挺不过这一关了。好在您是刑部尚书的身份,您插手这一案件,谁也不会怀疑。您将这案子接过来,慢慢拖着,过上三年两年,叫妹妹报个暴病死亡,也就掩盖过去了。如今……”
孟士元焦虑的踱着步,转了两圈之后,才转过身:“不妥当。我这么急忙的想要接收这桩案子,别人若因此起疑怎么办?到时候闹将出来,只怕不是妹妹一个人的事情,我们全家都要拉进去呢……”
“可是,公公,”章飞凤终于忍耐不住说话了,“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姑被人算计,甚至丢了性命不成?”
孟士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媳妇,眼睛里有万分的不舍与歉意:“媳妇,你须知道,你妹妹眼下的案子,不过是身世存疑罢了。她也是新科状元的身份,又是得过皇上亲口褒奖的,身份不同。所以,如若不是定案,只凭这点怀疑,皇上是绝对不会杀她的。但是我们如若迫不及待要插手,那么一定会给有心人看出破绽,那你妹妹颠倒阴阳的欺君大罪……到时候有事的,就不单单只有你妹妹一个人了。”
“你……就为了这个理由,将你的女儿扔掉不管?”儿子媳妇都闭上嘴巴不说话,韩氏却真正忍耐不住了,厉声喝骂起来,“你已经将女儿逼死过一次了,眼下她遇到这样的难关,你……居然不闻不问?你还像一个做爹的吗?你……”一口气喘不上来,韩夫人几乎晕厥过去。章飞凤忙施救不迭。好在韩夫人只是情绪激动而已,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常:“你……连女儿都不如!遇到什么事情,只会畏首畏尾,做个缩头乌龟!也算戴了几十年乌纱帽了,却越戴越胆小,越戴越不顶用!”
母亲责骂父亲,儿子媳妇当然是要说话的。孟嘉龄章飞凤连忙跪下请母亲消气,又奉上茶水。韩夫人端起茶碗,这责骂才告一段落。
孟士元这才开口说道:“夫人还请仔细思忖。我们不插手,丽君不见得有性命之忧。我们如若插手,丽君的欺君大罪就有可能泄露。取舍之间,孰轻孰重?为夫并非不关心女儿,实在是此事难以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