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笑道:“我正是想要给小哥儿积点阴德才说这样的话。你不感兴趣,那也罢了,只当我没有说过。”
孟丽君很忙。当然了,经过这样一件事情,能不忙也难。这下子,求医问药的,将康家大院的门也挤破了。康若山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收了这样一个有能耐的义子,因为这个关系,知州老爷都跟康家拉上关系了;担心的是——这个义子名气太大了,连知州老爷的亲眷都来问药,义子还有没有时间读书?监照是早就派人去办理了,今年秋天就要考童生呀。可是,来寻医问药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好意思拒绝么?
对于这样的情形,孟丽君也有些始料未及。但是看着病人,她却没有办法狠心拒绝。医者父母心,从小在父亲影响下耳濡目染,她早就将救死扶伤看作自己的天职了。好在吴道庵与荣兰也帮得上忙,一个多月后,病人渐渐稀少,终于也有时间与吴道庵谈谈学问了。给外孙办过满月酒,康若山将家里的事务交待给女婿,便准备回窑场去。交待的重点,自然是妹夫与义子的饮食起居。这两个要考试的人,当然是重点保护对象。
但是孟丽君却想跟着去看看窑场。原因很简单,她要出去避一阵子。读书什么的,暂时放一放吧。
一个多月下来,她对于这新元时代的经营方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抽空给康若山提了一些可行的建议。传统的店铺经营,坐店看管的都是男性,也就是店小二。孟丽君看了两圈,却给康若山提了个建议:“义父,我们不妨将店铺一分为二,前面是外铺,里面是内店。外铺由小二坐店,招待男主顾;内店可以招募女子坐店,专门招待女主顾。”
康若山眼睛一亮:“是!来买首饰珠宝的女主顾也很不少,但是囿于男女有别,许多大家的生意就这么跑了。专门设置内店,还怕生意跑了不成?”想了想,又摇头道:“女子坐店,只怕不吉利。自古以来也没有这规矩。”
孟丽君忍不住笑:“义父,您还迷信这个?女子坐店不吉利?世界上管帐的老板娘那么多,如果真不吉利,只怕他们那些店都关门了。姐姐也不是管了好一阵帐么?自古以来没有这规矩,那从您这里开始不是有规矩了么?”又说道:“这首饰珠宝,大多是女子佩戴的。一款新首饰做出来,我们可以先让我们的女小二做模特,先佩戴出来。这不是绝好的宣传?”
康若山一愣:“模特?先佩戴出来?”
孟丽君一笑,自己到底失口将这个新词汇给说出来了。笑着解释:“人都有跟随大流心理。女子在衣着首饰打扮方面,又有争先的心思。新奇的东西能够吸引更多的注意。如果我们让女小二先将东西佩戴出来,又新奇又好看,看见的人自然争着买。”
康若山迟疑道:“只怕有伤风化,被人笑话。你还要考秀才的。”
孟丽君笑道:“这只是您的主意。您不说,谁知道是孩儿的主意?再说,别人即使笑话,孩儿也有言词应对,您不必担心。总之耽误不了考试就是。”
康若山转了两圈,站定了:“我们家里的女婢已经不够用了,现在太平年月,买人也不是说买就能买上的。还要到外面去招募。不过这招募,却叫谁主持才好?现在家里事情那么多,你姐姐又在坐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