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之辱
“范大人道：‘老天下雪不下雨，雪到地上变成雨；早知下雪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雨。’你知道我们的女儿是如何对答的？”
铁穆摸着皇后的头发，笑道：“朕又不在场，朕怎么知道？”
“大人吃饭不吃屎，饭到肚里变成屎；早知吃饭多麻烦，不如当初就吃屎。”皇后笑着说道，“为了这个，我罚她三天不吃饭，她受不了，偷偷吃了一点点心，又被我责罚了三十下手心。”
“你也忒心狠了一些。”铁穆抱过身边的女儿，笑问，“怎么不找父皇告状？”
铁澐撅起嘴巴，说道：“还不是你说的，教养子女的责任，要交给母后。我找你告状，没有来由又增加一重责罚，何苦呢。”说起来，倒是有些大人的腔调。
铁穆大笑起来。他对皇甫长华还有些疑心病，但是对这个女儿，还真是打心底里疼爱。当下笑道：“今天父皇高兴，你想要什么？自己提吧。”
“我想去玉凰山读书。”铁澐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转，却终于选定了这么一个主意，“父皇答应过的，不许反悔。人家说，这个叫皇帝金口，反悔不得的。”
“去玉凰山读书？”铁穆略怔了一怔，说道：“你却什么时候听说有玉凰山这么一个地方？谁叫你去读书的？”眼睛，却在皇甫长华脸上停留了片刻。
皇甫长华知道铁穆的意思，当下笑道：“孩儿可不能够随便乱说。你是皇家的公主，可不能随便出门，坏了皇家颜面。再说了，那个华哥哥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千万别当真。”
华哥哥，也就是华觪，铁穆让李玉飞认他做了义子。李玉飞曾带他进宫来过，见了两宫太后与皇后。华觪与这个小妹妹倒是很合得来，与小妹妹讲了很多玉凰山的事情。没有想到，这铁澐就记在心底了。已经大半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要去玉凰山读书——与其说是读书，还不如说是想去玩。
铁穆笑道：“你还小，等两年再去吧。怎么，嫌弃范大人教授的，没有意思？”
“不但没有意思，还无趣极了。我问大人，为什么鸟能在天上飞？他说：鸟有翅膀，所以能在天上飞。我问他：为什么风筝没有翅膀也能够在天上飞？他说：风筝轻。我说轻的东西多的是，为什么只有风筝可以飞这么高？他说不上来。哼哼，华哥哥就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我虽然不知道华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华哥哥知道的，比他多得多。再说，他眼睛只留在太子哥哥身上，教的都是什么治国平天下的学问。我将来又不做皇帝，我学那些做什么？”铁澐大人模样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你就答应了我吧！”
铁穆见女儿这副模样，不由一笑，说道：“你身份高贵，不能与那些平民子女混迹在一起。你假如真的想学，朕就将玉凰山的先生宣进宫廷里来，为你讲解，如何？”
却听皇甫长华开口：“皇上，这却逾越了。让澐儿与太子一起读书，本身就是逾越；更何况为澐儿另寻找先生？”
“我不要将先生宣进宫里来。”铁澐挂在铁穆的脖子上，软语央求：“将他叫进宫廷里来，他就得对我行什么君臣之礼，不会放松我了。我要到玉凰山去，而且，不告诉那里的先生我是谁。就像祝英台女扮男装去读书一样，我也要假装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去那里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