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江县令又一拍惊堂木,说道:“这寡妇守节,乃是天经地义。你既然死了丈夫,自应该好好守着丈夫家门过日子,怎么却可以做出这等毁坏门风的勾当!曾阿牛,你身为国家军士,怎么可以勾引人家良家妇女!如今之事,我要判处你们两个死罪,你们不得有怨言!”
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判定了两个人的死刑。当下两个人面白如纸,一群士兵愤愤不平,如果不是一大堆衙役压着,外面还有余随云一群士兵摆着,跪在地上的士兵,就要动起来了。只是下面围观的百姓,特别是黄家庄的一些老人,都不停点头。跪在地上那个黄家族长,也不禁面露微笑。
没有想到,这笑容只持续了片刻;江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黄天文,你可知罪?”
黄天文不由一个哆嗦,慌忙叩头道:“不知小人何罪?大人明示。”
江寒风道:“你身为一庄族长,整治民俗,纯正风气,理所应当。如今你村中却出了这等事情。你身为族长,而且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提早上告?为什么不趁早阻止?却要等到两人一错再错,不可饶恕之时,才将两人抓出来,要整治他们死罪?父母教育孩子,还知道要及早;为何此事,你却要等事情一大再大?你这般做法,到底何等居心?”
黄天文听大人说话,大是不善,不由叩头道:“小人处理事情有欠妥当,大人治罪。”
“既然你也治罪,本官就从轻处罚……你可知这连寡妇犯错的真正原因?”
黄天文不知县令大人到底要说什么,当下叩头道:“小人不知,大人明示。”
江寒风道:“去年蝗灾,连寡妇家中无有粮食,遂与军营劳作,才有此祸。你身为族长,不关心村人生计,不管村人死活,致使连寡妇只好出此下策。现在既然已经知错,那就应该负责起来。本官已经查知,你村庄中,共有寡妇三十二人,孤儿四十三人。这些人的生活,你都该负责起来。切不可再让他们因为生计问题,而重蹈连寡妇覆辙!”
黄天文听得如此,忙叩头道:“小人遵命。”
“另外……”江寒风沉吟片刻,又说道,“连寡妇还有两个儿子吧?如今母亲罪无可恕,孤儿岂非求生无门?黄族长,这两个孤儿的生活,你也要负责起来!”
黄天文唯唯。
江寒风见黄天文还不懂,不由暗自摇头叹息,说道:“那样,你就与本官具下文书来。本官稍稍计算一番吧。如今一个成人,每个月至少需要二十斤口粮,孩子稍稍少一些,十六斤罢。半大的孩子口粮最大,就算个二十五斤吧。另外一年还需要春秋衣服两套,夏天冬天衣服各两套……这样计算下来,一个人一年大约需要两吊铜钱,这七十五个人,一共需要一百五十吊铜钱。为保证你不会凭借自己在宗族中的实力,胡作非为,赖账不管,每年今日,你就将这一百五十吊铜钱送到县衙来吧。你放心,本官会一个铜钱也不差的将这钱给发放下去。你村子里的寡妇孤儿,每个月十五,都可以上本官这里领取钱粮……哦,别忘记了,这孤儿寡妇,不至饿死,是你的责任,你不要将这事情转嫁到他人头上。否则被本官知道,定严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