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主持大局……”铁穆的心口,像是憋了一块什么东西,“朕手头,除了她,居然没有人可以主持大局……”
“皇上。”廉希宪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皇上,臣想,假如约束得宜,郦君玉位再高,权再重,也不会成为乱臣贼子!”
“为什么这样说?”铁穆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解。
“郦君玉出身孟家。孟家父子,都无独当一面的大才。而且,郦君玉是女子。只要没有亲生孩子,郦君玉也不会轻易起叛逆之心。”
“只要郦君玉没有亲生孩子……”
“正是。就目前情况来看,郦君玉还是忠于皇上您的。”廉希宪分析,“而女子,与男子不同。一旦认定,绝对死心塌地。只要皇上敞开胸怀,敢于用她,或者,她根本不会起异心。”
“廉老太师。”铁穆慢慢说话,“您也知道,一个臣子,起不起异心,有时并不是这个臣子本人说了算的。”
“所以,皇上,您要想办法,使郦君玉的荣辱,与皇室的荣辱,结合在一起。”廉希宪道:“臣,有个主意。”
“请说。”
“皇上有公主,而郦君玉,有义子。”廉希宪道,“联姻,是自古已有的办法。”
“联姻?”铁穆微微皱眉,“虽然有效,但是不是最稳妥的办法……”想起更关键的一个问题来,道:“即使朕愿意用郦君玉,但是她却是一个女子。欺君之罪尚未定案。”
“如此好说。”廉希宪微笑道,“本来,假如皇上有心要治郦君玉欺君之罪的话,臣也有谏言。如今国家形势不稳,郦君玉是敏感人物,皇上千万不可太拘泥法规。更何况,此事关系到先帝脸面。”
“先帝脸面?”铁穆立即明白了。果然如此。郦君玉是先帝亲口嘉许的大才,亲自点定的状元,现在却告诉天下这郦君玉是女子,岂不是嘲笑先帝无有识人之明,连男女都分辨不清?
“可是,郦君玉确实是女子……天下皆知。”
“现在最幸运的是——郦君玉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廉希宪微笑,“一切,都有先帝担当。先帝如此圣明,自然是不会不知道郦君玉的女子身份的。之所以钦点为状元,不向天下宣布其女子身份,是怜惜郦君玉的才华与其忧国忧民之心,足以为天下女子表率。故破格用之。而郦君玉从仕十年,所立功勋,不知多少。先帝曾经亲口吩咐:如若有成,可以为相。今谨遵先帝遗诏。”
“如此……”铁穆苦笑着摇头,说道:“骗不过天下人的。”
“是骗不过天下人。但是皇上您想想,这天下人,有多少愿意郦君玉真的被治罪?”廉希宪微笑道,“天下女子,是不消说了。天下的男子,又有多少人真对这件事情不满?报纸上叫嚣的,不过是几个老古板罢了。您找了这个借口赦免郦君玉,天下人只会将它当作美谈,而不会去追究这件事情的真假。”
“也罢……”铁穆想起另外一个烦心的问题,在廉希宪面前,也不需要伪装,直接就问:“老太师,您看,这京城皇族子弟,谁家子弟最为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