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虹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而自己,在这一点上,反而不及王长虹明白通透。为什么?
却听王长虹继续说话:“殿下也曾有话,说是先生如若不愿,就不要勉强。但是,长虹却想请先生勉为其难。我家深冤,先生也知晓。如今昭雪的希望,就寄托在殿下身上。殿下如若落败,我家只怕再也没有昭雪希望。”
孟丽君看着王长虹,叹息道:“是的,殿下是曾说过‘皇甫老将军不见得真叛国投敌’这句话。在安南问题上,殿下见事也算明白。但是你也知道,殿下的王妃是谁家的女儿了。你如今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殿下身上,却未免……”
王长虹听郦君玉话音里,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不由着急起来。知道如果不能将事情全盘托出,只怕在先生心中留下一个“少不知事”的印象,今后要取得他的帮助就难了。将儿女羞涩收起,心一横,从怀中取出铁穆书信,呈递给郦君玉:“先生请看!”
孟丽君看着王长虹,略一迟疑,还是接过了书信,抽出信笺,却发现是很厚的一沓。见到那熟悉的笔迹,到底忍耐不住,伸手展开,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如果孟丽君是一个男子,他也许不能从这书信中看出异样。但是孟丽君是女子,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子!
书信中的话语,与王长虹的陈述基本没有区别。但是孟丽君发现,殿下的书信,对于那一场火灾的描述,实在太过详细!
早在王长虹陈述之时,孟丽君已经感觉到,对于火灾的描述,实在太详细了些。但是却没有料想到,殿下的书信里,比王长虹的描述还要详细!
这根本没有必要。这不像是上司向下属交代事务,却像是一个男子向情人夸耀自己的胆略与功勋。孟丽君只觉得满嘴苦涩,合上信笺,递还给王长虹,说道:“学生倒要先恭喜将军了。请起来罢,与你一般,我难道还有脱身的余地么?”
见郦君玉那怅惘的神态,王长虹心突了一下,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惊喜!惊喜过后,想起处境,却也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惘然,也来不及多想什么,站起来就说话了:“先生明鉴。这大半年里,殿下是来了好几封信,但是长虹绝对不是那种不知自重的女子……对于殿下,长虹绝对没有任何逾越……”
见她如此说话,孟丽君忍不住啼笑皆非:“王将军错了,学生不是那意思。”
王长虹见郦君玉神态,误会却又更深了一层。咬了咬嘴唇,终于将那羞人的话说出口:“只要先生一句话,长虹立即可以给殿下回信……殿下却不曾明言,我先捅破,总有些羞人……但是羞人也顾不得了……”
孟丽君忍不住叫苦。
孟丽君想了片刻,终于说道:“姑娘误会了。学生不过是想起去年得到的信息,说殿下对王妃……用情很深,但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来,王妃的宠爱也到头了。”
说道这里,脑子突然一阵清明!
纷杂的思路终于理清了。孟丽君终于弄明白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原因。
原来,自己对那位皇孙殿下,竟然暗生情丝了。当局者迷,所以,自己才会头脑发昏,见事反而不如王长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