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风见郦君玉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早已知道郦君玉的心意。当下缓缓说道:“公子不知,在下自从少谨处听闻公子故事后,也不是十分相信。待到听闻公子就在明州的消息,便专程赶赴明州,打听公子消息。听闻公子要回湖广祭祖,在下又一路远远跟随。因为道路疲惫,最容易看出一个人品行。却看见公子与下人一桌吃饭,并无礼法顾忌,才真正知道,公子并非常人。又不知公子到底有多少容人之量,在下遂现身相试,如此腌臜行为,公子竟无任何不愠神色,才知道,公子真正有宰相肚量。回到明州,着意访问,这才知道,不但治国学问,就是商道方面,公子也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才华。而开办绣坊、织庄,更是体现了公子的悲天悯人之心。最难的是以待考之人的身份,为妇女接生,没有任何避忌,这非古贤人之行为哉!遂起襄助公子之心。然而当时还夜郎自大,以为公子才华,在下也可以略及一二。没有想到,今年停留在明州,却看到了一本新书!正是这本书,令在下从此不敢在公子面前妄言!”从袖子中拿出一本书,轻轻搁在桌子上。
孟丽君一看那本书的封面,不由惊讶起来,说道:“这本书,竟然这么快就印刷出来了么?”
王安国笑了起来:“你自闭了这么多日,都知道啥呢!你知识渊博也就罢了,难得是里面的见解,竟然处处出人意料,却又合情合理!我读了三遍了,每读一遍就合书赞叹一次,就我拙见,即使是孔圣人再世,他的解释,也不过如此!”
孟丽君的面皮微微红了起来,道:“镇邦夸奖了。”心里却在奇怪: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姑丈昨日都不告诉我?昨日滑全也到临安来了呀,也没说书已经拿出去卖了!只说样本已经印刷好了而已!而且,连样本也没有带来给我看!
柳正风见郦君玉脸色,知道他心里嘀咕,当下笑着解释道:“书还没有上市场卖。我看你们康家作坊,特别是那个印书坊,整日忙碌,就起了好奇之心。瞅了个机会进去,看见有几本样本,就顺手拣了两本出来。也没人知道。后来你那姐夫大大生气了一场,说伙计管理不好,被老鼠偷了去,生生扣下他一个月工钱,我倒是好生歉意。但是要我还回去,却是怎么也舍不得了。”
王安国与陈慎言两人哈哈大笑。孟丽君也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寻思起怎样加强保密措施的事情来了。柳正风是只关注自己的书,不关心自己的具体技术;假如有高手像柳正风那样却对那些感兴趣的话,自己只怕麻烦了。
王安国笑着指柳正风道:“好好的,要做个梁上君子!”
柳正风笑道:“要你去做个梁上君子,你还做不来呢。好久没有跟你试过手了,要不要试一试?”
王安国笑道:“我才不与你比呢。老是占身法轻灵的便宜,半日也不与人过招。与你打架,我还不如直接去打墙来得痛快!”
柳正风笑道:“我是父母娇惯出来的,不是你这般被父亲当木偶练出来的。你要与我比赛谁更能挨揍,对不起,我恕不奉陪。”
孟丽君见柳正风如此说话,当然要抓住机会,笑看柳正风道:“浩然原来出身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