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凡见他倒在地上,到底关心这个同病之人,就站起来走过去相扶。他到底也是喝多了的,走了两步,脚一软,却倒在了醉汉的身上。酒意终于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就靠在醉汉身上,干呕起来。醉汉大怒,说道:“你却扑在我身上呕吐,好没有道理!”翻身将李小凡压在身下,说道:“我呕给你看!”也是一阵干呕。
李小凡恼怒道:“不过是干呕而已,又没有弄脏你衣服,你却小气!”用力一挺,他从军之人,常年征战,有的是力气。当下将那个醉汉掀翻。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巨响,原来是醉汉一倒,正靠在桌子脚上。李小凡力气太大了,不但掀倒了醉汉,连带着将桌子椅子全都掀到了。这下好了,杯子盘子碟子加上酒壶……好一阵响动。整个太白居楼上,一塌糊涂。
今日酒楼生意很是清淡。楼上还有几个客人,看见两个醉汉闹事,都纷纷走人。小二赶上来,看见这样情景,慌忙来搀扶。李小凡不认识,但是另外一个,却是酒楼的大客人,能任由他倒在地上吗?没有想到,那醉汉醉得东倒西歪,根本不认人。看见店小二前来,误以为是李小凡,出手就是一拳,却将店小二打得眼冒金星。店小二眼见不行,急忙爬起来退后面去了。
李小凡也糊涂了。见醉汉连店小二也打,不由怒气冲天,说道:“你却是胡乱打人!”冲上去,抓住醉汉,往地上一推,整个人就坐在醉汉身上,扬手就打。醉汉吃痛,奋力挣扎,终于将李小凡掀翻,也是抓紧机会乱打。
当下两个人,就这样在酒楼上扭爬翻滚,乱打一气。从墙东扭到墙西,从窗前扭到门前,衣服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污渍,身上也不知留了多少乌青。
掌柜也上来看过,却见没有什么大损失,更出不了人命问题,也就不多管了。只吩咐手下,将桌子挪开一些,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却终于打累了,两人不约而同都住手,靠着墙壁坐下,喘口粗气。那醉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你看你!好歹也是一个六品校尉,却整成了这副德行!你看你看!衣服领子破了,脸上也青一块红一块!人家看见这大元朝的官兵都长成这个德行,还不笑死!”
李小凡听他取笑自己,大不服气,说道:“你看你!又哪里像个读书人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有一块好的?连肉也露出来了,也不知羞耻!”
那醉汉书生低头看了自己衣服一眼,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也是也是!不过我整成这个德行,多半是你干的吧!”
李小凡笑道:“是我干的!你又想怎么样?”
醉汉眼睛依旧有些迷离,声音却清楚了很多:“不怎么样,咱们都是可怜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不跟你打了,我跟你喝酒。”
李小凡听他这么说,也不由大笑,道:“对对对,我跟你喝酒。我们不打了。”爬了起来,来到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边上坐定,说道:“小二,再拿酒来!”
小二探头看了一阵,却没有搭理李小凡。醉汉也来到李小凡前面坐定,也放开嗓子叫:“小二,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着?拿酒!”
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还要耍酒疯是不是?好歹是临安城里最有名的风流公子,却为一个女人疯成这个德行,羞也不羞?”
醉汉睁大眼睛看前面,酒,登时醒了一大半。声音也有些支吾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公子……到了么?”
话还没有问完,醉汉的脸上先火辣辣挨了一巴掌:“还记得公子?我以为,你除了女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公子从琼州回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听说素素姑娘的事情生怕你想不明白,人还没有进家门就派我先来找你。你倒好,发酒疯,差点将这个太白居也给拆了!给我起来,好好洗个澡,将这身酒气给洗干净了,跟我去见公子!给我记住: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来的人就是柳正风了。孟丽君一行今日上午才进临安城,路上就听说苏素素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孟丽君先想到了陈慎言。陈慎言对苏素素用情很深,她是知道的。生怕出了什么事,就先派柳正风去找陈慎言了。柳正风跑了几个地方,最后才找到这太白居,却看见陈慎言与一个小军官扭打在一起。心中又气又恨,也袖手旁观,等两个打累了,也有几分清醒了,才上前说话。
陈慎言听柳正风教训,酒意全消,心中惭愧,低头不语。听得远处鼓乐声,心中又是一阵凄冷。
柳正风走到李小凡面前,说道:“这位军爷请了。方才我兄弟无礼,伤了军爷,在下先行道歉。却不知军爷住在何处?容我等上门赔礼。”
李小凡的酒意,也全都消散了。听柳正风说得入情入理,也苦笑道:“此事也是我自己不是。如果我不喝酒,也不会闹这样大的笑话。”站了起来,说道:“赔礼什么的,也就免了吧。我在京师,也滞留不了多少时候。”摇晃着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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