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长了。”金色的大帐里，蒙古可汗帖木尔，举起酒杯。
“贫道不敢承受可汗如此礼遇。”天一的脸上，已经有了很多风霜。与几年前相比较，他更苍老了几分。
“道长，眼下之事，当如何为之？”转入正题，帖木尔的神色，就有几分急切。
“可汗可是不愿意将皇甫少华放出去？”
“正是。”贴木尔微笑，“这个皇甫，是一头勇猛的狮子。我现在已经将狮子困在牢笼之中，用最香醇的酒来灌醉他。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所用。”
“皇甫少华这个人，不会被人所用。”天一笑，“可汗原来不了解汉人所谓的民族气节。如果您逼迫他，或者跟他说一句投降的事，我敢保证，他会立即去死。”
帖木尔的脸色凝重起来：“有这么严重？”又笑，“即使他死，也比放虎归山要好——放虎归山，你们汉人是这样说的么？”
天一笑：“可汗的汉话，说得还真不错。是的。不过可汗放心，我们即使放皇甫少华回去，皇甫少华照样，还是不能够被他们所用——皇甫少华，回去也是废人一个。”
帖木尔愣住：“道长有何计谋？”
“大元朝的汉人，最讲究的就是什么气节。”天一解释，“皇甫少华兵败被俘虏，居然不肯自杀而选择苟且偷生，这一事实的本身，就成为那些汉人卫道士们口诛笔伐的题材了。更何况，可汗还可以做一些小动作……”
“如何做小动作？”
“可汗不是已经在做了么？”天一脸上，却是有些神秘：“可汗将皇甫少华交给香香公主处置，这就是最好的动作。”
帖木尔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说呢。看这几日的意思，香香这丫头……道长说得对，这皇甫，是不必留下了。或者杀，或者放，总之不能留下了。”
天一笑了起来：“原来可汗是无意为之。贫道还以为可汗是有意为之的。还暗自称赞可汗走了一步好棋呢。贫道倒是想给可汗一个劝告：可汗是想成为天下的共主呢，还是只想偏安在这塞外一隅？”
帖木尔看着这个道士：“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天一笑：“可汗毕竟厉害。贫道想卖点关子都不可得。是这样，可汗如果想要成为天下的共主，成为这大元花花江山的主人，就必须学会舍弃。中原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是这个意思。您连一个女子都舍不得放弃，那么您也不用奢望成为天下的共主了——您知道，要收买人心，少不得牺牲。”
“你的意思，是用香香来收买皇甫少华？”帖木尔眉头皱了起来，“香香是我最心爱的妹子，这，绝对不行！”
“可是，现在您也知道，香香公主，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皇甫少华。”天一微笑，“您作为哥哥，当成全她的心愿，这也算不得牺牲——更何况，贫道的计策，根本用不着嫁公主给皇甫少华——我们只要宣传说，皇甫少华之所以苟且偷生，是因为香香公主的缘故，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帖木尔全然不信，“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