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勇娥叹气,说话:“这些话,你去跟你哥哥说去,跟太后娘娘说去。”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哥哥总不会吃了你。”
安平大喜,道:“公主嫂子,我知道你最好!”
“你好好在我军中呆着,哪里也不许去。”卫勇娥说话,“等我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再一起回临安去。有这里的功劳,给你求情的时候,底气也足一些。”斜着眼睛看这个小姑,苦笑道:“你干脆在临安躲一辈子得了,干吗还要跑出来?不是自己找抽吗?”
安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想你,想哥哥。”
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元帅,城里有人出来,要见你!”
卫勇娥急忙起身。来人已经站在中央大帐内等候——伸手,递出了一面小小的腰牌。
卫勇娥看见腰牌,身子也不由陡然一震。
“我刚从海口城里出来。之前我们的实在疏忽,而梅洛贼子,居然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之前就在我们面前演各种假戏。而事发前几天,他就突然下手,截断我们之间的交通,斩杀了我们的两个耳目……”
“你不用先解释之前的事情。你先告诉我,现在城里怎么样了?他们还可以坚持几天?”卫勇娥打断了来人的话。
……
刘真看着天一。天一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虽然知道,这个道士来找自己,必然是想要告诉自己下一步的步骤。但是他不说,自己也就不问。不能让他小看了。
天一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一口一口,神色,却似乎颇为陶醉。
刘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等待。
终于,天一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刘大人,如今情景,可还满意?”
刘真不能不点头。如若不是这道士使出这样的杀手锏,这郦君玉——孟丽君还在边塞作威作福呢。
“但是,刘大人,假如你下一步没有动作的话,这郦君玉,就要平安脱身了——令弟的仇,也就报不了了。”
“平安脱身?”刘真却有些不相信。沉思着说道,“女子冒充男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平安脱身,没有这么容易吧?”
“刘大人,你见事恁得不明白。”天一微微冷笑,道,“这郦君玉,当年是舍命救过当今的。当今对她,——哼哼,就是本来没有意思,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之后,会没有意思?何况,听说,这孟家与皇甫家,是解除了婚约的。即使婚约没有解除,皇甫家素来忠心,这儿媳要与皇帝有什么沾惹,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这孟丽君,将来可以爬上什么位置,谁也不知道呢——刘大人,你如若要报仇,却是要趁早。”
“道长——你的意思——”
“大人还在迟疑么?”天一冷笑道,“再迟疑,只怕就迟了。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那梅洛的事情,该重新提起了吧?你,还可以在这相位上坐几天?如若下了去,而那郦君玉却又知道这些事情想要向你报复的话,你可有翻身余地?”
刘真沉默了片刻,好久才说道:“举荐非人,本该受罚。”
“不错,能够在相位上多呆一段时间,已经是幸运。”天一的眼睛开始闪烁起来,“或者,你该想办法,在你自己倒台之前,就将郦君玉解决掉?或者想个办法,保住你刘家的地位?”
刘真的眼睛,不自觉开始慌乱起来:“你……又要旧话重提么?这些事情……我坚决不干!”
“坚决不干?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由你坚决不干么?”天一哂笑道,“人家或者不知道,我却是清楚得很。你为什么要举荐卫勇娥去平叛?还不是看上了李玉飞那个位置么?你嘴巴上坚决不干,忠心耿耿,手下却什么都准备好了……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就是这个意思吧?”
刘真的眼睛,终于暗淡下来:“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真正的聪明人,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而不是见一步走一步。见招拆招,永远都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天一赞许的点头,“刘大人,你眼下的处境,就是要采取主动!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眼下,还没有到最好时机——你要做的,是将郦君玉下狱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北疆边塞——你想,那边塞上,多的是郦君玉的人。你如若多加两句话,那边塞会怎样举动?”
“王安国,熊浩,还有皇甫少华——都是郦君玉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上书,求保全郦君玉性命。”刘真沉吟着说,心里,却明白了。不由暗自称赞这个老道士,真正诡计多端。
皇帝最痛恨的,是臣子结党,特别是武将与人结党。现在,北疆大将,明目张胆为郦君玉求情,这又说明了什么?王安国他们如若上书,那就是将郦君玉往死路上逼近了一步……虽然皇帝对郦君玉,现在还留有余情。随即联想到,这玉凰山,这学生……
“大人是想对了。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学生。”似乎看透了刘真的心思,天一微笑着开口,“当年四王爷当断不断,白白错失了贫道专门制造的这么好的机会——而这一次,刘大人,你不会再错了吧?”
沉吟了很长时间,刘真终于点了点头。
再无后退余地——为了刘家,为了复仇,我,豁出去了!
与其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如我先做宰割他人的豺狼——皇上,对不起。
对不起……很简单一句话,行动起来,却是何其的沉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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