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飞,一颗心已经快要跳出来!房间内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说得再明白没有了。是的,郦君玉,是一个女子!联系到与郦君玉相遇相知的点点滴滴,李玉飞真不能相信,那个足智多谋而且有决断有魄力的少年书生,是一个女子!
女子!李玉飞想到了这个词语,心又不由乱跳起来!一楞神之间,就没有听明白屋子里的对话。定下神之后,才听见屋子里荣兰执拗的声音:“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就听见那老婆子叹息声:“你且放心。我老婆子也不是多话的人。你主仆这么惹人怜爱的性儿,我能够不答应么?苍天在上,我严李氏如果敢于泄露郦公子的秘密,就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话竟然是斩钉截铁。
这才听见荣兰的声音:“多谢妈妈成全。我与公子,都感恩不尽。”
又听见那老婆子的声音:“你且起来。我与你说说你公子的伤势与调养方子……”
李玉飞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平静下心神,这才踏步进去。与严李氏说了两句话,严李氏就告辞,亲自备药去了。李玉飞也要走人,却正碰上了前来看视的铁穆。
李玉飞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向铁穆报告自己的发现。从小到大,李玉飞从来没有隐瞒主子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竟然拿不出主意来。
那荣兰,与严李氏的对话口气,竟然是如此决绝。如果严李氏不答应,李玉飞相信,荣兰说的话,都会成为事实。那样,自己多话,就是害人了。郦君玉……自己忍心害她么?
还有,自己……愿意与殿下分享这个秘密么?
李玉飞发现,自己,也已经摸不准自己的心思。
孟丽君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还是荣兰那憔悴的脸庞。“荣兰……”孟丽君说话,声音嘶哑,“我竟然还活着么?”
荣兰竟然说不出话;半晌才发出声音:“您果然醒过来了……严妈妈,严妈妈!”
孟丽君微笑:“你又失态了,荣兰。告诉过你,大家出身的人,应该处事不惊……严妈妈?那是给我治伤的大夫么?我隐约听到过你们说话……也真感谢她……”
荣兰急忙说话:“您先别说话,公子。您先养着。我去给您拿羊奶过来。这几日,您喝的都是羊奶,也亏殿下竟然能够找到这样的东西。”
“殿下……荣兰,告诉我,这湖广,形势如何?殿下,将这些大族都镇压住了么?”孟丽君说着,挣扎着要起来。荣兰急忙上前,扶住孟丽君,在她身后垫了一个大枕头,非常小心的不碰着伤口:“您还是别乱动。这一次的伤,可真苦了您……躺都不能够,只能侧卧……”
孟丽君喘了两口气,说道:“我身体真是不行了。你别说那么多话,只要告诉我,这湖广的情形就可以了。”
荣兰叹气:“你只关心这个。这几日,你身体如此凶险,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关心湖广的形势!你隐约听人家说,殿下已经将湖广镇压住了。据说,刘家温家这两个大家族在这一次赈灾中吃了大亏,恼怒起来,才派人去追杀殿下,同时也将新任平章政事给杀害了。殿下本来是脱身之后就要返回京师的,但是收到平章政事遇害的消息,又不得不留了下来,处理这里的日常政务。刘家温家竟然有这样的胆子,殿下非常恼怒,就派了御林军去,将两个大家族都收拾下来了。前几日……听说处决了三四百个人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全清云死了么?……果然是刘家温家杀的么?他们好大胆子啊……”孟丽君喘了口气,轻声问。其实也知道是白问。依照荣兰的身份,肯定不知道这全清云死亡的真相。孟丽君可以猜测全清云的死亡,多半与殿下有关。这的确是好借口。只是,临安会相信这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