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郁郁下去。郦君玉,王长虹,你们两个,到底怎样了?
王长虹呆在郦君玉的房间里。但是,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大堆使女侍卫。她身体其实已经大好,但是铁穆却不放心。叫了一大堆人,每日里跟着。这虽然叫王长虹感动,却也叫她非常郁闷。别的不说,就她想与郦君玉私下说两句话,就非常不方便。
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王长虹终于找借口将终日跟随自己的两个使女派了出去,才与孟丽君切入正题:“郦先生,长虹尚且有一事请教。前日先生受伤之前,尚有一句话,长虹不甚明白。先生是否可以直言相告?”
孟丽君知道王长虹肯定要来追问这个。但是说实在话,她对于那日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那日如果死了那也罢了,荣兰即使将实情告诉王长虹也没有什么。可是自己偏偏大难不死。既然不死,那就得为日后的情形想一想。
实话告诉王长虹?自己绝对不情愿。谁知道这王长虹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后会怎样反应?在原著里,这王长虹后来对于孟丽君可没有作什么好事。自己如果心甘情愿做皇甫家的好媳妇,那也没有话说,可是,自己对那个美丽的像女人一般的皇甫少华,兴趣着实不大。但是,与王长虹说谎话?自己也不是很愿意——毕竟,王长虹,目前来看,还是一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摆出非常倦怠的神色,孟丽君微笑:“我说过什么话?我竟然忘记了。这几日身体也不大好,记性也差了……王兄能否提醒一下?”
王长虹实在拿不准郦君玉的话是真是假。照理说,如此重要的话,郦君玉在生死之际还念念不忘要交待给自己的话,今天却忘记了,这可能性着实不大。但是,郦君玉这几日身体是不好。观察着郦君玉的脸色,心下暗自判断,口中说道:“那日郦先生说,要传话给一个好像姓皇甫的朋友。长虹记性也不好,竟然忘记了先生所说人物的名字。而且先生所说的话也还没有说清楚,好像是想请那位姓皇甫的朋友娶一个叫什么名字的闺秀。至于那位闺秀的姓名,先生却也只说了一个模糊的名字,没有住址,没有家族。长虹故来请教。”
人家将话说地如此清楚,孟丽君不好再装傻。好在这么对话的工夫,她已经想好说辞。当下说道:“在下曾经游学云南。曾听说过当时云南安抚使皇甫敬及其公子皇甫少华的名声。”眼睛看着王长虹,见后者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当下笑道:“王兄曾经在吹台山上居住,自然知道皇甫长华小姐与皇甫少华公子的名字。自然也知道,这一家人虽然是皇帝钦定的叛逆,但是其中情由,只怕还有曲折。再依照君玉在云南所见所闻,以为皇甫家为叛逆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王长虹不置可否,只询问道:“何以见得?”
孟丽君微笑:“在下曾听说,当年皇甫老将军为将取代李侯爷守扬州之际,曾有蒙古皇帝,以重金贿赂,大将军、右丞相之高位许诺,以求皇甫老将军一降。而老将军实有李候爷遗风,割使者之舌而将其遣回。当时蒙古势力,远大于前宋小朝廷;蒙古许诺,远高于前宋小朝廷所能够给与。而当时扬州形势险恶,与前年皇甫老将军所经历,也相差仿佛。想当年形势,将军尚且不降;那么如今家小尚在国内、安南所能给与远低于朝廷之际,老将军怎么会投降?”
王长虹知道郦君玉所说的“李侯爷”就是李玉飞的祖父李庭芝。她对于这位前宋的大将军、父亲的以前的上司,是向来充满崇敬的;听郦君玉将自己父亲与李庭芝相提并论,不免也大感骄傲,微笑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还没有说道正题。”
孟丽君微笑:“在下游学云南之际,却也听闻了皇甫老将军的无数惠民举措,虽然没有投递求见,却也早已心怀仰慕。在郦君玉想来,这样的将军,他的子嗣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所以当映雪姑娘吐露心事之时,在下当时便暗中发下誓愿,要为映雪姑娘达成心愿。”
荣兰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忠实的书童,她没有插任何嘴说任何话。只是睁大了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孟丽君却住了口,看了荣兰一眼,又将眼睛转到门外。荣兰知道孟丽君意思,走出门,望风去了。
王长虹也看着孟丽君,等他接下去说话。
孟丽君说话:“映雪姑娘是云南孟家孟丽君小姐的贴身丫鬟。在下在云南之际曾经得病,幸好有映雪姑娘相救。映雪姑娘虽然未曾言语,但是在下却也明白,映雪姑娘心中,唯令弟一人而已。后来皇甫家遭遇巨变,映雪姑娘痴心却未能移易。在下遂出云南,走湖广,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帮助皇甫家平反冤案的法子。后来听说了韦勇达将军占山为王、认皇甫小姐为妹一事,遂大胆向皇孙殿下建议招降吹台人众。因为在下深知,卫将军后人与皇甫将军后人,都不会是真正的叛逆。前日生死攸关,想起映雪姑娘心事未曾了结,所以大胆向姑娘提出要求,当时也是抱着万一之想,却不料姑娘竟然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今日姑娘既然提起,想以姑娘身份,必然能够帮助映雪姑娘达成心愿,不知是也不是?”
王长虹惊异地看着孟丽君:“你……如何知道我身份?”这么说话,竟然是承认了。